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前路无知己”——唐·高适·《别董大》
一个上有二龙戏珠造型图案的硕大红色圆弧形充气拱门，矗立在长乐大剧院广场前面，上面喷着11个白色大字：“金梦集团春季人才招聘会”。两旁天空上，8个巨型彩色气球下，悬挂着8条用电脑喷绘制作的条幅，上书：
“诚实做人 精明做事”
“只有想不到 没有做不到”
“狭路相逢勇者胜 抢先一步就是赢”
“人生因梦想而精彩 人类因梦想而辉煌”
“金梦集团竭诚欢迎您”
“加盟金梦是您精明选择”
“笑迎三山俊杰来金梦”
“喜待四海英才谱华章”
前面4条是金梦集团的文化理念，后面4条自然是招聘宣传广告词。
各类大大小小印有“金梦集团欢迎您”的彩色旗帜和无数盆鲜花，把长乐大剧院和广场装点得异常亮丽，而接送车一辆接着一辆开来开去，前来应聘的人山人海，喧闹之声，甚嚣尘上。这一天正是羊年正月初八，人们还沉浸在新春的节庆日里，金梦已开始了新一年的人才招聘争夺战。
“老夫子，请问您是来看热闹的还是陪人来应聘的？”
年已五十开外，精神矍铄的秦时月正抬头品评那广场上空条幅上那些话时，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娃声音打断了他，回头一看，却见一位并不相识的妙龄少女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只见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长发披肩，身着白色外套和黑色短裙，足蹬红色长筒靴，特别是那双小手，修长白嫩，仿佛一捏就能捏出水来似的，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姑娘的手和脸一样光洁漂亮。她的胸前挂着一块金梦集团的出入卡，上面写着姓名：戴雨朋 部门：金梦报社 卡号：5819.
秦时月明白了，是《金梦集团报》的记者大概想采访他，只是令他奇怪的是，这位姑娘称他为“老夫子”，而不是时下流行的“先生”，使秦时月不觉心中一酸：莫非自己真的老了不成？
不过秦时月是个很有修养、心态平和的人，这念头一瞬即过，当下他微微一笑对她说：
“不是来看热闹的，我也是来应聘的。请问姑娘，莫非你们这里年纪大的人不要吗？”
听秦时月称她为姑娘，而不是通常人叫的“小姐”，戴雨朋也感到很满意，因为时下这“小姐”一词，实在有太多的含意，她挺讨厌别人叫她“小姐”的。当下很温和地对秦时月解释说：
“不，不，您不算老。对不起，我刚才看您有点老学究似的在那里品评那些条幅，随口就叫了声老夫子，请您千万别介意。”
随后她笑了笑又说：“其实我也是来看热闹的，今天没我的事，就到处走走看。请问您贵姓，来应聘什么职务，那些证件和复印件都带了吗？我可以陪您去办手续，反正这会我也没别的事。”
秦时月看到她如此热情，不便推辞也不想推辞，就很高兴地说：
“那敢情好呢，请多关照，只是要给你添麻烦了。我姓秦名时月，就是王昌龄那句‘秦时明月汉时关’里的秦时月。我看到你们的招聘特刊上介绍，要招聘一名企业文化经理，我想来碰碰运气。”
“原来先生是作文化的，怪不得连名字都文绉绉的，不过，听起来就像个女孩子的名字。”戴雨朋说话倒挺直爽，虽说是刚刚认识。
“是哇，父母在我小时候担心怕我养不大，就取了个女孩子名字，其实名字无非就是个记号，哪管什么男名女名，就拿姑娘的名字来说，不管天晴下雨都要戴什么雨篷似的。”秦时月顺便开了个玩笑。
戴听后并不觉恼，反而莞尔一笑：
“秦老师真幽默，果然是文化人。不过您的名字用我们长天话讲也不好听，叫‘寻时背’哩。”戴也并不示弱，反唇相讥。“寻时背”是长天方言，意思是自讨苦吃，自找麻烦。“还有啦，您说话可不好懂，听您那口音，好像跟我们董事长杨尚君有些相同似的，莫非您也是青山人？”继续掀秦时月的短。
“是哩，我也不晓得这回是寻时背还是寻财发。”秦时月很豁达地一笑，“姑娘说得对，我也是青山人，和你们杨董事长算是小同乡。青山人说话一般地方口音很重，就好像舌头不会打卷，说出话来僵硬得很，外地人听起来是比较难听。”
