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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时、地利、人和再也不向雷那这边倾倒,雷那将面临被灭国的命运。伊都攻破堡垒,也只是时间问题。“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这话一点也不假。

是身死国亡,还是依附他国存活下来,很明显雷那选择了后者。贪婪的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

刚开始时,雷景天还很犹豫,但最后在群臣进谏后,他也不得不妥协了。能与伊都抗衡并有望战胜伊都的,只有现今与神术合为一家的夜悟国了。

雷景天草草地举行了继位仪式后,便立刻修书给李朔,请求雷那可以成为夜悟的附属国。李朔回信封他为雷那侯,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此后又过了几天,夜悟正式派出了军队攻打伊都国。

雷那军在神术军的帮助下,终于收复了大部分被伊都占领的疆土——当然,现在这些全归夜悟所有。

“真不愧是道宇龙大人,多亏您的智谋我们才能夺回失去的江山!”一听道宇龙凯旋归来,雷那的高官立马围上来奉承。

道宇龙听说道莲也来了,就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此刻他哪有闲心去听那些溜须拍马的声音?道宇龙飞步前往雷天化的灵堂。

守灵的只有先王妃林妃和李暮雪两人。其他人早就把这事抛于脑后了。

李暮雪见道莲来了,立刻跪到他面前,苦苦哀求道:“皇兄,求求您,求您救活父皇吧!”

道莲不忍地看了一眼雷天化的灵柩,轻叹道:“……他已经死了。我回天乏术。”

“莲……不,皇兄!您不是‘阴界定律掌管人’吗?求您看在我的份上……求您了……”

“……对不……起……”道莲难过地垂下头,“我这个阴界定律掌管人并不能操纵人的生死,那是冥神才能做到的……所谓‘阴界定律掌管人’其实只是作为鬼门可以使用通灵术的一个媒介……所以,对不起……暮雪,我无法使他复活……”

“呜呜……”再也强忍不住悲伤,李暮雪扑地痛哭。

抱着痛哭的暮雪的道莲,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不多时,赶来的道宇龙借战事为由支出了道莲。

“请您不要自责,宗主大人。无论做什么也不能让死去的人复活,这就是真理。”

“可恶!”道莲愤怒地捶打着墙面,“什么‘道莲’!什么‘三印者之首’!什么道家至高无上的存在!我竟然连自己妹妹的心愿也达成不了……!母后也!”

“灵风殿下一向通情达理,这点您不用担心。所以请您不要再自责了。”

道莲停止捶打的动作。“可我知道……母后一定想见他一面的,哪怕是最后一面!……每次谈到雷天化时,母后都会温柔地笑着……”

“相比达成李小姐的心愿,您更想见的是灵风殿下的笑脸呢。”

“嗯?”

“不……没什么。”道宇龙轻轻闭上眼。

道宇龙还在神术的时候,灵风曾秘密地召见过他。当时,灵风谈了好多。

“宇龙,在荆棘、玲珑、飞虎还有凤华生死未卜的现在,辅佐莲的重担就担在你身上了。”

道宇龙诧异道:“宗……不,灵风殿下,您在说什么?最有资格辅佐的应该是您和千夜殿下啊!而且我也不相信荆棘他们会这么轻易就丧命。”

“……总之,莲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殿下?”

“谢谢你们支持我。道家很快就能脱离历史的道标了。到时,虽然大家没有了异能,但也能更快乐的活下去。届时,神术就变成夜悟的一个州吧,雷那、伊都,还有曾被我们灭亡的月衡,都会成为夜悟的州,我想各州的州牧应该是四门的你们上任吧,呵呵!朔他肯定会这么做的。要听从他的命令哦。”

“……然后,您就可以放心去做危险的事了吗?”

灵风嫣然道:“我希望道王陛下能够解脱,要知道徘徊于世是很痛苦的。……你不要为我担忧,我有黑龙守护,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也不能不管荆棘他们啊!”

