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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中失眠之人

皓然长得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黑,说起话来带着比较重的苏南口音,他是个后天觉醒,几乎所有的后天觉醒要成为我们的同学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学校那些拿着公款旅游的观察员用保送大学的诱饵拐来的。

一般的后天觉醒都需要到学校以后才能通过某个指定的方法引导出来,说实话大部分后天觉醒都很复杂,也很强,有些甚至强的离谱。一般不是特别中二的普通人一下子是很难接受这种转变的,所以万一觉醒失败他们会留在对外的学校过着普通学校的生活。为此学校在近几年特别成为了国内靠前的重点大学,也是很费心思,毕竟要诱拐学生也要有不错的名头。

皓然高中时候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据他说大概就是差一点只能高中毕业就去打工的那种程度,所以我很佩服那些观察员,要从茫茫的平凡人中找出觉醒的种子,这个工作连我都觉得拉风,这个职业被我喜欢的程度也是仅次于书店老板的。且不说当年皓然是怎么被发现的,到了学校以后他也算是比较快融入到我们当中的,中二程度可想而知。

特别中二的人有时候就是有趣的代名词,他的梦想就是自由自在的给身边人带来幸福,在我看来也是仅仅比阿凡的世界和平略逊一点而已,比老谢的赚很多很多钱则要高大上几何倍。所以他在毕业以后就顺利的加入了一位学长的事务所,专门应对地区性事务,主要还是苏南地区的事,只要是苏南境内发生的事,不分大小都要梳理。这样的事务所其实比较少见的,一般来说更喜欢接符合自己能力且报酬较高的事,世界各地任何此类事件都是各个事务所争抢的目标,只关注地区事务相对来说任务重收益少,好处是容易成为该地区的真正掌控者。

皓然现在效力的事务所叫角楼,是大陆比较有名的古老地区事务所,现在的老大是我们的一位学长。皓然至今没有独立完成过委托,当然这并不能说他差在哪里,毕竟老谢这样的怪物很少有,阿凡这样实力超群的工作狂人也少见,皓然这样的人才是大多数事务所雇员的写照。不过他的能力确实好用,一直以来的书信来往都有提到他着实为事务所提供了很多帮助,所以这次才有和我一起徒步去极北的超长假期。我知道那位学长是个奖罚分明的人,既然给了假期,那么皓然肯定是有做出卓越的贡献。

在皓然赶来和我以后,我们自然而然聊起了书信当中不曾提及的一些事,毕业以后第一次相聚少不了是畅谈一番。皓然还处于出行的兴奋当中,在迁延古道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竟然都没怎么睡,我是被他强行聊天失眠的。

不同的人有遇到不同事件的基因,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老谢和阿凡作为我认识的人当中较为出色的两个,他们总是能遇到难解的事,然后凭借自己的出色能力完美解决。皓然勉强也能算作这一类人,只不过他错过了最能让他出人头地的一件事,当年南帝陵事件一直到现在也是个悬案。

以往的信中就有提到过南帝陵的事件,我一直想知道其中的细节,正好这次皓然给我详细说了。

大概两年前电视上就连续报道了一件事,南帝陵的数件文物被盗,其中甚至包括很可能是南帝佩剑的稀世文物。不过我们这群人并不关心那几件不知真假的文物,这起事件当中让江南这边所有事务所都很震惊的是,古老南帝陵的结界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按照常理有毛贼看上了文物也应该和结界没什么关系,结界没什么具体作用,不是用来保护也不是用来封印,只是单纯的存在于南帝陵,偌大的结界笼罩整个南帝陵,只要是有能者都可以感觉到它那巨大的纯粹的能量质感,其范围之广维系之久都是现世结界师学习探究的好样板,被称为有能界的十大奇迹之一。

然而整个事件怪就怪在,文物被偷了,结界也消失了,所以当苏南警界开始全力追查文物下落的时候,角楼事务所也组织了一队精英开始调查结界的事。

既然没有任何线索,那么追查文物下落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其实追查文物对于角楼的精英们真的不算事,皓然所在的这个事务所真是人才辈出,竟然有人是现在极为稀少的寻灵人,而且寻灵的能力非常的强。

南帝陵作为苏南重要的旅游地,自然是角楼平时关注的重点,在其中的文物中留下灵印也说的过去,不过给每件文物都留了这份责任心真的只能佩服这个古老的地区性事务所了。总之靠着对苏南地区极强的掌控力,角楼小分队很快就找到了偷文物的人,然而这人仅仅只是个技术高超的盗宝贼,连有能者都不是,还没来得及出手文物就被逮着了,先是被愤怒的小分队狠揍了一顿,然后连着一大包文物被扔到了公安局门口。

唯一的线索果然也是没有用的,文物被盗和结界消失也并没有关系,这是时间恰好重叠而已,不过也正好,不然警方根本就破不了案。

角楼对这件事够重视了,毕竟涉及到有能界十大奇迹,这就是苏南老大角楼的脸面,现在脸面没了,对于角楼来说是极大的侮辱,更何况没得这么不明不白。自然也有不少事务所隔岸观火,甚至有结界师联合施压,角楼瞬间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不得不放开区域威严容许其他事务所前来调查。只不过到最后,全国知名的事务所都去过东吴以后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导致现在只有九大奇迹了。

老谢那时候在我的教唆下也去过现场调查,也一样没什么头绪,这么大的结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我认识的当中没有正经的结界师,就老谢可堪一用,所以虽然我本身对十大奇迹有着很大的兴趣,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听皓然讲完他们追查的具体情况,我也大致知道了当时窘境,所有事务所后来不得不联合申明南帝陵结界属于自然消亡。

我把我以前的一个想法讲给皓然参考,如果用他的念写能力按理来说是可以回溯结界消失时的情况的,这样是不是能找到些线索。我也很奇怪当时他们为什么不让皓然这么做,毕竟念写能力应该是独此一份了,用在这里肯定是行得通也是唯一的办法。

皓然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他本人对这件事不是很在意,他觉得南帝陵结界没什么用,白费这么大力去追查才是可惜了。本来这么多的事务所雇员,这么长时间的追查,若是接受其他委托,大可以帮助更多的人。所以他没有在当时认真的使用念写,也没有读出有用的信息,让这个事件提前失去了希望然后尽快结束了。

我问他难道就不想尽全力试试,毕竟关乎到十大奇迹,有能界的瑰宝。皓然这时候比较认真的告诉我,他真的不喜欢那样,哪怕是世界瑰宝也是一个死物,更何况也没见哪位结界师从中学习到什么造福了人类,而且他其实还是在那次念写中得到了讯息。

一个让我对南帝结界瞬间失去原来兴趣的讯息,这个结界是南帝让国师布置的,目的是利用结界的能量流动人为创造彩光来烘托陵园的神威。也不知道那位国师到底动用多少天材地宝才激发了这样一个结界,虽然在千年以后失去了原来的小小功效,但是仍然留存了巨大能量,让后世人叹为观止。

我一直以为这么大一个罩子应该有更霸气的用途,然而这终究是我的臆想,这仅仅只是一件劳民伤财的遗留物,就像皓然说的,哪怕他极有研究价值,也没有给人带来好处,当然也没有让哪位结界师成为大师。

就是因为这个没什么意思的结果让我在那天晚上的畅谈中率先产生了睡意,然而皓然并没有放过我,一直絮絮叨叨给我讲了很多他做的其他实事,哪些帮到了别人。这让我没来由想到了阿凡,想到他前段时间还和我不断提起的世界和平,只是这些都成为过去了,成为了我失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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