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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农园十二玫瑰

大一是诗,讴歌浪漫春天理想的鲜花;大二是散文,议论热情夏日拼搏的真谛;大三是小说,叙述一叶知秋的友谊和爱情;大四是戏剧,表演感伤冬季聚散荣枯的悲喜。

大一是彷徨,不知大学生活何谓何为;大二是呐喊,千呼万唤情操和知识的力量;大三是故事新编,书写青春爱憎求索的情节;大四是朝花夕拾,总结风华绝代的历程,酝酿跨步明天的希望。

走进校园的莘莘学子们,你们向往怎样的人生大学?可否将你在那段金色年华中体味到和表现出的卑微与尊贵、勤勉与惰性、自强与反省,坚定与脆弱,创造与固守,辗转与累断,踌蹰与超越、高歌猛进与沉溺低徊……以诗、散文、小说、剧本的文学样式载入我们为你提供的青春档案。在这里,风景永恒,大一如雪,大二如花,大三如月,大四如风。

走出学校的青年朋友们,你们有过怎样的大学人生?可愿意以真诚的笔触回味那段青色日子里的所思,所想,所言,所做,酿成心香一瓣,从而和与你同行,心有同感的朋友们一同分享,以期共同完成我们青春一代校园全记录。

四月华

我的灵魂是荒野的钟声,

绿色的火焰在草上摇曳,

美丽的呓语说醒了自己,

你看风景时,我在看你。

如此优美的诗歌,只有写给像华这样懂得欣赏文学的人看,才是有意义的。

遇到称心的事,我就夸它个天花乱坠;遇到违逆之人,我就骂他个狗血淋头。真性情中也遵照与人为善的真理:千万别不把别人当回事,千万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之言,深于矛戟。

爱你自己,同时不要忘记爱人。不能爱人的人,决不能理解爱自己的意义。

爱是生命的火花,爱冲破了时间的限制,使未来和过去相连,从而维持了人于人之间神圣的契约。有爱慰藉的人,无惧于任何事物任何人。

十分挚诚的友情,只有讲给像华这样懂得珍重感情的人听,才是有价值的。

网海漫游,虚拟行走。当看到有人称呼我为“王伟”时,我感到刺痛,这是因太过真实而感到的惊惧,被确认无误的欣喜立刻会被无情地陌生化;当有人称呼我为"信恒"时,我将会不自觉的面目绯红,因为这一称谓引起我对过往光辉历程不堪回首的追奠,使我因现在碌碌无为而心跳加速,面目羞惭;当有人称呼我为"庄酷"时,我立即如释重负,无比轻松,庄谐皆宜,正谑咸当,这一刻我因被人忘记而忘记自己,狂言滥语或妙语连珠皆为披装扮酷。正是:规束自己不如放纵本性,亮出真相莫若隐匿实情。

相当幽默的格调,只有对像华这样懂得分享情趣的人,才是起作用的。

我想用“春华秋实”来概括我所认识的华这些年来的经历——

融融春光里,走来我班第一任团支部书记,笑脸半分从容,神色半分庄重,Sometimes精灵古怪,Sometimes顽皮可爱。

宜人秋色中,华渐变为我班最像做学问的女孩,好好学习成班里四个研究生之一后,又天天向上为同学中唯一的一名博士生。

我喜欢华的经常淑女式的偶尔顽皮;华也钦佩我的才高六斗(比古才子少了两斗)、诗成八步(比古才子多了一步)。

我告诉华,我得了“东农想四病”。华说:嘿嘿,活该!

毕业前夕,我这个才高“漏斗”、学富“无”车的东农才子与班中女生佳人在校外“红房子”烧烤屋最后一次怡然小聚。作为唯一一名与会的男生,我陶陶然有种醉在花里的感觉。我用碳素笔如是轻描淡写那美妙时刻,再请华以她那潇洒灵动的钢笔字誉录下来,酿成心香一瓣,芬芳四季。

六月楠

我在Chinaren网站东北农业大学九五货币一班的校友录上给远在沈阳的楠留言(当然是我玩世不恭的国际玩笑):

