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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怪老头

理想大多是美好的,现实却全都是血淋淋的。唐维不过美滋滋的过了几个时辰的“春天”,便被一阵凛冽的寒风把这生机勃勃的“春天”给撕得支离破碎。

这凛冽的寒风中还夹杂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悠远而嘹亮······

还没到药园的门口,唐维便被这一阵阵咳嗽声给弄了个透心凉,什么隐世高人、什么绝世武技、什么无边功力,统统玩蛋去吧。

唉~~~

“胖子,你倒是快点啊。”唐维催促道。

钟小山没精打采的说道:“你就那么想去药园吗?跟着通明师叔修炼不好吗?”

唐维神色一黯:“伯父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我这辈子估计都和修炼无缘了。”

看到唐维黯然的神色,钟小山狠狠地暗骂自己一声,慌忙说道:“唐维,我···我没别的意思。哎呀,都怪我。”

唐维冲着钟小山笑道:“行了吧,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啊,既然不能修炼,那我就学些别的本事。这药园的老人家看了一辈子的药园,肯定对各种珍草灵药的特性了如指掌,我去照顾他,其实就是去学习去了。以后指不定你吃的丹药里还有我种出来的珍草灵药呢。”

钟小山看着一脸高兴的唐维,本不想说什么,但又一想,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兄弟将来的生存大计,只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说道:“唐维,我和你说件事儿啊。”

唐维纳闷的看着钟小山。

“这药园的老头儿,咳咳,他不是咱们道元宗的人。”

唐维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钟小山想了想,说道:“大概四五年前吧,这老头儿被我爹和通明师叔带回来,我爹就当众宣布以后药园就由这老头管理,当时大长老他们和我爹还有通明师叔为此还发生争执。”捏了捏自己的胖脸,钟小山继续说道:“还有啊,这里说是叫‘药园’,其实里面没有什么珍草灵药,大多是一些可以人为培植的低级草药,比如‘气血丹’、‘止血散’这类低级丹药所需的草药,因为这种低级丹药用的人多,需要的量也大,所以,你去药园真不一定能学到啥,这些我都能教你了。”

“那你说伯父为什么非让我来这呢?”唐维也满脑袋问号。

钟小山拽了拽唐维,说道:“走!回去跟我爹再说说,这里哪能学到什么东西啊,你想啊,那些个珍草灵药谁不是当宝贝似的收好藏好,谁会傻乎乎的放在药园啊。”

“得了吧,既然都已经来了,还是去看看吧。万一那老头儿是个什么绝世高人呢?”唐维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期望。

“还‘绝世高人’?”钟小山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唐维,认真的说道:“那咳嗽声你没听见啊,这‘绝世高人’都萎了!”

就好像为了回应钟小山的话一般,又是阵“咳咳咳”传来,悠远而嘹亮······

“走吧,就算不是什么高人,那也是位老人家吧。再说,伯父和通明师叔都让我来这,肯定有什么深意。”

钟小山想了想,眼睛一亮,说道:“哈哈,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钟小山凑到唐维耳边,轻声说道:“这老头有条狗,哎呀,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狗,反正很凶,我爹和通明师叔见了那狗都不敢乱动的,我小时候还被那狗追赶过呢,嘿嘿,”钟小山猥琐一笑,说道:“肯定是老头儿快不行了,让你来和这条狗混熟一些,将来能保护你。哎?你看什么呢?”

顺着唐维的目光,钟小山定睛一看,“妈呀!”怪叫一声,慌忙躲到了唐维身后。

唐维也震惊的看着眼前这生物,脑中不断自问,这是狗吗?这哪里是狗啊!除了长着一颗狗头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像狗的地方。

只见那大狗通体黝黑,四肢强健,体型犹如一头牛犊子般大小,身后拖着三条尾巴,此时却也不呲牙、不咧嘴,只是安静地正盯着唐维上下打量着。

“哎呀?狗也会这么打量人看了?”钟小山惊奇地嘟囔了一句。

话音刚落,钟小山只觉得胸口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上面,顿时面色发白,大汗淋漓、气都已经喘不上来了,同时还“噗”的一口,吐出一小口腥臭的暗血。

唐维见状,赶忙向那大狗行了一礼,口中忙喊道:“前辈,留情!”

唐维求情后,钟小山顿时身轻如燕,呼哧呼哧忙喘了几口气,惊奇道:“哎呀?哎呀?我咋感觉比刚才还要舒坦呢。”说完看了看胸口那片血迹,连忙起身对着那大狗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那大狗也不看钟小山,竟是对着唐维一摆头,意思是跟着我走。转身向药园内走去,唐维只好跟上前去,却被钟小山拉了一下,唐维回头一看,只见钟小山满脸高兴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钟小山高兴道:“我先回去了,我快突破了,哈哈。你好好在这呆着,这药园的老头儿说不定还真是一位隐世高人呢。”说完便朝唐维眨眨眼,给了个鼓励的神色,便高兴的向道元宗跑去。

