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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事业、爱情无归宿

离开的前几天,珞瑜对苏亚和夏梦洁格外友好,一起吃饭,一起散步,甚至还告诉她们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她男朋友说要回家乡发展,所以不得不分手,但是后来她发现男朋友竟然跟别的女生在一起,这一次她是用心在恋爱,却没有想到落得这样的结局,珞瑜表示这一次真的很受伤。夏梦洁和苏亚安慰她说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珞瑜说她现在偏向于喜欢大叔,不想浪费太多的精力去迁就小男生。

收拾好行李,夏梦洁踏上了回家乡的征程。四年期间,她几乎都是坐火车硬座往返于学校和家乡的,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父母是农民工,在工地上冒着生命危险赚血汗钱。

坐在夏梦洁对面的是一位回乡的农民工大叔,对夏梦洁格外热情,夏梦洁的胃又不听话地开始疼起来,她滴水未进,只是耷拉着脑袋蜷缩在座位上。对面的大叔心疼的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夏梦洁吃力地摇摇头,大叔说要不补张卧铺吧,夏梦洁说没事,能坚持的,每次坐车都这样,习惯了。她和大叔聊了很多,比如父母、学业和未来的人生规划。大叔夸她懂事、乖巧,还用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说要借用她给自己的儿子传递正能量。

夏梦洁在景涵所在的城市下车,然后把行李寄存在同学家,独自去了景涵所在的学校。灼热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外面的道路上很少有女生的身影,但她还是坚持着要去看看景涵的学校,她想看看这个她喜欢了3年的男生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她甚至憧憬着他们会再次相遇。

带着局促与紧张,夏梦洁在景涵的校园里徘徊了许久,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从她的身边经过,然而始终没有看见景涵的身影,她暗笑自己傻气,竟然奢望这么戏剧的情节发生在自己的世界里。

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她边走边绝望地想:也许这一别,今生无缘再相见……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让她心头一颤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确定看到的就是自己正在想念的景涵,景涵低着头在打电话,脸颊上泛着幸福的笑容。夏梦洁的心情兀地变得无比紧张,脸颊也涨得红红的,她既期望景涵抬头看见她,又怕在景涵的注视下不知所措,这是怎样矛盾的心理?她索性不管不顾、顺其自然。

然而,景涵很平静地从夏梦洁的身旁走过去,始终没有抬头,只是在对着手机不停地嘀咕着些什么,夏梦洁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接着又被景涵的太过平静击溃。她忍不住回头看着景涵远去的背影,心疼得很生硬,她想或许正如那句歌词吧:姻缘本是注定,聚散各有道理,迟早总是该死心。

夏梦洁的心里酸酸涩涩的,3年,她竟然喜欢了景涵3年,这3年,她因为他而拒绝其他男生的追求,这3年,无关风月,就连她关注学校那个清秀的男生也只是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像他,然而,最终被感动的也只有她自己。

又是20多个小时的车程之后,夏梦洁用虚弱的身体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步伐艰难而缓慢,同时下车的旅客们都陆陆续续地离去了,车站从喧嚣又恢复到了安静。夏梦洁拖着行李箱的手在发抖,整个身体也歪歪斜斜的,她好想找个人帮忙,然而空旷的出站通道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踉跄前行。

好不容易才走到出站口,夏梦洁看见爸爸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夏爸爸接过行李箱,然后带她去吃饭。这时才凌晨4点钟。

她握着筷子的右手不停地发抖,一碗热汤面吃了很久才吃完,夏爸爸心疼的看着女儿,说以后再也不用遭这种罪了。

在宾馆小憩了一会儿,天刚破晓,她就起床整理装束,差不多八点的时候,她在夏爸爸的陪同下去一家约好时间的集团公司面试。

公司的领导在办公室开会,她差不多等了两个小时才见到面试的领导,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领导对夏梦洁还挺满意的,但是给出的待遇条件比在电话中说的差了一半,没有假期,薪资标准还不够租房和吃饭。

她有些失望,站在楼顶迷茫的望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失落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楼下的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然而,究竟该何去何从?她眉头紧蹙、思绪万千。

夏爸爸建议她先回家调整心情,顺便看看妈妈,夏梦洁坚持说回家无颜面对亲戚朋友,说着说着眼眶里就快要蹦出泪花,夏爸爸安慰女儿说刚踏入社会遇到挫折是正常的事情,要学着去适应,再说,如果不想对别人说实话,那就随便搪塞过去。