听到秦时月讲和杨尚君果然是老乡，戴雨朋眼睛一亮，一脸灿然地说：
“我其实也是去年下半年才来做事的，在报社作责任编辑兼记者。企业文化经理归战略委员会管，战略委是董事长直接管辖的部门。这次应聘部门管理人员职务的招聘摊位都设在公司新的员工大餐厅里，不在这里头，可以坐公司的车去，我这就陪您找他们去。”说完，带着秦时月直奔那来来往往的金梦接送车去。
一上车，车上正在播放介绍金梦情况的VCD宣传片。上车刚一落座后，戴雨朋又好奇地问起秦时月：
“秦老师，那您何解不直接去找杨董事长？”
秦笑了笑说：“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彼此并不相识。再说应聘凭的是资格、学历和能力，我想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运气和份量。”
“好啊，有本事的人都这样。”戴称赞道。
从大剧院到金梦公司并不远，坐车只有几分钟就到了。沿途却见两旁的人行道上到处插满了红、黄、绿、白、蓝五色彩旗，旗上都印着“金梦集团欢迎您”等字样。车到大门口就停了下来，并未开进去，人们纷纷下了车，门口有4位神采奕奕的保安，正在有礼貌地检查出入人员的证件。旁边有个宽敞明亮的来访人员登记处，一位头戴白色绒帽的漂亮女接待员正在耐心地给来人登记。
“这是这里的规矩。”戴雨朋向秦时月解释说：“公司人员凭胸卡，外来人员凭登记证出入。不过，今天进公司应聘的人员不用登记，打声招呼就可以了，您随我走就是了。”
门口又有两个大彩球吊挂着一幅彩喷对联：
金子到哪处都会发亮
梦想在这里总能成真
“这是你们长天市许未明市长写的‘许体’。”秦时月指着对联上的字说。
这正是目前长天市很热门的“许体”，其特点是不仅每个字形看上去都像一只只活蹦乱跳的老鼠，而且仔细看连每一笔画，点、横、竖、撇、捺全都像一只只老鼠躺卧站立似的，颇有立体感，因此整个看上去又像一幅众鼠图，故有一些人戏称“许体”为“鼠体”。
“哦，秦老师您还挺懂书法的。”戴雨朋对秦时月又添了一分崇敬之心。
“爱好而已，谈不上挺懂。许未明是出了名的‘文人市长’，字也别具一格，在省内颇有名望，他也是我们青山人，是现时‘青山三杰’之一。”秦时月一边如数家珍一边跟着戴向前走。放眼望去，感觉到这金梦集团还真的不简单。
原来这坐落在长乐经济开发区东北角的金梦集团，是湖滨省数一数二的民营大企业，更是长乐经济开发区首屈一指的工业大亨。其占地有1000多亩，分南北两大块，四周设有围墙。厂区正门朝南，另有东西两门，刚才秦时月进来时，走的就是东大门，今天来应聘的人都走这道门，听戴雨朋说这是杨董事长指定的，取“紫气东来”之意，还说“人气就是金梦的紫气，人才就是金梦的阳光”。秦一听就觉得这杨尚君还真不简单，颇有文化涵养和现代战略眼光。
厂区内有十几幢宽敞明亮颇富现代化气息的厂房，均用米黄色墙面砖贴，在每面墙的左上方，镶贴着十分醒目的金梦司徽——一个金色的圆下部有三条绿色的波浪线，象征他们的梦想像金色的太阳升起在绿色的大地上，并将走向世界。在金梦司徽的右边是“金梦集团”四个黑色黑体字，下边则排着“金梦”两字的拼音大写“JINMENG”，在司徽与金梦集团4字上均安装有霓虹灯管，一到晚上就会闪闪发光。这一切都向外人显示，金梦集团是一个讲究规范的公司，CI（企业识别）上都做得很仔细。
“真的不容易，一个民营企业在短短的十年里管理上精细到如此地步，杨尚君确是个人物。”秦时月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位同乡人，只是没有说出来，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厂区内有东西、南北两条主干道，从南至北的主干道，宽48米、两旁人行道上遍植玉兰、香樟等一类常青大树，而那些高耸的帆船式路灯，据说是美国产品，一个就价值一万多元。戴雨朋告诉秦时月这主干道叫“金梦大道”，两条主干道交汇的地方叫“金梦广场”。
