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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其实,对于和亲这种国家大事,只要是朝廷决定了的事情,作为臣子,也就是当事人的探春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尽管通过接触和亲自的调查,黛玉也知道段素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知道探春的想法和感受。

贾赦府后花园中

探春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非常的惊讶,这个火凤国的皇子真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见了这么多的官家千金之后还选了自己这样的一个民女,真的很让人惊讶。探春听了黛玉的问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二姐姐前几天不是刚定了亲吗?定的是与伯父很有交情的孙家的儿子孙绍祖。关于这件亲事,我们在私下和二姐姐谈起的时候,她曾经这样说,‘这个世道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多少夫妻在成亲之前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光凭着媒妁的一面之词就轻易的结亲了。这固然早就了许多的怨妇怨夫的,就好像薛家的那个薛蟠和夏金桂,弄得不仅夫妻不和,而且家里也不安宁。可是还是有一部分夫妻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那就是一种缘分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缘分的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不敢强求上天就把那份好的缘分降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希望能够去抓住他。对于这件亲事我是赞同的,因为我不仅幸运的在之前几次见到了这个孙绍祖,对于他有了初步的印象,比起红盖头聊起来才知道夫君是谁幸运许多;而且我知道他也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很正直的人;最重要的是虽然他看起来只是一个粗笨的武将不善言辞,但是当我看到他的时候,心跳却是格外的快,也许这就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好感吧。所以我愿意去尝试这个已经有了几分幸福的几率的婚姻,这也许正是我要的那个人……”

听着探春转述的迎春的话,黛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迎春温柔贤淑的形象,娓娓的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样子,如迎春花随风摇曳,含羞带怯。没有想到一向温柔文静的迎春能够说出这么多的心里话,她一向是洞察力强,但是又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中的;没有想到,平日里无论在为人处世和围棋棋风上都显示出她深思熟虑、思虑周全、行事稳妥的特点的迎春,会在终身大事上如此的豁达,如此的敢于冒险。不过就孙绍祖这个人的为人和人品也的确值得她去冒险。“所以,你对于和亲的事情的看法是?”黛玉疑问的看着探春。

“对于这个和亲我也是同意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的,我平日里总是悔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身,否则一定会出去闯一番事业出来的。留在金风、留在京城、留在贾府很明显我还是会做一个金丝雀,不能出去再辽阔的蓝天之上一显身手,只能在笼中拘禁着,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所以不要说是去火凤了,就是去苍鹰我也会去的。不是为了皇子妃的虚名,而是想成全一下我自己,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吧。就算是以后会受苦我也认了。”探春说道。

探春说的这些话确实是符合探春平日里的脾气秉性,压抑太久了,有机会她自然不会去放过的,“那段皇子这个人呢?你真的不用考虑你的夫婿吗?”黛玉问道。

段皇子?探春听了这个名字脸上一红。自古美女爱英雄,段皇子的事迹探春也是听说了许多的,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是大体上是错不了的,探春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所以懦弱无能之辈是看不上的,而段皇子恰巧在这个范围之外,让探春有了心生好感的基础。更何况这个英雄还是年少英俊,对自己又青睐有加了,自己的眼前好像又出现了段皇子含笑的面容,好像他温柔的眼光又在撒在自己身上,身子暖暖的,心也暖暖的,“实际上我上次在林府曾经见过段皇子一面,虽然那时一个意外,见面也很短暂,可是仅仅这个一面之缘也是有些许好感的。但是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像林姑父姑妈那样有机会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并且感情深厚之后才成亲,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到现在的。像我和二姐姐这样在寻常人家中已经算是幸运的人了,尤其是段皇子毕竟是皇子身份,身份是如此的高贵,我不敢对于他有太多的幻想,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对于一个豆蔻年华的花样少女对于自己的夫婿没有美好的幻想是不可能的,探春也不例外。但是她一直压抑着,不敢让自己奢望太多,因为从小到大,命运从来没有向她青睐过。而她的母亲赵姨娘又是一个鲜活的反面教材,一心牵挂的良人不仅在平日里没有关心过她们母子,而且在关键时刻又差点把她送到地狱去,尽管后来状况有改善,但是心碎了,还能修补吗?修补了还是原来的那一颗吗?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鉴探春又怎么能够不小心呢?所以探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在这次也一直压抑着她对于段素英的好感。

