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于晴问我到底打算怎么进行这个任务。
我说：“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既然鑫爷派你来，你们之间肯定也有过讨论。”
她说：“可他并没有告诉我沈川还在这个任务里插了一脚。”
我说：“找个地方谈谈吧，认真讨论一下现在的状况，走，我请你吃饭去。”
告知姚菲儿不回家吃完饭后，我和于晴来到了一家中餐馆的包间。
“不喝点酒？”我问。
于晴说：“ok，来点吧。老板，三瓶国丼。”
我喝了口茶，看了看于晴，说：“这是来点？”
于晴不以为意道：“怎么了。”
我说：“这是三斤，52度的！”
于晴说：“瞧你那点出息。”
我说：“我不管，你要的你都喝完，我不能喝多。”
之所以我说不能喝多只是不想回家后在姚菲儿面前失态。
我说：“你身为一个人民教师，你就不怕明天醉去醺醺上课骚扰人家男同学。”
于晴说：“我这么漂亮，还怕男同学骚扰我呢。”
我说：“就你这身手，谁骚扰得了你？”
于晴说：“你没骚扰过？你吻过老娘两次想赖账？”
我说：“能不提这个么。”
于晴说：“哟，还真想赖账了？”
“大姐，不赖账怎么办，难道要我以身相许。”
于晴说：“好啊，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无奈地咧了咧嘴，喝了口茶，没说话。
菜上齐了，于晴只顾吃，不说话。
我说：“你别表现得像几天没吃饭一样行不行，我们是出来谈事的。”
于晴忽然抬起头，说：“童大成，你没发现，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一起吃饭。”
我说：“是哦，认识这么久了，居然是第一次。”
于晴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端起酒杯，一仰头一口干掉——那可是啤酒杯。
“你疯了？我可不陪你干掉。”我说完，抿了一小口酒。
于晴微微笑了笑，说：“我什么时候要你陪过我？”
一杯酒下去，于晴的脸已经微红，我看接下来三斤她怎么喝。
我说：“鑫爷派你当老师，是有什么计划。”
于晴说：“从校长那边获取信息，他怀疑校长会知道些什么。”
我惊道：“**？”
“不行吗？”
“不行！”
于晴说：“你神经，我去**，又不是你去，你紧张什么。”
我支吾了一会儿，说道：“反正就是不行。”
“怎么，你舍不得我？别傻了，你以为我是好女人？小三我都当过，不就是**个老头，怕什么。”于晴说。
我说：“你不能为了工作作践你自己。”
于晴说：“这个工作已经让我感觉自己够下贱了，不差这一点。”
我说：“但你不是还尽量保持着自己的一些原则么！”
于晴顿了顿，说：“放心吧，我有分寸。说说你吧，我看你在学校混得风生水起的，打算怎么做？”
我说：“当校霸，让任子宣依赖我，信任我。”
于晴不屑地笑道：“有必要？这就是你的能耐？当小混混耍威风来博取信任？”
我说：“那你替我想个办法，我正愁呢。我现在是学生身份，没别的本事，任子宣那小子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我没法从他朋友那里打听消息。难道要我用考年级第一的方式去和任子宣交朋友？拜托，什么年代了，这行不通的，况且我也没那本事考年级第一。”
于晴说：“你就不能用真诚和友情？”
我说：“真诚和友情是要花时间看缘分的，那小子根本不爱交朋友，等我用真诚和友情打动了他，黄花菜都他妈凉了。”
于晴说：“随便吧，总之我们是两条线，任务之间不需要有什么交集，各做各的事，你当你的孩子王去吧。”
可能是因为说爽了，于晴又独自干了一杯。
我说：“真tm不知道鑫爷怎么想的，不派人去任虎身边卧底，却派人到他儿子身边卧底。”
于晴说：“和任虎相熟的人口风一般都很紧，希望不大。”
我说：“那也至少派一个。”
于晴说：“派了，鑫爷学校和任虎两边派人卧底，但最近刚传出消息，那位卧底已经被任虎发现身份，被枪杀了。所以鑫爷才在学校这边增加人手，派我过来。现在任虎身边已经不可能了，鑫爷只能寄所有希望在学校这边。”
我说：“什么吗，怎么不可能，再派一个人去任虎身边啊！”
于晴说：“你傻么，任虎这个层次的人，想短时间混到他身边很不容易的。那人好不容易混进去却被发现了，现在任虎肯定非常警惕，不会轻易再让陌生人接近。再说了，卧底身份被拆穿，没把鑫爷抖出来就不错了，如果再有什么失误，让任虎知道是鑫爷在背后搞鬼，我们全得死。”
我想了想，有道理，便没再说话。
于晴说：“时间不多了，你抓紧吧。我也抓紧。”
我惊：“你抓紧干什么？去和校长上床？”
于晴说：“我说过了，会见机行事，要你管！”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剑姬行事，难道瑞文不行？”
“什么意思？”于晴问。
我耸了耸肩，说：“没什么，冷幽默，你不懂。”
“神经。”于晴说完，又拿起杯。我赶紧手忙脚乱地拦下：“姑奶奶，你喝慢点，不然一会儿我可没法背你回去。”
于晴端着杯子斜眼瞅了瞅我，说：“你是在嘲讽我的体重？”
我立马举着手说：“我对身高2米2的郭敬暗发誓我没有。”
“那你就做好背我回去的准备。”于晴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