广场中心有一个偌大的椭圆形喷水池，喷池周围二米内则摆满了无数应时的鲜花，并由这些鲜花组成“JINMENG”图案。
“这些花定期由花木公司的人来进行更换，保持四时艳丽。”戴雨朋说。
广场靠南端立着三根不锈钢旗杆，一面五星红旗和二面白底金梦集团公司旗帜，在春天的阳光下高高飘扬。
经过广场向右朝北走不远，左边就是新建的员工大餐厅。金梦计划今年要招收三千人，新餐厅赶在年前匆忙完工，看得出来，还有许多基建上待完善的地方。大厅内每一个招聘摊位都整齐规范一致，工作人员从填写招聘表格、初审身份证、毕业证、职称资格证等到引导到应聘职位摊位面谈，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尽管大厅应聘者约有千儿八百人，却显得井然有序，虽然也有喧哗声，但比起长乐大剧院前面的热闹情景来，是安静有秩序得多了。
戴雨朋并没有带秦时月到大厅的填表处，而是直接就上了二楼，去找公司设在那里的战略委面试处。其实这面试处也就是一张玻璃桌上放着一块三角形牌子，白底黑字写着“战略委面试处”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印着主聘人：华文杰 职位：战略委副主任（正部级）。左上角依然印有一个金梦的司徽。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浓眉大眼，眼珠微微发黄，目光有些许癫狂，皮肤也微黄，只是下颚太尖，破坏了其整体形象，若是下颚生得浑圆些，就是一副好容貌了。此人正是华文杰，今天的主考官。在他的对面则摆放着两张椅子，是供应聘者坐的。看那桌旁塑料垃圾桶内废弃的几个一次性纸杯，显然，今天已经有几个人来面试过。
华文杰看见戴雨朋陪着一位年长的人，朝他这边过来，就笑着主动打招呼：“小雨点，怎么今天陪你伯伯过来看看？”原来这“小雨点”是戴雨朋的笔名，金梦有的人就叫她“小雨点”而不是“小戴”或“雨朋”。
“他也是你的大叔哩！”戴似笑非笑，既不肯定，又非否定地说：“他是来帮你做事的，不知你华领导肯不肯收留？”，又指着华文杰对秦时月说：“他就是华文杰主任，有金梦的第一笔杆子之称，是杨董事长的‘文胆’、‘天子近臣’哩，‘金梦文化’的强烈鼓吹者。”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得华文杰脸有赧色。这时秦时月不觉心头一惊，莫非这戴雨朋有什么特殊背景？居然把个正部级的华文杰一通调侃？转而又一想，自己聘不聘得上还不知道，可不能一开头就坏了形象。于是赶紧趋前一步主动跟华文杰打招呼：
“华主任，您好。我叫秦时月，是来应聘企业文化经理一职的，请您多关照。”并伸出右手来。
听说是前来应聘的，华文杰脸色缓和下来，握了握手说：“哦，您好。是来应聘的，请坐。秦先生，您的应聘登记表呢？”
“华主任，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填表，雨朋姑娘就带我上您这里来了。不过，我自己备得有一份简历，一些证件的复印件也附在后面，是否请您先过过目，看看怎么样，真的很抱歉。”秦时月一边解释，一边打开公文包，把一份整整齐齐装订好的个人简历和复印件双手递了过去。
华文杰一听有个人简历，又听说是戴雨朋直接带来找他的，刚才又见她一副大模大样的形态，他是绝顶聪明的人，脑袋里立刻转了好几个圈，看来这位秦老头肯定有来头，莫非……连忙也双手接过递来的个人简历，并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子的，没关系的，我这里也有登记表的，请您填一下，这是入司手续程序，不能少的。我先看看您的个人简历也行，反正内容是差不多的。”原来这华文杰是江右人，说起话来总喜欢的，的，的。当下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表格来交给秦时月，并问：“您有笔吧？”站在一旁的戴雨朋看到这一幕，偷偷地笑了。
