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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进退(1)

进退是随着事态发展而选择的变动的进程,退却是为了更好地前进,当机会难得或无路可退的时候,前进的动态便成了追求者的全部姿势。

进退的正确判断源于谋略者的富有远见的智慧发挥,而当我们感到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其实正是前进的开始。

克已复礼,百世师尊

他始终以君子之道辅助国君,想使国家真正强大起来,自负的他不感到恐惧。为了实现“克己复礼为仁”的社会理想,孔子吃尽了苦头,却毫无气馁之意。总是体现君子之风,直至年老体衰的时候,又在古籍整理上有巨大成就。

孔子是春秋时鲁国人,其远祖是宋国的贵族。但这个没落贵族的出生经历颇为不同,他是年迈的父亲与年轻姑娘颜徵在“野合”并“祷于泥丘”后所生的。据说生来头顶上四面突出而中间低洼,这个自然面貌也与“丘”有关联,名字叫孑L丘自然就顺理成章。孔丘3岁时父亲亡故,年少丧夫的母亲不能去送葬,他就连自己的父亲埋在哪里都搞不清楚。到他十来岁的时候,母亲也亡故了,葬过母亲之后的他赶上鲁国季氏招待士人,年轻的孑L子也赶去碰运气,但是运气不好,只得悄然而退。

鲁国大夫孟厘子临终前,告诫儿子懿子说:“孑L丘乃圣人之后,即使不当大位,也必定会有显达的,如今孑L子年轻而好礼,难道不是显达者吗?你今后应该拜他为师。”孑L子弟子南宫敬叔上言鲁君,说自己打算同孔子到周朝转转,孔子遂有了拜见老子的机会。在他35岁那年,季平子因为斗鸡得罪了鲁昭公,昭公率兵攻打,季平子在孟孙氏、叔孙氏等的帮助下打败了昭公,孑L子避难于齐国,齐景公便请他谈治国之道,于是也就有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观点。

但是他并没有得到齐景公的重用,后来又回到鲁国。当他年近半百的时候,公山不狃凭借费地反叛季桓子,当时感到非常寂寞的孑L子说:“当年周文、武起于丰、镐而称王,费地虽然不大,但是也可以有所作为”。言语间大有跃跃欲试的意思。此愿未能得遂,后来,鲁定公令孔子为中都宰,因其政绩卓著,成了四方诸侯纷纷效仿的对象,孔子也得以逐步提升为司空、大司寇。他始终以君子之道辅助国君,想使国家真正强大起来。鲁国建造谢城来旌表孑L子的功绩。当时的孔子已经56岁了,政治地位的上升还是让他喜形于色。在他参与决定国家大事的三个月中,国君的权力得到集中;贵族百雉城得以拆毁;“不信命而行辟”的商人少正卯被杀,此举维持了买卖公平;五湖四海的宾客也都有了宾至如归的温暖感觉。

齐国为此而感到忧虑:“孔子为政,鲁国必霸,鲁国一霸,邻国必遭吞并,不如消磨其国君意志。”齐国国君特意挑了80名会跳“康乐”舞的美女和120匹好马,赠送给鲁国国君,鲁国当权者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连国政也懒得处理了。孑L子见状感到很悲伤,只好卷起铺盖卷走人。此后到达卫国,卫灵公以其在鲁国的俸禄礼遇于他,但对他并不能达到完全信任,孑L子找机会离开卫国,在曹、宋之间,还险些遭到宋国司马的谋杀,但是他以天命自负,丝毫也不感到恐惧。

这时的孔子其实已经不走运了,当他到达郑国的时候,看相大师姑布子卿说他的额头像唐尧,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产,腰身以下却短于夏禹,看上去没精打采,简直如同一条丧家狗。孑L子听后洒脱地说讲得很对。此后又到了陈国,他的博学让陈国国君非常敬佩。在这里住了三年之后.陈国遭到强敌的攻打,没受到重用的孔子感到不安全便离开陈国。途中路过浦城,碰上公孙氏的叛乱,因为公良孺的誓死保卫和他的谎言承诺才得以逃脱。当他打算到晋国去时,听说赵简子杀了晋国的贤大夫窦鸣犊和舜华,感到晋国的朝政也无望,不觉黯然长叹:“黄河水波涛滚滚,孔丘不渡河,是命中注定吗?鸟兽尚懂得逃避不义的地方,何况孔丘我呢?”

