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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虽然是初秋时节,北方草原上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刘豹身边的女子,狐裘加身,颇有几分草原女子的豪爽和妩媚,然而仔细一看,皮肤洁白无瑕,面容俊俏,宛如美玉。而暗淡的眼眸中却韬养着智慧的光芒,周身更是散发着读书人特有的气质,是草原女子完全不能比的。

她当然就是蔡文姬了。

蔡文姬虽然是被刘豹抢来当老婆的,但是生活了将近十年,夫妻感情还不错。就比如说三国时张飞的老婆,就是夏侯渊的女儿,抢来的,但是他们俩感情还不错,夏侯渊被黄忠砍了后,张飞还请求刘备为夏侯渊立碑。

难以想象,可见爱情或者说婚姻的力量真的很强大。

蔡文姬听到刘豹的问话,也并不觉得突兀,刘豹这些年来,时常陪她说话,没事找事,也还算是消遣寂寞。当然从富饶的长安被劫掠到苍茫的草原来当所谓王妃,半夜被湿润的草原风拍醒,然后静静走到帐篷外,伫立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望着天空上皎洁而孤单的月,回头一望,才发现自己是独身一人。其中的寂寞,其中的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如果蔡文姬是现代的女子,有点心机,或者说有点所谓的爱国情怀,刘豹问她现在去打谁,她就会说,“大王常年征战在外,功劳盖世,威勇无双,为什么还要区区占据左贤王呢,不如去攻下王庭,夺下匈奴可汗之位!”或者这样怂恿刘豹,“大王已经无敌于草原,为何还要屈居在狭小的河套地区?不如北上渡过黄河,与鲜卑人一战,让鲜卑成为匈奴的附庸!”

当然,蔡琰蔡文姬是正统的古代女子,没有多少心机,以上不过是臆想。她温婉柔和地对刘豹说道:

“大王为何还要去征战呢?就在这四季常青的草原上来回驰骋,不是很好吗?中原百姓安心地种田,草原人士轻松地放牧,互不打扰,没有兵戈,不是很好吗?”

刘豹温柔地说道:“琰儿你不懂,草原上的资源,只够简单地生存。想要更好地生活,就要向外劫掠发展。比如子民们需要的粮食,草原上就不生产,若是风调雨顺,我们匈奴人还可以牧羊喝奶为生,但是若是一旦干旱,草原上的牧草凋零。嘿嘿,就必须去找汉人借一些粮食了。”说着,眉宇间露出几丝阴狠。

“这,唉——”蔡琰长吁一口,默不作声。

“轰轰轰!”突然从西方传来一阵行军马蹄声,刘豹蔡琰扭头望去,只见马蹄践踏而起的草絮烟尘纷飞,弥漫了整片西方天际。

“嘿,莫不是有人来触我的眉头了?”刘豹冷狠地说。

这时,“报——!”刘豹的斥候一边奔向刘豹一边喊道,拖长的声音,犹如夕阳在江面上的留影,“德玛部落前来投奔!”

原来是虚惊一场,刘豹顿时冷静下来,静等片刻,德玛部落众人来到刘豹面前,五千多人,带着敞篷背裹,声势颇有几分浩大。不过,刘豹的三万兵马,已经聚集在他身后,严阵以待。这仗势,就像诸侯朝见诸侯王一般。

“德玛部落族长于木木见过左贤王!”于木木下马说道。匈奴人不行跪拜礼,对方在马上,自己主动下马,然后一直站在地上跟对方说话,就已经算是很大的礼节。

刘豹开口说道:“于木木,哦,我对你有影响。还记得我叫你交点保护费,你都不答应,还跟我搞了一架。嘿嘿,如今怎么说来投奔我?莫非是你学了点汉人的偷工减料的兵法,这是诈不成?啊!”刘豹暴喝一声,身后的士卒顿时感觉到了主人的召唤,一声声“啊啊啊”紧跟其后,手中的长矛在空中刺动,在灿烂的阳光中闪闪烁烁。

“你!”于木木顿时恼怒,瞠目与刘豹对视,刘豹来者不拒,转瞬间于木木想到如今形势自己五千族人对对方三万大军,一旦展开厮杀德玛一族就可能灰飞烟灭。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木木低下脑袋,思量一番,对刘豹说道:

“不知左贤王大人可知有一支汉人越过长城,在草原上横行霸道,肆意屠杀我们匈奴人?”

