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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戏压人(2)

听苏白这么说完,陌沄昔只是露出个平静的笑脸。

苏白看她的样子觉得好奇,他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声之后,饶有兴趣地问陌沄昔。“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陌沄昔‘噗哧’一声笑出来,然后摇摇头。“我有把握瞒过夏导。”陌沄昔回答的很坚定,甚至是没有一点儿的犹豫。“但是我知道肯定瞒不过你。”

苏白‘哦’了一句,接着问。“明知道瞒不过我,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他见陌沄昔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着急问,反而是径自地说着。“我以为你并不是那种会以戏压人的演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新人,而你却已经是前辈了。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什么理由。”陌沄昔垂了垂眼睫,有些无辜地耸耸肩膀。“不过,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我讨厌她,这算不算一个?”

苏白跟陌沄昔对视一眼之后,突然笑了。点点头。“这是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顿了顿之后,苏白加了一句。“其实,如果不是你的做法对你自己不利的话,我实在很想说一声,做得不错。”

“那,苏爷的理由呢?”陌沄昔对着苏白眨了眨眼睛。

苏白状似为难的样子,然后在离开之前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我也对她喜欢不起来。”

看着苏白轻轻挥手,之后慢慢走远的背影,陌沄昔露出个很浅的笑容来。她知道,苏白这是在用他的方式表示对她的关心,还有不满。

陌沄昔其实早就知道,如果她以戏压人,引得夏艺入套,肯定会让苏白看出来。

但她却真的一点儿也没有顾虑过,甚至没有担心过。陌沄昔的想法很简单,当时夏艺怎么给的童安迟难堪,她只不过是同样地还给她而已。面对全剧组人的指责,真切地感受一下,那究竟是什么滋味。

陌沄昔做的滴水不漏。只是演技这个东西,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以苏白的实力看一眼却是就能看出来的。不过,陌沄昔舒了一口气笑笑。值得庆幸的是,苏白并不是她的敌人。

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陌沄昔的回归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随之引发的后续风暴会更大。

第二天一早,肖重云递给陌沄昔一张报纸。

“这是什么?”陌沄昔有些疑惑的接过了。摊开一看,发现是有关夏艺地报道。陌沄昔抬头看了肖重云一眼,然后轻声念了出来。“‘明日之星’新秀冠军,夜店疯狂照遭曝光,凄惨身世全然是幌造?”

肖重云给了她一个了然的表情,喝了一口咖啡。“夏艺的夜店照被曝光了。啧,这些人也神奇了,多长时间的老照片了,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凄惨身世?有多凄惨?”陌沄昔看着这几个字,不觉有些讽刺。她对这报道的内容没有兴趣。记者写出的东西也没有多少成份是很真的,无非都是夸大事情的情况而已。相比之下,她宁愿听肖重云说说。

肖重云摊摊手,才跟陌沄昔说起原委。“要说身世造假,并不全怪夏艺。当时‘明日之星’地策划,说这节目最近的收视率下滑,对里面的选手支持率也不高。所以就调整了票数,让夏艺以很高的优胜票晋级。其实夏艺当时在‘明日之星’并不是支持率最高的选手。但是娱乐圈就是这样,反其道而行,有时反而噱头会更大。所以把夏艺抬高之后,外界的争议声就大了很多,收视率就一路上涨。直到总决赛那天。”

陌沄昔听的时候一直皱眉。她知道娱乐圈里的水很深,同时也很脏。但是并没想到,原来最深最脏的不是别的,而是从选秀节目起。

“之前夏艺在电视上的形象,一直都是很纯洁的小姑娘的样子。”肖重云不知道想起什么,笑着叹了口气。“现在那些宅男们信奉的‘宅男女神’那样的。用个很流行的词儿就是小清新。总决赛那天,有个评委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到明日之星来参赛。夏艺的回答是,她的妈妈得了重病,急需用钱,所以她是为了奖金来的。”肖重云看了陌沄昔紧紧拧起的眉,又补充一句。“当然,这都是内部安排好的,让她这么回答,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争议和别人的同情,来获取关注。”

虽然陌沄昔知道这估计多少也和明日之星内部的决定有些瓜葛,但她还是没想到,为了提高收视率,他们居然会让参赛的新人这么讲自己的身世。陌沄昔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至少她很忌讳这些事。对别人说谎便说谎,可是一旦扯在至亲的人身上,陌沄昔却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更何况,那个谎言还是说母亲的身体。在陌沄昔看来,那就如同恶毒的诅咒一般。

她有些困惑地皱皱眉。“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唉,世上哪儿那么多报应。”肖重云苦笑一声摇摇头。然后觉得自己不该露出这种表情,索性就轻咳一声,接着说道。“夏艺的父亲是个酒鬼,给了他足够的钱就能封口。她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也不全是个谎言。夏艺没什么异议就同意了。”

陌沄昔疑惑的看着肖重云。“但如果用真实的身世,不是也可以博到别人的同情么。”

