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柔软的大床上传来了女子轻柔的叮嘤声。“..我死了吗.。。”
月上玖迷迷糊糊睁开沉重的双眼，明显有点不在状态。傻傻的她只是空洞地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直犯懵，一层还未来得及隐去的雾气使得一向以坚强示人的月上玖带了丝莫名的柔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而正端着食物，走进房门的纳兰修，迎面就看到了月上玖两眼无神的天然呆傻样。瞬间..被萌到了。
“..不，不对！水王殿那老家伙正想要杀我..纳兰很危险..纳兰修？纳兰修！！！”
月上玖模糊的意识瞬间被驱逐，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来自心底的呼喊。
才刚进门就被月上玖那声哀嚎给惊到的纳兰修，眼中闪过一道不易觉察的晦暗。隐隐中似乎带了点以前从来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好在纳兰修也非常人，一眨眼就回过神来，不卓痕迹地敛去眼中的异色，缓步走到月上玖床前，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后，一把就捏住了月上玖毫无防备的小脸，使劲蹂躏。
嫩嫩的，滑滑的，手感貌似不错。
“本来就不聪明，要是再像现在这么呆下去，估计就真傻了..”看着小笨蛋呆萌呆萌反应迟钝的样子，纳兰修心底的那股逗弄之色更盛。
..。然后，下手也就更重了..
“混蛋，你给我滚！！！”一把被捏痛的月上玖立刻回过神来，毫不留情地甩开纳兰修放在自己小脸上十恶不赦的大手，抄起家伙，哦，不，应该是拿起枕头就猛扑了过去。枉她一清醒想的就是他，结果他还欺负她，邪恶！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跑了一树无辜的合欢鸟..
一旁偏殿内正悠然喝着茶水的湛老听到声音后，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顿，看了一眼传来声音的方向，嘴角轻扬，似无奈，又似羡慕地感叹：“唉，年轻就是好..”
当然，年轻，破绽也就多了。收敛神色，后面一句湛老没说出口。
事情结束之时，温岭地堡午时的钟声已经响过。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的月上玖终于被忍无可忍的纳兰修一把抓住衣领，大步提着向湛老所在的“知然”偏殿走去。这两个时辰对月上玖而言，说是反扑，其实还不是单方面的被蹂躏，瞧那红红的、肿肿的小脸已经没了原来的线条，就知道纳兰修根本没留手。
后知后觉的月上玖终于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经站在了一脸打量的湛老面前。
“其实你们可以继续，不用顾虑我老人家。”湛老一脸戏谑，明明小的已经像缝丝儿似的眼睛居然还能让月上玖从中硬生生看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玩味。“我是过来人，懂呢。不过，小修修，你可要注意节制呢。小月月才刚刚满十三岁不过两个月，身子娇嫩着呢，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小修修？
注意节制？
就算是淡定如纳兰修，此时脸上的平静亦是被湛老无耻而下流的话给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丝儿，白皙如玉的脸庞上轻笼了一层可疑的蔷薇色。
和这种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相比，纳兰修青涩的简直就是一枚青苹果。光光是这种无赖而无耻的话就可以让他招架不住。
而一旁的月上玖已经被湛老雷人的话彻底电了个外焦里嫩，傻在那儿，一脸怀疑的表情。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冷冰冰的小老头？不会是假的吧？靠，难道又来幻镜？
然而月上玖不知道的是，这边她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才刚出现，那边阅人无数、识人经验堪称一绝的湛老已经彻底摸清楚她的想法。
“放心，今个儿不是幻镜，好的招数用一次就够了。”湛老皱皱的脸上依旧笑眯眯乐呵呵的，但无论怎么和蔼，都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危险之感。“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叮嘱你们一些事，然后就放你们离开，相信你们的小伙伴在外面也等急了。”
“有什么吩咐，湛老尽管开口，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必会竭尽全力完成。”月上玖明媚的小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美丽尊雅，高贵清冷，让人移不开眼。
反而是一旁的纳兰修一直默不作声。
真是个滴水不漏的小子。老夫给你了这么大的造化，居然连句承诺都吝惜。还是女娃子乖巧，善解人意。湛老心里暗自诽谤，觉得纳兰修那臭小子真没良心，还是旁边的小姑娘比较好骗。
