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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进入地点

上船以后,沈皇羽等人各自进入了自己的预定舱室:沈皇羽即是在主控室,王院士则是在X星球通讯管理室,钱院士是在Platform战情室,其余人员各有各的位置。

不过就在沈皇羽他们做好了起飞准备,马上要开启引擎的时候,飞船上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皇羽院士,您好。”来人脸上堆笑的与沈皇羽握手,但是那种笑容非常的假,“我是建筑师协会军事管理委员会向这次外勤行动派出的特别观察员,间夫赢富。”原来,来人是大和民族后裔,因此次外勤行动所托重大,协会高层就派他来平衡各个派系间的关系。众所周知,以希伯来人为首的超越系和以日耳曼人为首的退化系相当不睦,两大派系间的明争暗斗必然会对研究工作造成负面影响。有感于汉人和亚美尼哥人调解工作压力甚大,协会就此派出了有“假面屠夫”之称的大和人,有他们来“处理”那些不听话的争吵者。

沈皇羽没有多表态,他心里很清楚,间夫一族和建筑师协会五大创始人中那位大和后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传闻说,那位刚刚进入建筑师协会,一统日语系建筑与设计领域的时候,间夫一族是最大的支持者,也为这一进程提供了诸多有力的保障。

所以说,这位间夫赢富,不好惹。

回到主控室,兼任导航员的Reprek少尉询问沈皇羽航行目标,沈皇羽答道:“卫凌星。”

卫凌星是强袭者4号在目标空间遇袭前最后停靠的补给港,也是建筑师协会最重要的科研设备集散地。沈皇羽的强袭者5号虽然已经获得了主要的科研设备,但是有一些“特殊的货物”,还需要沈皇羽亲自去获取。

卫凌星离文淑星只有70AU,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抵达了卫凌星外层的外港引导区域,沈皇羽打开Platform的信息对接栏,里面已经出现了外港的信息链接。转向少尉,沈皇羽说:“开启牵引光束,我们时间紧,就不停靠了。”接着他继续向Platform中输入指令:

“//Activate`Tractor`Beam`for`Cargo`Restore

``````//Precious`Cargo`Detected

``````//Archiving`Cargo`Information

``````//Warning

``````````//Highly`Instability`Crystalize`Infrastructure`Detected

``````````//RITS`Energy`Entanglement`Core`Identified

