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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偷听(完)

“逮捕我?”得益于自身对治疗法术的精通,身穿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在摔倒之后不久便能若无其事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而他的脸上除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以外丝毫看不出恐惧或是痛苦的表情,“异想天开。”

“弓箭手,放箭!”从漆黑的角落中走出来的巫医向屋顶上十数名弓箭手发号施令到,并挥了挥手示意包围着牧法巴恩的士兵和平民做好准备,“巫师们,把你们学回来的巫术都拿出来!”

巴恩可不想变成箭猪,在巫医下达命令的瞬间,他便提步快速跑向那名站在眼前不远处的巫医。刚开始的第一轮箭矢攻击他是能够挡下来的,但并不代表他能挡过第二轮攻击,因为这些弓箭手并不是一般的蠢货,他们是有秩序和策略的组织成员,所以巴恩决定利用攻击之间的间隙将巫医也带入攻击范围中————只要跑过去就可以了。巫医被他的这一个举动吓了一跳,他从没看见过有人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大意了,而且后果非常严重。

没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巴恩便将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直到第五次拳击完成之后巴恩才停下手来,然后用手臂一把勒住了他的颈部,让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听说巫医的医术不比某些治疗法术差,甚至比某些医生要强,那么请告诉我你是否愿意成为一头箭猪,然后找你的同行给你治疗吗?”巴恩非常聪明地将巫医的魔杖踢开,没有了魔杖的巫医几乎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当然他指的是巫术方面的威慑,如果他的身上有小刀匕首之类的话那么他同样拥有其他的威慑力,前提是得有这个力气。巴恩留意到一名弓箭手打算从他的视野盲区中偷袭他,于是他便将巫医的身体转过去对准了那名弓箭手,做出一副你敢射箭我就敢让他挡箭的表情:“你猜猜你的手下敢不敢射出那支箭?敢跟我赌一下吗?”

“你这个疯子。”巫医显得一脸的痛苦和委屈,他只是奉命抓一个闯入的捣乱者而已,然而此刻却成了一个活盾牌。

“嗯?我赌他敢。”巴恩将他一把推了出去,趁着这名巫医被吓得鬼哭狼嚎以为他自己真的成为箭靶的时候冲进了漆黑的街道中,并往深处跑去。

“该死的,抓住他!”刚得到解脱的巫医管不着自己是否缓过劲来,愤怒和羞耻彻底支配了他的情绪,他恨不得那个家伙此时此刻跪在自己面前,“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快!”

巫医和守卫的队伍已经赶到,在询问了当下的情况之后便急忙踢马紧追,屋顶上的弓箭手们正不断地沿着巴恩逃跑的路线急速前进,并不时地射出箭矢。实际上弗朗西斯的计划中对漆黑的利用在此时才真正的派上用场————漆黑的环境虽然没能减缓弓箭手们的进程,但却让弓箭手们的精准度大幅削弱,那一支又一支的箭矢在漆黑之中只有盲目飞射,有时候甚至还落在与巴恩相距甚远的墙壁之上。

另一边,参与到追捕的平民知道自己在这片战场上能起到的作用并不是特别大,毕竟追捕敌人的工作主要是靠巫医和守卫们完成,所以他们自发组织起来,敲响了一家又一家的门,并让其他有空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利用对地理环境的熟悉在巴恩通过的道路上设下埋伏,如果赶得上的话。

“呜~”那是一个响切云霄的号角,同样也意味着追捕的范围和参与者从周围变成全城,参与的战斗力和人数也将越来越多。巴恩能从当下的环境之中感到气氛的急速变化,汗水从他的脸上不断地滑落,有时候甚至刺激了他的视线让他在短时间内睁不开眼,但巴恩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稍有停顿他就会被身后穷追不舍的敌人给包围住。而如果他再不找到一匹能被骑乘的马的话,后果迟早也是那样。

“嗒嗒~”响亮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如同吞噬生灵的死神在他的身后挥舞着冰冷的镰刀般一步一步地逼近他,威胁着他。随着漆黑的环境被点燃的火把逐渐代替,他的处境也就越来越糟糕,时间也越来越少。

