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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个星期了!

都好吗?

我想到要截止就诊。一阵子,我觉得还不行,什么还是耿耿于怀。

挺好,谢谢!加州很美!时间太短了,一直忙着问路。

中间有个间断。先不去理它——1974年了。

我爸爸回到了城里。我讲过这段吗?

他回来了,黑瘦,更驼背了,奇怪的爽朗健谈。在旅馆的楼梯上就能听见他打电话的嗓音,在电话上哈哈大笑。很不是个将功赎罪的态度。问他这四年在“五七”干校怎么过的,他一脸的“想不起来”,然后他说,过得去!这四年似乎在他生命中空掉一块似的,如同他替贺叔叔写书的四年,形成一个空白。

我们在旅馆住到第二个月,隔壁的套间搬来了另一家。一天我爸爸正在大声谈笑,邻居的门砰地打开了。我看见一个粗壮的女人站在我们的门口。她门也没敲,拧了门把就进来。我爸爸的笑马上被堵塞。我也顿住阅读,看着她。这女人的脸在我记忆中浮上水面。女人直直走向我爸爸。

我爸爸身体做了半个欢迎姿势。于是这做到一半的迎候便有点像躲揍。

女人在离我爸爸不足一米的方位站住,对他说:噢,是你啊!音调是冤家路窄的。

我看着女人的方脸宽额,牙齿给烟熏得微黄,眉毛细淡,褪色褪成灰黄两弯,在愤怒和冲动时拱成两条微红的肉棱。她穿一身铁灰,上衣口袋插一支钢笔。

她一伸臂拿起桌上的半杯茶,利索地泼在我爸爸写到一半的稿纸上。我爸爸看着,什么抗议也没有。她边动作边说:老贺没听错!昨晚上楼他就听出你来了。还整不整他?还上台去划清界限,打个大耳光啊!他就在你隔壁!

我和我父亲彻底记起了这位女县长。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升任了地区副书记。是她上面下面地找人,把贺叔叔从瓜棚里弄回城里。说是要长期治病。省城到处有这类没名分的前首长、前作家、前著名演员。他们都暂栖某隅,递状子,申诉,等候“落实政策”。就是复职,恢复名誉。

我爸爸看着泡了一夜的茶成了乌红的汁在稿面上汪着,纵横流淌着,墨迹漂浮起来,字句融开了。他有一瞬间想把那成就一半的电影剧本捞出来,但他估计女书记看着这番决堤和毁坏会心里好过,手就那样猛一提,又空着放下。反正毁的都毁了。

我也没有劝阻的意思。动也不想动。我爸爸需要这一下子,他从此真的就完成了负疚的苦旅。这一下子可以偿清他的债务了。

我不动,也因为她是贺叔叔的妻子。在此之前,我只见过她两三面,还是多年前。只记得她很严峻地同艺术家协会的人照面、点头。她的表情告诉你:所有叫作艺术家的都是供人民消遣的,都是闲情逸致甚至闲散无聊的。

她一只手架在腰上,两根眉毛还是两条红红的肉棱。她说,你晓不晓得,没有贺一骑你早就是“敌我矛盾”了!他多少次去找省委的人谈话,你知道吗?凭你这种家庭成分、本人表现,你反党言论够装三本长篇小说了!不是贺一骑救你,你八个右派帽子都戴上了!你有良心吗?狗还有良心哩!女书记嘴里一个词哑在那儿,是集市上,或街巷里女人的词儿。她及时让它哑在舌尖上,牙齿和嘴唇已把它的形状轧压出来。

我爸爸问:老贺现在怎么样?

我看得出他问完就后悔了。他总是留心贺一骑的各种消息。贺一骑在流放时期的履历,我爸爸搜集的那份最详尽完整。这样一问,女书记主持公道的情绪全被刺激起来。

她说:他怎么样?!她被冷笑弄得寒噤连串,意思告诉我爸爸:你也配问?!她眉毛上的血气迅速顺鼻梁下移,鼻子全红起来。形状不错的大眼睛汪起泪,又说,他一身的病,又残废了——他怎么样?!十三岁参加革命,扔下讨饭棍就扛枪打日本!末了给你这种人整!你这种人跟他“反戈”、“划清”!让大家看你跟他贺一骑没任何瓜葛了是吧?是嘛,人倒霉了嘛,谁敢和他有瓜葛?有权有势,才有交情两个字!看他给人踩在脚底下,你赶紧也去踩,踩得比哪个都狠!你不踩,怕人家来踩你。末了怎么样,该怎么踩你还怎么踩你!就你这种半封建半殖民家庭的孙子,你代他写书也好,打他嘴巴子也好,贺一骑还是贺一骑!

