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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天晚上,宝玉死活不放黛玉回房,贾母道:“也罢,都在我这里睡吧。明儿你妹妹回南边,你也跟了去?”

宝玉道:“妹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众人都笑,可见得是个孩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避讳。

第二日,就有女皇派人接林如海一家三人进宫。来人身份不比常人,却是女皇自幼的丫头,现任一品女官的苏娘娘。(不是先皇嫔妃)

众人见了礼,苏娘娘道:“快随我进宫吧,陛下无一日不念叨的。”

一行人坐轿进宫,一直来到女皇寝宫才歇住。贾敏暗自吃惊,这太不合礼仪,便是太子也不敢如此。

众人下了轿,苏娘娘挥手示意门口的宫女退下,亲自掀起帘子让三人进去,口中说道:“陛下日夜盼的人来了。”

黛玉抬头一看,正中间榻上半歪着一个老妇人,寻常装束,也不见什么威仪,倒是慈眉善目,像个普通人家的老奶奶。

三人大礼参拜,女皇道:“都坐吧,今天咱们不论国礼。这个就是黛玉?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黛玉年小,不知道惧怕皇威,蹦蹦跳跳跑过去。那女皇揽在怀里仔细端详,道:“这脸庞随了她娘,眉眼却是随海儿。”

苏娘娘凑趣道:“这孩子跟陛下小时候一个样。瞧这小酒窝,这眉梢眼角的风采,陛下看像不像?”

女皇听了,果然欢喜,直说:“是像,比红玉还像些。”

贾敏笑道:“陛下太抬举她了,她怎么能和公主想比?”

女皇道:“怎么比不得?这孩子才是我的小心肝儿呢。”抱着黛玉,又问了贾母安康。贾敏一一答了。

女皇道:“我一直很喜欢你,敏儿,心里把你当女儿看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认你做干女儿吗?”

贾敏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陛下是不想把贾敏推向峰尖浪口。”

女皇道:“不全是。我老了,自从生了红玉,这几年身子大不如前,想是大限已至,该见先皇去了。我曾发了誓不说的,可是不叫我说出来,我死了也屈得慌啊。”

林如海夫妇闻言大惊。女皇示意他们移至榻前,伸手抚摸着林如海的面颊,声音发颤道:“海儿都有白头发了,可怜你从小没有亲娘疼爱!”

林如海道:“老母十年前去世,陛下何出此言?”

女皇将黛玉放入贾敏怀中,双手搂住如海道:“孩子,我才是你那个心硬的母亲。”

林如海呆若木鸡。

女皇道:“当初,你祖父对我极为赏识,派人向我家提亲,你父亲长得玉树临风,我爱他美色,便高高兴兴地嫁到了林家。可是,他并不爱我,我们俩性子刚强,都不知退让,一度势如水火。你父亲又娶了他心爱的女人做二房,我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便自求离去。”

贾敏道:“祖父既然喜欢陛下,如何让父亲娶二房?”

女皇道:“媳妇再亲,还能有儿子亲?我那时脾气也不是个好的。”

贾敏道:“林家答应陛下离去了?”

女皇道:“那时我已怀孕,林家自然不答应。我脾气犟,凡自己想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偷偷托人进宫求旨,先皇早对我有心,下旨要林家休妻。我生下海儿第二天就坐车回了娘家,听说他们宣称海儿是那女人所出。”

贾敏道:“陛下此时进宫了?”

女皇道:“那时天下大乱,群雄纷起。后来就有了三国鼎立的箴言,林家想接我回去,先皇欲招我进宫,我父亲要我助他。我犹豫了,刘氏和林氏都是为夺水氏江山,先皇暗弱无能,不是守天下的料儿,我把自己陷进去作什么?既是天意,三分天下也好。可是后来随着父亲的势力急剧扩张,江南林家也蠢蠢欲动,我忽然心疼了,我心疼那个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男人!我没有和父母商量就进宫做了他的皇后。那年海儿五岁。”

女皇絮絮叨叨,苍老的脸上竟显现一丝幸福的娇色,想必想起了当年和先皇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女皇笑了笑,又道:“刘家子弟多不成器,全靠我辅佐父亲,手下多是我的心腹。父亲见我投靠皇室,也放淡了争权之心。林家也捐出大半家资助我平叛,那些小小乱贼纷纷被剿灭,就这样,一步一步,我反做了皇帝。”

“离开林家时,你祖父言道,想回来做林家媳妇随时都可以,若不回来不许再认儿子。也许老天罚我不慈,要绝我后。从此我再没生养,我的海儿年近四十也无子女。这都是我的罪孽。”

林如海听得恍如梦中,女皇道:“多亏女娲娘娘怜悯,让我又得了一个红玉,给我儿一个黛玉,我虽减了几年寿,虽死也无憾了。”

林如海心里像打了五味瓶,说不出是喜是悲,贾敏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听黛玉道:“这么说,你还真是我奶奶?”

女皇道:“你个小奶娃儿,全能听明白?”

黛玉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生了我爹爹,就是我奶奶呗。你可要好好疼我爹爹,就像我娘亲疼我一样噢。”

一句话说得女皇失声痛哭,林如海也搂住她,泪如雨下。苏娘娘擦着眼泪劝道:“娘儿俩相认是好事,该高兴才是。”

林如海道:“儿子求娘一句话,可行吗?”

女皇忙道:“自家母子,说什么求不求的。”

林如海道:“求陛下准林海辞官,不要公开林海身世。”

女皇苦笑着点头应允:“这倒是你一贯作风,我怎忍心不答应?苏儿,去把红玉找来,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苏娘娘出去,林如海道:“我不想和公主认亲,请陛下开恩。”

女皇看看他,道:“你不想认她是你妹妹,我早就想到了。按理儿黛玉该叫她一声姑姑,我却给她们起名一个红玉,一个黛玉,就是为此。她们都是女娲娘娘所赐,就结为姐妹也好。只是红玉降了一辈儿。”

这时,苏娘娘领着个小女孩进来,长得倒和黛玉有些连相。林如海别过脸不去瞧她,女皇知道他心里别扭,也不勉强。两个孩子倒是自来熟,一会就咭咭瓜瓜,有说有笑的。

总算交代清楚人物关系,要进入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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