巴恩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考虑了这么做的可行性,他决定这么做了。在慌忙之中躲进一个漆黑而又狭窄的小胡同之中,待敌人的大部队经过之后再从反方向逃跑,尽管同样会遇到敌人,但起码不会是一大堆,而且或许也能够抢到一匹马。

“哒~”马蹄沉稳落地的声音由远至近。

“哐~”然后便是武器碰撞的声音。

“吼~”还有人们之间的呐喊和呼喊声。

这一切在那一瞬间之中汇聚成一种代表着危险和紧张的行军战曲,如同滔天巨浪般声势浩荡地往前方直扑而去。而过不了多久,这些声音便消失在远处的街道上,四周围又重新陷入宁静的氛围中。直到巴恩确信一切都已远离他之后他才从不断发出恶臭的肮脏胡同之中快步走出,并往反方向逃跑。

从行动开始到现在,时间也已经过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了,现在也该是时候考虑离开这座城市了,巴恩边想着边估算着自己这一路来所花费的时间。他对时间的掌握和把控确实比很多人都好,甚至比其他牧法都好,尽管他依然只是一名普通的牧法,依然在做着底层牧法要做的工作。

他所属的军团的军团长曾给过他很多晋升的机会,例如成为高层议员,例如成为某个牧法军团的副团长,例如成为一名待定长老————待一名长老退位后,待定长老便会取代他的位置。

但,他选择了放弃,原因并不复杂,只是单单的喜欢平淡即可,他相信如果在他的职位变得更高的时候,他可能对时间的掌握就会变得差劲,到最后甚至已经忘记怎么去掌握它,把控它。他可不喜欢这样,他没有孩子(想到这他的内心不禁为之一揪),所以他将时间当作了自己的孩子,珍惜它,关注它,这是他的精神在这种生活之中唯一能够得到寄托的事物。如果连这个寄托的事物都失去了的话,他便会在这个世界之中再度陷入低沉和孤寂无聊之中,就像妻子死去之后的那一段很长的时间一样,只有悲哀和落寞。

试想又会有谁把时间当成自己的孩子呢?

时间只是一种如同风一样存在却又看不见的事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而这就是巴恩拒绝的原因,只有在底层,他才能够永远地保持这个观念,“孩子”才能够永远陪伴着自己。

“哒!”一阵马蹄声从他的附近响起,牧法先是一惊,但很快却又镇静下来,马蹄声并不多,这意味着或许只有一匹或者两三匹马,而且听上去似乎是要经过这条街道。

他能够抢到一匹马!巴恩也是这么认为,这可是一个机会,一个得以逃脱的机会。现在,他只需要找到一个漆黑的角落,然后躲进去,再然后就是抢过一匹马。对,没错,计划就是这么简单,执行也总是那么简单。一股对计划的自信和激动慢慢地取代了巴恩内心之中对当下环境的焦虑,以及不安。

但。

“……快点找到那个家伙,我们的任务还得要进行。”一段轻细的谈话声从远处快速传来,在刚开始的时候巴恩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偷听中,但随着说话之人突然把马停稳在巴恩所匿藏的地方附近,并举手让谈话戛然而止的时候,他才开始留意这些家伙。跑在最前的人勒紧了马缰,神情严肃地查看着四周,就像是一头在空气之中闻到了血腥的猎狗一样,但这只猎狗非常的聪明,他喜欢跟他玩起躲藏游戏的猎物。沉默了大约有几分钟之后,紧张的气氛得以缓解,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牧法……蒙尔雅维纳的牧法,我们的牧法,难怪这感觉这么熟悉。”

偷听往往能够获得一些惊人的线索,而现在巴恩能够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他的好奇比对陌生人谈及到祖国以及牧法的吃惊还要大。

“牧法?”另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那名扰乱了我们的计划的入侵者是一名牧法?这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无论这是什么事情也好,我们都得找到他。”跑在最前的人丝毫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然后从他的嘴中查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必须得杀了他,无论他是否知道些什么也好,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依然是那把沙哑但却非常有力的声音,“只能这么做,我可不想有其他的牧法参与进来,这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同样也影响到国王和我们的声誉。“

”当然。“为首之人没有反对。

牧法?巴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除了蒙尔雅维纳王国拥有牧法之外,其他国家都没有这种职业,因为这是蒙尔雅维纳的一种神圣而又特定的职业,比法师更精通医术,比牧师更为的神圣,就像巫医和巫师的区别一样,前者比后者更精通医学,只是牧法与巫医的名声天差地别而已。知道了答案的人往往都是幸福的,但为何巴恩在此刻能感到一丝的不安,而这种不安似乎伴随着”国王“和“行动”两个词语的出现而逐渐加深。

”其他牧法的出现意味着有人瞒着我们在偷偷地行动,而且或许已经成立了某个暗地里与我们敌对的组织了。“沙哑的声音说到,“我们是否该警觉点?”