听了探春说的话,黛玉也是有所触动的,对于父母亲的感情即使是作为为人女者,黛玉也是很羡慕的。而对探春如此羡慕父亲林海和母亲贾敏能够在成亲前有那么多的机会去培养深厚的感情,黛玉心中一动,二姐姐迎春和三妹妹探春的亲事应该说是有一个好的契机开始了,她们和各自的夫婿的感情还是需要成亲之后去培养的。相比起来自己好像是幸运许多了。不仅自己的自由比起闺阁女子甚至于一般的男子都要多上许多,从而接触到了更广阔的天地;而且还有机会和师兄相识,相知……

和探春分手之后,黛玉并没有直接回到林府而是去了五皇子府邸。

在涟漪湖畔,黛玉坐在引胜亭中望着涟漪湖中无穷碧的荷叶,和在荷叶中摇曳生姿的荷花,回忆着往日里自己和师兄在这里划着小船,拨开荷叶摘着莲蓬的情景……微风吹来了阵阵的荷香,今年的莲蓬也已经长了不少了,看来又可以和师兄来摘一摘莲蓬了,黛玉想着。

心想事成,不知道过来多久,一个肥肥的莲蓬在黛玉的眼前晃来晃去,黛玉微笑着接过莲蓬,转身看向皇甫淼,“师兄这是给我摘的吗?”黛玉在江南长大对莲花的美情有独钟,对于莲子也情有独钟,一年四季都喜欢吃莲子做的食物,如莲子粥之类的,尤其是喜欢摘新鲜的莲子吃。而黛玉的碧水青园太小了,所以皇甫淼的涟漪湖中的这些荷花就都归黛玉所有了。

“是呀。当然是给你吃的。”皇甫淼又从黛玉手中把莲蓬拿过来,用手轻轻的拨开,将莲子取出来放进黛玉的口中,黛玉津津有味的吃着。“每次到了莲子成熟的时候,你来我这府上的次数的多,其他的时间就是让你来,你也是来的很少,难道师兄竟然没有莲子有魅力吗?”

黛玉淘气的笑道:“我不来,师兄去找我不是一样的吗?”

“是呀,总是有话说。”皇甫淼笑着说,“你今天来光是为了吃莲子吗?”

“当然不是了,我是来打听情况的。皇上伯伯打算给探春妹妹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黛玉问道。

皇甫淼摇摇头假装叹气道:“唉!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玉儿也学会无事不登三宝殿了,不是找荷花,就是找莲子,就是为了妹妹打探消息……”

黛玉晃着皇甫淼的胳膊说:“师兄,你怎么这么说呢?黛玉有那么坏吗?”明知道皇甫淼是说笑,但是还是嘟起小嘴。

“好了,不说笑了。按照惯例和亲的话,即使是大臣之女也都是要封个公主然后才嫁出去的,皇上也打算这样做呢。”皇甫淼正色的说。

黛玉微蹙着眉头,“以往这样做事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探春家已经不死国公府邸了,又不是什么大一点的官宦世家,如果嫁到火凤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受欺负,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所以没有皇室为她撑腰,她也不是世家大族之女有家族的势力作为依仗,这样的话……”

那你打算怎么样呢?“皇甫淼问道,自己和父皇只是从国家大事层面上来做这件事情的,并没有考虑这些细节,毕竟承担和亲人物的这个女子说白了只不过是个政治工具罢了,谁会为工具考虑这么多你?

“我觉着,如果让南安王妃认探春做女儿的话效果反而会好一些,会有一些震慑力。”

南安王镇守南疆,就在火凤的边境线上,他的女儿却是有一些分量。“那好吧,我会和父皇提一下。”黛玉的愿望皇甫淼总是尽量的去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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