2002-07-04 12:01:27 zhuangcool_2001北京四哥。

楠作为奇门岂知曾经的女友,该叫我一声亲哥哥的!因为刚上大学时,我本来是被分到108室的。侧面听说108比110的狼多,所以我才与奇门岂知互换,住进了110.没想到出了狼窝掉入虎口,在110那帮小畜生的日熏月染下,我也泯灭了人性,最后成为一只狼。吃饭是饿狼,恋爱是色狼,交朋友忘恩负义是白眼狼。可是,我这匹狼大器晚成而且相当另类,所以不见容于110狼群,又不能返回奇门岂知弟弟所在的108,所以江湖诨名“野狼”。那叫一个嗷嗷悲苦啊!我想,如果当初若被留在108会怎样呢?也会变成一只孤独的野狼吗?再进一步设想,如果我被阴差阳错地分到四号楼202,又会怎样呢?我会成为睡在谁下铺的兄弟呢?咱班女生很荣幸的和我这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住在一起,天长日久,日久生情……嘟,快打住,小心有人向我扔鞋垫和烂柿子——这样无限制地铺叙下去,就会成就一篇稀世奇文,题目是——《饿狼传说》。

楠是一个颇为淘气的女孩,实在不便用“端庄贞淑”来形容她。所以我才敢跟她开这种随意、无稽的玩笑,我知道她不会介意,只会忍俊不禁的骂我一声:“你真傻!”可是,她却愿意把手搀在我的臂弯里扶着“傻子”走路,我过生日时给“傻子”扒好偌大一堆瓜子吃,她能在我刮完胡子后凑上前来欢喜地抚摸“傻子”的脸,“傻子”在她面前胡言乱语大发脾气她也不以为忤。抚平我惊怒焦急的颤抖,勉励我“不要流于文人的偏激”。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有情人间,唯一让我长恨不已的是:上帝向我关了所有的门,竟又忘了给我留下一扇窗。

我在心灵的炼狱里倍受煎熬,却“从不绝望,从不放弃,绝不怨天尤人”!

……多年以后,门开了,窗亮了……

七月荣

荣是我们班最富气质的女孩,一双盈盈秀目,两道高高峨眉,眉目之间隐隐显露江南水乡的风韵与才情。

荣大一时就参加了校文学团体,锻炼能力的同时也显示了才华。大二时,十月,她举荐我加入这个协会,我才郑重开始大学里的文学活动。直到后来出书,荣帮我整理文稿,拟定目录文题,俨然一位有水平负责任的文秘工作者。我后来回校消夏,她接到我的电话时语未出口笑声先至,表示对我很欢迎。我到宿舍看她,开玩笑说未来开公司作老板的事:“到时请你去做我的秘书。”她笑语嫣然,不置可否地与我商量让她做经理——这是回忆起的快乐事件,可不是凭空杜撰的幽默情节。

好文章往往是一气呵成和随心所欲的。灰色老七看完我那篇阴晦的文章后很是气愤,幽幽的怨责我:“你就不能写点好事!”奇门岂智上网看到我的另类网文也相当失望,狠狠地定义我:“你没有未来。”荣却对我很宽谅,从不主张我言志载道以救文弊。我们同在协会干事、她做我的领导时,就是这样尊重我的文和人。而后还是由她提议我才当上了协会副会长。副会长和秘书长谁能管谁?我们不当回事,我们是朋友,她是有助于我文学进步的好朋友。

荣现在随同他博士后的老公来京工作,便也多了彼此联系、见面的机会。我到她家里吃饭,在网上称呼她为“哥们”,重温我们历久弥新的友谊。

“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交朋友交到这个地步,亦悲伤,亦悲壮。朋友间是应当不时联系,多多交流的。倘遇事才记起问候,逢难才感念友情,未免以功利浊化了友谊。夜耿斜河,变尽人间,君“善”一点,去留无迹。我似野云孤飞,自古如今。

八月棠

我想对棠说体育——

塞瑞之战确是一场技术与力量的完美较量,最后,来自西非的“黑旋风”塞内加尔送走了北欧海盗瑞典,实力和战绩充分证明这匹杀出的“黑马”确实不同凡响。塞内加尔队已顺利进入前八强,我祝福他们在FIFAworldcup的征程上走得更远。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为塞内加尔的黑哥们高唱英雄赞歌,他们是诠释美丽足球精彩玩法的英雄,为我爱上足球例证。