”这或许只是一个误打误撞的牧法,虽然我不反对将他杀掉,但我对你这种总是把事情想得严重的习惯感到可悲,你也不是第一天坐在这个位子上了。“一把低沉的声音响起。

”对啊,你也已经不是第一天杀无辜的人了,而且不止一个,不止十个。“声音如旧,但却多了一丝火花,”我说得对吗?泽克西斯。“

泽克西斯的名字有点熟悉,巴恩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他相信那只是个巧合。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曾杀过人,而且不止几个。“那名被称为泽克西斯的人冷冷地回应到,”每一个人都违背过牧法的神圣,违背过牧法的条规,违背过自己的良心,也违背过坐上军团长这个位置时所宣读的誓言,可别把自己当成旁观者摆出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拜伦·库珀。“

拜伦·库珀,又是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等等!军团长?不安感随着一些关键词的加入而变得浓烈,巴恩能感觉到内心的起伏与恐慌感的增强同步。

”有关于这个行动的一切,除了国王以及我们四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我们也不会如此愚笨地让自己军团中的牧法出现在这片地域中,让他们有机会看到我们的出现,看到我们在暗地里的行动。“泽克西斯的声音在拜伦·库珀没有反驳的时候响起,同时也在声明着他们四人可不是那种毁了自己未来的傻瓜,”布鲁恩,你比我们都清楚。“

天啊!布鲁恩!这个名字的出现已经证明着这已经不是一个巧合了,惊讶和恐惧一步一步地吞噬巴恩的内心,其中不乏失望和担忧。如果单是一些陌生人在进行杀人的任务的话,他可以接受,完全可以接受,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天啊,是受数千名牧法数万名军人尊重敬佩的布鲁恩,拜伦·库珀,泽克西斯啊!他们分别是牧法第一军团,第二军团,第四军团的军团长啊,但他们却没有为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而感到一丝的愧疚。牧法的神圣已经荡然无存了,如果事情传出去,牧法的名声将会受到眼中的打击,就连是蒙尔雅维纳国王也将难逃世人的批判。

这难道就是拜伦口中所说的“会影响到国王和我们的声誉”?

在场的还有第四个人,但他一直没有说话,可是即使他不说话,巴恩也能够猜到他是谁,只是他希望第四个人会是其他的人,他希望他所猜到的那个人不会出现在这里,他希望如此。巴恩现在已经完全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做,也已经忘记了自己原定的计划,他努力地克制着内心不断产生的疑问和矛盾,尽可能地让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偷听上。

但是他的注意力无法得到集中,因为他的内心被自我所产生的一种答案冲击着,他尝试蒙骗自己的感官和认知。这不可能是他们,这或许是一个圈套,敌人故意停下来,然后故意将那些早已设定好的台词说出来,故意说出那些他熟悉的名字,并且故意让他听到。对,没错,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巴恩希望是这样,他的内心渴望答案会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宁可接受那个贬义词————自欺欺人。

有那么多故意吗?

