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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赖先瞧瞧我,然后再瞧瞧在我身边的学姐,两次深呼吸之后,挨着我坐下了。

“好啦!小赖,这位是学姐,虽然有点爱吓人,也有点小孩子脾气,不过是个好,嗯,鬼!正式点向人家打个招呼吧。”我哄小赖道。要打破两人之间的隔膜,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彼此双方互相习惯。

“我不要可以吗?”小赖咽下一口口水,怯生生地道。

“学姐,你的意思呢?”我瞅向学姐。既然小赖不肯主动,那换鬼主动好了。

学姐对小赖的兴趣是出乎意料地大,十分开心地道:“小赖妹妹,不用怕!谁得罪你,你告诉偶,偶帮你吓他!”以前怎么没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满了。

小赖死命地摇头。我无奈地叹口气,“小赖,学姐都对你这么好了!那你不表示一下吗?”

“可是……”小赖有点吞吞吐吐地道,“外星人我可以接受啦,可是鬼的话就有点……”

“那你就把学姐当成是银河星系外一个鬼星系来的人就可以了!”我帮助小赖妥协。

“但是鬼是不合常理的东西。”小赖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喂,小羽!”学姐可不依了,“她把偶的存在完全否定了。”

我连忙安抚学姐,“冷静!学姐,等我把小赖搞定了,咱们再好好讨论你的存在问题。”转而对小赖道,“小赖,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和睦相处,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无奈之下,说出真心话。

“小羽!”学姐感动了。虽然我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好感动的。

小赖却是一脸的讶异:“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朋友的?我以前不是你的麻烦制造机吗?”看样子,柔嫂有把我的话完整地转述给小赖。

“更正一点,现在也是!”我点点小赖的鼻子,“不过朋友就是朋友,而且你是第一个发现学姐存在的人,这也算是命运吧!”女孩子对于命运之类的话题是难以抵御的,突然想起了季姐姐的话。又接着道:“所以你们两个要是不能好好相处的话,我会很头痛的!”

小赖怪怪地看了学姐一眼,又偷偷地掐了我一把。我疼得直咧嘴,赫筱籁,我记住你了!只见小赖伸出手,说道:“学姐,你好!我是赫筱籁。”

学姐也伸出手,两人正式握了一下。很好,第一阶段成功。接下来应该实行第二阶段的计划了,可是第二段计划是什么?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算了,我放弃了,摆摆手道:“你们自己聊吧!”

学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才是小羽的性格,刚才拼命调和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小赖却是不满地翘起嘴巴道:“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我们两个好好相处的,结果你却打算撒手不管吗?”

“不是想撒手不管,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管了!”学姐在旁边替我解释,“小羽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是很差的。”

“你没资格说我!”我当即不满。学姐也不见得比我强到哪去,我就没见过她有什么鬼朋友。

小赖那边传来带着点酸气的声音,希望是我多虑了:“为什么你好像很了解他呢?”

“从开学的时候偶就认识小羽了,当然了解!”学姐自豪地说道。

我腰间又是一痛,开始后悔介绍醉姐姐和小赖认识了,老掐我了。小赖充满怨气地瞪着我,“什么美女综合症?你根本就是在躲我一人。”

这要有怎样的功力才能联想到那里去呢?有时候我真想把小赖的脑袋刨开,看看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东东。无奈之下只好提醒她道:“学姐是不合常理的东西,你知道我说什么的?”打个暗号过去。

小赖顿时恍然大悟,学姐不依地大叫起来:“小羽,连你都否定偶的存在!”

“不是的,学姐!”我解释道,“我只说学姐是不合常理的存在,没说鬼是不合常理的存在,毕竟进鬼屋会害怕的鬼我从来没见过。”我提起学姐的糗事。话说去年我生日的时候,我打算去游乐场玩。结果要出校门时刚好碰到学姐,两个人便一起去了,反正只花一人的钱。后来进鬼屋的时候,学姐开始大叫了。记得当时的我是完全被吓呆了,没想到作为一个可能有上百年岁数的鬼居然会害怕这种东西。

学姐的表情为止一窘,不说话了。很好,成功说服她!我倒了杯冰红茶,庆祝地喝了一口。小赖突然问道:“你们一起去过游乐园吗?”

