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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武封(四)

武封眼神凶厉,燃烧着浓郁的恨意,眼眸深处还藏着深深的悲戚,一路上不顾伤势,竭力狂奔。

这一追一逃就是一年半的时间。中途还遭到干瘦老头的截杀,也遇到李梦龙数次的遭遇战,更是有许多以前留下仇恨的拳师也听说消息赶来,趁机截杀武封,使得武封伤上加伤,直到最后一次,被龙魂部队的大宗师一拳释放的罡劲震坏了骨髓的生机,险死还生的他再次逃离。

一年半来,骨髓被打坏之后,失去了强大的造血功能之后,武封失去了大量的元气,一段时间下来,脸上爬满了皱纹,白了头,神气散逸,身处壮年的武封半年下来,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身受重伤的武封为了躲避众多仇人的追杀,为了压制伤势蔓延,扮成一个老乞丐,躲藏在一大堆乞丐当中,以避开耳目。

经过许久的思虑之后,在一天深夜准备逃离这座城市路上,经过一处垃圾堆,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和流浪狗的叫声,一时心中不禁想起了那惨死土屋的两道身影,心中不忍,停下脚步,便看到一个放在垃圾中,被带血的白衬衣包裹着的婴儿,旁边正在缓缓靠近并发出凶残低吼声相互戒备的几只饿极了的流浪狗,在幽暗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照耀下,一双双闪烁着绿油油的眼睛,相互戒备的同时都盯着被带血衬衣包裹着初生的婴儿。

武封一声爆喝,充满了强烈的杀机,吓得几只流浪野狗夹着尾巴仓皇逃窜,猛地一阵咳嗽,带着一缕雪沫,沾染在武封的手掌上,他脸上一阵不自然的潮红。

调息了一下翻腾的血气,这才抱起充满怪味的垃圾堆中啼哭的婴儿,看着还未睁开眼睛的婴儿,幼小的身上还有带着血迹的羊水物质,而且明显比普通的婴儿要幼小很多,一看就知道是早产儿,而且是未婚情侣遗弃的,因为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

“唉!这是谁造孽呀!”,武封抱着啼哭的幼小早产儿,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柔情,轻声哄着婴儿说道:“宝宝乖哦!爷爷带你去吃奶哦,哦~!宝宝真乖!你父母不要你,爷爷要你!”

武封轻声的哄着,婴儿慢慢停止了哭泣,渐渐睡着,带着婴儿藏在一处不易察觉的地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破烂的衣服,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大型中西医大药房,在药房售货员鄙夷和警惕的目光中,买了一些婴幼儿需要的奶粉奶瓶,一些医用酒精以及十几副自己报药材名配的中药,匆匆离开,抱着婴儿找了郊外一个池塘边没有人住的破房子暂时住了下来。

刚刚整理好杂乱的破房子,找到一个有用黑漆漆的破锅和一个小木盆,拿到池塘边用沙泥清洗的干干净净,端小半破锅清水,就破屋外简单搭了一个灶台,找些干枯的树枝和杂草,升起火来。

“看样子小宝宝刚刚生出没有多久,缺少母乳,再加上长时间饿得啼哭不止,先化奶粉喂饱了再说。”武封看着破屋当中饿得睡过去的婴儿,皱着眉头,自语道:“然后再熬一副固本培元的药剂给小宝宝泡个澡,好像早产儿生理免疫得低于正常婴儿好几倍啊!”