秦时月接过登记表，连忙说：“有，我口袋里有笔，谢谢。”于是就着桌子填写起来。
戴雨朋就站在一旁看秦时月填表，当秦时月填到“曾用名”时，秦就把平时常用的笔名“秦迪”写了上去，戴雨朋一看，不觉惊叫了一声：“您莫非就是诗人秦迪？”
“什么诗人亲爹？”华文杰听起来就觉得莫名其妙。
“还诗人爷爷哩！”戴雨朋“噗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人家是‘启迪’的迪，不是要你叫亲爹。”原来这“秦迪”与“亲爹”谐音，这江右人华文杰就有些说不清白了。
“雨朋姑娘，莫非你读过我的诗？”秦时月不觉又惊又喜。
“岂止读过，在大二时，我们班上的几个女孩子还背过您的诗。秦老师，您有些诗真的写得挺好，一些诗句我至今还记得，什么‘遥望未来时光/依稀看见心灵的旗帜飘扬’啦，什么‘又是一年将至/友谊树会添新叶几许’啦，真的挺不错。”这一来，秦时月觉得很感动，自然也就觉得拉近了和戴雨朋的距离。
“哦，是这样子的。”华文杰终于明白了。“我是不太看诗的，对诗也并不很懂的。”他补充了一句，把眼光移到那份简历上来。
华文杰打开那份简历一看，不觉露出几许惊讶，那简历上赫然写着：秦时月，男，现年55岁，湖滨青山县人，大学本科学历、中共党员、高级政工师、国家二级作家，毕业于湖滨师大中文系，曾在湖滨省金城集团有限公司（省内一家国有大型企业）先后任子弟学校教师、公司宣传部干事、副部长、分公司党总支书记，还担任过本省九沟县政府副县长、清源地区企业家联谊会秘书长兼《作家企业家天地》杂志副主编等职，出版有《十三箫》诗集和《圈子》散文集等文学作品，会日语……这短短几行字，更加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想：这秦时月果然有来头，说不定就是杨董事长直接找来做文化经理的人，却故意安排戴雨朋带来找他例行一下，好让自己避嫌。想到这层，华文杰不觉心里好笑，你杨尚君的弯弯肠子也忒花了点吧，这金梦集团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还用得着要绕这么一个弯子？我华某人何不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当下他满脸堆笑地说：
“哦呀，秦县长您还真的不简单，担任过那么多职务，有过那么多经历，到我们这样的民企来做文化经理，真是要委屈您的了。”这时华文杰改称“秦先生”为“秦县长”，表明他对秦的敬重。边说边接过了秦时月刚刚填好的登记表，看了一眼站立一旁的戴雨朋，那情形就像是说，秦时月加入公司他这一关算是通过了。戴雨朋明白其中含意，抿嘴一乐。华文杰却又接着又说：
“这企业文化不过是社会主流文化的一种亚文化罢了，对秦县长您这样的人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真的，秦县长依您看，这文化二字应当作何解释，我一直都是要懂不懂的，请秦县长能不能说个明白？”并回头看了戴雨朋一眼，又看了一眼秦时月。
戴听了也心里不觉一惊，虽说平常成日说文化，真要给文化这两字下一个准确定义，还真不知从哪里说起，自己也想听听秦时月怎么讲，故也把眼光转向秦时月。
秦时月见华文杰先是“县长”长，“县长”短地一阵恭维后，却又给他出个貌似平常却绝非一二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难题，心里明白华文杰实际上还是在考他，给他下了一个小小的套。想到这里，秦时月微微一笑，有板有眼地说了起来：
“华主任这个问题提得好，作文化的若是对‘文化’二字都不甚明白，岂不是来滥竽充数混饭吃？但是文化受历史、地域和不同社会的影响，人类对于文化一词的说法实在太多了，谁想要讲个透彻，下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义，只怕是谁也做不到的。据《当代百科知识大词典》对文化的定义就有100多种，去年上海文化名人余秋雨做客搜狐‘名人有约’时也说过：文化这两个字全人类广泛公认的定义有280多种，他也很难选择其中的一种，不过他表示私下还是比较喜欢弗洛伊德的学生荣格的那句话——‘文化的最后沉淀是人格’。华主任您以为如何？”秦时月以退为进，把球踢回了华文杰。