值得提及的是,孔子曾向师襄子学琴,一连10天总是弹旧曲,师襄子建议他换新调,他说还没掌握好节拍;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又建议他换新调,他说自己还没有领会曲调之情;又过了一段时间,当师襄子再次建议时,孔子说自己还要琢磨作曲者是何人,直至他后来说,作曲者面色发黑,身体颀长,眼光清远,似乎是统治诸侯的王者,应该是周文王吧!师襄子听后不觉站起身来:您真是善于思考的人,老琴师在传授这首曲调时曾说过,要好好领悟《文王操》啊!

为了实现“克己复礼为仁”的社会理想,孔子吃尽了苦头,当人们劝他避开乱世,做自由自在的隐士时,他说自己不能与鸟兽一样隐居山林,毫无气馁之意。有子贡、子路、颜回、宰予等辅佐的他总是在危险关头体现自己的君子之风,直至年老体衰的时候,才不再把精力放在周游列国和求取仕途上。他开始从事古籍的整理工作,删减、整理了《诗三百》,并配乐以歌唱;他还完善了《书传》和《礼记》;在《易经》的研究上有极高造诣。寿终正寝的孔子享年73岁。这位百世师尊被葬在泗水边上,很多弟子仍然不能忘记他的感召,纷纷在其坟边苦守“心丧”三年,很多人还搬到孔坟附近居住。

处事须讲规则,成事要有基础

他从记事起便觉得身上流淌着贵族的“蓝血”,处事却极其鲁莽而不讲规则,成事是丝毫没有道德基础的、他觉得只要有贵族身份和玉玺作为专利,就可以申报皇帝商标,这样做就有点儿玩火自焚的味道了。他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必然。

袁术出生于显赫家族,其高祖、太祖、祖父和父亲四代中都有人出任太尉、司徒和司空“三公”之职,这让他从记事起便觉得身上流淌着贵族的“蓝血”。“嫡出”的他丝毫也瞧不起“庶出”的哥哥袁绍,当各路豪杰依附袁绍的时候,他不怕失身份地大骂人们不知好歹,不依附于他这个真正的贵族,却去追随、r鬟的儿子。这种过分的举动激怒了袁绍。当时的袁绍比他这位狂妄自大得不知老几的弟弟更有人缘,实力也很稳固,撕破脸皮并反戈一击的勇气恐怕还是有的。

袁术越来越不讲规则,听说孙坚的手上有传国玉玺,是太监张让作乱之时丢失的,就不顾一切地将孙坚的夫人绑票,让孙坚用玉玺来换回。达到目的之后,他便确认自己真的要当天子了。当时很多人都不赞成他如此鲁莽行事,陈登、阎象、张承等部属都觉得不妥,并举出周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还臣服于殷商的例子来说明称帝的弊端,况且汉献帝不是殷纣,取而代之是没有道德基础的。主宰沉浮“在德不在众”,说白了也就是,仅仅有“蓝血”是不够的,还得能达到众望所归的地步,而真正众望所归时,有没有“蓝血”也就并不重要了。

但袁术不爱听这种话,利令智昏的他实在不愿意失去称帝的“时机”,他似乎忘了自己手中的玉玺是怎么得来的了。在讨伐董卓时,他负责押送粮草,因为妒才而导致孙坚粮草短缺,使孙坚遭遇失败。好在孙坚及时地调整了军队,才有反败为胜的结局。而贵族袁术似乎没有好主意,他又让孙坚攻打刘表,使得孙坚被黄祖射死在襄阳。孙坚死的时候肯定非常郁闷,还可能为儿子孙策的未来担忧,这个忧虑应该说不是杞人忧天。