``````````//Accessing`Tractor`Protection`Sequence

``````````````//Cargo`Restore`Successful”

吁!

看到成功信息,主控室中的人都舒了口气。所获取的货物是RITS项目的核心装置——一个高危型的晶体结构化能量纠缠引导源。这是本次外勤行动的核心所在:进行远距X星球中继实验。

现在已知的情况是:λ-1533-2681空间尚未注册,没有建立合适的X星球中继能量传输体系。这在地球殖民时代非常少见,因为建立恒星能量注册档案和中继能量传输体系,是每一个殖民先遣队首先要做的事情。但考虑到强袭者4号在该空间中所停留的时间不长,即遭到了袭击以致坠毁,无法获取完整的恒星信息,也是能够理解的。

由此,在这个“干净”的空间验证RITS项目的可行性和正确性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在接收了这个重要的货物并放在了高保全区域的绝对零度静滞舱中,沈皇羽下达了接入X星球中继链接的命令,所有船员进入跃传前的准备工作,科研船舰本身也进入了跃传保护状态。

沈皇羽又打开了Platform,输入了跃传指令:

“//Xen`Relay`Simulation`For`Destination`Of`High`Command`Rendezvous”

强袭者5号科学实验舰如同被粒子化了一般,整艘船飞速地化为粉末,从卫凌星外港的传送区域消弥于空间中,最后,完全消失了。

在星联精锐先遣舰队“Marching`Death”和精锐补给舰队“Archer”之间的安全传送区域,一片粒子化的能量纠缠结构突然出现,很快,一艘流线型设计的大型船舰出现并完整化的展现出来,就此,强袭者5号顺利通过X星球中继模拟,精确的传送到了既定区域。

望向舷窗外,已经抵达既定会合点的船舰少说也有3000艘了,这些受星联与建筑师协会号召的利益集团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一样,比科学家们还要早就抵达了。不过,这些舰船中,大部分还是退化系自己的盟友,朴素系和超越系顶多拍了一些观测舰,希望能过来看笑话。

也就是说,大气置换战术实际是有其风险的。在一颗受第二阶段能量纠缠所影响多年的星球上使用大气置换,虽说可以减少登陆战的难度,但也可能会从根本上破坏目标星球的生态系统,直接导致生态灾难。可能,本来在能量纠缠中平和的动植物,换到人类的自然大气中,就会变得各种狂躁不安,增大了危险性和攻击力,甚至发生自然增长率暴增的情况。

当然,毕竟是科学研究,任何一个举动,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双刃剑。不能说大气置换导致星球环境突变就是坏事,反而这可以增加大量的研究数据,令星联先遣舰队更加了解他们的作战环境。

“皇羽,我们收到了来自先遣舰队高层的对接指令。”说话的是王院士,他顺手将指令传到了使用的Platform上。好吧,先遣舰队旗舰的舰长显然想要比其他人更早地拜会沈皇羽,已获得最大和最早的利益分配,不过沈皇羽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了。

“回复先遣舰队高层:我们受建筑师协会高层直接命令,抵达目标空间后之间展开科研部署。因此,很遗憾的,我们暂时无法与旗舰对接,但我们以后一定有见面的机会。”沈皇羽撇撇嘴,指定航向至退化系科研集结点——目标卫星赤道上空大气层的安全位置。

这一片舰船集结区已经受到星联先遣武装舰队“Youth`Pulsars”的保卫,所有挑衅而来的巨蝠鸟和其他土著飞行生物都被击落,舰队上的大型质量湮灭炮可不是好惹的。

以强袭者5号为中心的科研舰船对接部署已经展开,其各个独立的舱体模块都开启了对接轨道。首先连接上来的是建筑师协会的一级科研实验船“Elegant`Adams”,隶属于亚美尼哥人中出类拔萃的亚当斯家族的科研旗舰,其舰长是亚当斯家族的广为知晓的青年才俊Ambitio`Adams;接着的则是地球殖民时代最为所有人所叹服的信息定位集团,阿里巴巴集团的精锐信息定位舰,其高精尖的星球扫描技术和高分辨率的生物信息分辨技术是本次行动的优先保障。

除此之外,龙讯集团的路基能量通讯部署舰“时空再续”,天方沃土集团的能量纠缠精锐沃土转化舰“星光降临”,陨星联合护卫集团的一级无人机制造舰“蚁穴”,神圣天国护教组织的传教与后勤保障舰“YHWH”也逐步传送到这一空间来,与强袭者5号对接。可以说,这就是一场退化系的大团圆。

那么,超越系的爱凤集团,以及朴素系的斯拉夫联盟殖民集团的船舰明显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不过,这里需要讲清楚的是,教宗一方并非像表面上那样和沈皇羽的关系那么密切,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通过能量纠缠表现出上帝对殖民活动的重要意义,至于说现在和退化系表现的比较紧密,完全是因为退化系的能量纠缠处理能力被现任教皇看中,认为可以用作新时期对教义和传教的扩展,也可以体现能量纠缠处理中教宗的正面形象。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教宗可能更加喜欢超越系的肉体增强计划:使用能量纠缠进行肉身的强化,这看起来更像是上帝的祝福。

至于说到龙讯集团和爱凤集团,前者是退化系中一个重要的星际通讯传输服务单位,由燕京自治星域完全控股;而后者则是超越系的Platform具象化设备设计单位。在整个星际殖民历史上,这两大集团通过在星际传输领域方面的技术一直在竞争。龙讯集团偏好自然能量作为设备的能源,而爱凤集团则把个人使用时的人体辐射能作为能源来使用。相比来说,龙讯集团的设备更适合大规模通讯,但这不能够掩盖通讯也是需要一个个单独的人才能发生的,这反倒更突出了爱凤集团的本事。

在这次的外勤行动中,需要有大型设备支持整个卫星的通讯,爱凤集团明显是不具备这种处理能力的。当然,爱凤集团的高管对沈皇羽的这一决定,感到非常的不高兴。

沈皇羽才不会去管超越系的想法,他现在的情绪都被这颗泛着淡紫色光晕的卫星所牵扯着。