“于晴你疯了！”我夺过杯子。
这可是二两的杯子，就算酒量好也禁不住这个速度连续干掉，今天这姑奶奶是打了鸡血吗？
我皱着眉头，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于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Iswear，我发誓我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最后一句不小心顺了出来。
“你很开心是不是？”
“不是晴晴，问题是……”
“干吗！”于晴瞪着眼睛打断了我的话，看她小脸通红，估计是刚才连续的三杯白酒起了作用。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在回忆，刚才于晴的那句“干吗”的“吗”是二声还是轻声，要知道，这两个声调所表达的意思有着本质的区别。
我看了看于晴，她还在盯着我，似乎已经开始有点醉眼迷离。
我低着头想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大声回答道：“好！干！反正我单身，不会对不起谁。”
话说完，水就泼了过来。
我愤怒起身：“于晴！”
于晴也刷地站起来：“童——大——成！”
我靠，气场比我强，好，我坐下，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擦了擦脸，脱下湿了的外套，微笑柔声说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么。”
于晴似乎还没消气，愤怒道：“负心汉！”
我靠！我什么时候变成负心汉了？我负谁的心了？
我耐心道：“于晴，你喝醉了。”
此时，姚菲儿突然来了电话。
我接起电话：“怎么了姚菲儿。”
“大叔，你在干什么？”
“和你说过了啊，在吃饭，什么事。”
说完，我偷瞄了一眼于晴，她正双颊微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姚菲儿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别吓我。”我说。
姚菲儿说：“没什么，只是怕你喝醉，看看你现在什么状态。”
我舒了口气，这姑娘，神神秘秘的，就为说这个啊，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吓我一跳。
我说：“没喝醉，我状态好着呢。”
姚菲儿说：“嗯，少喝点酒。”
我说：“这我知道。好了，你早点休息吧。还有，记住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不要转身，小心你身边躺着个人。”
“童大成你别吓我！你快点回来！”姚菲儿歇斯底里道。
有时候逗逗这个胆小鬼还真挺有意思，我呵呵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放心，我不会太晚。”
我刚想挂断电话，姚菲儿又接着说：“还有……”
“还有什么？”
“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情宣布。”
“什么事情？”我好奇。
“你回来我再说。”
“不是吧，玩猜谜语啊？现在说。”我心想，这丫头毕竟是个丫头，有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说，还非得神神秘秘一本正经地像要开记者招待会似的回去再说，而且还称之为“宣布”。
“大叔，我都说了回来说，你怎么不听话。”虽然姚菲儿叫我大叔，但她的语气像在教育小孩。
我又偷瞄了一眼于晴，发现她正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盯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知道了，那你等我回去吧，很快。”
放下电话，我忽然有这样的感觉：曾经我那个连鬼都不愿去的空荡房子，现在越来越像个家了。
大多情况下，姚菲儿下午第二节没课，因此会早回家，她总像个小媳妇似的等我回家。
我不回家吃饭的时候还要向姚菲儿打招呼告知，很晚没回家姚菲儿也会打电话来关心询问。
以前回家的路上心里是空白的，现在每天回家的路上，心里都多了一分期待。而具体在期待什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期待家里养眼的美女，也许只是期待回到家发现有人在等自己的那种安心。
其实生活真的不需要像好莱坞大片，安安静静地过一部文艺片也未必不是一种精彩。
累了回到家里有人等待，享受一桌不必太可口然而温热的饭菜，饭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聊聊生活的惊喜和无奈，这样的生活也可以是一部精彩的大片。
做杀手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喜欢独特、出众、表现。
而做杀手越久，便越认识到，原来淡若流水，才是真正浓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