“……宇龙?”见道宇龙从刚才起就一直沉思,道莲轻轻呼唤着。

“对了,宗主!您是刚到帝都的没错吧?”道宇龙突然按住道莲的肩膀。

“啊?……啊、啊,母后说你一个人负责驱逐雷那的伊都士兵会很辛苦,所以让我来……”

“请您立刻回灵风殿下身边!”

“哎?”

“请快点回去!这边人手已经足够,李朔陛下有派李泰殿下来,而且还有玄真在,所以请您立刻回去!”

灵风悄悄混在了李朔的出征队伍中,这会儿恐怕已经进入伊都国境了。前往未知的险境,如果她遭遇不测的话……道宇龙实在不敢想象。

一年前,荆棘潜入伊都后就失踪了。如果这是赫连沼用灵素球所为的话,那就不能保证灵风此行会平安无事。千夜随李朔亲征去了,现在唯一能阻止灵风的就是道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道莲定了定心神,他已经从道宇龙的话中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与此同时,李朔的亲征军已经攻打到了伊都的虎连城了,再拿下五座城池,就可以攻入伊都越丘城了。(道家旧址在最北方的轩辕城)

显然,李朔并不知道灵风穿上军装混入军队的事。

“母后,您真是太乱来了!”感觉到了黑龙的波动,千夜瞒着所有人把灵风请到自己的营帐。“父皇要是知道的话……”

“别让他知道嘛!”灵风撒着娇。

千夜由衷地叹了口气。李朔一定还以为灵风人在神术呢。

“仗打得还挺顺利的嘛!看来把夜悟军与我们国家的俑兵团融合在一起是明智的决定呢。只要再拿下五座城池就到越丘了。砍下伊都王的头就行了吧?”

“没那么简单呢。赫连沼一定会想尽办法登上王位的吧。哦,对了,母后。接下来的城池我打算派宇文浩将军上阵哦。”

“宇……!给我等一下啊,千夜!就算你是军师也不能这么强人所难吧?宇文将军年岁已高,怎么能让他去攻城呢?”

千夜笑道:“非他不可。因为接下来的城池是陈悰远把守。母后还不知道吧?这宇文湘云可是相当爱慕这位月衡王子哦。”

“你确定宇文湘云在?”

“且不说密探的回报,单用我这圆月之印就可以保证,她确实在。所以我得用宇文浩来活捉她,然后把她送给雷景天发落。”

“这样啊……宇文将军一定很难过吧……”

“自古忠义不能两全,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还有,母后你要坚持隐瞒身份的话就当我的侍从好了,总不能让母后去打仗啊。”

“也好吧。打仗虽然重要,不过也不要忘了打探荆棘他们的消息。”

“孩儿明白。可是,母后,您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乱来。您若出事,我也好、莲也好、父皇也好,都不会好过。”

“呵呵呵。明白了,我可是很爱惜我这条命呢!”

翌日。

宇文浩与左御林军精英戮力进攻城池,宇文湘云被活捉,而陈悰远在军队到达之前就已经逃走了。

士兵们把宇文湘云押入李朔的营帐中,宇文湘云见父亲也在,忙跪下哭着求父亲求情,宇文浩虽心中有千万分不舍,可毕竟她犯错在先,宇文浩也无法张口。

灵风以千夜侍者的身份站在千夜身后,见宇文湘云如今是这个样子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李朔沉声道:“宇文湘云,你背主卖国,大逆不道!如今竟敢厚着脸皮求朕饶你?你身为王妃,却和敌将私通,雷天化全因你而死!你还有何可说!”

千夜以军师的身份问道:“女人,若不想受皮肉之苦的话就赶快道出陈悰远的行踪,否则……”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昨天、昨天晚上他骗我说去夜袭你们,谁、谁想到他竟然……”

“你省省吧。”李衍突然道,“你认为陈悰远会就这么逃走?哼!那他辛苦毁了雷那的苦心岂不白费了!快说!”

