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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爱停留在彼岸

安妮不时抬腕看表,在飞机场出站口徘徊着,快乐的跌,撞。

“Hi,pretty girl,have a tea pleae?”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男孩向她大声招呼着发出邀请。

安妮摇摇头,却由衷的微笑,这个热情浪漫的民族,怎见得美丽的女孩在圣诞之夜孤身一人?旁边的小酒馆里一群年轻人也大声的邀请她进去,但她也拒绝了。外面飞着小雪,落在她火红的的风衣上。仰起头,让一两瓣细雪亲上她嫣红的脸,,她傻傻地笑出来,想自己应该像那一晚徘徊在外等曼桢的沈世均。也许正如他说的,太强烈的快乐像太强烈的痛苦一样,都需要远离人群。

从中国飞过来的Vc-105航班已经安全着陆,安妮挤到接站口的最前头,身子尽量往前探,身边有位女孩问她:“Lover?”安妮大力点头,眼睛却毫不放松地在出站口搜索。

人以拨一拨地走出来了,接站的人高声地唤着并热烈地与他们相拥。安妮的脸有点红了,但她想,见到他她也会冲上去紧紧地拥抱他!一年的相思阿!

人潮一拨一拨地散去,安妮盯着又复空寂的出站口,不安着,疑惑着,直至下一航班接站开始。她被人挤到一旁,茫然的看着出站口,像个迷路的小孩。

她像个固执的小孩,守在那里,对每一个过来的相邀或问候的人甜甜的傻笑。

“他打电话来,说来不了了。”

安妮似乎没有听见,仰头望着头顶蓝色和橘色的小灯,仿佛看见了一轮轮魔幻的光圈,在空中不停交错和旋转,每一碰撞便会产生一种暗绿的光线,照得人眼底酸酸涩涩的。他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划过她僵硬的笑容。

这样的安妮让明心痛,也只能心痛。“我们回去吧。”他的声音像枯萎了一样,干涩极了。时的,他只能心痛。

安妮在街头狂奔,耳边明的话不断的响起:“你不知道?当初考托福最高就是岳平呢!”

安妮跑到南区街口的巨幅广告下站住,仰头看着那广告牌上的人,意气飞扬,略长的发,酷酷的眉目,不含杂质的纯净的笑……安妮伸手摸上他的面颊,触手却是冰凉的墙。“感情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万能和完美”他说。那时她深深的心中在细细磨碾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思?安妮不懂,真的不懂。当初,他们一起狂学英语考托福,要到美国学广告,他就没来,说是考坏了。安妮怎么不怀疑一下,无论做什么,他总是三个人中最出色的了,而安妮又怎么会怀疑。一起去美国,一起飞,这是共同的心愿,不是吗?

“等我,明年,在美国等我。”送机的时候,岳平自信满满地说。

然而,四年了,他仍是没有来。难道,他不知道,异国他乡,一个人的梦很寂寞。

不知什么时候,明已经到了安妮的身后,默默地,心痛着她的心痛。安妮突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明,我们,在一起吧。”

明明显得僵硬了一下,手抬起,半晌,推开了安妮。

安妮有点吃惊:“你不喜欢我?”

明涩涩的笑:“你知道的,安妮,我爱你。”他开始一字一顿:“但,他绝对比我,更爱你。”言罢,他又主动缆过安妮,像揽一个任性的受委屈的小猫:“安妮,你只是寂寞了,相信岳平,他比任何人都爱你。”

第四年,安妮终于完成学业。

明进门的时候,安妮正准备出去,明问:“复试结果如何?”

安妮不置可否的笑,明更高兴了:“安妮,去机场吧。”

“好。”安妮答的安详又自然。

明倒呆住了:“安妮,你知道今天岳平来?”

安妮微笑着摇着头:“我不知道呀。”她的眼睛闪也闪:“我只是刚好订了今天的机票要回去。”

“安妮,你不知道——”

安妮打断他:“我知道,四年前因为我爸,公司出了问题,岳平放弃了出国,并且四年来一直在供我读书,我都知道。”安妮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明看着安妮头也不回的进了检票处,想起四年前那个夏末夜的星空下,岳平淡淡的语调:“这种事不是用说的。”果然,他缄默着,兑现着他从不曾道出的诺言,然后呢?是什么天煞的让本该简单的圆满的感情锈迹斑斑?

安妮踏上回国的航班,想,这会儿岳平应该下了机,踏上了异国的大地了吧,像四年前的自己,忍受寂寞与挫败,带着憧憬与渴望,流下泪水和汗水,在异国他乡挣扎着生存,生根,生长。岳平,我怎么忍心看你走过我挣扎的脚步?

记得那个强悍而美丽的女老板说过:“他已为你停滞了4年,你怎么能再拖累他?”

那个南区街口的广告牌上,岳平生动的笑容,出位的广告构思,他们,合作得很好,不是么?

那么,这便是一份坚持了多年的感情?静静地流过相隔与相思的河床,沉淀了种种付出和牺牲,在海洋的摊头上,竟干涸了。

“不,不是的,岳平”安妮默默地说“我只是在彼岸等你,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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