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难怪我总以为有人看到了我跳窗的事情,我还以为是警察呢,没想到是你啊!”
“是啊!我也听说了国库债券在雷斯克老人的手中,所以那天夜里也潜入了老人的家中。”
“什么?你也去取证券了?”
卜勒塞克对此感到无比惊讶。
“那天夜里,我和夫人借助梯子进入了老人的卧室,可是,我们并不清楚他把债券藏在了什么地方。正当我们四处寻找的时候,听到有人正从楼梯上来,于是,我跟夫人连忙躲进了旁边的屋子里。我们听到来人摇醒了老人,逼他把债券交出来。老人被那个人手里的枪吓得魂不附体,所以赶忙从保险柜里取出债券,并交给了来人。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畜生居然一枪击毙了老人。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又听见楼下冲上来了两个人。那个男人冲出了房间,回手开了一枪,然后就跑下楼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比你来晚一步的男人杀害了雷斯克老人,并把债券抢走了?”
“不错,后来看报纸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德若雷男爵!”
“喔,这就足以说明那个夺走债券并杀害老人的真凶就是男爵,他为此懊悔不已,忐忑不安,于是便在牢房中自杀了!”
威克朵接着说道:“可是,我当时只看见了夫人,并没有发现罗宾先生啊!”
“卜勒塞克先从梯子上下去了,我晚了一步,恰好被你给看到了!”
“哦?原来如此。”
“我们绝对不是杀害雷斯克老人的凶手。绝对不滥杀无辜是罗宾的做人准则。”卜勒塞克昂首挺胸,一副非常自豪的样子。
“夫人,这我都知道。你这一头光鲜靓丽的金发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这不正给你增添了很多麻烦吗?”
“我明白,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把头发染成黑色或褐色来掩人耳目,在我看来,一头漂亮的长发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财富。”
说完这句话,公爵夫人伸手抚了一下发际。威克朵以赞赏的眼光注视着她,心想:“她可真有魅力啊!”
一位如此漂亮迷人的贵妇,混在一群江洋大盗之中,又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或许正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的血管里流淌着斯拉夫人的血液,并且天生就有冒险本性也说不定呢!”威克朵心里这样思忖着。
公爵夫人仍然坚持要与罗宾一起行动。
“我真是服了你了!好吧,就让你去冒一次险吧!”卜勒塞克苦笑了一声。
转天,过了半夜时分,三个人带领着部下来到了希腊富豪习力修思的住宅。没有人说一句话。他们借助梯子翻进了庭院里面。
“你们在这里等候!”卜勒塞克压低声音对部下命令道。
部下们把梯子靠着三楼的阳台支好。三个人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从窗户钻进了书房。
卜勒塞克从怀里把手电筒掏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椅子、书橱、书桌、壁炉以及挂在墙上的照片和画像等物件,都被认真地检查了一遍。
“这里没有那一千万法郎的债券!不行,我们得再认真地找一遍。我先通知院子里的三个部下,让他们把保安制伏,免得被保安坏了大事。马克思!跟我来!”
“是!”
“夫人,你自己留在这里害怕吗?”
“不害怕!”夫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过十分钟至十五分钟,我就到这里来找你!”
卜勒塞克用手电筒又扫了一眼平面示意图。
“先从这里走,再下楼梯就可以到了。马克思,来吧!”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走廊,沿着楼梯往下走。
正对面的大门口点着一盏小灯,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们再一次找到了平面示意图上的方位。大门旁边的房间是保安住的,不经过这里是根本无法到达希腊富翁的卧室的。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只见门上有一个大门闩,而且还装备了警铃。
卜勒塞克取出一把小型的老虎钳子,把电源线切断了。
威克朵将门闩去掉,把门打开,然后用低低的声音发了一个暗号。
庭院里的树荫下,卜勒塞克的三个部下如鬼魅一般地闪现出来,迈步走上了门前的台阶。
卜勒塞克靠近威克朵的耳边,轻声地对他说道:
“我把他们带到保安住的那间屋子里,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便领着三个部下钻进了第二间屋子。威克朵则独自一人守在门外。
“机会终于来了!”威克朵心里暗自思忖着。接着,他赶紧把门推开,冲到了院子里,把大铁门的门闩拔了去。
“再等一会儿,刑警们就能进来了!”
威克朵又回到了屋子里,而卜勒塞克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你到哪里去了?”
“我怕巡夜的警察经过这里,所以到门口去看了一下。这个地区尽是一些豪华的别墅,所以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寻衅滋事,所以,我认为警察是不会注意到这里的。”
“是的!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地进入到屋子里。”
“保安那边怎么样?”
“保安们睡得很死,趁着这个机会,我让部下把他们都捆住了,连嘴都给堵上了。”
“那个希腊富翁呢?”
“也被制伏了。那个家伙都快被吓死了,我刚一去搜查他的书房,他的脸就被吓青了,而且浑身颤抖。由此可知,那些国库债券的确放在那个地方。走!咱们到楼上去!”
卜勒塞克命令部下将两个保安盯紧,并且严禁他们发出声音。
“女仆们就住在地下室里,你们要格外当心,千万别惊动她们几个!”
他们两个回到了三楼,只见公爵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候着他们。
“夫人,你没什么事吧?”
“我都快要被吓死了!又要少活几年了!”
