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求一剑偶遇大叔
诗曰:童言无忌几回真,梦里年华事未分。泪眼朦朦执手看,独驻相思在情深。
玄灵当时就笑喷了,施法不稳,霜华摇摇晃晃,折腾了片刻好不容易才稳住。玄灵嗔道:“木头,我们是姐弟,怎么能婚娶呢,再说姐又不喜欢你!”
“啊!姐不是才说喜欢我么,骗人!”玄云有些失落。
“这喜欢和那喜欢不一样,木头啊,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木?算了,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玄黄宫近在眼前,玄灵娴熟地施法收了霜华。带着玄云,两个少年走进山门。守山弟子一见笑道:“灵儿师妹,今天怎么有空到玄黄宫来?”
玄灵灵机一动道:“我爹让我来找掌门师伯有事。”
守山弟子一听,有玄长老交付的任务不敢怠慢,命人领二人到奉天殿。玄灵急忙摆手,笑嘻嘻道:“不用劳烦师兄,我们知道路,师兄慢慢忙去吧。”
“这样也好,师弟师妹慢走,师兄就不带路了。”
玄云是第一次到玄黄宫,只觉这地方宽敞,比逐星峰大多了。抬头所见空中仙鹤飞翔,不少弟子在空中练习御剑,看着御剑术他心下羡慕不已,奈何自己没有剑,不然一定飞得比他们好。
玄灵扯过发呆的玄云往奉天殿之后的铸剑阁赶去,在半道上遇到了一个少年,那少年经常跟他爹与逐星峰往来,正是霍烈的儿子名叫:霍刚。
霍刚正要到铸剑阁去,却见到玄灵和玄云,三人从小有所往来,更是亲密好友。霍刚招手大喊到:“灵儿姐姐,木头哥哥!”
玄灵转身望去,惊喜道:“咦,小刚,你怎么在这里?”
霍刚跑过来,喘着气:“我爹让我来取剑。”
提到剑,玄云有些兴奋,问道:“你爹要剑干嘛?他不是有么?”
“不是他要,是给我的!”
玄云诧异:“小刚,你才十三岁就拿真剑了?不是要到十五岁才允许么?”
霍刚满脸通红,生怕被人知道,赶紧伸出指头“嘘!”示意玄云别说了,玄云只得“哦”了一声。
“你不知道,那些师兄都有自己的佩剑,唯独我没有,爹这才央师伯送一件。”
“唉,义父要是能像你爹那样去找师伯求一件送我就好了。”
“咦,难道木头哥哥也没有剑?”霍刚有些幸灾乐祸,笑道。
玄云无奈的摇头,玄灵倒是无所谓的表情,事不关己一般。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走到了铸剑阁前。一柄巨大的石刻断剑竖在门口,剑身上“铸剑阁”三个大字显得苍劲有力,这便是铸剑阁的铭牌。站在门口都明显感觉到比其他地方热,上空还一直冒着黑烟,伴着浓烈的煤的味道,与周围的白云格格不入。
霍刚向守门弟子说明来意,并亮出委托信,那守门弟子审查之后才放行。玄云道:“姐,不是说直接找师伯求一件么?怎么直接到铸剑阁来,我们又没有委托信,如何能进去?”
“让我想想。”玄灵左手撑着右手,指头敲着脸蛋,歪着头思索半天。
玄云坐在地上,呆呆望着玄灵出神,突然看到了一人往这边来,玄云有些紧张:“义父!您怎么来了?”
玄天德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家伙溜得到快,留下义父一人听你义母唠叨半天。你义母说了半天,非要我替你去求剑。”
“真的!”几乎是跳了起来,玄云激动“义父没骗我吧?”
