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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波澜骤变

武当群山,连绵不绝。

在一个低矮的山丘上,一名满脸污垢,衣衫十分破烂的男孩呆呆地眺望远方。

那里,有一条清澈蜿蜒的小溪,细水流长。

“似乎,这里,我曾来过,好熟悉。”

男孩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浮现。

记起了以前小时候,他曾经常在此溪水之间玩闹戏水,摸鱼抓虾。还有一个儿时的玩伴,叫二黑,他们总是形影不离,最大的乐趣就是一起捕鱼,二黑力气大,可以投石问路,驱赶鱼群,而男孩反应灵敏,拿着树枝一插就一个准。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还喜欢沿着溪边的岩石摸田螺,有时候一下午可以摸满满一箩筐,然后生火烤肥嫩的鲫鱼,煮鲜美的田螺汤,吃得满嘴流油,肚皮滚圆。

有时候他们还喜欢在水上打水漂,看谁漂得远,谁输了谁就去偷隔壁李大婶的鸡蛋,而通常输的都是二黑,憨厚笨重的二黑总是把李大婶的鸡圈弄得鸡飞蛋打,而少不了挨几顿胖揍。而男孩则想了一道损招帮二黑出气,就在李大婶在溪边洗衣之时他和二黑在溪水的上游大尿一泡,以解心头之恨。他们还在一起设陷阱抓野猪,上树抓鸟窝,还捅破过马蜂窝,一直逃窜到溪边潜入水中才躲过一劫。孩童时期总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童真有趣,天真烂漫,是最欢乐的时期。

二黑和男孩总是从早玩到晚,逍遥快活,直到男孩娘亲来呼喊之下才悻悻回家,他们都是桃源村的村民,这个村子依山傍水,与世无争,世代都是朴素之人,从未走出过武当山脉,靠种菜打猎为生。

然而,有一天,二人像往常一样在溪边玩闹,忽然闻到一股腥味,不同于鱼腥,而是血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上游流下来的水水开始变得有些泛红,两人顺眼看去,陡然吓了一跳,水中有一具浮尸。两人霎时脸色发白,小屁孩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吓得屁滚尿流,半摔半跑回到了桃源村。

回去之后,他们连忙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里的大人,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桃源村的村长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出于救人的想法,带领一干人等来到了小溪,把尸体打捞了上来。这是一个面色惨白如纸的男人,说也奇怪,这个人已经毫无气息,但是居然还有着心跳。众人还是决定把他救回去,然而这个决定,打破了村子几十年的宁静,甚至,带给他们的是无尽的厄运!

第二天,男孩还是和二黑出去玩耍。夕阳西下,一抹耀眼的余光洒向溪水,泛起金灿灿的亮光,男孩好奇道:“咦?怎么娘亲这么晚了都没来喊咱们回家呢?”旁边的二黑笑道:“肯定是你娘做饭太忙忘记啦,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也没有怎么多想,于是,两人回到了村子。

当他们站在村口的时候,看到了这辈子最为惊恐的一目!整个村子满是干瘪的伏尸,似乎是被人抽干了精血而亡,惨不忍睹!一瞬间男孩就吐了起来,而二黑则是双腿发抖,口唇干涩。两人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怎么回事!两人脑袋一片空白!这时,男孩突然想了起来,“爹!娘!”嘶喊着向家中狂奔,二黑紧随其后。

一大脚奋力揣开家门,男孩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双目无神,皮包骨头,像暮年的老人,已经死了!男孩脑海轰地震了一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产生了耳鸣,听不到一切声音,双眼挂满了泪珠,紧紧跩着双拳,面目狰狞,深深对着父母的尸体跪了下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惊醒了男孩,他认出这是二黑的声音!不好!二黑有危险!他连忙跑了出去。然而,他看到了极度恐怖的场景。一个男子,被他们救回来的那个男子,他的右手深深插入了二黑的脖颈,二黑就这么被他凌空拉起来,双脚不断挣扎,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向身体吸入,二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二黑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就这样,男孩眼睁睁看着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如此苍白无力!在男子的面前,心跳都要停止了,他好像从地狱归来的恶魔,无论你在哪,都会有他的阴影。男孩抽出最后一丝的勇气,奋力拔腿就跑。