当时谁都愿意当皇帝,谁也不敢表白自己的皇帝梦,甚至连“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都不表态,谁又愿意做跳梁小丑呢?因为自古“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这时候站出来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立即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此举可以在对比之中看清楚,当孙权劝曹操称帝时,曹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娃娃要把我放在火上烤。袁术不管曹操如何反应,他觉得只要有贵族身份和玉玺作为专利,就可以申报皇帝商标,这样做就有点儿玩火自焚的味道了。

更何况,他“天性骄肆,尊己凌物”,“不修法度”,“奢恣无厌”,其统治已经使得百姓间相食,士兵大都在饥寒交迫中死去,而他则美滋滋地把玩着玉玺,品尝着山珍海味,自我感觉非常良好。殊不知,曹操、刘备、吕布、孙策四路人马已经杀向寿春城,刚刚交锋就失败的他逃往汝南,仍然悠悠摆着坐北朝南之姿,虽然没有多少人会买他的账。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乱世中装傻,要当统领诸侯的皇帝,就得有雄厚的实力,大抵如同曹操,而有了实力也不一定就当皇帝,要么不要那个名分,要么也得假意地推辞、谦让,直至无可奈何,才能勉强登基,这是封建社会长期的文化习惯。而袁术偏偏是个没文化的人,无知者无畏,他要体验做皇帝的滋味,这有点儿如同阿Q,“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曹操自然不会饶了他,袁术这时已经骑虎难下,他终于知道不是谁都能够做皇帝的。在汝南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只得北上投奔袁绍,这时候也不再提人家是、r鬟的儿子了。好歹也得承认是“打虎亲兄弟”,就算是看在老爸的份儿上吧,袁绍也还算比较大度,他不会帮助这个弟弟,因为那样几乎等于助纣为虐,可也不愿意拒之门外,因为担忧得到坏名声。很可能有人在说袁术是混蛋的同时,间接说袁绍这个哥哥其实见死不救,成大事者没有容人之量是举步维艰的。

这是袁术的最后退路,他实在太不给自己留退路了,决不会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高贵心理的他急切地想抓住袁绍这根稻草。只是没有遂愿,在投奔的路途中,他很不幸地被借兵于曹操的刘备击溃,只得回到淮南。逃到安徽江亭的时候,终于在恐惧和疾病中倒下了。这时的他已经是弹尽粮绝了,回顾3年来的当皇帝生涯,觉得非常窝囊,原来日子过得还算比较舒服,大家也承认他是贵族,看中他的身份,怎么称帝之后,就被人看成臭狗屎呢?看来他是真傻,真的不知道自己跟曹操有多大的差距。这个唱不出“志在千里”的皇帝最后的结局非常悲惨,临终之前问厨房还有什么吃的,答日只有麦屑三十斛,他非常想喝蜂蜜,可是到哪里去找?绝望中的他大声惨叫:“袁术至于如此吗?”之后吐血而亡。真的至于如此啊!

反复无信,不足言勇

恩将仇报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因为把后路都堵死了。败莫大于愚。“匹夫之勇”和“万夫不当之勇”决~--rN日而语,前者是缺乏智谋的蛮,实在不足以言勇;后者是有人格力量和道德境界的真,是真正的大勇。吕布属于前者。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这样的素质对于吕布来说似乎都过于苛刻,虽有一身武艺的他最初只是个当差者,因为被丁原看中才得到重用。按理说吕布应该对丁原知恩图报,可这个家伙为了一匹马和金银财宝,就要了丁原的命,之后投奔董卓。董卓视其为义子,并着意给他提供发展的机会,可他又为了义父之妾,亲手斩杀了董卓,以致落到走投无路的境地。

