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离开的云连,商拾眸子沉了沉,他脸上重新扬起厚颜无耻的笑意,抬脚跟了上去。
除了拾院,商拾看见前方停下的身影,赶紧上前,笑问:“小连,怎么了?”
啧啧,这人还挺自来熟,一来二去,小连自他口中喊出已经习惯了一般。
云连悄然扫过四周,最后冷声说道:“带路。”
若是别的女子,这么尴尬的时候定要脸红或是羞愧,可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云连丝毫不觉着眼下这情况值得让她脸红。
所以说,若是按没脸没皮这方面来说,商拾跟云连倒真是天生一对,立于两人身后的清叶脚下不着痕迹地退了退。
拼命压制住即将出口的笑声,商拾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半晌,他才清了清嗓子,指着东面的一条卵石小路说道:“那个,走这边。”
两人一前一后,不再交谈,脚下更是不紧不慢。
这道卵石路细长,周围解释花草,按现代的话说,这将军府的绿化搞的倒是不错,一行几人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前方一阵细细的说话声。
从商拾走路的姿态来看,这人绝对是有武功的,而云连自己走路更是轻巧,是以,前方几人根本没想到他们后面还有人,说话声虽然不高,却也未刻意遮掩。
“大嫂,你可听到消息了?”一个听着有些刻薄的声音飘向云连。
很快,另一道略显稳重的女声接着想起:“什么消息?”
“难道大嫂没听到?”这人问的有些怀疑,不过想到那个笑话,她也不追究她口中的大嫂是否真的知晓,这女子便接着说道:“是有关四弟房中的。”
另一道明显有些疑惑:“昨日是四弟大婚,他房中能有什么事?”
“大嫂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因为昨日是洞房花烛,四弟房中才有了那么个笑话,这件事可都传遍了将军府呢。”最先一道说话的女子压低了声音笑道:“据说昨夜四弟房中换了张床呢。”
这话说的有些隐晦,可话中的嘲笑却更加的让人厌恶。
“二弟妹,我们作为长嫂,怎么能去关注小叔子房中的事,这事若是让小叔子知晓,你我可都有麻烦了。”那大嫂突然严肃呵斥道。
谁不知将军府四少爷最喜无理取闹,做起事来更是混的很。
那二弟妹显然是有些理亏,她缩了缩脖子,却依旧咕囔道:“我这不是就在我们几个妯娌中私下说说嘛!”
“难道二弟妹就不知道隔墙有耳,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嫂的话越发的肃穆跟严谨。
“况且如今四弟已经成亲,定不会再跟以前一样鲁莽,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还是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大嫂又一阵苦口婆心的劝。
如此公正正义的大嫂光是想想就觉着能以德服人。
“大嫂说的是。”先开口的女子终于低了声音,可那话中的不屑却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
就知道进了这个大宅院一定逃不过这些明争暗斗,云连冷睨了一眼商拾,她虽不怕被人骂,可骂我的时候你别当着我的面,或是被我听到,否则,云连握了握拳头,她的脾气一向不好。
商拾安抚地回视了云连一眼,几步跨上前,人还未出现,那嚣张的话却已经出了口:“本小爷以为是哪个奴才在嚼舌根呢,我还想着找人拔了她的舌头,让她再不能说出些惹人厌的屁话,原来是二嫂啊,实在是抱歉,小弟没听出来。”
商拾一番明目张胆的辱骂让那二嫂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最后变成了满头黑线,商拾觉着还不够似的又说道:“哦,二嫂,上次二哥弄大了一个女支子那事可解决了?”
人家将床折腾散了,那好歹是自己屋里的事,况且人家两人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你相公将女支子的肚子弄大,接过被人找上了门,弄得满城皆知这可是丢将军府脸面的事。
看着二嫂闪躲惊惧的目光,大嫂无可奈何的脸庞,还有一旁表情变了一瞬的第三个女子,云连暗想,好一出家庭伦理剧。
“四弟,你二嫂她——”
大嫂调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商拾截了去,商拾脸色一变,原本玩世不恭的俊脸突然狂暴起来:“小连现在是我商拾的媳妇,这是第一次,正如大嫂说的,今日是我新婚第二日,本小爷不想见血,若还有下一次,我定要让你们尝尝打落牙齿活血吞的滋味。”
商拾口中的‘你们’显然是指之前说话的两人。
商拾这话可谓大逆不道,就连一直好声好气说话的大嫂都气白了脸,她尖长的之间划过衣裙,发出一道难听的声音,大嫂忍住怒火说道:“四弟,所谓长嫂如母,这就是你对长嫂的态度吗?”
商拾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大嫂,笑道:“大嫂这是在咒将军夫人吗?”
长嫂如母,那也得将军夫人死了之后再说。
“你,你——”平和的面具终于打破,大嫂白着脸,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站在一旁始终未开口的女子紧了紧嗓子,幽幽说道:“小叔,大嫂二嫂不是故意的,今日是小叔——新婚,小叔还是快些去见父亲母亲吧。”
不似大嫂的虚伪,不像二嫂的尖刻,这女子看着温柔怯懦,听她话外之意,这女子应该是三嫂。
本就没打算过多纠缠的商拾闻言,收回目光,走向云连,脸上则快速换成了赖皮的笑:“小连,我们走吧。”
云连点头。
两人自三位嫂子身边走过,在经过三嫂面前时,云连脚步顿了顿,而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三嫂,收回目光,跟上商拾的脚步。
离开的云连并未看到三嫂眼中的复杂跟惊惧。
离的远些,商拾这才介绍之前的三人:“你大概已经猜出了吧?那个瘦的尖酸刻薄的是二哥商皓屋里的刘氏,假模假样的是大哥商拓的嫡妻安氏,另外一个是三嫂钱氏。小连你是个聪明人,即便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出她们的性子,反正有我在,你也不用跟她们多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