“当然,但是会不会有一些狡猾的小家伙破坏规矩呢。”为首之人,也是那名被称为布鲁恩的人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军团可不会出现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现在都在某个地方训练,一个不落。”

”不会是你的人吧,吉恩·帕特莫尔。“那把沙哑的声音属于拜伦·库珀,”你一句话也没有说,不会是心虚了吧?“

吉恩·帕特莫尔,非常熟悉的名字,在这种环境下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一件好事,如果杀了巴恩也算是一件好事的话————蒙尔雅维纳王国牧法第三军团的军团长,曾给予巴恩多次晋升机会的军团长。此时此刻糟糕这一个词语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巴恩的心情,他的脸色已如死灰,现实一步一步地逼近,不安的猜测正被逐渐印证,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只得依靠在漆黑的角落中利用冰冷干硬的石墙来支撑着自己的身躯,支撑着自己仅剩的意志。

”闭嘴,拜伦。“这并不是吉恩的反驳,而是泽克西斯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打击犹如雷暴之中的闪电般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巴恩的心中,除了灼痛和伤痕,没有留下其他的东西。现在,巴恩在默默地祈祷,这似乎是他眼下唯一能做到事情,他们已经违背了牧法的意志了,他只能祈祷他们不要再一次去触犯这个条令,如果……

没有任何的如果。

”我们都不希望空手而归。“那把声音,那把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声音响起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伴随着绝望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传入到巴恩的精神世界之中,现在他只能无力地摇着头甚至闭上眼————那是他最敬佩的人的声音,那是他所属的牧法军团的军团长,他希望这把声音不要再出现,保持沉默,这样的话他还能在牧法军团之中找到信任的人。

巴恩眉头紧皱,内心又做出了让步,吉恩可以说话,他有这个权利,他有这个自由。但不可以不允许说些让巴恩更难以接受的话,不要说些让巴恩对牧法失去尊崇对国王失去敬佩的话。

希望成为了奢望,最后只有失望:”国王派我们四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吵架的,而是来拿到禁书以及查看地下探索和挖掘的进程的,现在能出发了吗?“

失望成为了绝望,但绝望之中也有对被提及的禁书感到吃惊的情绪,这算是另一方参与到禁书之中的势力吗?自己一直尊崇并效忠的势力?吃惊成为了新的一股能够让他那濒临破碎的内心得到重新振作的力量,因为这样能够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地忘记一些打击,但他无暇顾及。

现在,他试图安慰自己————拿到禁书,查看燕月之幽的地下挖掘进程,这些并没有什么大碍,都很正常。他不希望就此放弃对牧法的信任,对牧法的效忠。他甚至责怪自己,只是杀一个人,只是拿到禁书,只是查看挖掘进程,为什么会想到某个非常糟糕的地步去呢?他微微一笑,但笑容却是那么的悲哀。

只是杀一个人。

只是杀了他。

呵……巴恩无力地嘲笑着自己的懦弱,四个违背了牧法精神和誓言并且杀害了还不知道多少的无辜人的军团长,竟然得到了自己内心的认可?

“当然。”拜伦·库珀没有再说下去。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布鲁恩反问到,“吉恩,你认为该怎么做?”

“找到那个家伙,无论他是否知道些什么也好,只要他是牧法军团中的人,我们就得铲除他。”吉恩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停留在这里,他的语气中夹带着冰冷和厌恶,他甚至不想再说任何的话,但他还是得阻止他们的闹剧,“这些人容易认出我们,即使我们蒙脸而过,他们也能嗅到一丝气息。”

连绝望也成为了一个奢侈的形容词,巴恩从15岁开始加入到牧法之中直到现在43岁已经足足过去了28年,而这28年的信仰在这一刻被完全摧毁,如同一个信任了28年的老朋友在此刻背叛了他一样,这种感觉不言而喻。

“不能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哪怕是一丝,都将会很危险。”拜伦·库珀说到。

“但愿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跟人说过。”说完这句话之后,吉恩便又再次沉默起来,一言不发。

“呜!”号角被吹响时所发出的鸣响在空气之中夹带着消息传到了四人所处的位置,为首之人布鲁恩迫不及待地扬起了马缰,率先骑马前行,而身后三人也毫不犹豫地跟随着他前往那片充满着未知的战场。

直到他们远去,直到马蹄声消失,直到巴恩从失望中惊醒过来,他才从那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借着墙壁和手臂的支撑,一步步地走向了另一条街道,走向了那些停放着其他马匹的地方。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恐怕他也已经无法形容了,但敢肯定的是他所跨出的每一步都需要勇气,需要精神上仅存的勇气去支撑着他不会因为心碎而倒下,不会因为被欺骗而落泪。