回到家,夏妈妈总是费尽心思地给夏梦洁做可口的饭菜,还时常给女儿做思想工作,说找工作不急在这一时。夏梦洁十分认真地在网上投递简历,然而始终没人通知她去面试,盯着电脑屏幕,她很气馁,狠命地扔掉手中的抱枕,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会呈现出怎样的状态,但这一刻,她是迷茫的,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口,甚至怀疑生活的意义。

午餐时间,夏爸爸上楼来叫女儿吃饭,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不想吃,夏爸爸连续叫了3遍,她依旧说不想吃,然后翻身,长叹一口气。夏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女儿说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给妈妈讲,她立即从被窝里爬起来说只是工作的事不顺心。夏爸爸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夏梦洁终究还是没有起床吃午饭,后来夏爸爸和夏妈妈出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卧室里独自失神。

快到下午3点的时候,她饿得肚子咕咕叫,只好爬起来去厨房找吃的,夏妈妈给她留在锅里的饭还热气腾腾的,她盛了一碗就风卷残云般地吃起来,正当她吃得起劲的时候,夏爸爸和夏妈妈说着话推开了厨房的门,她看着眼前的父母有些不知所措,夏爸爸和夏妈妈却丝毫都没有吃惊的意思。

吃完饭,她站在阳台上看院子里的孩子们玩,小孩子们拿着扫把追着蜻蜓打,年龄最小的男孩跟不上大家的步伐,跑着跑着就被绊倒了,但他并没有哭,立即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继续往前跑,眼前的这一幕让她很是感动,回想起自己路途中的各种不顺,她恨恨的在纸张上写道:

世界这么美好,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为什么不给自食其力的人活下去的余地?

天色渐晚,她去了趟邻居家,回到家之后,看见阳台上那张纸上面多了夏爸爸的字迹:

梦洁,对不起,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是爸爸没本事,不能给你好的前程,看到你因为工作而郁郁寡欢,我和你妈妈都很难过,但我们毫无办法改变现状,实在抱歉。如果有来生,你擦亮眼睛,不要再做穷人家的孩子。

夏梦洁的眼泪喷涌而出,她好想对爸爸说:这不怪您,您永远都是我的好爸爸!

阿健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爸爸和妈妈在他五岁那年因为感情不和而终结了这段婚姻,他归妈妈抚养,但妈妈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改嫁去了外地,他是寄养在亲戚家吃百家饭长大的,父母只是按时给他大笔大笔的生活费,几乎从来不过问他的生活状况。

筱眉是阿健大学时期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人长得小巧玲珑,十分惹人爱,她妈妈是高中老师,爸爸是公务员,她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临近毕业的时候,筱眉把她和阿健相恋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听说阿健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就坚决不同意,筱眉觉得妈妈思想陈旧,最终跟妈妈闹翻,大半夜的跑到阿健在校外租的单身宿舍。阿健刚打开房门,筱眉就冲上去抱着他痛哭失声,并信誓旦旦地说不管父母怎么反对,她始终要和他在一起。阿健很感动,替筱眉擦干眼泪,坏坏地一笑,说:“要不我们走下下策吧,如果你中枪了,说不定你妈妈就同意了。”筱眉拍打着阿健的肩膀,一个劲儿地骂他坏,阿健趁势将她抱进屋内。

那一夜,筱眉彻夜未归。

两周之后,筱眉又给妈妈打电话,委婉地告诉妈妈她怀孕了,妈妈先是很惊讶,不敢相信书香门第之家的孩子也能做出未婚先孕的事情,但妈妈最终还是没有责怪女儿,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勇敢地承担吧,妈妈告诉筱眉,如果阿健能考虑入赘的话,那么她将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筱眉不懂妈妈究竟是什么用意,妈妈告诉她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听到“入赘”两个字,阿健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他愤愤地说:“你妈她分明是看不起我,要我入赘,我难以接受。”

筱眉撒娇地问阿健:“你爱我吗?”