从舷窗中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这颗迷人的卫星上的景象:先遣舰队利用云层共振设备开辟出了一个5公里半径的云层空洞,可以清楚地看到,卫星的地表发出炫目的紫光,其上有高耸入云的山峦和广袤无垠的平原。卫星上覆盖着红色和黄色叶子的树木,空中时不时飞过一群试探这一区域安全性的大型飞行生物。还好,这里的河流和海洋还是湛蓝色的,这一点令沈皇羽心中还稍稍放心一点。

就以往的经验来看,一个星球上的水体颜色,决定了这颗星球的污染程度和毒害程度。一般来说,湛蓝色、绛蓝色的水体是最为健康的,其中的毒性物质大多由水体本身的自洁能力而消化掉,对殖民活动起到根本的保障作用;稍微有些危害的,是草绿色、暗红色、浅灰色或者是浑浊的水体,这种情况一般是大规模细菌繁殖所导致的,一般出现在原生大气或者新兴星球上,需要进行水体治理和淡水化才能进行顺利的殖民。

那么更甚一筹的污染水体呈现出的就是深颜色了,重油、重金属、放射性物质等会在水体中吸附大量的颗粒,这使得水体看起来污浊不堪。这在几个著名的工业行星就可以看得到:大规模地质变化导致浅层油气泄漏到水体之中。这种情况的治理最为头疼,一般用的方法都是在泄漏源上直接建设提炼设备,但这也必将导致不可逆转的环境污染。

虽然大气环境成分初步测定发现这颗卫星上接近原始大气,但看到水体颜色比较平和正常,沈皇羽心中还是多少安慰一点的。

“皇羽。”钱院士慢慢地走了过来,也是一督舷窗,有点感慨地说道:“过来之前,你老爸发了电讯过来。”

沈皇羽一愣,却没有接话。

钱院士继续说道:“他要我问你,这次外勤能不能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不要再随便乱跑了。”即使是复述沈宣罡的原话,钱院士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沈皇羽还是没有接话。

钱院士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拍拍沈皇羽的肩膀,指了指中控室对接口的方向,就这样走开了。

沈皇羽的脸色挂着些落寞:他们这群人当中,只有他,也只是他,在那次事故中领略了灵魂转介的痛楚。

作为能量纠缠结构化灵魂转介领域的先驱,沈皇羽曾一度沉浸在成就高效安全的灵魂转介技术中,直到一次严重事故的发生,使他不得不尝试进行其人生中的第一次灵魂转介。但这次经历非常不愉快,就像前文所述,灵魂转介是有一定的风险的,换句话说,任何过程和阶段都有可能失败。幸运的是,沈皇羽是在转化初期的过程中失败的,虽然他在转化时承受了巨大的、难以想象的、深刻入魂的痛苦,但是好在只是转化过程无法继续进行,而不是严重的那种灵魂碎片化。

但是,这次事故的发生令沈皇羽的性格深处发生了一些,扭曲。原来的他还是一个比较恪守科研原则的人,但是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抛弃了最后的道德底线,或者说,是第一个经历了自己研究成果的失败的实验品,试想,在他人身上进行活体实验可能会被斥为“残忍”和“泯灭人性”,那在自己身上呢?

他并没有变得沉寂,没有变得孤僻,没有变得冷淡,相反,他更加的狂热,更加疯狂的进行着研究工作。三年时间,毫无休息,一举成就了可以向后方转移的能量纠缠结构化灵魂转介模式。

从他眼中,已经看不到昔日辉煌所带来的荣光和豪情,只能看到冷冽如刀锋般的眼角和淡漠的睫毛低垂。本来沈皇羽就不是一个喜欢谦虚的人,他也不喜欢其他人在他面前过于谦谨,但是原来他还是会微笑着提醒一下对方,无须那么拘束,而现在,他不会再说二话:你谦虚?好啊,那你滚吧。

王、钱两位院士之所以还和他有那么密切的关系和友谊,最多体现的一个方面,就是他们三个都是,“那种”,自命不凡的人。在灵魂转介体系中,沈皇羽提出了能量纠缠结构化以模拟灵魂的安全存放模式;王院士总结了已知现存的11种能量纠缠可产生的所有抽象结构,并把它们全部进行了具象化,设计成了可用的Platform模块;钱院士瞄准的是同种材料上异种能量纠缠间的冲突情况,提出了多复合型的能量纠缠材料处理技术。他们三个,都不是普通人,换句话说,都是,“怪物”。

怪物和怪物,才能相安无事的在一起。

那一瞬间,沈皇羽的表情又恢复了平常的死人脸,深呼出一口气,昂头走向中控室的对接部分。几大退化系集团的理事已经等待多时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沈皇羽的晚到而产生半点的不悦,相反,这个时候反而是他们最为放松的一小段时间。

在沈皇羽进入中控室对接舱的这个时候,理事们正在聊着星联奇怪的极端做法:他们放空了整个文淑星团的所有关口,而且以现在已知情报来看,所有地球殖民地的高层都默许了向λ-1533-2681空间进行侵略的举动。简单来说,如果巨行星上被确认了确实存在外星智慧生物,那么现在各大地球殖民星域基本上就处于不设防状态,因为这些星域的舰队不是准备经由X星球中继站跃传到λ-1533-2681空间来,就是已经到达他们各自的集结点了。

如果,只能说是如果,不是那些高层掌握了什么真正的和极高利益相关的情报,他们是不会做出那么疯狂地举动的。只能说,这个空间,很不一般啊。

看到沈皇羽走来,理事们都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尊敬的,“样子”,他们都知道沈皇羽不喜欢故意谦虚的人,但是起码的尊重他们还是要有的,更何况,他们和沈皇羽的关系,都不一般。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λ-1533-2681空间。我想各位已经非常清楚,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和意义了。因此,我就不再打扰各位的时间,立即进入研究阶段。”沈皇羽认真的向各位理事解释接下来的行动,“现在,我们来看看‘Marching`Death’舰队为我们准备了什么。”

伸手一挥,高度精简的科研型Platform,以其最为著名鲜红色界面展示在众位理事和院士面前,沈皇羽面前的是主面板,而列席的诸位则使用分面板。

沈皇羽首先将星图和地形特征图放大到了中控室中央,然后打开了星联与建筑师协会的档案管理需求,他有权限调用此次外勤行动中的各种报告,以知晓最新进的情报和状况。

“让我们来看看,这一篇,《关于巨行星43°公转卫星的战情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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