如火如荼的球场反衬冷清沉闷的天堂,只有若干如你一样的老友新朋间或在这红与绿之间关注我所思索和我所书写的网际留言。这,让我感到快乐,我不得不快乐,我没有不快乐的理由。至于曾经大学的无爱人生,让我深刻体会痛苦和无奈;如今诗意北大的校园生活,让我尽情感受崇高和痛快。从农大人到北大人,是经由悲观而乐观的涅盘过程,寻找回来的记忆已让凝重的深灰色淡出轻浮拓展的幽默光晕。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我是我们货币一班第二大丑男(谁信?)所以美女不爱,帅哥不理,哎(一声叹息),过去——真惨!在悲惨的年代,我捉笔长啸,散发怒吟: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也不要愤慨!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

我在北京夏天闷热的午后,赤脚光膀守在空调下电视前,尽情欣赏激情四溢的世界杯,为Ballak呐喊,为Cruz疯狂——“快乐的日子已经到来。”

我想和棠谈友谊——

我承认,我在校友录上的留言一半是真理,一半是谬论,且将真情至性掩藏在婉曲的辞藻堆里。但我坚持这种网络风格,它是我完整思维方式的文字体现,但它也招致同学们的误读、曲解、责难和非议。于是,校友录上的朋友在不友好的同学的戳掇下开始新一轮的“冷处理”,这是他们第三次孤立我。第一次是我读本科大四上半学期,我和一个高大的同学打架,作为挨打的弱者,我没有得到应有的同情和安慰,所有同学不约而同地以漠视作答,客观效果上充当了事不关己的“观察家”,让我作为残疾人第一次感到社会的冷酷和歧视;第二次孤立我是在临毕业时以及我来京后,我出第二本书没有得到期待的鼓励和肯定,我来北大读研也没有同学的赞赏和支持,在研一时甚至没有一个人与我主动联系,这是我作为一个真诚的文人受到的最大的屈辱和鄙视。那时我依旧是脆弱的、健忘的人,忘记曾几何时这样的悲哀和愤恨。而今,复苏记忆的我变得格外坚强,决定绝不妥协外界对我无形的威压。作为一个自由的边缘人,我当然也是平和而宽容的。但是,事不过三,一味无视别人对自己情感和尊严的冷淡和亵渎,是一种卑怯。所以我决不宽恕。

我,狂人,另类,作为社会叛逆者确实不该有朋友。我没有什么朋友,这是狂狷的代价,我坦然接受这一事实。这样活得更洒脱,少纠缠。“大厦已焚,不可洒之以泪;长河一决,不可障之以手。”我在没有朋友骚扰的静静黑夜里,一个人快乐地吟诗: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谁挥鞭策驱四运?万物兴歇皆自然。

网遇棠,她对我说了三句有用的话。第一句:人都是会变的。第二句:无论你做什么,同学们都会支持你。第三句:再见。

十月玲

一九九九年·毕业留言硬皮本·东北农业大学·信恒

“有幸与你成为同班同学共同走过四年的大学生活,你带给我许多感动,成为记忆中别样的风景。”

关键词搜索结果:有幸,同班同学,四年,感动,别样的风景

有幸:我是一只小小鸟,冥冥中遵守你我的约定,如期而来。你大吃一惊,我赶忙解释:“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你用不着害怕胖丫头,我这只沉默的羔羊绝对是你可以相信的朋友。

同班同学:我们都不是局外人,也不是一个人。当我们同在一起,我不要寂寞的骄傲。没有人能像你,不许我把悲伤留给自己。你如何还能这样温柔,哦,莎莉,那个傻瓜爱过你!让我再一次拥着你,团支部书记,其实你也很美丽!