“这是两码事,要我入赘,这简直就是在挑战我作为男人的尊严,是嫌弃我家庭不完整,父母不要我吗?”阿健站起来,狠狠地摔门而去。筱眉突然很委屈,眼泪最终将她打败,她也开始怀疑这份感情到底值不值得坚持。

晚上,阿健主动向筱眉认错道歉,两人重归于好,但阿健闭口不谈未来。

同学们都陆续离校了,筱眉也只好向妈妈妥协先回家工作。目送筱眉离开,阿健有说不出的难过。晚上打台球的时候,一兄弟问他:“既然你舍不得这段感情,为什么不妥协?入赘不也挺好的吗?房子和车都不用你操心。”

阿健白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入赘的话就相当于一对多,你一个人背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说得也是,万一有时候想换换口味都不行。”阿健兄弟笑得很邪恶。

回到家,筱眉一个劲儿地追问妈妈为什么非要让阿健入赘,妈妈说像这种在不完整家庭长大的孩子,大部分的性格都比较怪异,他们或者自私,或者霸道,如果嫁过去的话,很容易受委屈的。筱眉仔细回想跟阿健相处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他总是惹她生气。

深夜,躺在床上,筱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给阿健发信息:

——阿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愿意来我们家吗?

阿健刚关掉电脑准备睡觉,看到筱眉的这条信息,兀地生出一股无名火,他回复道:

——对不起,恐怕我做不到。

筱眉看到阿健如此简短而坚决的信息,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她想了想,索性干净利落地分手吧。筱眉以为阿健会像以前那样用各种办法哄她,挽留他,毕竟他说他爱她甚过爱自己。

谁知,等来的信息却是阿健毫不含糊的同意。

筱眉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彻底向妈妈缴降,还告诉妈妈她其实并没有怀孕。

阿健从学校回到亲戚家,不出门也不找工作,只是经常上网打游戏,整个人一副颓废的样子,亲戚家叔叔都看不下去了,催促他赶紧找工作,阿健拗不过,只好像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奔走在各大人才市场。他放不下筱眉,然而他也无法答应筱眉妈妈的无理要求。阿健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人生正在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

毕业后,珞瑜一直沉浸在失恋的悲伤中,她实在难以接受男朋友的背叛,那句讽刺性的话语经常在她的耳边响起: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珞瑜先后找了两份工作,接着陆续辞掉,一个月两千的工资还不够她买衣服,她可是典型的“fashion妹“。星期天的晚上,珞瑜在酒吧买醉,一位穿戴整齐的中年男子过来跟她搭讪,刚开始她不怎么爱搭理,中年男子一个劲儿地夸她长得漂亮,言语间还透露出他是单身,也算是正直之人,对她并没有恶意。珞瑜这才慢慢放下戒备心,告诉中年男子她刚毕业,工作上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情,尤其是工资太低让她很恼火。

中年男子安慰珞瑜说牛奶和面包都会有的,只要自己善于抓住机会。

后来,珞瑜和中年男子互留了联系方式。中年男子会不定时的邀请她吃饭、看电影,偶尔还会送她几千块钱的购物券,每逢过节的时候,珞瑜还会收到高端大气的礼物。这让她受挫的心灵渐渐感受到温暖,这位大叔的体贴入微和慷慨大方是那个负心男朋友所不能给与的。

夏梦洁经常看见珞瑜在微博上晒自己坐在豪车副驾驶的照片,就问珞瑜是怎么回事,珞瑜说遇到了一位多金的大叔,夏梦洁提醒她小心是个陷阱,珞瑜说大叔长得还有几分帅气,而且是单身,有什么好提防的,夏梦洁劝她还是多长个心眼吧。接着珞瑜问起夏梦洁的工作,夏梦洁无奈地说还是毫无头绪,珞瑜笑着说要不也傍个大款吧,这样就不用整天看别人的脸色,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衣服了,夏梦洁说哪有那么多大款啊,再说她也不喜欢大叔,觉得跟他们谈不来,两句就能谈崩。

中年男子过生日,他没有邀请任何朋友,说只想让珞瑜陪着,珞瑜问他为什么,中年男子说怕人多她不自在。珞瑜听得心里暖暖的,前男友过生日都是叫上一大帮朋友,他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及她的感受。

晚上,中年男子把珞瑜带到自己家,随后蛋糕房的小伙子送上来一个大大的蛋糕。珞瑜看着中年男子豪华的大房子,不禁喜上眉梢,她觉得一定是上辈子积了不少阴德。

中年男子拉着珞瑜的手吹灭蜡烛的时候,珞瑜突然有个冲动的想法,她从中年男子的背后抱住了他,并激动地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好吗?”

中年男子侧过身子捧着珞瑜的脸说:“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然后他的唇紧紧贴上了她的唇。

那一晚,珞瑜主动留下来陪她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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