她把自己说得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精神。她一边激昂陈词,一边在十六平方米的客厅里走动。碰到墙,又走回来,眼睛只看着她自己手指狠狠点的那个方位。那个方位就在她脚步的斜前方。好像她在追骂她脚边的一条狗。她就这样在区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布置政治学习,批评计划生育做得不彻底。她也是这样同贺叔叔吵嘴、教育儿子。她从这头到那头在我们父女眼前游行示威,我们俩紧抿嘴唇,歪着双脚站成个一模一样的受罪和无奈的姿势。

门口出现一个人。北方口音说:你在这干什么?!

是的。贺叔叔。

他一身毛料中山装,从来没见过他裤子上有那样的裤线,刀刃一样。他似乎偶然发现妻子身后的我爸爸。可以看出他心里瞬息的混乱。他脸上消失许久的酒窝出现了,接着,开放出很大一个笑容。他一声不响地奔进房里,穿过他的女区委书记,到达我爸爸面前。笑容在到达时才最后完成。

贺叔叔一向有非常好的笑容,我却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完整的笑的过程。

“嘿,你这家伙也住这儿!”

贺叔叔就这么欢叫的。他没有把手伸给我爸爸去握,而是一把掐住我爸爸的肩头。那残缺的中指,就这样到了我爸爸的直接感知之外。

后来我问过贺叔叔,那前前后后是不是一场戏——他和他妻子。他否认。说他的确早就知道我爸爸已回省里,他也在头天住进旅馆时听见我爸爸的嗓门了,他却不愿缓和。缓和了也会是假的。他在隔壁一直听着妻子的演讲,本不愿干涉,听她太过界限,他才不得不出面。一眼看见我爸爸,突然什么都过去了。他看见我爸爸眼里的愧怍完全是孩子式的。他们被磨砺得粗黑的脸,竟像孩子一样红了。

我爸爸笑得有些傻,也有些惊惧,微微缩着脖子。

女书记停在半路,看这两个四十八九的汉子怎么可以如此稀里糊涂地言和。她看我一眼,看我对这局势的评估。她忽然发现她不熟识我。女书记眯起大眼睛来看这二十来岁的女子。那种对一切外表美好的东西的固有轻视。她看这年轻女子的白衬衫束在墨绿底子带白雏菊的裙子里。裙子铺张开宽大的下摆。她心里对我的公然打扮惊奇也鄙薄极了。她想知道如此胆大的年轻女子是谁。居然不去看两个男人的好戏正演下去,她直冲我来了。

她问:你是谁啊?

她的逻辑重音放在“你”上:从下滑再上挑的第三声,鼻音为主,舌头紧挤上腭,造成口腔狭窄,使鼻音形成了强烈张力。它本身就充满怀疑和排斥。

你试试,这个中国字:你——

这套动作由鼻腔送出的气流和声音铸压成这样一个形状:你——

妙不妙?整个口腔器官的动作已具有大量潜语。

我怀疑“你”在我们的语言中,从最初最初,在先语言阶段,它就是用来指控的。它指出“你”是异类,是“我”的对立。“你”本身就含有相对“我”的敌意。“我”在称呼“你”时,是在接受你的敌意。在我们中国的古老戏剧舞台上,常见一个角色伸出两根手指大幅度抖震,指着另一个角色说:“你,你,你你你……”下面的词没有了。因为不必要了。这个“你”所具有的力度,所含的指控、谴责、排斥以及对于“你”所含的一切异己性的感叹,绝不是下面的词可以表达的。没有更准确更丰满的词填入那个省略。

因此,当贺叔叔的女书记说“你是谁啊”的时候,她不是真想知道这个“谁”。她当然知道我是谁。不知道看一眼我和我父亲的脸容和神态,看一看我们时而出现的一模一样的痛苦站姿,就一目了然了。她只想让我听见这个“你”,因此她把发音过程让我听见(看见)了。它很完满。它是发言,不是提问。它本身是个疑问到解答的起承转合。

我正从衣柜里取毛衣,胳膊下夹了两本书,准备出去,让两个中年男人少些顾虑地表现他们的悲喜交集,表现破裂后重逢所特有的夸张。让他们去谈他们曾经的下棋、打猎和酒肉,小心避开谁欠谁的追究。墨绿底色开满白雏菊的裙子在我急促撤离时十分招展。女书记在此当口问我:“你是谁啊?”

她手背在身后,榆树叶儿形状的眼睛微眯。

我接受了“你”之中的敌意,说:你不认识我啦?

然后我转向我爸爸和贺叔叔,告辞。两个男人为他们意外中失而复得的友情正动心扉,眼睛温存地看看我,请我自便。我装着对所有因果毫不感兴趣。贺叔叔和我的正式重逢还没开始。

他对妻子说:你不认识了吧?你第一次见她时她才这么点儿。他叫我陪女书记出去逛逛,一些改卖大众食品的著名小吃店正在恢复。

女书记当然不会和我去逛逛。她尚未在新情势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态度。她必须主持每件事的是非,因此一件事突然没了是非令她非常失落。她倒是跟着我走到楼梯口,似乎刚刚醒悟,说,哦,是你呀!

