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这对于慕云清来说无异于爆炸性的消息,“清然还活着?”难怪他找了八年都不曾找到她的尸首,也查不出幕后真凶。他惊诧之余惊喜的笑了起来,随后嘴角又耷拉下去,“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说她走了,知道去哪里了吗?”他急忙问道,那股子风风火火的模样与平日里的斯文儒雅完全相悖。
慕云蓉忽然推门出来,“林書航,你怎么不告诉我,若我早知道,我一定会留住她的!”她现在恼恨后悔,恨自己的小心眼,恼自己的有眼无珠,竟然没察觉林書航的心思。
愣在一旁的林書航惊喜的冲过来,“这几****都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慕云蓉颇有些尴尬的望着慕云清,“二哥,我们一定会派人找到她的,只要她在东盛,就一定能找到她。”
“是啊,只要她在东盛。”
慕云逸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光景。临行前段清然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见到她的事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为了清然考虑,为了心中的那份愧疚,他应承下来了。
“你终于回来啦?”悠然颤抖的身子扑进慕云逸怀中,站在门口的人有一刹那的呆愣。
悠然很少哭,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哭成这样?慕云逸抬眸望向储少棱,眼神中满是责问。后者急忙跪倒在地,宛若做错事的孩子,“六殿下大婚的文书下达到闽东一代,本县县令依制张榜文书,被……被七殿下看到了!”
“看到又如何?”慕云羲成亲跟他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把悠然惹哭呢?
段悠然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云逸,昭宁郡主要嫁给安王了,你的父王亲自下旨的。云东哥哥的脸好可怕,夜姐姐不放心他,就追过去了。”
皇子的婚事都会以文书的方式从上到下一级一级的通知,最后以张榜的方式告知天下。但一般来说这些消息对于身为皇子的他们来说应该早就知晓的,这一次他们竟然如平头百信般最后才知道,一定有人从中作梗。“慕云清……一定是他,难怪他非要跟父王推荐云东陪我赈灾,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他冷眼撇过储少棱,“明日一早整军回朝。”希望慕云东别出事才好。
凄寒苦雨之中,两个人两匹马过驿站而不歇,一路飞驰着往墨凉城赶去。夜梓焰静静的望着他的背影,已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了,这样的他如何受得了。
“还有一天,就算你赶过去也只能参见他们的喜宴了。”夜梓焰递过去一块冷馒头和只有半袋水的水囊,顺便毫不留情的打击他,“已经跑死了三匹马,你还不放弃吗?”
“再快一点,今晚就能到,你大可不必跟着我,我说过这辈子非秦妍不去。”
“我喜欢你。”夜梓焰苦笑了笑,“喜欢你的执着,喜欢你的善良。”
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可以这样豪迈的将喜欢说出口,在西陵,这样的女子绝对会被人画上不知羞耻的标记,可他竟忘了,眼前的女子本就不属于西陵。
“可是我不喜欢你。”
这样的答案似乎并没有让她觉得意外,忍住心头的酸涩,她飞快的啃完了冷馒头,借着一口水咽了下去后急忙跨上马,“你不是说再快点的话今晚就能到吗,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马?”
“你……”
“我什么我,快走。”她率先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整个人在夜色下飞奔出去。两个人不要命般赶在城门关上的瞬间进了城,守门的人愣神片刻,急忙叫人通知清王府了,原以为这个消息永远不会传递过去,没曾想清王爷当真料事如神。
西陵城西市本就是官宦聚集地,夜半之后偶有丝竹之声,但今夜却静谧的紧,慕云东仗着自己王爷和巡防军将领的身份一路骑马飞奔至安平侯府。
门前的两座石狮子上披着红绸花球,朱漆大门上鲜艳的喜字和门匾上飘扬的红绸都在不断击溃他一路上的假设。“开门!”连续敲了好久的门,他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夜梓焰蹙眉望着她,忽然纵身翻墙进去了。安平侯府兵见来人是慕云东,都不由的端起十二万分的警惕,纷纷聚集到大门前,自然不会太注意翻墙而入的夜梓焰。
“喜服改好了,郡主要不要试一试?”喜娘一脸赔笑,谦恭卑微的捧着衣服,奈何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挥了挥手道:“放着吧。”
“明日就要大婚了,您还是试试吧,若有些许偏差,我好叫人马上改。”
你就不过喜娘,秦妍终究起身让一群人摆弄了半天,才穿上这一身火红色的嫁衣,喜娘和一干丫鬟婆子不由赞叹道:“我们郡主穿上这一身,简直是九天仙女下凡啊。”
“好了,我累了,你们出去吧。”她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待人都走完了才冷着声音道:“出来,在屋顶上多了这么久难不成就只是为了看我换衣服?”
夜梓焰时不时的撇着秦妍,这一身很配她,那些人也没有说谎,的确好看得紧,“你们家真大,找到这里还真不容易。”
“我还没问你为何要夜闯侯府,你倒先嫌弃我府上格局了?”秦妍见过眼前这个女子,尤其是慕云东还在曾公然与她耳鬓厮磨,“我没记错的话,你姓夜?很特别的姓氏。”
夜梓焰微微点头,眼眸还在打量着她的这一身嫁衣。金丝银线穿插,五色彩凤傲然起舞,滚边暗纹一针一线都是那样精致,穿在她身上很是合适。
“你找我什么事情?”竟然需要翻墙,秦妍好奇的打量着她,一看就知道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性子有些野,心思也有些捉摸不透。
夜梓焰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为何要翻墙进来,急忙问道:“你为什么要嫁给安王?慕云东都急坏了,我们跑死了四匹马才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
“我嫁不嫁安王和慕云东有什么关系?”跑死了四匹马,真是胡来。秦妍眉头不禁蹙了蹙,这似乎也是慕云东能干出来的事情,她不仅有一丝欣喜,却又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
夜梓焰诧异的望着她,不解道:“怎么没关系,你说过此生非他不嫁的啊,怎么现在转身便要嫁给别人了?”
“你胡说什么?”秦妍不禁脚步虚浮,单手撑住圆桌才勉强站直了,“我何时说过非他不嫁了?”
夜梓焰觉得这种事情慕云东应该不会扯谎,不然他就是人渣,于是她选择信他,“他小时候在围猎场山崖下救你的时候,他亲口说的,你曾说过此生非他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