“是啊。”我回道。

小赖的表情似乎充满着怒气,虽然我不清楚她为何发怒,只听小赖说道:“明天,对!就明天,你也要带我去游乐园!”

红茶顺着我张开的嘴巴流了下来,滴在了我的裤子上。小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竟然让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她。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带小赖去游乐园就意味着和小赖去约会,和小赖去约会就意味着麻烦缠身,我立时反应过来,断然拒绝:“不行!这样太麻烦了。”

“不管!你要不带我去,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小赖气鼓鼓地道。

“你别想这招一直都有用!”我警告她。虽然她这招真的很有用就是了。

“我要一直住在这里,直到谢圆煌他们回来!”小赖扭过头不理我。

住到老大回来,那就是说大嫂她们也会回来,那样的话麻烦就更大了。我思考再三,只能无奈地道:“好吧!不过我们要在游乐园前面碰面。”只好祈祷现在是暑假,没有那么多人看见了。

小赖眉头一皱,我立刻补上一句,“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小赖这才点头。

“学姐,你要一起去吗?”总觉得和小赖两个人出去有点怪怪的,还是叫上学姐吧。

学姐突然朝我嘻嘻直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毛就是了。学姐撇撇嘴道:“不要!打扰别人恋爱会被马儿踢死。”

我的脸霎时一红,偷眼望去,小赖也是一般。这下真的糟了吗?

结果当天晚上,小赖还是住在我们寝室。任凭我怎么跟她解释学姐是比较特别的鬼,所以那些咒术对她才完全无效,小赖却硬是不信。而我们寝室向来只有女鬼会来而没有男鬼,小赖算是勉强接受。再加上经过一天的相处,她和学姐也总算算是混熟了,虽说还是有点害怕就是了。这点我可没办法,学姐喜欢吓人,就连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也被她吓了一个多星期。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被学姐的鬼压床叫醒,学姐叫人起床的习惯真是特别!看看手掌,结果却没有出现上次的泪眼石,看来上次真的是比较特殊的。而学姐对这次的约会似乎比我还要热心,被她催促着换完衣服,然后塞给我一张纸条,把我赶出我的寝室。唉,真麻烦!在门外伸个懒腰,屋里又隐约传出小赖的惨叫,看样子学姐又吓她了。再来几次,小赖应该会习惯吧?我在心里祈祷。

坐公交车到了游乐园,一看手表才7点42分,肚子有点饿了。想起来今天早上还什么都没吃呢,虽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了,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饿。想想出门前听到小赖的惨叫,那么过一会她应该就会过来了,先忍忍吧。

谁知这一忍就忍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我饿得前心贴后背之际,小赖才珊珊来到。本来一开始是打算小赖来时就好好骂她的,可结果却是我看呆了眼。小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外套,下半身是一件天蓝色的百折裙,看来小赖偏好这两个色系,至少目前为止,我见到她的衣服大多是这两个色系的。脚下是一双及膝的长袜和一双普通的凉鞋,撑着一把白色的遮阳伞。我咽下一口口水,看样子早餐我可以吃下三碗饭了。把小赖的美丽装扮当作配菜的话,吃的东西应该也会变得比较好吃才对。

匆匆拉了小赖进入游乐园,免得再被路人瞪视。我嘘出一口口气,毕竟现在不是周末,又是上午,游乐园里的人相对较少。可是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我向小赖提问。

“今天一天由你安排!我全都陪你。”小赖十分大方地道。

可惜小赖忘了,今天是她提议来这玩的,不是我想来的。正没办法之际,突然想起学姐给的纸条,拿出来一看。很好,是今天的行程。看样子,学姐的确比我用心,虽然是我在约会。第一站是海盗船,嗯,可是我还未吃饭,坐海盗船会吐的。

“你在干什么?”小赖见我皱着眉头看纸条,不禁问道。

我顺手将纸条一揉,塞入口袋中。学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心中感谢一下,礼貌问题。然后对小赖问道:“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小赖简短地回答。太过简短反而让人讨厌。

“不介意再吃一次吧?”我试探性地问道,眼睛瞄往不远处的小吃滩。

小赖立刻知道我的意图,有点生气地回道:“介意!”

