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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细水涓涓岁月逝(2)

新年家宴,慕云逸的缺席一时间又成了言官们唇枪舌战的话茬子,只有少数几个依附于慕云清的言官为其辩护,但也只是适当的插上几句公道话,并没有任何的刻意维护之意。但就在这样被多番弹劾的情况下,远在别宫的慕云逸竟是一点儿也没受到斥责。

慕云东进宫拜完年后便骑马奔着清王府去了,毕竟是兄长府上,大过年去拜会一下也无妨。慕云清刚下软轿就被身后的马蹄声吸引力注意力,一般来说,胆敢大过年在这条满是亲贵的街上策马的人除了慕云逸还有谁。但是自从和亲的消息一出,他便再没有看见这个鲜衣怒马、骄傲耀眼的少年从他门前过了。

“大过年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慕云清笑意浅浅,他记得往年除了去王宫拜年,这小子第一个奔去的便是安平侯府了,如今看这个时辰,他绝对不会、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先进来吧!”他并未多说,因为心知多一句话就等同于揭开他的伤疤。

“二哥,你走得早,没瞧见那个邱大人的滑稽样……”还没有下马,慕云东便脱口而出这句话,似乎是害怕慕云清说出什么来,他急忙的倒出了一肚子的话。

不过是一些人的荒谬言论,也值得他百无聊赖的在清王府消磨时间。慕云清有些同情的望着他,随即又收回了目光。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是迄今为止他俩冷战最长的时间了,若没有一方低头,估计就完了。慕云清虽然对昭宁郡主抱有怀疑,但为了自家兄弟的幸福,他还是提醒了一句:“过完小年才会开朝,近来又没有什么大事,你不如请郡主去西山别宫赏景吧,小十三在那边待了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回来了,想必墨凉城早已经没有了的雪景,那边还有些残迹。”

“二哥,你什么时候管的这么宽了?”慕云东被戳中心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嘴角却仍旧不自主的上扬。

年前的降雪声势浩大却没有造成灾害,百姓们纷纷庆贺这是瑞雪丰年的吉兆。原本平静祥和的年节就应该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到开朝,却不想老天爷总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新年期间,人潮涌动,拨派的禁军人数最多,防卫却是最松散的时候。年初八还未开朝之时就墨凉城府尹急火火的上奏道质子出逃,音讯全无,一时间朝野轰动。

西陵王本来还在后宫的软玉温香中消磨时光,却被这样一个消息生生打了个耳光。墨凉是西陵都城,在这样一座城池中接走质子,南冥的爪牙难道已经伸到这里了?那么南境战事到底如何,他就不得不怀疑了。

禁军出动协助墨凉成府尹满城搜人,因着无论如何他们都不相信人已经出了墨凉城。这番大动干戈,消息自然不胫而走。慕云东本打算和昭宁郡主出城看雪景的计划也被迫停止了,望着秦妍决然离去的背影,他有一瞬间恍惚了,今天既然肯赏脸出门,却为何满面愁容,一言不发,难道两人之间真的不能修复了吗?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云里雾里。

满是禁军的街道上一片萧条,过年的气氛瞬间被扫荡清空。慕云东慢悠悠的晃着马往回走。

“爷,您可回来了。”林宏在七王府门前来回踱步,双手相互搓动。慕云东和他认识那么久了,自然知道这是他等的不耐烦时候的经典动作。往常都会他都忍不住调侃他一下,今天连这点心情都没有了。

慕云东扔掉手上的缰绳,无精打采的往府里走,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林宏,直到一封信递到自己眼前。

“谁的?”他瞥了一眼,却没有接下来的准备,上面赫然写着王爷收,字迹又很陌生,收尾还有一个小小的夜字。他搜索了一边脑海中仍旧记得的人,没有似乎没有这样形象的,“咱这个墨凉城最不缺的就是王爷,莫不是送错了?”冷笑了两声,他提步就准备进府。

“东院那个叶姑娘送过来的。”林宏也有些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了,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慕云东除了昭宁郡主,哪个女子都不会放在心上,都不会有任何特别。但是这次被他带回来的女子,却好似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东院从来没有女眷,她住进去了;爷从没给别人穿过衣裳,她得了;爷从没有为哪个女子请了那么大夫,为她破例了。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自家主子花了那么多心思,最后却这样草草的让人跑了。

慕云东的步子顿了顿,“不是走了吗?”自从他说可以离开,下一刻整个王府都没有找见那女子的影子,走的那叫一个决绝啊,没有丝毫留恋。话虽如此,他还是好奇的打开了信件。

“哼,当本王是车夫吗?”看完信的内容,他本来就憋闷的神色添置了一些怒色,随手将信在手心揉成纸团子。

待人走后,林宏偷偷拾起纸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叶姑娘也真是够胆色啊,敢吩咐堂堂王爷给她当车夫,送她离开墨凉城。

“爷,您不管她了?”怎么着也是自己救回来的。

双手负于身后,慕云东赌气一般愤愤然,“一声不吭就走,如此不知礼数的丫头,还不如救一条狗了,好歹还会摇尾乞怜一下。”

质子失踪,墨凉城被禁军围成铁桶般牢固。作为一个没有墨凉城百姓身份证明的东盛人,夜梓焰正在头疼如何出去。她受伤的期间,负责传信的血鸥双双失踪了,这样冷的天气,再找不到它们,下次见到的怕就只是两只鸟尸了。

这座陌生的城池里,她唯一认识的人就是慕云东,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求助于他了。

清晨的城郊处只有寥寥几人出入城门口,城墙上张贴了许多张画像,被通缉的少年面目消瘦,眼神没有什么光芒,仿佛一个空壳。

夜梓焰穿着简单的粗布短褂,没有冗长的裙摆,更没有毫无用处的垂带,简单到不似女子的打扮。身上披着一件暗紫色的斗篷,帽子遮住额头。私下搜寻的目光昭示着她此时的不安,求救并不代表会得到帮助,毕竟他没有完全的把握。

“夜姐姐,他应该不会来了,我们怎么办?”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夜梓焰的袖子,眉头轻皱的瞥了一眼马车里的老人,佟伯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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