犹如一条疯狗,不知疲惫,不敢回头。跑出村子,穿过竹林,越过小溪,身体求生的本能驱使男孩一路狂奔。但是后脊梁一直感到一阵冰凉,恐怖如影随形。男孩脚一软,摔了个头破血流,慌忙回头一望,那嗜血的男子果然在身后,孩惶恐地看着他,身子一直往后缩。

这时,嗜血男子喃喃道,“整个村四十三条命,这点血九牛一毛,无济于事,还是远远不够啊。”男孩听听到后内心胆寒,屠戮这么多人还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真是杀神。

他又说道,“难道,真是在劫难逃?”突然,男子吐了一大口黑血,腥臭无比。“这次,老天真是要我命丧黄泉!我已经时日无多了。”他看了一眼男孩,似乎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塞进男孩的胸口,摸了摸男孩的头,“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想杀了我?我很喜欢你这个表情,想为你的父母报仇吗?想为村里人报仇吗?我给你机会。”男子看着男孩扭曲的面孔。

一说到村里所有人除了男孩全都命丧他手,男孩心里怒火焚烧,似乎已经不再惧怕,死死盯着那名男子。而男子似乎非常满意,傲然转身离开。

由于刚才逃跑的过程中太过癫狂,男孩身上遍体鳞伤,头部被撞破,流血不止,他渐渐感到了一股虚弱感。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不!大仇未报,我不甘心啊!

过了一会儿,男孩隐约听到很多脚步声,有很多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来!男孩看到了希望,他想大声呼喊,可是身体虚弱无力,只能勉强张开嘴巴,呜呜哽咽着,内心十分焦急!

人群中似乎有人看到了小男孩,一大帮人身穿白衣人走了过来,男孩头晕眼花,仅仅能模糊的看到,他们的右肩绣着一只怒吼的猛虎,其中一人抓着小男孩的衣领,拎了起来,粗鲁地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病态男子?往哪个方向走了?”他这么弄,差点把男孩弄得断气!男孩重重咳嗽了几声,嘴角有丝血溢出,心中恨极,不救我就罢了,居然落井下石!看到男孩没什么反应,他们谈论了一会。

“这男孩是普通的摔伤,应该不是有人攻击他。”有人说到。

“他应该不会知道我们要找的人的下落,现在找到那个人最为重要。”也有人附议。

“咱们的行动关乎整个武林江湖,要以大局为重,不可困于琐事。”最后为首的那个人下定了决心。

男孩心中冷笑,这几个人满嘴仁义道德,不想救还想出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见死不救,真是衣冠禽兽!

最终,他们无情地丢下男孩离开了。

过了好久都没有人路过,男孩越来越困,“真想闭眼睡一觉啊。”男孩心想,但是他仍苦苦支撑,因为他知道,这一觉睡了就起不来了!

这时,他听到一个小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姐姐快看!那有一个人晕倒了!快去救救她!”一个****领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在男孩身边查看他的伤势,“怎么样,姐姐,这个人还有救吗?”小女孩关切的问道,“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得马上抢救!”****一看,赶忙为男孩疗伤用药,小女孩则给男孩包扎,半昏迷中的男孩可以感受到小女孩如羊脂般的手指轻轻触摸,非常温柔细腻,过了一会,经过一番治疗男孩身体好了一些,呼吸变得顺畅了。****松了一口气,说:“小姐,他的伤无大碍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事不宜迟,动身吧。”似乎这个****以小孩子为首,小女孩再查看了一遍小男孩的伤口,确认他确实无碍之后,点了点头,起身正要离开。

“谢谢,你.”这是,小男孩醒了过来。虚弱得说道,而小女孩听闻,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如晨曦般温暖,霎时的感动,此刻他才看清小女孩的模样,无暇的脸庞像一个瓷娃娃,额前的青丝随意飘散,如仙如幻,耳后梳了两个分马尾,显得俏皮可爱,长大必为佳人,那嘴角上扬的红唇,甜美的笑容,深深铭刻在男孩的心窝。

男孩原地躺了半天,逐渐恢复过来,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

“我,活了下来!”男孩心想。

“真是天都不收我!”经过过如此大变,男孩的眼眸变得冰冷。

上天让我活,我就不会轻易去死。所有的仇,所有的怨,有一天我会亲自清算!

那一刻,仇恨的火焰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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