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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闲·说(5)

过去,我们那里的民间常用燃料不是煤。除了炖鸡汤、熬药,也很少烧柴。平常煮饭、炒菜,都是烧草——烧芦柴。这种芦柴秆细而叶多,除了烧火,没有什么别的用处。草都是由乡下——主要是北乡用船运来,在大淖靠岸。要买草的,到岸边和草船上的人讲好价钱,卖草的即可把草用扁担挑了,送到这家,一担四捆,前两捆,后两捆,水桶粗细一捆,六七尺长。送到买草的人家,过了秤,直接送到堆草的屋里。给我们家过秤的是一个本家叔叔抡元二爷。他用一杆很大的秤约了分量,用一张草纸记上“苏州码子”。我是从抡元二叔的“草纸账”上才认识苏州码子的。现在大家都用阿拉伯数字,认识苏州码子的已经不多了。我们家后花园里有三间空屋,是堆草的。一次买草,数量很多,三间屋子装得满满的,可以烧很多时候。

从大淖往各家送草,都要经过一条巷子,因此这条巷子叫作草巷口。

草巷口在“东头街上”算是比较宽的巷子。像普通的巷子一样,是砖铺的——我们那里的街巷都是砖铺的,但有一点和别的巷子不同,是巷口嵌了一个相当大的旧麻石磨盘。这是为了省砖,废物利用,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

磨盘的东边是一家油面店,西边是一个烟店。严格说,“草巷口”应该指的是油面店和烟店之间,即麻石磨盘所在处的“口”,但是大家把由此往北,直到大淖一带都叫作“草巷口”。

“油面店”,也叫“茶食店”,即卖糕点的铺子,店里所卖糕点也和别的茶食店差不多,无非是:兴化饼子、鸡蛋糕,兴化饼子带椒盐味,大概是从兴化传过来的;羊枣,也叫京果,分大小两种,小京果即北京的江米条,大京果似北京蓼花而稍小;五月十五前当然要做月饼。过年前做烽糖饼,像一个锅盖,烽糖饼是送礼用的;夏天早上做一种“潮糕”,米面蒸成,潮糕做成长长的一条,切开了一片一片是正方角,骨牌大小,但是切时断而不分,吃时一片一片揭开吃,潮糕有韧性,口感很好;夏天的下午做一种“酒香饼子”,发面,以糯米和面,烤熟,初出锅时酒香扑鼻。

吉陛的糕点多是零块地卖,如果买得多(是为了送礼的),则用苇篾编的“撇子”装好,一底一盖,中衬一张长方形的红纸,印黑字:

本店开设东大街草巷口坐北朝南惠顾诸君请认明吉陛字号庶不致误源昌烟店主要是卖旱烟,也卖水烟——皮丝烟。皮丝烟中有一种,颜色是绿的,名曰“青条”,抽起来劲头很冲。一般烟店不卖这种烟。

源昌有一点和别家店铺不同。别的铺子过年初一到初五都不开门,破五以前是不做生意的。源昌却开了一半铺搭子门,靠东墙有一个卖“耍货”的摊子。可能卖耍货的和源昌老板是亲戚,所以留一块空地供他摆摊子。“耍货”即卖给小孩子玩意:“捻捻转”“地嗡子”(陀螺)卖得最多的是“洋泡”。一个薄薄橡皮做的小囊,上附小木嘴。吹气后就成了氢气球似的圆泡,撒手后,空气振动木嘴里的一个小哨,哇的一声。还卖一些小型的花炮,起火,“猫捉老鼠”

……最便宜的是“滴滴金”,——皮纸制成麦秆粗细的小管,填了一点硝药,点火后就会嗤嗤地喷出火星,故名“滴滴金”。

进巷口,过麻石磨盘,左手第一家是一家“茶炉子”。茶炉子是卖开水的,即上海人所说的“老虎灶”。店主名叫金大力。金大力只管挑水,烧茶炉子的是他的女人,茶炉子四角各有一口大汤罐,当中是火口,烧的是粗糠。一簸箕粗糠倒进火口,呼的一声,火头就窜了上来,水马上呱呱地就开了。茶炉子卖水不收现钱,而是事前售出很多“茶筹子”——一个一个小竹片,上面用烙铁烙了字:“十文”“二十文”,来打开水的,交几个茶筹子就行。这大概是一种古制。

