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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论心中有多悲痛,黎明后太阳仍会升起,新的一天仍会来到。我的人生不会因为一次欺骗而改变,然而我的心情却被彻底改变了,心底的难过甚至比我所想象的还多。

我躺在床上,默默听着母亲在下面喊我的声音,从未忤逆过母亲的我哽咽着硬是无法应答,在我眼睛里的阳光只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妖魔,没了以往的美感。

母亲的声音刚歇,秋皓却上来了,他敲门后推开了我的房门,坐在了床边。

面对他时心情太复杂,我闭上翻滚泪珠的眼睛,不愿意去看他。

“吃饭了,吃了再睡也不迟。”秋皓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甜甜的盅惑。

“我不想吃。”昨夜的饭也没吃,到现在居然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真是离奇了,我扯了个苦笑出来,对自己的不愿改变无可奈何着。

“那可不行,对身体不好,快下来,乖!”他轻轻摇着我,像对秋芊一般宠溺地对我。

我的眼睛又有些润湿:“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曾希望你是我的亲哥哥,那样你就不会讨厌我。”

那样我的童年就不会充满悲伤和孤单,我就会快乐很多!我在心中默默补充着。

“以后我会弥补以前的一切,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秋皓一边拉起我的手,一边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闹铃对我说:“今天你不上班了吗?马上就要晚了。”

“我不想去了,秋皓,我辞职可好?”我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我仍放下了仇恨问出了口,象个撒娇的女子,面对哥哥亲昵的模样,只为一刹那的依靠。

是依靠,我太累太累,我虽然尽力让自己坚强,我可以忍受很多痛苦,可这些痛苦里面不包含心爱男子的背弃,不包含信任已久的人的背叛,我想自己已经被完全击倒。

人性若都是单纯善良该有多好,我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心中充满各种憧憬、心思单一淳朴的女子,现实却让我无法留存这样的自己。

心——好痛好痛!对世界充满了消极和失望,有苦难言,身边没有可以说知心话的人。

秋皓拂了拂我的头发接着说:“快起来,先吃饭!”

拗不过他,我起了床,肿胀的双眼让我看起来憔悴不堪,我又架起了那架黑框眼镜,遮掩了曾经水澈明亮的双眸下了楼。

秋芊见我下楼,洋洋得意地跑去客厅,将那大束的玫瑰拿过来,放在隔几上,示威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脸对秋皓说道:“哥,看我的玫瑰花漂亮吧,是鼎富总裁罗俊驰送给我的。”

罗俊驰?我停了脚步,有了片刻茫然。他明明是个GAY,却又到处招蜂引蝶,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的呆滞却引来秋芊的误解,她更得意地说道:“他今天邀请我参加鼎富内部的宴会呢!你说我是打扮的清纯些好呢,还是打扮的妩媚些好呢?”

秋皓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秋芊一眼,我却坐下来一言未发。

罗俊驰要她出席公众场所,自然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他被她魅惑。可他为什么要如此做呢?还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了两步,我突然眼睛一亮,他不会是个双性恋吧,还有罗副总说的只要秋芊可以缠住罗俊驰……

怎么一个乱字可以形容啊!我头疼,无力地抚住额头。

没有胃口,勉强吃下了一口饭,胃里却剧烈地疼了起来,额头有冷汗沁出。世界抛弃我的同时,连自己的身体都这么不给面子!我捂住心口,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嘲地想到。

母亲最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那时候我的嘴唇已经被我咬破,上面沁出点点血迹,秋皓急行于色:“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咱们去医院吧!”

“你不就是最好的内科医生吗?咱们还去医院干什么。”我笑,身边的温暖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却在付出真心的瞬间失去,人生怎么这么苦涩?父亲,是不是因为人生的苦涩和厌倦而早早离开了我和妈妈的吗?徒留凡尘中两个懦脆女子生死挣扎?

有泪落下,秋芊不以为然地冷喝:“呵,还真是会装,大清早地干什么,让人家吃饭不吃?”

秋明轩厉色制止,母亲没有说话,脸色有些不自然;秋皓面有愠色,我却只是假笑。一个屋檐下,许多心思。

饭没吃,秋皓带我去了附近的诊所打了点滴,白色的液体一滴一滴滴进我的血液,我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苏放歌和康焕,心中仍是莫名的疼,有不舍的味道,连辞职的决心都开始动摇。

可我是个原则性强的女子,心中再痛,我都会让它消失!

点滴滴完,疼痛消失,我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原来心软都是孱弱的身体惹的祸,我再次自嘲。

回到家,母亲给我煮了软粥,喝下后我仍躺在床上,心中却没有了美丽的歌声,我的前程似乎一片黯淡,在也找不到光亮所在。

就这样躺了一天,第二天我向母亲借了五千块钱,母亲本意不愿给我,可能是我的神色让她担忧,她犹豫之后才借给我。

很多时候,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很少感觉她爱我爱的掏心掏肺的感觉,她的付出总象有所顾虑的感觉。

不再想,她的做法我改变不了。怀揣着钱,坐车去了公司。

在公司门外,我徘徊了许久,这两天沉淀下来的痛一点点汇集,再次让我面色苍白。

为什么要向他借钱,竟多了这一次会面!

我微哂。

张霁、杜炯、鲍美美、麦可、乔瓒玲……一乎拉地围了上来,神色或欢欣或明丽,询问我为什么不见人影。

这里面没有苏放歌。

我敲开那扇紧闭的房门时,只看到他静默的侧面,竟是如此孤单萧索,冷毅的脸庞之上有着任谁都无法洞察内情的默然。

窗外明媚的春光柔和地涌入室内,只是徒增忧郁,他的眉蹙起得太紧。

见到我的那一瞬,我仿佛看到了一撮小小的火苗耀亮了他幽深的潭眸,可是瞬间,那丝明亮就在我周身薄薄的冰霜前消融。

似乎隐藏着一味悲凉的味道,他冲我淡淡一笑,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我坐。

兀自从袋中拿出钱,放在了桌子上,就要转身离去。我的手抓住了门锁,轻旋而开的时候他开口了,语色微有苦涩味道:“非得这样吗?”

我一滞,受伤的感觉再次来袭,心口闷闷的,让我喘息不过。不再停留,我拉开了房门他却又道:“即使错了,你也不能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弥补?要用什么丝线,要用什么织锦来弥补我受伤的感觉,心中的刺痛?

我不再犹豫,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张霁过来,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没什么。”我强颜欢笑,下一秒却觉得更加难受。匆匆告辞出了公司走在街道上,却发现阳光挥舞着微尘在街道上嬉舞,似乎比我上楼之前更加让人烦厌起来。

他的话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对我的利用比康焕放弃我,还让我难受?

我理不清,感觉全世界都在变,变得陌生,变得无法信任。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从这样的阴霾之中走出,什么时候眼睛里的天空才能恢复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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