貌似圆场,其实她早就确认了与我的对立。这对立可以把我爸爸排除在外。甚至怀疑她看出我与她最具体的对立点在哪里。一种气息,或说影响,是从她丈夫那儿来的,在我身上。不可能消散无痕。不可能否认:那个眼看我成长、参与了我的成长的男人。几乎每天在我头发上揉一揉,每天拍抚我脸颊,每天把目光投向我体内体外任何变化的那个男人,他的影响,他对我整一节子生命的参与不会不透露出来给他的妻子。她猜测,有份更内在的亲密在我和他之间。他对我的一回眸,一笑,一指点,就足够她去猜测。女人是很生物的,从本能上来说。那样不可言状的交流,她不可名状地意识到了。他与我的接近,他对我投来的每一束心爱和关切的目光都关系到我的成形。内心的和外形的我,是由于他给予的不寻常的欣赏而形成的。她意识到了,她却无法说。

我想我是被她的直觉识破了。

我们就那样站在楼梯口,交换最基本、最浅表的介绍语。我站在低两级的台阶上,让她保持领导势态。

你在上大学?

是,师大。

你插过队?

插过,在公社小学教过书。公社就推荐我上师大外文系了。

哦,那不错。

她打量我的装束。你这副德行他们也推荐你上大学?不是只推荐优秀知识青年吗?他们可真瞎了眼。你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我微微含笑,猜想她心里大致说些什么。她教育我要对我爸爸的可耻行为有所认识,她一个手仍背在身后,另一个手一下一下狠点她脚边的一个目标,说,这就是你父亲的根子,资产阶级的意志薄弱加上机会主义。见风使舵。捞政治资本不惜出卖同志。

我想,她这些词汇可以对任何人而言,不是我爸爸。因为它们的抽象性,那种陈词滥调的政治性,就弄得它们越来越不沾我爸爸的边儿。她的愤慨和批判充满集体感,因此她愤慨的对象也可以是非具体、非个性的。她唯一没说到的是我爸爸的人格。他上台表演那一记耳光,揭露的恰是他人格中的薄弱处。

我听她讲下去,保持一个中立的微笑。我甚至觉得她有趣,不需要忍受她。她皮肤奇特地细腻,却无水分,嘴唇又红又润,由它们本身的运动所致。她让我千万要抵制我父亲的影响。还年轻,还有希望。

我看着这具女体,心想它也曾有青春。青春是在它的哪里终结的?从那嘴唇上。甚至还没有终结,顽固和绝望形成它的色泽。也一定是打这里起头。贺叔叔的嘴唇知道它们早先多汁。还是不错的。这副嘴唇也曾启开,无词在它们中间。多可贵的无词的嘴唇!它们也会迎奉,也会是盈满汁水的熟果子,等得要破裂。也曾有一些时刻,它们仅是享受的感官。年轻的贺叔叔一定不知道,它们将会像此刻这样运动,从它们中间泌出如此成套的官样语言;它们会发行出如此的铅印字句。年轻的贺叔叔只顾把自己盲目的嘴唇摸索到这副嘴唇上,揉搓它们,品尝它们,几十年前,它们滋味不错。

我微笑着,看着贺叔叔许多年前吻过的嘴唇。为之头晕眼花过的。

我是说真正的吻,恨不能把一个人的肉体和心灵都一同吸入。我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叫吻。

对女书记我自然是要替我爸爸道歉,同时辩护几句。我说,他为这件事好痛苦。我又说,他并不是平白无故啊,他为别人奴役了四年,也是很委屈啊。

我说,她听。我的语气是冷静的,距离的。我正对着她的面孔说,四年哪——你想想——一个作家能有几个那样的四年?成熟和激情正好在那四年交会,然后就错过去,各走各的。我叫她阿姨,说,那四年我爸爸等于不存在。

她不全懂我在说什么。她觉得我身上有一丝我爸爸的怪诞,她得谅解。

我语气的距离和轻淡使她接受了它,接受了我温和的敌意,尽管敌意却风度良好。她叫我说下去。

我说,我爸爸那样做是不对的。不过不是那种政治上的下作:仅仅为政治上避嫌,或政治上叛变。我爸爸那一下子,有他正直的道理。

她那应是两根眉毛的位置又拱动一下,红了,说:正直?

我忘了介绍,她脸的基本色调始终是红的。

我说我认为是正直。我爸爸那一记有正义的东西在里面。

她又说,正义?!她哼哼两声,大概是那种属于正面人物的冷笑。假如没有“文化大革命”,你父亲可能会被看成一个正直的人。他可以隐藏他的卑鄙嘛。可惜“文革”给了所有人一个大舞台,谁都以为反正人人都在演,人人都在台上,台下没观众。结果这些人不知道,总有人在当观众。演过头的人,像你父亲,就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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