好在刘备收留了他,给他安身之地,他却趁着刘备不注意,突然袭击了徐州,并将自己的恩人赶走。

这个恩将仇报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大的发展,因为他把自己的后路全都堵死了。“成功”地袭取徐州之后,他欲求天子授徐州牧,结果只讨了个平东将军。当时曹操和刘备打算合力攻打他,且以陈登父子为内应。吕布的处境不妙,身边仅有个还算有正义感的谋士陈宫。陈宫劝吕布不要倚重陈氏父子,却遭到了斥责,看到跟着吕布这样无智无信无仁义的家伙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当时打算另投明主。只是怕遭到他人耻笑,才没有把这种合理的考虑转化为实践。“败莫大于愚”,而“匹夫之勇”和“万夫不当之勇”决不可同日而语,前者是缺乏智谋的蛮,“有勇无谋”是也,实在不足以言勇;后者是有人格力量和道德境界的真,能够负责任地作出重大决定,是真正的大勇。吕布属于前者。这样的“假勇”实则蛮愚,他不知应该爱护士卒,又难以分辨身边人物的忠奸,陈登父子其实也做了很多露马脚的事情,但都没有为吕布所察觉。当袁术以“疏不问亲”之计提出娶吕布之女为“儿妇”时,吕布也看到了“永结秦晋之好”的妙处。袁术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若狼狈为奸,实则很让人感到头疼。但是陈氏来“吊丧”了:“其意盖欲以公女为质,随后就来攻玄德而取小沛。小沛亡,徐州危矣。且彼或来借粮,或来借兵;公若应之,是疲于奔命,而又结怨于人;若其不允,是弃亲而取兵端也。”这段话说得并不怎么顺理成章,竞能让吕布“将女抢归”,以至于让袁术没了面子,这为他的最终结局埋下了伏笔。他说什么也不会知道,陈登早就对曹操说:“吕布,豺狼也,勇而无谋,轻于去酒,宜早除之。”他们还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让吕布飘飘然,以使得这个“匹夫”不知道东南西北。此举非常奏效。陈宫苦苦劝谏,又遭到吕布的斥责:“汝无端献谗,欲害好人耶?”当吕布亲自引军与陈登救萧关的时候,陈登先去“打探”,用计调出了据守萧关的陈宫,并劝吕布“于黄昏时杀去救应”。吕布不知是计,还傻乎乎地说陈登是个大好人,结果在黑暗中与陈宫自相残杀,“直杀到天明,方知是计”。当带兵出城之后为时已晚,曹仁已经成功地袭取了小沛城。

当吕布被曹操围攻于下邳时,曹操“久围不克”,已经决定“舍布还都,暂且息战”,袁术若能救援,战机大有转变的余地,可袁术见死不救,因为他也看出了吕布的不义。袁术要攻打刘备之时,为了让吕布保持中立,主动送上20万斛粮食,吕布安然接受,后来突然改变了当初的承诺,用辕门射戟的方式“解斗”,以至于袁术白送粮食,也不得不翻脸。“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言无常信,行无常贞,唯利所在,无所不倾,若是则可谓小人矣。”吕布正是这样的小人!‘

当下邳被围时,吕布已经不再积极主动进取,而是“终日不出,只同严氏、貂婵饮酒解闷”。后来因为酒色过度而形销骨立,遂令“但有饮酒者皆斩”,这样的命令实在过分,让别人承受自己的错误,有什么道理可言呢?此后部属侯成找回了丢失的马匹,诸将都来祝贺,因为担忧吕布不同意,便送几瓶酒加以试探,不料引来大祸,吕布要将之斩首,众将苦苦哀求,才改为责打“五十背花”。当时的他已经神经失常到自欺欺人的地步:“吾有画戟、赤兔马,谁敢近我!”

谁知敌人还没有到,他的军中已经乱了,部将们看他一次次丧失转败为胜的大好机会,而且掩耳盗铃,“只恋妻子”,视将士“如草芥”,“无仁无义”,“非丈夫也”。为了今后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宋宪、魏绪等觉得“弃之而走”不如“擒布献曹公”,他的画戟和赤兔马从此离他而去,吕布也成为阶下囚。当吕布被押解到白门楼上时,不停地大声呼叫:“缚太急,乞缓之!”“明公所患,不过

于布;今布已服矣。公为大将,布副之,天下不难定也。”这时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求别人给予施舍,但曹操和刘备都不愿意蹈丁原、董卓的后辙,终将其缢死于白门楼,这就是“得志便猖狂”的不知进退之人的归宿。

血气之怒不可有,义理之怒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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