“OK!”我知道第一站是哪里了,拉着小赖往划艇处去,沿途买了几包零食和两瓶冰红茶。到了那里交了定金,租了一只钓鱼小艇,往湖面飘去。

湖面微波荡漾,阳光明媚,我吃了一片薯片,喝了一口红茶,对着小赖问道:“这样子真有一种罗曼蒂克的感觉,你说是吧?”

“不!我没有感觉!”很明显,小赖并不打算合作。她虽然坐在我的对面,却故意将脸瞄往别处,目光呆滞地说道。

“你听,这嘀嘀的马达声合着微风的吹响,仿佛夕阳下牧童的笛声;这潺潺的流水却又仿佛要诉说着什么似的,正在不断地跃上我的怀中。”想起猴子说的,女生比较喜欢文雅的语言。我咬了一口饼干,把红茶移个位置,免得被水泼湿。

小赖冷漠地声音传来,“就算你使用这种奇怪的词汇修饰,也休想掩饰你现在正在吃早餐的事实!”

呃,我闭嘴了。小赖又气愤地道:“真没想到,我赫筱籁的第一次约会竟然是和一个在钓鱼船上吃早餐的男孩子!”

我挠挠头,如实说道:“明明是你自己说介意再吃一顿早餐的,那我又不想耽误时间,这样子是最好的办法!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小赖还是一脸气愤,怒道:“故且不论早餐的问题,普通人约会一般都是租人力船的,谁会租这种钓鱼船呢?”

“你生气的重点是这个吗?”我奇怪地问,解释道:“这种船多好啊。你看,又快又方便,而且不用划得那么辛苦。是吧?”

小赖的怒气似乎越来越大了,她突然冷冷地道:“把你的手借我一下。”

“干吗?”我奇怪地伸出左手,右手正拿着饼干呢。

小赖笑眯眯地抓起我的左手,轻轻擦了擦我的手臂,痒痒地怪舒服的。犹自沉醉之际,小赖突然一口咬下。“啊!”我的惨叫霎时响遍整个湖面。

下了船之后,我犹自吹着我的左手臂,都见血了。擦擦眼泪,小赖刚才真狠!腰间又传来剧痛,我回头怒道:“还有什么事吗?”都让你咬了。

“都是你,现在大家都看着我们呢!”小赖双颊发红,躲在我背后小声地说道。

刚才我的叫声似乎真的大了点,不过那也是小赖的错。含泪拉着小赖逃出租艇的地方,两人坐到公园中随处可见的长凳上。小赖见我还对着左手吹气,有点歉意地道:“对不起啦!我刚才太生气,所以有点过头。”

“不是有点过头,是很过头!”我立刻强调道。都出血了还只是有点,那小赖的严重到底是什么,九死一生吗?

小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啦!不过你也有不对。”

“啥?”又是我的错吗?我不服气地瞪着小赖。

小赖气鼓鼓地道:“这是我的第一次约会,我希望能够浪漫一点。”

虽说小赖现在的样子非常可爱,但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泛舟湖面还不够浪漫吗?”这可是小三和三嫂最喜欢做得事情。

“光听场景很浪漫,可是你的行动很不浪漫。”

唔,这话我还真没法反驳她!那好吧,这次就当作是我的错吧。我选择妥协,沉默半响之后转移话题道:“那接下来要去哪玩?”

“这种事情男生不要老拿来问女生,应该自己决定!”小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哦?由我决定好吗?”我挑挑眉,到时你别哭哦!

“当然。”小赖白我一眼,终于首肯了。

很好,手臂啊!不用担心了。你的主人我会帮你报仇的!暗自冷笑着领小赖到了海盗船,小赖的惨叫真是悦耳;接着扶着小赖来到云霄飞车,她的哀嚎更是天籁之音;背着小赖坐到长椅上,瞧着空中急坠,跟小赖说下一个就玩那个,小赖却是打死也不去了。

我故意问道:“怎么啦?这样就不行了,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玩呢!”