“哦,”刘豹淡淡答道,“早有耳闻,没当回事儿。汉人嘛,一群病夫罢了。别扯远了,直说吧,你,来干什么的?”

于木木带领的德玛一族,就是河套草原南部被我的威名驱逐的一个部落。他本来想投奔刘豹,但是刘豹牢牢记住了既往的过节,这种敌方严实的态度,于木木顿时另做打算。

于木木说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望一下左贤王。”

说完迅速上马,大喝一声:“后队变前队,一路向西!”

带着五千族人向西而去。等刘豹等人反应过来,德玛一族已经走远了。

“大王!这德玛一族欺人太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们这东部草原是游乐场了!不如直接追杀,一齐灭了吧!”刘豹麾下一员将领说道。

刘豹喝一声:“哼!孤早就想灭了德玛一族,还用你说!你赶快带着众人去训练去,训练三天,再跟我西进追杀德玛族!”刘豹本来想马上去追杀德玛一族,但是经过副将一说,自己再执行,就好像是自己在听从命令一般。

“喏。”副将答道。

十五天后。

刘豹三万大军一路西进,追赶德玛部落人士。

“报,大王,还是没有发现德玛部落啊!”一员斥候向刘豹禀报道。

“嘿,小兔崽子,我就不信你还逃出了河套草原。给我继续追!”刘豹喝道,当即扯动马缰,胯下宝马向前一冲,疾驰而出。

刘豹身旁一员副将说道:“大王,再向前行军,就是匈奴王庭的势力范围了。这样带着大军进入,恐怕不好吧?”

刘豹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若是王庭不管德玛部落还好说;若是插手,我就把王庭一同灭了!”刘豹虽然是草原匈奴人,但是能身居高位多年,头脑也不简单。这次追击德玛部落不过是个幌子;若是于木木去请求匈奴可汗的荫蔽,可汗必然会答应,然后刘豹便趁机突然袭击王庭,夺下匈奴可汗之位。

众副将们听后,默然应对。却有几个狂热份子大声喊道:“大王英明!大王威武!大王万岁!”

“此乃吾心腹也。”刘豹愉悦地淡淡说道,精神恍惚中,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登上匈奴可汗之位,一统河套草原,然后统帅匈奴十万铁骑南下中原,哈哈,当初秦汉时的匈奴始祖都没完成的事业,就在我刘豹手中完成了啊!

“报!”一员斥候的喊声打破了刘豹的白日梦。

“什么事!你不是刚说完嘛?”刘豹不耐烦地喊道,却发现这员斥候跟刚才的不是同一人。

斥候深深地喘几口气,说道:“南方有数万汉人骑兵袭来!”

“哦。”刘豹随口答道,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轰隆隆”的如雷霆一般的行军声传来。

刘豹大喝一声:“排阵!准备迎战!”

片刻之后,刘豹的三万骑兵和我的五六万骑兵排阵对峙。麾下士卒们都经过长时间的奔波,现在停下来调整气息。

我和赵云等人来到阵前,一字排开,默然望着眼前三万训练有素的匈奴骑兵;眼眸一瞥,看见一位妩媚有致的中原女子,气质脱俗,不用想便是蔡文姬。

刘豹身边一员副将对他耳语几句,刘豹愤懑不堪,跺手跺脚,但是看着我军双倍于他,兵戎严整,却又不发动进攻。

迟疑了一会儿,刘豹上前喝道:

“河套草原世代属于匈奴,你们汉人来干什么?还不快离开!”

我坐在马上,矗立在原地不动,喝道:“河套草原,自古以来就是华夏的领土。只不过前朝汉室皇帝看你们匈奴人可怜,无家可归,让你们寄居在这罢了!现在既然已经改朝换代,而你们匈奴人又没有卑躬屈膝的觉悟,那就不如往西北而去去追随你们正统的匈奴可汗吧。”

“前朝汉室?难道中原已经改朝换代了?”刘豹冷冷问道。

“不错。”我断然答道,“北蛮夷之鄙人,不仅智谋短浅,而且通讯迟钝。魏王曹操已经君临天下数月,尔等还不知!我乃魏天子麾下宛城侯世子,逢君命来将汝等赶出河套草原!”

“哼!”刘豹猛喝一声,大有虎啸山林之势,狠狠说道:“听你的意思,若是此刻本王不走,就要就地灭了本王?”

我阴冷地笑道:“看来刚才一句北蛮夷之鄙人,倒是看低你了。智商还不错,你不走,就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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