“我……我真不知道啊……”宇文湘云抽泣。

“算了吧,四皇叔。父皇,我想她是真的不知道吧。我会派一支小队去搜寻陈悰远的行踪。”

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呢,灵风这样想着。灵素球既然是由赫连沼持有着,那用圆月之印应该就能找到他了吧。

由于千夜还有事和李朔商量,所以灵风就先行回来了。

千夜的营帐并无一位侍者。千夜实在怕灵风在这里的事被揭穿,所以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灵风刚放下帐帘子,一柄匕首就抵住了她的脖子。

“不许出声!否则就杀了你!”一个男人的声音威吓道。

灵风心里暗自好笑,好躲不躲的,非要躲到这个营帐里来。虽然他遮着面,但灵风已经猜到是谁了。

“好啊,我不出声就是了。”灵风呵呵笑道。

男人一怔。大概他没想到走进营帐的会是个女人吧。

“喂!可不可以把刀尖往外移一点点啊?划到皮肤就不好了。”灵风嫣然道。

“转过身来。”男人突然命令道。

灵风老老实实地转过身。

“摘掉头盔。”

灵风轻笑一声,伸出纤手把压在头上的头盔摘掉。

顿时,灵风美艳绝伦的面庞展现在男人眼前,男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好、好美……”

灵风盈盈笑道:“还做什么?”

伴着这甜美的声音,男人感觉他浑身上下热流直窜。他忽然抱住了灵风,嘴里一边说着“好香”,身体一边来回像野兽发情一样蹭着。

灵风哼笑一下,忽然低声道:“原来月衡的王子也只不过是个色痞。呵呵。国家灭亡了也好,省得让你糟践。”

灵风感觉到男人身体猛震了一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呀……”灵风叹了口气,“又叫人家摘头盔又搂人家的,结果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男人脑中灵光一闪,惊呼道:“你……道灵风?!”

“哼哼,很惊讶么?陈悰远。”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今儿个可算是有口福了。”

“出言不逊的东西……”

“哼,吃遍了城里的女人,现在也是时候尝尝鲜肥的美味了。”

城里的年轻姑娘都被他……灵风眯起了双眼,在他嘴唇贴近的霎那,灵风释放出霸气硬是将他弹了出去,就听“嘭”一声,他撞在了支撑帐篷的粗木桩上,当场昏死过去。

“哼!能碰我的只有朔啊。”

装扮成侍从的灵风经常留意周边的事,所以是不是多出一个士兵,她一看便知。恐怕这个陈悰远是在大家前往李朔的营帐时脱掉兵服潜入到这个营帐里来的吧。至于潜入的原因应该就是这里很少有士兵出没的缘故。

不多时,千夜回来了。看见陈悰远昏死在地上,头部还流着血,忙道:“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这个人想非礼我,被我弄晕了。”

“……您确定他没死么?”

“哼!死了更好!这种人渣,留着他的命也是浪费。”

“那很多孩子就没有父亲喽。”千夜笑着,不过眼里可没什么笑意。

“……什么!”灵风大惊失色。

“宇文湘云,还有城里的数十名漂亮姑娘……看来不用担心月衡国后继无人了呢。”

“……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谈吧。那么,刚才你们会议的内容是?”

“哦,看来拿下接下来的三座城池都不成问题,敌方士兵都倒戈了呢。”

“嗯……从攻入伊都后我就觉得很奇怪,伊都的士兵比起攻打雷那的时候,现在好像变得弱了许多。”

“是赫连沼不会使用灵素球了吗?还是……”

“……是荆棘他们?”

“有可能。”

灵风思考片刻。“千夜,我要先行一步。”

“去哪里?越丘吗?”

“当然不是。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那就是灵素球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当然是在赫连沼……”

“这我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们弄错了。赫连沼并不是拿着灵素球,而是在灵素球身边。”

“哎?”千夜惊异。

“综合两点来考虑,你回想一下,当时我们找王奕大人时,莲不是想试一下打神鞭吗?可他刚一碰触力量就被吸走了。灵素球也是一样的,所以赫连沼并没有办法碰触它,只能在它身边。”

“是啊!是这样……可是还是不知道地点……”

“千夜,我不是说‘综合两点’吗?刚才是一点。这第二点,就是道王陛下。你想想,道王陛下只能呆在什么地方?”

“……是神殿!难、难道说……!”

“对,灵素球就在——”

道家旧址的轩辕神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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