“义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爹爹,又被娘亲说怕了吧。让您顶嘴,自讨苦吃。”玄灵笑道,撒着娇扯着他爹不放。
玄天德大笑:“爹只是不想和你娘斗气,谁怕她?走了,看你师伯在不在里面。”
玄长老带头,守门弟子自然不敢阻拦,恭恭敬敬迎三人进去。
一入铸剑阁别有一番景象,捶打,淬火,烧红…道道工序都有弟子正在进行,各种声响杂在一块,汗味,烟味各种气味相投,糅合在一堆。
三人小心避开正在忙活的弟子,往铸剑阁最深处走去。那里远离这些喧闹,十分安静。只见地上摆着一大堆剑,不过看品相都是劣等。
剑堆旁边站着一位老者,正仔细检查着手中拿的一柄剑,细到纹理缺口,都要从各方位观察,简直像在检查自己的心肝一样,如此严谨。
玄天德也并不出声,只是等着。终于老者检查完了,双手将它放在一个锦盒之中,轻轻裹上黄帛,盖上锦盒,露出欣慰一笑。
“掌门师兄!”
听到这久违而熟悉的声音,老者一惊,转过身来一见又一喜:“天德师弟!终于肯下山走走了?十五年了,都不曾来看看老夫。”
玄天德陪着笑容:“师兄见谅,师弟这十五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师兄。今天正好有一事相求,特来拜望。”
玄英笑道:“这性子还是没改,一找老夫肯定有事。”
“师兄,十五年了。玄云也到了用剑的年纪,特来求赐宝剑。”
“不巧,这次造出的剑只有一柄成功,不过已经被霍烈师弟订了。你只能等下次铸剑再说了。”
“哈哈,不碍事,不过就等一个月而已。云儿,看来来得不是时候呀,不要怪义父,下次一定找师伯送你。”
“这就是燕孤云?都长这么大了,一表人才果然是高徒!”玄英和蔼地打量眼前的少年。
玄云有些不高兴,努着嘴也不回答,面上掠过一丝黑气。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眼尖的玄英看见,心下有些骇然:“师弟,你过来一下。”
玄天德凑过去,玄英与他说了一番悄悄话,听完玄天德大惊,过了片刻才平静下来,久违的笑容再度生硬的笑起:“既然如此,打扰了,师兄!师弟告辞了。”
玄灵笑道:“师伯,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注意身体,别太累哟。”
玄英点头一笑,看着无言的玄云离去的身影,有些揪心,有些无奈心中念道:“这孩子身上的黑气和他太相似,难道真如祖师所言?天命呐,玄黄殿大祸不远矣。”
出了铸剑阁,玄天德便要赶两人回山头,玄灵好不容易逃离那笼子岂肯这么快就回去,撒娇道:“爹爹,女儿还没耍够嘛,再说弟弟没有拿到剑正在郁闷,你就让他在玄黄宫多呆一会解解闷嘛,好不好,爹爹最好的啦!”
“好好好,算我怕你,不过只许在玄黄宫,不可离开这里。更不能到后山禁地!答应爹!”
玄灵一个劲点头,陪着笑:“知道啦,快回去吧,小心晚了娘又要唠叨半天。”
终于打发了爹,玄灵长出一口气,感觉如自由自在的小鸟,觉得世界瞬间就宽广了许多。恰好,先前寻剑的霍刚这个时候窜了出来,蹦跳不停:“灵儿姐姐,木头哥哥!你们看。”
打开锦盒,剑身映着日光有些耀眼,玄灵笑道:“好剑!”
玄云一听是剑,一扫刚才的不快,也凑过来一见,果然是把好剑!心中羡慕不已,两眼直勾勾盯着不肯移开视线。
霍刚突然关上锦盒,悄悄道:“木头哥哥,这剑我借你玩一会,千万不要告诉我爹。”
“小刚真够义气!该去哪试试这剑?”