肖重云听她这么说,好笑地摇摇头。“沄昔,你还是把娱乐圈想的太干净了。用真的身世,观众会去同情一个酒鬼的女儿吗?大家最多说她一句命苦,就罢了。这在以后,就算夏艺出了名,有个酒鬼父亲,也同样会是被记者媒体写的八卦。但如果是捏造了她母亲病重的新闻,大众的同情心和关注度瞬间就被博取了。重病并不是死亡,还有生还的希望。所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关注度。而这段时间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居然精打细算到这种程度。”陌沄昔轻轻地舒出一口气,不禁感叹其中的黑幕,真的很让她震惊。可以说,简直是重新刷新了她的世界观,还有她对娱乐圈的看法。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这是最快捷的方式。”肖重云端着咖啡杯,叹了一口气。“就现在而言,即使是曝光,‘明日之星’那边儿也可以说,他们也被骗了,蒙在鼓里。或者说毫不知情。因为没有后续发展。反正当时赛季的钱已经拿到了。具体的事情就交由夏艺和她的经纪人应对了。”这么说着,肖重云拿起报纸随意地翻了翻,随后轻啧几声。“没想到夏艺当时玩的这么疯。”

虽说,夏艺在这件事里或许也是个‘受害者’,被‘明日之星’内部给摆了一道。但是路是她自己选得,选择是她自己做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也同意,根本没人能勉强她。所以陌沄昔还真没觉出来夏艺哪儿比较值得同情。

不过,陌沄昔想了一下,当初站在‘明日之星’地舞台上,夏艺也许抱着话筒,一脸可怜相地忍着眼泪说着她母亲‘病重’地身世,冷笑一声,这总算是找到了她喜欢扮演楚楚可怜相的源头。

原来是尝到了甜头,才会这么百试不厌。

“这次她的噱头是赚足了,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肖重云看够了报纸,又将报纸放在桌子上,兴致缺缺的模样。

不过,这倒是让陌沄昔疑惑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不是‘明日之星’内部做的决定吗?应该不会拿到公司的会议上去说吧?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重云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看陌沄昔。“沄昔,你从来不看电视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不看报纸也就罢了,怎么会连电视也同样不看呢?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届的‘明日之星’,我就是评委之一吗?”

陌沄昔哑然。她还真不知道。

陌沄昔不爱看电视,有时候翻翻报纸和杂志,就已经是够稀奇。不是不关心时事和当下娱乐圈的情况,而是这习惯已经跟随了她太多年,以至于现在想改也有些困难了。

曾经,她只是太过于专心钻研演技,磨练自己,就形成了一个狭小而封闭的圈子。以至于去忽视了身边正在发生的事。只是这个一直以来的习惯,现在却还是一直跟着她。

“为什么你会是评委?”陌沄昔还是觉得奇怪。

肖重云笑笑,把已经喝完的咖啡杯里再续一杯咖啡。“明日之星的评委有三个,一位是歌坛的前辈,评判参赛者的唱功,一位是比较知名的导演或者制片,观察这个参赛者是否适合在镜头前活跃,还有一位就是经纪人,来判断一下参赛者的星途,或者适不适合带。”顿了顿,肖重云道。“夏艺的评价还不错,勉强过得去,如果不是博取了同情分得了冠军,至少也可以得个前五名之内的名额。”

“现在曝光了,难道沈濯言不表示什么态度?不准备对外界和媒体澄清?”陌沄昔挑了挑眉。

“嗯?”肖重云没有放过陌沄昔对沈濯言的称呼,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之后,就恢复了笑脸。“沄昔啊沄昔……”

陌沄昔疑惑地看他,不明白正说的好好的,肖重云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反问一句。“嗯,怎么?”

肖重云失笑。“沄昔,这种内部的事情,如果没有人透露走漏口风,怎么会被媒体知道?”然后,肖重云抬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报纸,轻声道。“你知道最先报道出这则新闻的报社,和LKK是什么关系吗?”顿了顿,他在陌沄昔彻悟了然地眼神中,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那是LKK旗下的一家子报社。”

“那这么说……”陌沄昔哑然。

“所以,沈总怎么会对外界和媒体澄清呢?”肖重云再次丢下一磅重磅炸弹。“更何况,这则新闻,根本就是沈总派人放出去的。”

陌沄昔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为什么?”

照理说,夏艺也是LKK的演员,沈濯言怎么会派人这么做?这和亲手砸他的牌子没什么区别啊。

“呵呵。”肖重云只是笑着看陌沄昔,目光中却别有深意。“还能为什么呢。夏艺坏了沈总的规矩,惹了不该惹的人。”

陌沄昔的眸子闪了闪。可是再想到昨晚沈濯言的话,陌沄昔就明白了。

不过,对此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唇角微微地上翘不再去看肖重云。而聪明如肖重云自然也不会去多问什么。

回到片场的时候,陌沄昔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童安迟悄悄的靠近都没有察觉。

“沄昔姐!”童安迟突然在背后扑过去,在陌沄昔身后扑住她的腰,本来想看陌沄昔被吓一跳的,结果谁知道陌沄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竟然还转过身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多少让童安迟有些挫败感。“沄昔姐,报纸你看了没?”

“嗯。看了。”陌沄昔点点头。“你也看了?”

童安迟用力的点头。“我当然看了。现在啊。”童安迟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然后凑近了陌沄昔的耳边。“现在整个剧组都在议论夏艺这件事儿呢。还有好多跟我打探消息的,我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陌沄昔看着童安迟这么活力无限地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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