四年:我做到的骄傲,要告诉给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执着得像个小孩,在人间欲望的深海中,苦苦挣扎着,努力活着,试着勇敢一点。我从没忘记我的诺言,我也惦念我们那段快乐似神仙般的青色日子。蝴蝶飘啊飘,总有唱不完的情,唱不完的爱;地球绕啊绕,总有忘不了的人,忘不了的事。那年的话,仿佛是昨天。

感动:看到日出就高歌,年青的心永远精彩,每一个你都会像我一样骄傲。可是有一天,男孩看见野玫瑰,我所爱的让我流泪,却不曾在你面前掉过泪。男孩忧郁地喊向黑色的天空:请不要挡在我的面前,我愿意飞向月亮,做一个黑暗的英雄,再也不重温心动的感觉。

别样的风景:老想你,但我不能去看你,因为我没有钱。但我心里,始终有你,蓦然间特别的想念。问一问青天,问一问大地,是你还是我,所有的梦都仍然无恙?在迷糊的现实中,我是一条变色鱼;在清醒的美梦里,我要留住遥远的你……

二零零一年后,我开始经常“网游”,觉得其乐无穷。聊天也好,发贴也好,自由自在,经营一片虚拟的天空,有时候的创作灵感也会在这虚幻的世界突然迸发。“自由是不自由的”已经被一种五光十色的想象颠覆得支离破碎。我爱这样的生活方式,因为它是快乐的和充实的。现实的烦恼与我无关,与快乐和充实无关。绿色的天空下疯长蓝色的草,放荡的生命中肆虐洁白的爱。生活真好,文学真好,网络真好!我现实中的朋友不多,而网络中的朋友却多得惊人。对于一个文人来说,现实社会和虚拟世界可以混为一体。于是对我而言,现实生活 网络世界=完美存在,使我近三年的都市生活变得异常多样。诗意栖居,也许。我的网名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我一点也不酷,我的cool是zhuang出来的。所以我还是个十分真诚的网虫,单凭这一点,我就配做你们大家的朋友。除了真诚,你们还额外要求我什么?我可以做不到吗?

在这里对玲说一句:如果昔日可以重来,我会努力做你最最真诚的朋友!岁月不会容许我们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们的心态“成熟”了,“形象”业已在青春消逝的刹那凝固。

“人情处安乐,自非圣贤,不能久而无骄怠。”爷爸?野霸!也罢。

十一月娜

娜方脸大眼,体格健壮,是典型的北方姑娘。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我,这可从她写给我的毕业留言上清楚地看出来:

你的文章抒发了你做人的原则,看待事物的角度与独特的感悟,所谓“文如其人”是也!我对你最先的了解是从那直抒胸臆的字里行间开始的,你豁达的性格,执着的追求,充满韧性的态度深深地感动着我,我为有你这样的一位同窗四载的同学而骄傲!……

读她如此真诚的文字令我感慨深重,我想借用写给奇门岂智同学的文字作为回复,以证明我对文学一如既往的痴情,也表达我一样真诚的思想和情感:

世相百态,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老子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我嘴上不提,笔下不写,不等于心里不想。“目所不见非无色也,耳所不闻非无声也,言所不通非无义也。”

老同学,你知道我是敏感的,尤其不放过曾经感动过我的生活细节,毕竟这样的感动在残酷的现实中已越来越少。所以我说你是我每一思及就心头一热的朋友并非无根据的言过其实。纯属文字夸饰的哗众取宠是我不屑为之的。但我是文人,要借隐喻和转引表情达意。如果有朋友对我说,你别写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干点正事吧。这就相当于建议我了断生命,让我的“意义世界”无疾而终!文学以外的世事人情对我而言是恐怖的,还是让我在联想与臆造中尽情释放自己吧。哪怕经常是,殚精竭虑苦心经营而不得,游戏笔墨恣谑走笔却成章。比如,要一网打尽东农剩余感怀事件的《有一种花叫泪花》楞是情塞笔涩不成篇点,而纯属浪漫戏侃的《丰乳酥胸》却文思泉涌波诡云谲。文学啊,就是这样差强人意,让我惑乱其中而又自得其乐——或直道探玄,或曲径通幽,或殊途同归一块性情,或分道扬镳二度法理。水流湿,火就燥。有同声相应者我心慰,无同气相求者我平喘。随便笑骂由人,惟愿达己观止。——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娜在留言的结尾给了我最最美好的祝福:愿你的笑容、善良一直伴随着你,构筑成一道风景,洒脱如你,淡泊如你,快乐如你……这是我校园情怀珍藏版中至情至美的箴言,我将永远珍存,感动——娜仅仅是我生命过客中普普通通的一位同学——好久不见,也许她已为人妻,为人母。真诚地遥祝她的人生: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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