“女人毕竟是女人嘛!我们不让你来,你偏要固执己见!”卜勒塞克微笑着说道。接着,他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起来。
“马克思!你也帮着检查一下!那是一个扁平的小纸包,长约25公分。那一千万法郎的证券就包在里面,所以它一定被放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要仔细检查,特别是书桌和椅子,因为上面或许会有暗屉。”
威克朵遵照他的命令搜寻了一番,可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证券或暗屉。
“墙壁里或许有个秘密金库,你在那些画像的后面找一找!”
“这里也没有!”
卜勒塞克举起小锤子,把墙面逐一敲了一遍,没有发现一处是空心的。
希腊富翁最爱的女儿和孙女的相片也毫无异样,珠宝匣里也没有暗箱。
“这些书也要仔细地检查一遍!经常有人在书页当中掏一个洞,把金银财宝藏在里面。”
然而,他们检查过了每一本书,可却仍然没有找到。卜勒塞克十分焦急,他扬手看了看手表。
“快两点钟了,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天就要亮了!”
正在翻书的威克朵手一松,一本书掉在了地上。
“威克朵!出什么事了?”卜勒塞克低声问道。
“有声音!”
卜勒塞克和夫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啊”的一声,十分不安地侧耳倾听,夫人此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
“没有啊!”
“有的,我听到了!”
“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院子里!”
“不可能,门闩着呢,不会有人进来的。”
卜勒塞克把窗帘轻轻掀起,朝窗外望去,突然,他惊叫了一声:“梯子不见了!”
“是谁拿走了?”威克朵低声问道。
“会不会被旁边巡夜的警察发现了?我们的梯子支在三楼的窗户前面,从外面是一定可以看到的。有个警察发现了梯子,得知有人潜入了这所住宅之中。他或许已经报完警了,又担心我们逃走,所以事先把梯子撤走了。
“看起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了,还要叫一下楼下的那三个人!”
他们三个赶紧从楼上下来了。
卜勒塞克冲着看守希腊富翁和保安的三个部下喊道:“嘿,快跑!”
于是,这三个人也朝房门飞奔而去。一伙儿人跑到了大门口,准备从这里溜走。
刚一碰到门,警铃立时大作。与此同时,二楼和三楼也响起了尖锐的铃声。所有窗户上的警铃都一触而发。尖锐刺耳的铃声把六个人吓得魂飞魄散,两腿直打哆嗦。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
卜勒塞克惊得脸色苍白,他的部下们则一个个铁青着脸,而公爵夫人被吓得几乎就要昏死过去了。
他们想要把门弄开,可门却纹丝没动。这些人都搞不清楚门为什么无法打开,因为刚才分明已经把门闩去掉了啊!只有一个人在暗自窃喜,那就是威克朵。
尽管卜勒塞克已经把电源线给切断了,但威克朵又悄悄地把它们给接上了。大门一旦通上了电,电流就会使门上特制的电磁石锁产生效用,所以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了。
卜勒塞克赶紧又将电线割断了,这样一来,大门上的警铃终于不响了,可其他的电铃却仍然在尖叫着,显而易见,这些警铃的电路是不相联通的。因此,只有把所有的电路全部切断,才可以不让铃响,而门却仍然无法打开。
“糟糕!刚才有电流经过,锁内的电磁石起了效用,这回或许已经打不开了。
“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赶紧找到安全器,把总线割断!”
卜勒塞克拉过来一张桌子,站在上面把安全器的盖子除了下去。转瞬之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下好了!即便是打开窗户,铃声也不会再响了,你们先走!”
“那你怎么办?”威克朵问道。
“我留在这里,一定要把证券找到!”
“不行!我们几个人找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而且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警察马上就会到的!我相信是警察把梯子移走的,那个家伙一定去警局报警了!”
“那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梯子或许是被风吹倒在地上了呢!”
“我们没有时间来争论这些了,那些证券不能再找了,我们赶紧逃吧!”
“是啊!我们快逃……”夫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卜勒塞克只好放弃了。当他正打算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威克朵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
“马克思,快走啊!”
“不,我不走!”
“你说什么?别这样!我们赶紧撤吧!今天没拿到,以后还有机会的!”
“没有机会了,我不能走!”
听威克朵语气一重,卜勒塞克不禁呆了一下。
“你说什么啊?你究竟是谁?”
“我是你的新部下马克思啊!”
“少装糊涂……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突然想起了点事情,等处理完了,我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给你!”
说着,威克朵走到了门口的电话机旁,举起了电话听筒。
“喂!接线员吗?请接巴黎警局24001。”
“你要做什么?给谁打电话?”
“别说话……喂,队长!我现在位于莫右街98-2号的院子里,马上过来!派两辆车,四五个刑警,让艾特汶也过来!大门开着,可以直接推开!”
威克朵快速地交代了一番,接着,他举起手枪,瞄准了卜勒塞克的心脏。卜勒塞克无所畏惧地向前扑去。
“罗宾!不许动!”威克朵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道。声音通过电话,直接传到了队长的耳朵里。
“什么?罗宾……他在哪里?”队长连忙追问道。
“他现在就在我的眼前,请赶快带人到这里来,我是刑警威克朵!”
他放下电话听筒,用枪口对准了卜勒塞克心脏的部位。
“把手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