“听说祖师祠堂那里人少,不如就去那。”玄灵安排道,此刻早忘了玄天德的禁令,只想着去玩一趟。
主意已定,玄云依旧贴着玄灵御着霜华而行,霍烈独自御着那柄剑。少年气盛,两队争先恐后加速疾驰。风声的感觉比前次更大,玄云贴着姐,贪婪闻着似有似无的香味,有些兴奋。看着靓丽的背影,发呆,想着这种场景能一直保持下去多好,只要能一直呆在姐身边,便是死也都无所谓了。
朝天峰,古松苍茫,顺着山道而上,青石板上毫无落叶,如此干净似被人打扫过。三个少年并没有参拜祖师的想法,跑到半山时就转路往后边一片开阔的平地跑去,远远避开祖师祠堂。
玄灵当先御过霜华在空中自由自在疾驰,平稳得如履平地。霍刚虽小,却也不甘落后,作诀招出剑一跃直冲九天,时而如鲲鹏展翅,时而如疾鹰掠地,上上下下随心所欲。玄云坐在地上靠着松树,盯着空中两人自在的御剑,无限羡慕,真想自己也御剑遨游一番。
突然,阴风刮过,一股寒意袭来。一道青烟凭空在玄云面前出现,倏忽间现出一个老者模样,却是半透灵力胜似魂灵,全身泛着青光。那老者慈眉善目,靠近玄云,道:“少年,老夫候你多时了,可还记得老夫?”
玄云见是魂灵有些警惕,紧握双拳:“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老者有些疑惑,继而大笑:“原来如此!夷坚老头你干的好事!以为这样就能让陆吾脱离天罚了吗?获罪于天,凭你夷坚是神又如何能改命,不自量力。”
玄云听不懂:“老伯,您没事吧?”
老者正色,对玄云道:“你记得我也好,不记得我也好。瑶儿私自入凡来找你,希望你不要负了她。三世孽缘,今世也该有个了断了。你的东西是时候还你了。”言罢,老者一指,指尖一道金光点在燕孤云额头,登时只觉一股暖流流过脑袋直达四肢,但头疼欲裂。
脑海中有一点光芒显现,那是一柄剑,很平凡的模样,剑身清晰刻着一个字“泣”,再想看下去,却突然脑海一黑什么都没有了。
玄云一惊,睁眼,阳光刺入有些温暖,自己正靠着松树,伸个懒腰,起身抬头望空中一望,没有玄灵和霍刚的踪迹,有些着急,四下里寻了个遍什么都没见到,心中埋怨:说好的借我玩一会,怎么都丢下我跑了!
刚才还晴空万里,突然就乌云兴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看来要下雨了,先寻个躲避之所,再作打算。往半山腰看去,有个破庙,玄云未作多想,循着山道走去。
越走越近,只见庙门上写着“祖师祠堂”四个大字,庙门大开。玄云走了进去,只见庙内空空如也,却有一道墙上开了个大洞。有些好奇,他从洞中钻了过去,爬了片刻,再有一道石门挡在面前。
玄云用力一推却推不动,石门紧闭,他冲着石门喊道:“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毫无回应,石门纹丝不动。雨声沿着洞外传来,滴在心头。他有些沮丧,想到姐不在了怎样才能回家?也不知道义父义母现在是不是在等我,往常这个时候饭菜已经弄好,在等人齐开动了吧。感觉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肚子咕咕了两声。摸着肚皮,背倚石门无力靠着,些许落魄。
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咚,咚”这是警报?难道玄黄宫出事了?玄云勉强起身,沿着洞往外爬,爬回了墙口,却发现墙被填上,只有些许缝隙能看到外面。这下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两难之境。越发懊恼,少年举拳捶在墙上,没有任何作用。
突然缝隙处明暗交替,有什么东西飞过。玄云趴在缝中看去,只见:眼前一个男子身着道袍,背着一口剑。还有一人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之下,两人都背对着墙,他看不到面目,只听到这两人在交谈。
斗篷男说道:“孤托你的事可已妥当?”