这段路并不长,但他却花了很长的时间去走完它,这时间到底有多长或许也只有非常珍惜时间的他才知道。只是,牧法这个职业的一切在这刻变得可有可无,包括它的意志,它的精神,它的概念,它的声誉,一切都成为了过去了,珍惜时间又有何用?这个算得上是优点的东西还有被保留的必要吗?它已经随着牧法的堕落而离他远去了,现在只有一个躯壳,这个躯壳是他精神世界中对牧法仅剩的一点信仰。如果这个躯壳还能让他重新振作的话。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你。“这是一个回忆,这是她的妻子的声音。

”不,不,你不会的,相信我,我能行的。“

”我们都是牧法……我们……都清楚……“

”不,相信我,不要说话了好吗?我,我会治疗好你的,相信我,相信我。“

”巴恩,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找一个更好的人在一起……忘记现在发生的事情……“

”不,不,天啊,不要再流血了,停住,停止,你不会有事的。“

”你……你有听我说话吗?“

”我有听你说话,我有!安德莉亚,不要这么离我而去,我想和你有个孩子,我只想和你有个孩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巴恩……你还……还是那么的让我迷恋,保留你的力量……前面还有很多……很多人等着……等着你的治疗……“

”安德莉亚,坚持住,该死的。“

”巴恩……我……我爱……爱你……“

”安德莉亚!!安德莉亚!醒醒,给我醒醒!!天啊!!!!安德莉亚!!!!!“

这段记忆隐约浮现在巴恩的脑海之中,但让他害怕的梦魇却没有随之而来,有的只是悲痛和伤感,只有这些负面情绪。他和妻子,两名忠心耿耿的牧法,两名誓死效忠牧法军团效忠国王的普通人,为了荣耀为了正义赴汤蹈火。在妻子战死之后,即使他伤心欲绝,但至起码他会认为这种死亡是光荣的,是神圣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可是现在呢?

他得到了一个真实的答案,这个真实的答案他不敢去面对,因为这实在太残忍,太血腥了————你的妻子,只是为了一个利用了你们而又口口声声说神圣正义的组织而战死,而这些人此时此刻还在利用人们对他们的尊敬做着一些不见得光的可怕的事情,换言之你的妻子的死毫无意义,她只是这些人手中的一个工具,一个在适当的时候用于牺牲从而增强士气的工具。

一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他甚至没有力气嘲讽他自己。妻子死去之后,他一直认为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她为光明和正义而死,但现在看来,这都是个笑话。他的这个观念,这个所谓”一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的观念,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欺欺人。

……但根据我们多次的调查,蒙尔雅维纳的国王可能和这所有的事情有着一些说不清的关联,当然我们不能完全地确定,可至少我们敢怀疑,至少我给了你一个该有的提醒。……

那是奎尔·艾迪斯临死前所说的话,巴恩未曾忘记过。但,但为何此刻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沛在自己的体内呢?这股力量,这股力量正在驱散他所有的负面情绪,所有情感,这股力量出乎他的意料。

巴恩知道了答案,那是奎尔·艾迪斯的正义!在遇到奎尔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为正义而战,所以他无法接受奎尔所说的话,他觉得这家伙是个疯子,但现在在他偷听到秘密偷听到军团长的谈话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为正义而战,那是一个伪正义,一个可怕的谎言。他终于能够明白奎尔的心意,他终于能够看透他的努力和坚持,因为答案很简单,奎尔·艾迪斯在坚持的,就是真正的正义!而他,现在应该为这股正义而战。

似乎也就只能够这么做了。

负面情绪依然存在,但他起码看到了一丝光明,那是一个出口,只是还很遥远。无论谁真谁假也好,巴恩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在今天之前他一直偏袒着牧法军团,但此刻他只会保持中立。他需要调查清楚这一切,他需要阳光挥洒在阴沉的大地上,他需要这么做。

巴恩找到了一匹马,一个翻身便坐在马背上,双手也随即握紧了马缰,两脚也微微向内贴紧了马肚。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闭上了双眼,然后发自内心地吐出了一口闷气,紧接着又重新吸上一口燕月之幽独有的空气,最后才睁开了双眼。

他重新审视眼前的一切,就像让一切都从零开始那样。

怀着复杂的心情,其中不乏既失落又激愤的情绪,扬起马缰,往城外集合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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