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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公主心愿

上午的朝阳洒在御花园总,冬季的御花园不像夏季的时候繁华茂密,只有一些四季常绿的植物在冷风中伸展着叶子。

冬季的御花园没有什么可逛的。

只是下早朝后,这里去排云殿近便一些。

九重已经换上了带着深褐色毛领子的青色棉龙袍,胸口绣着一条张牙舞爪在云雾中升腾着的金龙,这是玉妃的手艺。颀长的身子已经有点不如当年挺拔,但是面容在当年的英俊上又多添了几分岁月的成熟和威仪。

由于去排云殿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后宫中最平常的一件事,所以没有带什么侍卫,只有随身的三五个太监跟随着。

九重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观赏这肃杀的冬季景色,到处都是凋零的冬色。

正走到御花园的假山畔,冬日里的假山是一片清冷的灰色,就在这时候,九重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道霞光刺入眼前。

在那清冷的假山石后,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一身粉霞般的袍子,骨骼均婷,盘成发髻的秀发上发光闪亮,不多几件钗环定当当当的响着,白皙的肌肤,眉目如拢烟含水,全身一副娇怯怯的姿态更显出小女儿家的娇态,让人不禁怜惜。

九重不由得看的发呆。

此情此景此佳人,似乎在心田深处早有痕迹。

多年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衣服,这样的美轮美奂的佳人。

只是当年那女子更多一份妩媚。

眼前的人儿缓缓走至近前,盈盈下拜,身后跟随着一个举止神态都很安详的青色衣着的老嬷嬷。

“孩儿绣屏给父皇请安,父皇荣贵平安。”清脆娇俏的声音响起。

九重一怔,更加仔细的打量眼前这女孩子的面容,眉毛弯弯,眼若清水,浓密乌黑的眼睫毛修长的微微卷起,略低着头,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原来是他的女儿绣屏公主。

绣屏身后的是孙嬷嬷,这时候孙嬷嬷大着胆子笑着说道:“皇上很久没有见到公主了,难怪会这样诧异。”

九重并没有对这个大胆插嘴的嬷嬷生气,反而开始思虑多久没有见到女儿了,思虑良久,才回忆起来,上次见到绣屏还是十多年前,那时候绣屏刚刚会走路,体弱多病,又瘦又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现在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的仙女下凡一样。

九重看着绣屏的眼神不由得由刚才的陌生变为温暖。

孙嬷嬷将这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皇上,公主还行着礼呢。”孙嬷嬷再次大着胆子小声提醒九重。

九重恍悟,连忙亲手搀起绣屏。

绣屏低眉垂首,孙嬷嬷在绣屏身后不落痕迹的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绣屏一直很紧张,在孙嬷嬷这样的提醒下才记起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绣屏整理一下衣衫,又仔仔细细的跪下去,认真的三跪九叩大拜九重。

“这,这是做什么?”九重惊的后退一步,虽说皇家礼仪甚为威严,但是父女之间刚刚已经行过礼了,不知道绣屏为什么会这般庄重起来。

绣屏一边参拜一边用还略为稚嫩却又非常真诚的声音说道:“今天是孩儿的生辰,孩儿是父精母血的骨肉,所以特来拜谢父皇生育之恩。”

这在皇宫中还是第一次,以往贞元还有广平王过生日都是九重赏赐一些古玩字画,然后宫里的人们或者朝中大臣应景似的送一些礼物,而贞元和广平王只在生辰宴上多敬九重几杯酒而已。

说道生育之恩,九重就不由得想起了绣屏的生母阿阮,九重一直这样称呼阮贵妃的,想到阿阮,九重心中释然,难怪今天乍见绣屏的时候有那样恍如隔世的熟悉的感觉,这绣屏分明和阿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是认真要找出什么不同来的话,那就是当年的阿阮更加的晶莹剔透,绣屏远远不及阿阮的温润如玉的美丽,可惜的是十六年前天下大旱,阿阮自动请命进入冷宫,在冷宫清修,为万民祈福,本来想去的是皇家寺院,但是一位皇妃无缘无故出家,有损皇室声誉,所以阿阮就选择了清幽的冷宫静修,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当年九重与阿阮恩爱无双,阿阮可以说是椒房专宠,当初阿阮入宫第一次见到九重的时候就是穿的这样一件粉霞般的衣服,九重仔细看绣屏衣服上的刺绣,果然是阿阮的手艺,天下无双,相比之下九重身上这件衣服玉妃的刺绣就拙劣了很多。

今夕何夕?阿阮何在?