不卓痕迹地看了一眼纳兰修，湛老的眼神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纳兰修，这一碗水你真能端平而至滴水不漏吗？兴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对于身边这个小女娃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一般男女的正常情感。就算你今天不答应老夫，只要有你身旁这个女娃娃牵引着，日后再不情愿你亦会赴汤蹈火。
这也是老夫当初看明白女娃子基础不好，根本不及你却硬是让你们一起接受一等传承的原因。月上玖天资是不错，但基础实在太差，就算有你在一旁督促，拼命压制她兽族修为的修炼速度，以前那些修为的基础依旧是挽回不了了。原本她顶天了也就只能接受二等传承，但为了让她对老夫心生更多感激，老夫冒着违背主人规则的不忠也硬是赐给了她一座一等千花千酿血池，并在暗中放水，让她平安度过。女娃子重情，今天受了老夫如此大的恩情，日后只要她不死，就算是知道了老夫今日的算计，也必会信守诺言，咬牙完成老夫吩咐之事。
你也算剔透，知道你们现在所有的机缘、造化、收获都是你们以命博得，根本无需给老夫任何承诺。因为这中间的任何一步都凶险万分，一旦行差踏错，稍有不慎，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但就算你明白了那又怎样，如果你现在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凭你和月上玖现在并不是很信任的脆弱关系，月上玖必不会信你。一方是从不讲理经常欺负她的霸道男子，一方是给予她有如再造恩情的耄耋老人，相信以她的性子必不会选你，反而还会认为是你不重恩情，挑拨离间。
现在，老夫赌你必定不会说出来。
“湛老，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呢。”注意到纳兰修和湛老气氛有点诡异的月上玖瞧了他们很久，发现他们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月上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站出来打圆场。
一个人傻站在那里看着两人默不作声的样子，真是弱爆了。
“也没什么，老夫只需要等你们以后成为大神通者有能力离开这一方世界的时候，再来温岭地堡看看老夫，顺便完成老夫三个心愿，仅此而已。”湛老笑得那叫一个无辜，小眼睛都快被皱纹给挤没了，“小修修，别那么面带杀气地看着老夫，老夫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老夫也不欺你们，只要你们两个人一共完成三个心愿，这就行了吧。老夫好歹是小月月的救命恩人，索赔这三个心愿当报酬也不为过吧。”
老匹夫，这样还叫不欺？这样一来，两个人中无论是谁出事了，都还有另一个备胎候着。两个人一起完成三个心愿，说得好听！
相比于那两个勾心斗角的人，月上玖完全就是一朵小白花了。也没想那么多，秉行着礼尚往来的道义，觉得答应也就答应了，没什么，不吃亏，“那好，湛老我们答应你。”
我们？
可恶的小笨蛋，这个时候怎么不笨了，知道要把本座也扯下去。
“那好，小月月，你们发个魂影誓言吧。”湛老听了月上玖毫无心机的回答，心里乐开了花，一张邹巴巴的老脸笑得像一朵凋谢的菊花。
扯了扯一旁一直无动于衷的纳兰修，月上玖赶忙拉起纳兰修一同欲发魂影誓言。
魂影誓言是以修灵者自身魂影为媒介所发动的一种天道誓言，是所有天道誓言中最为残酷无情的誓言。发誓者一旦食言，则魂影将在半月内慢慢消散。因魂影与修灵者身体息息相关，一旦魂影出现消散迹象，那修灵者将修为禁锢，体软无力，在那半月中随着魂影缓缓消散，最终化为一滩肉泥。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软化，却毫无办法可言，连自杀都变成是一种奢侈的刑罚，在所有灵修者中堪称“地狱之刑”。
所以，魂影誓言轻易不可发出。一旦发出，便是最重的诺言。
因为，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是最让人恐怖的。
“发誓可以，但本座有个条件。”纳兰修目光沉重，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说来老夫听听。”
“在我们走后，你要封闭温岭地堡，不能再将那些无辜的花族少年拿来炼制培养成你的鹰爪，让他们在外界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纳兰修犀利的目光如一把利剑，直射入湛老心头。凌厉的风姿，凶狠的煞气，大有湛老不答应他就立刻玉石俱焚的样子。“你必须保证，本座和小笨蛋是外界唯一知晓温岭地堡秘密之人。而且，温岭地堡之人包括你在内日后决不能伤害我们二人。”
“好。”湛老毫不犹豫的应答声让生性谨慎的纳兰修忽然起了疑。这个老匹夫究竟是知道了什么或是有什么凭借，为什么就这么利索地将所有宝全部压在他们身上，快得好像怕他们会反悔一样？
细细思索了一番所有事情的细节，认真听了湛老所发的魂影誓言，纳兰修确认没什么不妥后，拉着月上玖主动发起了魂影誓言。
“我，纳兰修。”
“我，月上玖”
“今日以魂影发下誓言。若以后侥幸成为大神通者有离开这一方世界的能力，则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一起合力帮湛老完成三个心愿。若食言，则魂消人散，天地不容。”
两枚血色的印记忽然凭空出现，各自飞入月上玖、纳兰修两人体内。那是天道誓言在这方世界的体现。
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小娃娃果然难以糊弄，但只要你们今天发了这个魂影誓言，日后就由不得你们了。湛老缝丝儿的眼睛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