道袍男躬身,十分恭敬道:“您放心,这件事已经弄好,成败就在今晚。”
“此事若成,孤所许承诺必然兑现。道长到时候便可高坐掌门之位。”
“多谢我王提拔!警报钟响,您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等晚上再来。”
“嗯。”斗篷男,突然化作一道黑烟,消散无踪。道袍男,整理衣襟,自出了庙门御剑不知所踪。
玄云在墙后听得这阴谋有些不知所措,忽然身后一凉,转身看去正是先前所见的那个如魂灵的老者,老者道:“一切因皆由你们二人而起,一切果也当由你们二人承担,逃不是办法,面对你的宿命,臣服于它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今晚能不能保住玄黄殿就看你的了,燕孤云!”老者消失不见。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突然射出的亮光弄得睁不开眼,待光芒消失,睁眼,不知道身在何处,满眼只看到一片红一片绿,自己则站在一条河边,身后是一座塔,塔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伏魔塔”三字。
玄云往塔看去,从下往上每一层按一种色彩排布,刚好七色。四条锁链分布四方,前端都拴在塔顶上,塔顶一颗钵盂粗细的透明珠子不时泛着白黑两色。站在塔前一股强大的怨念压迫而来,让玄云感到紧张。
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叱喝:“谁人胆敢靠近玄黄禁地!”,随之出现一个身着金色战甲,手执金色长枪的神人,全身泛着金光,显得与众不同。在空中举枪一划,地上出现一道金色划痕,神人再喝道:“越界者,死!”
玄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望着那神人,一动不动,殊不知自己已经已经被划到那条线内,神人大喝:“受死!”金枪一举,枪头万雷涌动汇在一点,势如奔雷,枪头直取玄云。
眼见得雷枪就要贯穿他,突然一个人影闪出,一剑挡开神人的雷枪。那男子一身白袍,长发披在两肩,右手举剑,左手顺势将玄云揽到身后,右腿轻点,一跃退到线外,一个人与神人对峙。
神人竟然收起长枪:“是你!”
男子收剑,抱拳道:“不知者无罪,恳求神人放过这少年!”
神人道:“既然是阁下熟人,又是初犯,今次就放他一马,勿要再犯!”言罢,神人化作金光散去。
玄云眼见这一幕,大为惊异,想不到眼前的大叔居然能让神人退下,真不知道他是何等的强大,当下对这陌生的大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男子打量了他一眼:“没伤到吧。”
他摇头。
“看你打扮必是玄黄殿弟子,年纪轻轻,怎么敢孤身一人擅闯禁地?若不是我出现,你早已命丧神人枪下!以后千万不要再如此鲁莽!”
玄云挠挠头,笑道:“大叔,你不也闯了禁地么?”
大叔一笑:“禁地这种地方闯闯又有何难!不过,小子我有那么老么?”
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一个高手,玄云仰慕不已:“大叔年轻着哩!”
“哈哈哈,有趣的小子,来!”大叔解下腰间的葫芦,递给玄云。
“这是什么?”接过葫芦,拔下塞子,闻了一闻有些醇香。
“男人的至爱!小子,尝一口试试,给你压压惊。”
虽然是陌生大叔,但救了我一命,应该不是坏人。想到这,玄云举着葫芦灌了一大口,喝下去只觉喉咙被强烈的灼烧,面上有些发烫。一时灌得太急,又呛了几声,折腾一番后问道:“大叔,这到底是什么?好难喝。”
大叔捋着胡须,要回葫芦,痛饮一口,意犹未尽,摇头道:“人间最美的东西--酒!”
“呸,呸,呸。”掐着喉咙,玄云狂吐“义母说过酒是毒药,会让人丧命!大叔你为何要害我?我还这么年轻不想死!”
“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少年,这上等桃花酒,你却不识货。啧啧啧,可惜我一番美意,倒被你当做驴肝肺!不喝也罢,不喝也罢。”摇着葫芦,大叔自往树林深处走去。
“大叔!我错了,等等我!”他在后边跑着要去追大叔,但无论他跑得多快,与大叔总是相差三丈远,“神仙大叔,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