往前走两步,茶炉子斜对面,是一个澡堂子,不大。但是东街上只有这么一个澡堂子,这条街上要洗澡的只有上这家来。澡堂子在巷口往西的一面墙上钉了一个人字形小木棚,每晚在小棚下挂一个灯笼,算是澡堂的标志(不在澡堂的门口)。过年前在木棚下贴一条黄纸的告白,上写:

“正月初六日早有菊花香水”

那就是说初一到初五澡堂子是不开业的。

为什么是“菊花香水”而不是兰花香水、桂花香水?我在这家澡堂洗过多次澡,从来没有闻到过“菊花香水”味儿,倒是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澡堂子味儿。这种澡堂子味道,是很多人愿意闻的。

他们一闻过味道,就觉得:这才是洗澡!

有些人烫了澡(他们不怕烫,不烫不过瘾),还得擦背、捏脚、修脚,这叫“全大套”。还要叫小伙计去叫一碗虾子猪油葱花面来,三扒两口吃掉。然后咕咚咕咚喝一壶浓茶,脑袋一歪,酣然睡去。洗了“全大套”的澡,吃一碗滚烫的虾子汤面,来一觉,真是“快活似神仙”。

由澡堂往北,不几步,是一个卖香烛的小店。这家小店只有一间门面。除香烛纸祃之外,卖“箱子”。苇秆为骨,外糊红纸。四角贴了“云头”。这是人家买去,内装纸钱,到冥祭时烧给亡魂的。小香烛店的老板(他也算是“老板”),人物猥琐,个儿矮小,而且是个“齉鼻子”,“齉”得非常厉害,说起话来瓮声瓮气,谁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他的媳妇可是一个很“刷括”(即干净利索)的小媳妇,她每天除了操持家务,做针线,就是糊“箱子”。一街的人都为这小媳妇感到很不平,——嫁了这么个矮小个齉鼻子丈夫。但是她就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好多年。

由香烛店往北走几步,就闻到一股骡粪的气味。这是一家碾坊。

这家碾坊只有一头骡子(一般碾坊至少有两头骡子,轮流上套)。碾坊是个老碾坊。这头骡子也老了,看到这头老骡子低着脑袋吃力地拉着碾子,总叫人有些不忍心。骡子的颜色是豆沙色的,更显得没有精神。

碾坊斜对面有一排比较整齐高大的房子,是连万顺酱园的住家兼作坊。作坊主要制品是萝卜干,萝卜干揉盐之后,晾晒在门外的芦席上,过往行人,可以抓几个吃。新腌的萝卜干,味道很香。

再往北走,有几户人家。这几家的女人每天打芦席。她们盘腿坐着,压过的芦苇片在她们的手指间跳动着,延展着,一会儿的工夫就能织出一片。

再往北还零零落落有几户人家。这几户人家都是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很少到那边去。

一九九五年

唐立厂先生

唐立厂先生名兰,“立厂”是兰的反切。离名之反切为字,西南联大教授中有好几位。如王力——了一。这大概也是一时风气。

唐先生没有读过正式的大学,只在唐文治办的无锡国学馆读过,但因为他的文章为王国维、罗振玉所欣赏,一夜之间,名满京师。王国维称他为“青年文字学家”。王国维岂是随便“逢人说项”者乎?

这样,他年轻轻地就在北京、辽宁(唐先生谓之奉天)等大学教了书。他在西南联大时已经是教授。他讲“说文解字”时,有几位已经很有名的教授都规规矩矩坐在教室里听。西南联大有这样一个好学风:你有学问,我就听你的课,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唐先生对金文甲骨都有很深的研究。尤其是甲骨文。当时治甲骨文的学者号称有“四堂”:观堂(王国维)、雪堂(罗振玉)、彦堂(董作宾)、鼎堂(郭沫若),其实应该加上一厂(唐立厂)。难得的是他治学无门户之见。郭沫若研究古文,字是自学,无师承,有些“右派”学者看不起他,唐立厂独不然,他对郭沫若很推崇,在一篇文章中说过:

“鼎堂导夫先路”,把郭置于诸家之前。他提起郭沫若总是读其本字“郭沫若”(沫音妹,不读泡沫的沫),唐先生是无锡人,说话用吴语,“郭”、“若”都是入声,听起来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人觉得亲切。唐先生说诸家治古文字是手工业,一个字一个字地认,他是小机器工业。他认出一个“斤”字,于是凡带斤字偏旁的字便都迎刃而解,一认一大批。在当时认古文字数量最多的应推唐立厂。

唐先生兴趣甚广,于学无所不窥。有一年教词选的教授休假,他自告奋勇,开了词选课。他的教词选实在有点特别。他主要讲《花间集》,《花间集》以下不讲。其实他讲词并不讲,只是打起无锡腔,把这一首词高声吟唱一遍,然后加一句短到不能再短的评语。

“‘双鬓隔香红啊,玉钗头上风。’——好!真好!”

这首词就算讲完了。学生听懂了没有?听懂了!从他的做梦一样的声音神情中,体会到了温飞卿此词之美了。讲是不讲,不讲是讲。

唐先生脑袋稍大,一年只理两次发,头发很长,他又是个鬓发,从后面看像一只狻猊,——就是卢沟桥上的石狮子,也即是耍狮子舞的那种狮子,不是非洲狮子。他有一阵住在大观楼附近的乡下。请了一个本地的女孩子照料生活,洗洗衣裳,做饭。唐先生爱吃干巴菌,女孩子常给他炒青辣椒干巴菌。有时请几个学生上家里吃饭,必有这一道菜。

唐先生有过一段Romance,他和照料他生活的女孩子有了感情,为她写了好些首词。他也并不讳言,反而抄出来请中文系的教授、讲师传看。都是“花间体”。据我们系主任罗常培(莘四)说:“写得很艳”!

唐先生说话无拘束,想到什么就说。有一次在办公室说起闻一多、罗膺中(庸),这是两个中文系上课最“叫座”的教授,闻先生教楚辞、唐诗、古代神话,罗先生讲杜诗。他们上课,教室里座无虚席,有一些工学院学生会从拓东路到大西门,穿过整个昆明城赶来听课。唐立厂当着系里很多教员、助教,大声评论他们二位:“闻一多集穿凿附会之大成;罗膺中集啰唆之大成!”他的无锡语音使他的评论更富力度。教员、助教互相看看,不赞一词。“处世无奇但率真”,唐立厂先生是一个胸无渣滓的率真的人。他的评论并无恶意,也绝无“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用心。他没有考虑到这句话传到闻先生、罗先生耳中会不会使他们生气。也没有无聊的人会搬弄是非,传小话。即使闻先生、罗先生听到,也不会生气的。西南联大就是这样一所大学,这样的一种学风:宽容,坦荡,率真。

一九九七年三月十一日

野鸭子

爱荷华河里常年有不少野鸭子,游来游去,自在得很。听在这个城市里住了二十多年的老住户说,这些野鸭子原来也是候鸟,冬天要飞走的(爱荷华气候跟北京差不多,冬天也颇冷,下大雪),近二三年,它们不走了,因为吃得太好了。你拿面包扔在它们的身上,它们都不屑一顾。到冬天,爱荷华大学的学生用棉花给它们在大树下絮了窝,它们就很舒服地躲在里面。它们不仅当此地为“公寓”,简直像要永久定居了。动物的生活习性也是可以改变的。这些野鸭都长得极肥大,看起来和家鸭差不多。

在美国,汽车压死一只野鸭子是要罚钱的。高速公路上有一只野鸭子,汽车就得停下来,等它不慌不忙地横穿过去。

诗人保罗·安格尔的家(他家的门上钉了一块铜牌,下面一行是安格尔的姓,上面一行是两个隶书的中国字“安寓”,这一定是夫人聂华苓的主意)在一个小山坡上,下面即是公路。由公路到安寓也就二百米。他家后面有一小块略为倾斜的空地。每天都有一些浣熊来拜访。给这些浣熊投放面包,成了安格尔的日课。安格尔七十九岁生日,我写了一首打油诗送给他。中有句云:

心闲如静水,

无事亦匆匆。

弯腰拾山果,

投食食浣熊。

聂华苓说:“他就是这样,一天为这样的事忙忙叨叨。”浣熊有点像小熊猫,尾巴有节,但较短,颜色则有点像大熊猫,黑白相间,胖乎乎的,样子很滑稽。它们用前爪捧着面包片,忙忙地嚼啮,有时停下来,向屋里看两眼。我们和它们只隔了一扇安了玻璃的门,真是近在咫尺。除了浣熊,还有鹿。有时三只、四只,多的时候会有七只。安格尔喂它们玉米粒,它们的“餐厅”地势较浣熊的略高,玉米粒均匀地撒在草地上。一般情况下,它们大都在下午光临。隔着窗户,可以静静地看它们半天。它们吃玉米粒,安格尔和我喝“波尔本”,彼此相安无事。离开汽车不断奔驰的公路只有两百米的地方有浣熊,有鹿,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事。同去的一个小说家曾和安格尔开玩笑,说:“我要是有一支枪,就可以打下一只鹿。”安格尔说:“你拿枪打它,我就拿枪打你!”

美国的动物不知道怕人。我在爱荷华大学校园里看见一只野兔悠闲地穿过花圃,旁若无人。它不时还要停下来,四边看看。它是在看风景,不是看有没有“敌情”。

在斯勃凌菲尔德的林肯故居前的草地看见一只松鼠走过。我在中国看到的松鼠总是窜来窜去,惊惊慌慌,随时做逃走的准备,像这样在平地上“走”着的松鼠,还是头一次见到。

白宫前面草坪上有很多松鼠,有人用面包喂它们,松鼠即于人的手掌中就食,自来自去,对人了无猜疑。

在保护动物这一点上,我觉得美国人比咱们文明。他们是绝对不会用枪打死白天鹅的。

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七日

闻一多先生上课

闻先生性格强烈坚毅。日寇南侵,清华、北大、南开合成临时大学,在长沙少驻,后改为西南联合大学,将往云南。一部分师生组成步行团,闻先生参加步行,万里长征,他把胡子留了起来,声言:抗战不胜,誓不剃须。他的胡子只有下巴上有,是所谓“山羊胡子”,而上髭浓黑,近似一字。他的嘴唇稍薄微扁,目光灼灼。有一张闻先生的木刻像,回头侧身,口衔烟斗,用炽热而又严冷的目光审视着现实,很能表达闻先生的内心世界。

联大到云南后,先在蒙自待了一年。闻先生还在专心治学,把自己整天关在图书馆里。图书馆在楼上。那时不少教授爱起斋名,如朱自清先生的斋名叫“贤于博弈斋”,魏建功先生的书斋叫“学无不暇簃”,有一位教授戏赠闻先生一个斋主的名称:“何妨一下楼主人”。因为闻先生总不下楼。

西南联大校舍安排停当,学校即迁至昆明。

我在读西南联大时,闻先生先后开过三门课:楚辞、唐诗、古代神话。

楚辞班人不多。闻先生点燃烟斗,我们能抽烟的也点着了烟(闻先生的课可以抽烟的),闻先生打开笔记,开讲:“痛饮酒,熟读《离骚》,乃可以为名士。”闻先生的笔记本很大,长一尺有半,宽近一尺,是写在特制的毛边纸稿纸上的。字是正楷,字体略长,一笔不苟。他写字有一特点,是爱用秃笔。别人用过的废笔,他都收集起来,秃笔写篆楷蝇头小字,真是一个功夫。我跟闻先生读一年楚辞,真读懂的只有两句“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也许还可加上几句:“成礼兮会鼓,传葩兮代舞,春兰兮秋菊,长毋绝兮终古”。

闻先生教古代神话,非常“叫座”。不单是中文系的、文学院的学生来听讲,连理学院、工学院的同学也来听。工学院在拓东路,文学院在大西门,听一堂课得穿过整整一座昆明城。闻先生讲课“图文并茂”。他用整张的毛边纸墨画出伏羲、女娲的各种画像,用摁钉钉在黑板上,口讲指画,有声有色,条理严密,文采斐然,高低抑扬,引人入胜。闻先生是一个好演员。伏羲女娲,本来是相当枯燥的课题,但听闻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思想的美,逻辑的美,才华的美。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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