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道:“你还看过谁的?”
我想也没想道:“你的啊。”给我提供书的纨宁堵我的嘴来迟了一步。
千和意味深长道:“哦,原来你是这样了解我的。”我拍了拍纨宁的手,表示她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她,然后一本正经道:“你知道的,我喜欢看书,古文经书看得多了,也偶尔翻翻这些话本子,你看,刚好就翻到你的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千和漫不经心的扫过我,这回却意外的没有继续嘲笑我,道:“这些上大体上是没错的,但不属实的也很多,所以你要下去亲自看看,然后解决问题,将芸姬带回来。”
我说:“是的大人。”
纨宁暗中给了我一个口型,我装作没看见,起身送千和回去了。
其实我同纨宁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她给我的那个“怂”字呢?可明事理如我,只能为了保护我所剩无几的自尊心,来维系我们的友情。
这晚,纨宁在我院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被千和一起赶下了魔界,去办正经事。
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借了个魔身附了上去,这俩一大早就出来的小魔也真是自认倒霉罢,纨宁很自然就进了那个女魔的身体,而我只有望着这男魔道了声:“打扰了。”
一路上隐了身型进了魔宫,来到了太子妃寝宫未沁宫中,打眼一瞧,便是一眼睛的紫色。看来魔族真的很喜欢紫色,我们左绕右绕了一会,终于在后院中找到了芸姬,实在是应了那句古话:自古后院出怨妇。
虽然芸姬已经是魔族的太子妃,可她如今依然喜着白衣,她的白裙子在晚风中起起伏伏,边上的小侍女道:“娘娘,起风了,我们回殿里去吧,您的身体本来就有恙,再添了风寒就更不好了。”
我掐指一算,自下届到如今,芸姬恐怕连一个月都撑不下来了。虽换了身体,可常年郁郁寡欢,憋也憋出一身的病,不有恙才怪。
芸姬在花树下又立了一会,回头明朗的笑了,道:“是啊,真的有些冷了,我们回去罢。”
我瞧了那树一眼,是一株紫薇花树。
纨宁评论道:“好一个痴情的姑娘。”
我点点头附和:“自古女子痴情男薄情。”
纨宁回头看我:“你哪来这么多自古。”
我:“……”
为了更了解如今的情势,我们便只能隐着先观察事态。
到了晚上,纨宁躺在芸姬的美人靠里打瞌睡,我站在一边研究芸姬那样复杂的发辫是如何挽成的。芸姬在下人的伺候下喝着闻起来就一阵大补的补汤。
旁边的小侍女同芸姬聊天道:“听闻殿下近些日子同一位新来的小医女走的很近,娘娘你不去管管么?”
芸姬听完笑道:“管什么,太子娶了我之后,这么久以来也未曾纳过一房半妾的,如今不来我这里,这香火还是要传的,若是那女子真得了殿下的宠爱,我当是高兴的。”
小侍女听得一阵冒火,我也一阵冒火,小侍女说:“娘娘您真的太软弱了,如今您不去管管,以后她会欺负在您头上的!”
我附和着说:“是啊。”
芸姬抬头一瞅小侍女,表情很是童真的笑道:“是吗是吗?那以后就要拜托小晚好好保护我啊。”
小晚一副赢不了芸姬的样子,低头为芸姬乘药,道:“娘娘,您这般好,就不应该嫁进来。”
芸姬表情一瞬间僵了一会,又恢复道:“现在看来,也是啊。”
第二日,芸姬一早起来就吐了血,脸色煞白,医官传来都说瞧不出什么病因,芸姬忽然没有前一天那样开朗了,我眼睁睁瞧她衣衫单薄的坐在树上,坐了整整一天。晚上的时候,她化了艳丽的浓妆,穿了华丽的罗裙,带着太子妃特有的标志性的莲花钗,吩咐了小晚去请了那位传闻中同太子走的很近的那个小医女。
纨宁一阵振奋到:“有好戏看了!”
接下来,我俩给圆桌上摆满了瓜子甜糕,等着小医女一来,看一场正室训小三的好戏。正在夸芸姬终于有骨气了一回的时候,这个小医女来了。
这小医女进了殿之后便一直周身打着哆嗦,勉勉强强才能给芸姬问了安,芸姬白日里身体已然那般孱弱了,如今却一副强撑的模样,坐得周正端庄,笑着瞧那名小医女道:“你便是最近在殿下身边服侍的医女?仔细敲了一周道:“长得真是好看。”
小医女一阵惶恐,纨宁在一边道:“毁她的容,扒了她的衣服鞭刑!”我坐在边上看着纨宁激动的摸样一阵肉紧,心想以后若是谁插足纨宁的婚姻,那实在不如去下十八层地府来的爽快。
芸姬走近了小医女道,在她耳边道:“不用怕,过来。”随手拍着身边的软榻道:“坐过来。”
小医女终于支持不住的跪下,哭得涕泗横流道:“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家族身份卑微,而奴婢在宫中总是备受欺凌,于是便动了娘娘您的主意,听闻……听闻您从前做医女的时候,总是为太子用桂花熬粥,奴婢便想试了一试,可能真的同娘娘的味道很像,殿下便将我升为医员了,奴婢真的,真的没有勾引过殿下啊。”说完已经哭得没有声音了。
芸姬听得愣了一愣,然后亲自起身扶起了她,自己思索了一会道:“原来殿下这般喜欢吃桂花粥,你不同我说起,我还不知道呢。”说完,转头又想了一会,对小医女说:“要不我来教你如何做出好吃的桂花粥的味道。”
小医女一阵不知所措,眼泪还挂在脸庞,这个时候,纨宁说了一声:“糟了。”
我回头一瞧,窗外正是砂羽的影子。我跟着纨宁飘了出去,在半空中瞧见砂羽驻足在窗外,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芸姬,一会,身后的婢子轻声道:“殿下,出来已经一个时辰了,魔君明日会来殿中,还是快些回去罢。”
看起来砂羽并没有在意芸姬是否对那个女子动粗,只是收回目光,同那个婢子道:“她看起来,病已经好了许多了。”那婢子答道:“是的,殿下现在不必忧心了。”
随后砂羽便起了架回了,纨宁摸着下巴同我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身后忽然一个清晰的男声道:”这就是我哥哥的魅力,他看起来这么冷淡,其实每晚都会来看嫂子的,深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