看着钟小山那欢天喜地滚圆的背影,唐维也开心的笑了。

······································

时间一晃便过去一月多,每天的下午,钟小山总是累的跟孙子似的带着柔儿来找唐维,钟小山瘦了不少,愈发的精神起来,柔儿也同样愈发的灵巧可爱。看药园的老头儿很喜欢柔儿的精灵古怪,每天总会为她做出不少好吃的。

不过几天前他们对唐维说要闭关修炼,为几个月后的宗门比试做准备,柔儿也同样要闭关。今后几个月可能都没时间来了。

唐维也不在意,只是祝福他们能更上一层楼,其实心中还是颇有些酸楚的。因为他知道,时间久了,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很难再有交集了。

清晨时分,数缕阳光洒入林间,斑驳点点,沉寂了一晚的林子此时又是热闹非凡。

离药园二三里外的一处十数尺见方水潭边上,此时正端坐着一位老头儿,白眉白须,一身粗布麻衣,正精神奕奕的钓着鱼,颇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到底是不是世外高人唐维并不是很清楚,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唐维也并没有发现老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实在说有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能做得一手绝好的饭菜,每次钟小山过来,都吃的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咽了,还有柔儿,别看只是个九岁多的姑娘家,在老人的饭菜面前,居然有了一股“气吞山河”的架势,也是让唐维惊讶的暗暗咋舌。

嘁,能有多好吃啊!

酸气、怨气直冲天际。因为老人做得饭菜,并没有唐维的份儿。他每天只能喝老人单独给唐维做得不怎么难喝药汤。用老人的话讲,这孩子太瘦弱了,还是先调理好身体再吃那些东西吧。

唐维此时坐在老头儿的边上,一脸的不解,“这老头儿在干吗?钓上了鱼又放生回去。?”

老头儿斜眼看了看唐维,猥琐的笑道:“怎么?想吃鱼?”

“没有!”,唐维赶紧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道:“喝药汤就挺好的,我感觉最近身体越来越有力气了。”这一句倒是真话。

但主要是通过这些天来和老头儿的相处,唐维绝对确定:越是想干什么,这老头儿就越不让你干成什么。唐维总不能冲着一老头儿发怒吧,第一,不能冲着老人家发火,不道德;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黑”是老头儿的死忠,唐维也不敢冲老头儿发火。

说起来,这也是老头儿的一个特别之处,小黑,也就是当初见到的那条大狗,武力值绝对没得说,因为期间钟逸峰和顾通明来看过一次唐维,见到小黑居然还恭敬的行了一礼。唐维愈发肯定这老头儿就是高人,但他却实在看不出老头儿到底哪里厉害,他就如同平常普通老头一样,唐维觉得自己大吼一声都能把老头儿吓出心脏病来。

唐维正想的出神,只听“嘿嘿···”一声,老头儿冲着唐维猥琐一笑,一收杆,一条一斤多重,通体金红的鱼儿便落入篓中“那这条足够老头子我自己享用了。”

唐维一呲牙,露出一个苦逼的笑容。

蛋疼!

老头儿收了鱼竿、鱼篓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问唐维:“药园的水浇过了吗?”

唐维死死盯着鱼篓中活蹦乱跳的鱼儿,咽了咽口水,心不在焉的说道:“还没呢。”

任谁连喝一个多月的药汤都会是这幅表情的。

“那还不快去!”

“······”

其实并不是给药园的那些低级的草药浇水,而是老头儿在药园的一角又另种了几株仙花灵草,即便是唐维这个不懂花草的人,也会惊讶于这几株颜色姿态各不相同的奇花异草,或沁心的芬芳,或雍荣的高贵,或诱人的妖艳,每一次来浇水唐维都会不禁心想道:“这些花都尼玛快成精了。”

而且老头儿还交待,必须用这小潭中的水,早晚各一次。

浇完水,唐维便发现老头儿又不见了踪影,一个多月来,老头儿每天都要消失几个时辰,唐维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的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坐下,慢慢地调动全身元力,引导着那极其微弱的元力在筋脉中磕磕绊绊的一点一点的游走。

一个周天下来,唐维已累得是满头大汗,身体倒是还好,但精神却耗费极大。

眼看已近正午,那老头儿才带着小黑悠哉悠哉的回来,一进屋,老头便又端出专门给唐维调配的药汤。说实话,这药汤并不难喝,但任谁连喝一个多月,虽然每天只喝一次,那也会反胃的。

唐维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求求情。

那老头便正色说道:“最后一次了,快喝,喝完我有事问你。”

唐维无奈,只好捏着鼻子强忍着喝完。

那老头儿待唐维喝完药汤,便把他叫到身旁,神色肃穆,连小黑都一本正经坐在一旁。

老头儿开口说道:“我姓穆,你可以叫我穆老或者穆老头儿、穆老头子都行,”然后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小黑,继续说道:“他叫獒煞。”

唐维看着神色肃穆的一人一兽,满心疑问却又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想必你大概也知道,我们都不是道元宗的人,”穆老说道:“具体来历,你暂时还不用知道,我为你调配的药汤你也喝够了七七四十九日,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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