水很快就烧沸腾了,武封拿着奶瓶装了半瓶开水,手忙脚乱的用小勺舀了几勺奶粉,轻轻化开,顿时一股淡淡的奶香传出。睡在破屋当中的婴儿好像闻到了奶香味,立刻饿得啼哭起来,武封顿时手忙脚乱,心中想着以前别人讲过的办法,几步迈入破屋中,一手抱起婴儿,一边哄着,一边吹着奶瓶。

武封盖上奶嘴,摇晃了许久,开水化的奶粉水温度渐渐降低,自己亲自尝了尝,觉得温度正好,看到婴儿使劲的吸吮着奶嘴,发出满足般的声音,武封满脸皱纹顿时舒展开来,心头荡漾起一股暖意。

等婴儿吃饱睡着了之后,武封先熬练了一副小剂量的固本培元的中药,找了一个小盆,调剂好温度之后将婴儿放在里面泡澡。

躺坐在药盆子里面的幼小婴儿,发出轻轻而均匀的呼吸声。

武封再次熬练了一股生津补气的药剂,一饮而尽之后,浑身一紧,封闭全身毛孔,一套八极拳打出,强忍着肺叶和骨头当中的疼痛。

“坏了练武根基,看来此生无望破初关凝血了!心有不甘啊!我还要大仇未报啊!”武封眼神幽幽。

抱着婴儿离开,武封再次碰死几波以前有仇的拳师,不由分说,当场打杀,然后快速离开。

一直逃到云贵的大山当中,才躲避了众多仇敌,在武封心中主要最担心的还是那个龙魂的干瘦老头能够对他造成死亡威胁,其他都不足为俱。

经过十几天的跋涉,甩掉和避开了所有人,深入深山密林当中。

这一住,就是十六年,再也没有离开过深山,直到武封死去。

找到一处小池塘,武封就此开垦出一片空地,砍光了大树,搭了一座小茅草屋,由此隐居起来。

看着婴儿一天天在药澡中逐渐长大,听着他咿呀咿呀学语,武封满脸皱纹的脸上,不由得舒展一些,神气已失的他眼神黯淡,略带浑浊,眼神幽幽,心道:“如果小家伙要还在,现在已经一岁半到两岁了吧!我有愧你们母子!”转头看向咿呀咿呀叫着的婴儿,武封心中充满怜悯与慈爱,微笑道:“我一定会将你抚养长大,是对他们的弥补和追忆!你将是我武道一途的希望!”

武封资质奇佳,特别对于武道一途极为痴迷,当年只差一步便可以破初关,达到凝血的程度,但是却被那个龙魂的干瘦老头一拳震坏了骨髓生机,坏了武道根基,无法更近一步。

饶是如此,武封也经过数十次与那凝血抱丹层次的干瘦老头搏杀,逐渐领悟其中的一丝窍门。虽然骨髓造出强大的精血,维持强悍的身体运转,索性武封另辟蹊径,以残存的神气精血凝聚一团,坠于腹部,虽然身体苍老得不成样子,但是这团凝血却是强大的生命源,一旦战斗搏杀,其势堪比龙魂的干瘦老头,这也是他数次险象环生逃脱的主要原因之一。

武封看着婴儿一天天的长大,心中也越来越喜爱,有一天对已经三岁的婴儿说道:“你无父无母,是我将你抚养长大!我一生有过辉煌也有过低谷,过于痴迷于武道拳术,以致满手鲜血,造下无数的杀戮!我给你取名‘止戈’,以武止戈!”

因为小止戈是早产儿,先天体弱多病,武封以中药给他泡澡,不断熬练其筋骨,不时以自身的“哼哈”之音震荡他的骨骼,配合着药性,使之身体大幅度改变。

八岁之前,武封叫小止戈背诵八极拳拳歌、拳决以及练功歌诀、步法歌诀和技击歌诀,以自身几十年对八极拳的理解与领悟,细心教导。

小止戈八岁的时候,经过八年的药物熬练,身体骨骼基本已经有了基本塑性,武封正式教授小止戈八极拳。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我们八极拳传到现在,历经几代八极拳武术家发扬光大。“八极”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处,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多震脚发劲动作。”

“八极拳的训练讲求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个部位的应用,八极八极就是要这八个部位练到极致!”