“我不要去这种地方,绝对不要!”小赖有时也是十分倔强的。

“这个很好玩的。”即使心中乐翻天,我表面上依旧不露半分神色,一脸正经地道。

“再去这种地方我就会死的!”小赖低下眼,可怜巴巴地求道。

我拍拍小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从没见过快死的人有你这么好的精气神。”

“总之我不要去。”小赖耍赖道。

我故意虎着一张脸,“是你自己说要去哪由我决定的。”

“你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哭给你看!”小赖干脆捂住耳朵,拒绝再跟我说话。

哭吗?我还真想看看。不过不是在这里,在这里把她惹哭的话,难过的人肯定是我。我好笑地看着小赖的样子,瞧瞧手表,虽说今天人是相对较少,但排队依旧费了不少时间,是该吃饭的时候了,整她也差不多了,就这样算了好了!我对小赖说道:“该去吃饭了!起来吧!”

“不玩那个了吗?”小赖两眼泪汪汪的。

“不玩了。”我好笑地摇头,摸摸她的头道,“还要我背你吗?”

小赖望望四周,有点不好意思,摇摇头。我顿时想起现在是公共场所,背着的确她不太合适,只好改成扶起她,没办法,小赖的腿还软着呢!来到公园的美食广场,点了两份快餐。

小赖见我把胡萝卜丝挑开,不禁说道:“这种东西很有营养的。”

“那你就要多吃了。”我自然地回道。萝卜挑完了,继续挑青菜。

“老吃肉对身体不好!”小赖见状又教训道。

“老虎也吃肉不吃菜啊。”它的身体不见得多坏。

“我们是人,不是野生动物,不一样的。”小赖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了。

“那你把我当成野生动物好了!”我对这种事向来无所谓。

小赖不说话了,手中的筷子拼命地把自己饭盘中的菜搅乱,然后送入口中。我自觉好笑,也不理她,径直把饭菜吃完。

吃完之后买了两瓶水,拿回来给小赖,发觉她的眼光正在一个家庭身上。那个家庭只有三口人,父母和一个小女孩,气氛倒是和乐融融的。小赖看得有点呆了,连我回来都没有发现。我也跟着看,结果老半天却没看出什么来,于是问道:“你在想什么?”

“啊?”小赖一呆,回神道,“我在想,那个小女孩长大之后一定会一直记住今天的快乐的!”语调却是充满悲伤。

“哦?”我却不这么想,悲伤的事人类容易记住,快乐的总是很容易忘记。

“看着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孩,就很想让她知道现实的残酷!”小赖又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我不由无语,算了!毒舌的堕天使也有不错的魅力。小赖见我不说话,笑问道:“吓到你了吗?”

“有点。”虽说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不过鉴于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没什么。

“你在游乐园没什么回忆吗?”

“回忆吗?”我心中开始回想:虹妹妹,不要打人;醉姐姐,那酒不能喝;蒂妹妹,别因为输了就去砸人家的摊子;季姐姐,别勒我脖子;蕾姐姐,不要在旁边光笑着,快过来帮忙……回想结束,除了一团糟的事情,什么都没有,我的头又开始发疼了。转问小赖道:“你呢?应该有吧?”

“小时候经常和我父母来游乐园。记得最开心的就是我坐在旋转木马上,而我父母拿着相机在旁边拍照,那时候的我,比现在可快乐多了!”小赖有少许感概。

“那待会就去坐旋转木马好了。”我当即决定。

“不要!都这么大了,丢人。”小赖立刻反对。

“没关系的。习惯就好!”突然真的很想看看小赖坐的样子。

“你会陪我吗?”小赖挑眉问道。

“不会!”我才不陪你丢人呢!这种事一个人习惯就好,没必要两个人一起习惯。

小赖给我个大白眼,露出无奈的神情。

心漏跳一下,小赖真是该死的——令人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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