“这件衣服是你娘亲给你做的吧,你见过她了?她还好吗?”九重想起了阿阮当年的如水模样,明媚神情,一边说一边再次搀扶起绣屏。

绣屏听九重提到她的母亲,记忆中根本没有母亲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这十六年来,每逢佳节,自己和孙嬷嬷孤孤清清的守在碎屏轩中,就算偶尔出来散散心,不幸遇到玉妃的话,就要面对玉妃的冷嘲热讽。当初九重在阿阮进入冷宫后,将绣屏交给玉妃抚养,玉妃完全没有拿绣屏当做人一样来看待,若不是绣屏有公主的身份,玉妃不敢轻举妄动,恐怕现在绣屏已经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么多年的心酸和苦楚,绣屏的眼圈不由得红了,莹莹泪珠滚落白皙娇怯的面庞,如梨花带雨般凄楚。

九重看得动容,心里也是一阵酸楚,知道这个孩子自幼没有亲娘的疼惜,心里一定很难过。

绣屏按照孙嬷嬷教导好的话悲悲戚戚的说道:“冷宫是皇宫禁地,孩儿怎敢越雷池半步,这件衣服是这么多年来娘亲第一次做给孩儿的,是托人从冷宫里送出来的,因为娘亲这阵子身体非常不好,怕是,怕是过去不这个冬天了……”

“什么?!”九重惊的倒退两步,多年未见阿阮,没想到再次得知阿阮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要死了。

绣屏走前两步,站立在九重面前,伸出纤弱的素手拉住九重宽厚的大手:“今天是孩儿生辰,孩儿不敢奢求什么赏赐,但求父皇能让孩儿见娘亲一面,也许这将是最后一面了。孩儿自打来到世上,就不知娘亲的样子,今天若能见娘亲一面,如后也好有个念想。”

绣屏珠泪滚滚,晶莹的泪滴落在九重的大手上。

九重的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片柔情,有些内疚,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忙于朝政,竟没有侃若阿阮一次,对绣屏更是疏于爱护。

“父皇和你一同去冷宫。”现在的九重只是一个父亲,一个慈父,轻轻为绣屏擦干了眼泪。

孙嬷嬷望着这父女二人,暗中长出了一口气,也不得不佩服阮贵妃这一张亲情牌打的漂亮。

在皇宫中,不论曾经多么的恩宠,就算是天仙,也不过三朝五夕就被忘到了脖子后头,这宫里从来不缺美人,阮贵妃不辞辛劳的刺绣,又安排绣屏来拜谢九重的生育之恩,让九重不由自主的激起内心的亲情,主动去冷宫看望阮贵妃,也算得上是机关算尽了。

然而孙嬷嬷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要看阮贵妃的本事了。

“摆驾冷宫。”九重拉着绣屏的手吩咐跟随的太监。

在太监的引路下,九重步行来到了他一辈子都没有来过的冷宫,一路上都紧紧牵着绣屏的手,绣屏的手冰凉颤抖,九重以为是作为一个孩子将要见到娘亲时候的紧张,其实对绣屏来说,不禁因为这个紧张,自打孙嬷嬷教导她要怎么做后,绣屏一直担心自己能否做得好,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前功尽弃,在路上绣屏悄悄回头看跟在后面的孙嬷嬷,孙嬷嬷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充满了赞许之色。

早有太监小跑着提前通知冷宫的人。

兰若早上看着阮贵妃收拾好后就一直斜卧在床上,那般气定神闲,倒是兰若好几次忍不住同时也怀疑,阮贵妃要怎样才能让皇上按照她的意愿来到冷宫。

当听到皇上驾到的消息的时候,阮贵妃没有任何的惊和喜,更直接的说她是不动声色,然后慢慢躺下,福儿为她盖好薄被。

兰若有点手足无措,福儿将兰若拉到屋子一角侍立,接下来就没有她们的事情了。

冷宫里仿佛寂静无人,没有人迎出来,只有九重随身的那几个太监将九重导引如冷宫。

九重一踏进冷宫的大门,就感到浓重的冬日里的阴森冷气,绣屏幽幽的彷徨的说道:“这里真冷,不知道娘亲生了病,住在这样的地方要多难受。”

九重心里也有同感,引路的太监已经探知了阮贵妃所在是屋子,将屋门打开,九重拉着绣屏走了过去。

站在屋门口,看到那一室的简陋,九重心里更加凄凉。

“皇上驾到!”太监高喊提醒着屋子里的人。

福儿拉着兰若跪了下去,叩首在地。

原本躺在床上的阮贵妃忽然惊醒似的想爬起来,但是好像病的不轻,那样的无力,只能半趴着在床上,抬头看向门边。

绣屏虽然不认识阮贵妃,但是看那神情就明白了,第一次见到亲人,绣屏悲从中来,发自内心的哭喊道:“娘亲!”

催人泪下。

九重看向阮贵妃,她依然那样美丽,美丽中带着的憔悴让她更加惹人怜惜,整个人柔弱无骨似的趴在那里,就像是一捧轻烟,随时随刻会消失似的。

当年这个女子曾经伴随他度过多少花朝月夕,多少锦绣良辰,现在却几乎要天人两隔。

“阿阮!”九重自肺腑中一声怜惜不舍的呼喊,湿润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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