“八极拳的风格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中央为创门之意。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其妙无穷。八极拳非常注重攻防技术的练习。在用法上讲究‘挨、膀、挤、靠’,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极为刚猛。在技击手法上讲求寸截寸拿、硬打硬开。真正具有一般所述挨、帮、挤、靠、崩、撼之特点。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暴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由于八极拳动作刚劲、朴实无华、发力爆猛、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因此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武封不断对小止戈讲述八极拳的各种特点与特色,聪敏的小止戈一直牢记心中,认真而崇拜的聆听着爷爷的讲述。

“八极拳法之拳械套路主要有:八极架、八极拳、六大开、八大招、四郎宽拳、六肘头、太宗拳、太祖拳、华拳、飞虎拳、春秋刀、提柳刀、六合大枪、六合花枪、行者棒、八棍头、纯阳九宫剑等。拳械套路,可单练,亦可对练。八极拳以六大开、八大招为技术核心,套路有八极小架、八极拳(亦称“八极对接”)、六肘头、刚功八极、八极新架、八极双软等。我们这一脉没有精通器械的拳师,因此并未习练器械套路。”

“八极架:练八极拳者多从“八极架”入手,亦有人称其为“功架拳”、“小八极”或“小架子”,是八极拳的基本功,也是八极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简单、易练,更具有很高的健身和实用价值。

约计27势,每势均是一独立招式。招式不同,练法亦异。各势按其用法直接使用,势与势间,勾挂连环,变化巧妙。此外,八极门中的著名招法——“八大招”,又称“八招法”,也隐秘在八极架路中。是招,一经点拨、析解、试手,即可掌握。

六大开:指“顶、抱、担、提、挎、缠”六种基本方法,是各种动作的母系。「顶」是上领、下沉、左顶、右拉四面八方劲发力的十字整力;「抱」是紧缩一团,枕戈待发,寓攻於防,防中有攻的技法;「担」是以拳轮为力点,由上往下的盖、砸拳法;「提」是指腿法之变化;「挎」是弯臂短击法和快摔法;「缠」有大小之分,小缠缠腕,大缠缠臂。拳谱中讲述六大开:“一打顶肘左右翻,二打抱肘顺步赶,提挎合练单扬打,顺步腰身便是缠,翻身顶肘中堂立,打开神拳往後传。”

八大招:(1)阎王三点手,(2)猛虎硬爬山,(3)迎门三不顾,(4)霸王硬折缰,(5)迎风朝阳掌,(6)左右硬开门,(7)黄莺双抱爪,(8)立地通天炮。具体的练法和招式,我以后会慢慢教你!”

“你背诵一遍我新教你的八极歌诀。”武封严肃道。

小止戈铿锵有力的背诵,稚嫩的声音传遍整个清晨的深山密林。

“敛神调息无极式,进步撞锤震天宇。

双羊顶肘人不识,双手捧合抱拳礼。

拉开硬功式无敌,开弓撮顶窝里炮。

翻顶两仪气鼓荡,狮子摇头小张口。

缠丝叠手十字拳,腰似蛇行平掌穿。

齐步坐胯朝阳掌,拧腰扭胯雄鹰立。

跺碾呲滑闭肘裆,白蛇吐信双掌合。

拉弓撮顶窝里炮,翻顶两仪起鼓荡。

扭转乾坤双揣裆,活步震脚翻提炮。

点掌提腿跑追风,翻缠扑手伏虎式。

砍掌白鹤亮双翅,震脚抖毛震八方。

摇臂呲滑挂肘忙,砸下跪膝南北极。

回身拥肘推山力,缩身转腰翻缠挎。

翻肘锤砸打血海,闭掳缠丝打撞锤。

回身挑掌单鞭扬,勾提震脚窝心顶。

闭掳缠丝打撞锤,缠丝仰掌托枪提。

鹞子入林底盘缠,起身崩肘浙江招。

仆步搂手单腿掌,反张朝阳使挂踏。

一字顶肘罗汉杖,挂提起掌站如松。

气沉丹田下按掌,极架行毕归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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