“文化的最后沉淀是人格，说得好啊，我欣赏。”还没等华文杰表态，戴雨朋就称赞起来，也同时明显地表示了她对秦时月的钦佩。
“秦县长知识丰富，听您这么一说，我对文化的理解似乎也透彻些了。您认为目前中国企业界对企业文化有什么看法？”华文杰表面上佩服秦时月的见识，但又继续提出了一个更切主题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秦时月是有备而来的，不假思索就把平日里从各种各样的书里读来的、网上看来的和旁人道听途说的，以及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一古脑地倒了出来：
什么企业文化的精神论，整体论，个性论三个概念啦；什么企业文化的构成可分为物质层、制度层、和精神层三个层次啦：还说这精神层包括什么企业的价值观、文化精神理念、企业发展战略等，是企业文化的核心和灵魂啦；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稍微停顿一下，秦时月最后以带总结性的语气说：
“企业文化建设的核心，其实质性的、最主要的就是建立企业自己新的价值观念，改变员工原有的旧的价值观念，建立自己的文化精神理念，改变员工原有的文化精神理念，用一句话概括起来，就是改变企业员工的思维习惯，建立企业自己独具个性的思维习惯。”一席话，说得华文杰不停地点头。
“好！秦县长说得真好，今后金梦独具个性的思维习惯的建设任务，只怕就要落到您老的身上了。”华文杰表示出由衷的赞赏，语气中也增加了敬重，并在应聘登记表中“主管面试意见”一栏内写上：“我意赞同入主企业文化经理一职，请董事长裁定。”并签了名。
“咯样一来，华领导和董事长帐下又多了个说文化的得力帮手罗。”戴雨朋看秦时月加入公司的首关已过，遂对他们开起了玩笑，语气颇有些揶揄。
“谢谢华主任的赏识，谢谢雨朋姑娘的帮助，今后还得请你们继续多关照。”秦时月不失时宜地表示了自己的诚意，而且仍然称戴雨朋为“雨朋姑娘”而不是“小雨点”，这是秦时月待人的庄重之处。
“好哇，小雨点，你敢嚼董事长的舌头，怕是吃多了，你就不怕你姑爹找你算账的？”华文杰向戴雨朋提出了善意的警告。“扑哧、扑哧”戴对他做了个鬼脸，哼哼了两声，华奈何不了她，转而对秦时月说：
“秦县长，您的事虽说在我这里已经通过了，但还要经董事长最终批了才行的，估计没有太大问题的，也许董事长还会找您亲自谈一次，您就等电话通知好了。登记表里有您的电话号码，我到时通知您，您现在是住在长天市里？”
“对，我就住在市里我女儿家，我等您的电话通知，真是太谢谢您了，再见。”
“再见。”华文杰和秦时月握了握手，又加了一句：“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
这样，秦时月与戴雨朋就离开了华文杰向楼下走去。秦时月没想到自己今天办事这么顺畅，打心里很感激戴雨朋，对华文杰印象也不错，而且到此时还是不明白戴雨朋为何如此帮他，尽管他历尽沧桑，见过不少世事，但今天这个事，他还是猜不透，真是有点无巧不成书。秦时月正想跟戴雨朋说点什么，只见广场上一个胖乎乎的脸上带着一副眼镜、身材壮实的北方小伙子，正想掏出手机来，一见戴雨朋过来，老远就大喊：“小雨点，我正找你呢，要你回报社去。”
戴雨朋对秦时月说：“秦老师，我得回报社去了，那只‘大耳鸡’在叫我呢，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您千万别说什么了，以后我们再慢慢聊吧。”说完，嫣然一笑，长发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秦时月一串长长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