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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圣殿樊城

长生教圣殿位于天河群山之中,距离幽兰谷足有一百里。圣殿倚靠巍峨雪山而建,正面是由无数寒铁砌成的乌黑色高耸入云的古堡,宏伟肃穆。背面则紧贴着洁白圣洁的雪山,远远看去整座圣殿仿佛镶嵌在雪山之中。圣殿对面呈扇形屹立着两排巨大的黑色寒铁天柱,每排十八根,每根柱子上上都纹着相貌各异凶神恶煞的鬼怪图案,正是长生教护教法阵“三十六地煞阵”。法阵正中间是一层层石阶,足有一千零八阶,直通圣殿高大庄严的正门。

狂风暴雪呼啸肆虐,阴沉肃杀的巍峨圣殿在风雪中显得狰狞可怖。

柳真将齐君城送至圣殿门口,所以他免去了徒步走上一千零八层石阶的辛苦,不过柳真却没有打算继续带他进入圣殿,而是简单嘱咐了几句,让接引弟子带齐君城入门,接着没再多停留片刻便划空而去。来去如风,一派冷艳清高风范。留下略显无奈的齐君城,以及对着柳真飞去的光影痴痴发呆的接引弟子,看得出这名接引弟子对柳真极其仰慕。其实,不仅是他,长生教中有下至低阶弟子上至几大大门主,都不乏柳真的仰慕者。艳丽倾国的外貌,强大非凡的修为,身为女子在弱肉强食、斗争残酷的魔教中贵为教尊,使得柳真乃至在极北冰原都具不凡的地位。

这种在低阶弟子眼里仿佛天上星辰一般存在的人物,竟然能够当面见上一次,怎不让接引弟子陷入痴迷?

“咳咳.”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接引弟子,齐君城轻轻走到一旁,连连低咳。过了好半天,直到齐君城感觉喉咙微烫,快要咳出血时,负责接引的弟子才反应过来,看着齐君城满脸尴尬。

片刻后,接引弟子才稍许缓过来,看着齐君城,忽然变得一脸郑重的说道:“师弟,虽然你是柳教尊的弟子,但是在长生教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强弱之别。”顿了顿,接引弟子继续说道:“无论是教尊甚至是教主的弟子都一视同仁,这是长生教的规矩,只有强者才能在这里生存。”看到齐君城坚定明了的眼神,接引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也没再多说什么,领着齐君成走向宏伟的圣殿之门。

跟在接引弟子身后,齐君城不禁想到,是否因为柳真不愿她参与教中残酷的斗争,于是乙梦一直留在幽兰谷中,是柳真作为师傅关心弟子,保护乙梦的另一种方式。想着想着,齐君城脑海中浮现出乙梦笑魇如花的面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额头上黑色的头带,一股淡淡的暖意涌在心间。

走出二十来步,两人走到黑色巨大殿门前,那股阴冷沉重的压力顿时压了过来,使齐君城不禁深吸一口气,再次打量起这座高达十多丈的铁门。接引弟子向前几步双掌紧贴殿门,一阵阵法力波动顿时从他双掌之间一圈一圈散开。半响,一阵极其刺耳,不禁让人全身毛孔紧缩,巨大铁器摩擦发出声音从殿门中传出,随着刺耳的声音愈响,看似毫无缝隙的黑色殿门从正中间竖着划出一道轻微的裂痕。

“好了,进去吧。”当殿门缓缓打开完毕,森森寒意猛地从黑暗深处涌出,就像洪荒巨兽张开了巨大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主动送上门来。

齐君城心中上下不安,却面无波澜跟着接引弟子走了进去。殿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仿佛无边无尽的黑夜。空荡荡、冷清清。只见接引弟子扬手化出一团青火,慢慢走在齐君城前面。齐君城紧紧跟随,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背对寒光暴雪,被无尽的黑暗包围,唯有前方一盏青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轰!

殿门紧闭,齐君城猛地吓了一跳。接引弟子回过头,皆着青火,看着齐君城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是在告诉齐君城不要紧张。接引弟子不知道,自己的笑脸在黑暗里照耀在青火中,说不出的诡异。

气氛有些压抑,齐君城深吸一口气,心中自顾嘀咕道:“真不愧是魔教,堂堂正正走个大门都能感觉如此阴森.”

大概走了不足百米,前方亮出一道橘黄色的光芒。接引弟子的步伐明显加快,齐君城跟在后面,不禁舒了一口气,终于要走完这条黑暗的路了。

随着越来越靠近,橘黄色的光芒亦越来越大,隐隐有人声传出。

终于,到达终点,接引弟子停下脚步,齐君城从身后慢慢走到接引弟子身旁,眼前的一切却让他震惊无比。

出现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座偌大的都城,与中州大地普通的人族都城无异。他们的面前就是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道,街道上来来回回不少长生教弟子,抬眼望去远方高处还有一座的宏大的祭坛,祭坛上燃烧着巨大的熊熊烈火,仿佛有人把天上的烈日摘落,放在了此处。祭坛上的那团烈火把整座都城照的通明。原来刚才在殿门通道中看到的橘黄色光芒就是他。

谁能想到,长生教的内部竟是如此模样。依靠巍峨雪山而建的宏伟圣殿之中,居然还有一座城中城。不像正道门派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仙境幽谷,而是彻彻底底的一座城市。

“这里是普通弟子生活的地方,樊城。”接引弟子开始一边给齐君城介绍一边继续领着他向前走去。

走在街上,不少人跟接引弟子打招呼,用不同的眼光打量着齐君城,惹得齐君城又一阵紧张。

“师兄,那是什么。”齐君城注意到头顶百丈上方巨大宽阔的岩壁之上闪烁着的无数白色光点,好似繁星,不禁向接引弟子问道。

“那是自然形成的雪灵晶石,在别的地方属于稀有之物,但在天河群山内这种晶石却遍地都是。一个普通雪灵晶石卖到中州大地,价值连城。”接引弟子介绍的时候面色透露出掩饰不住的自豪。

整片天河群山中,不仅雪灵晶石,还有像天河源水,甚至东海万岛的一众修仙者梦寐以求的自然形成的天材地宝,仙药灵草这里也到处都是,身为天河群山的主人---长生教,坐拥天河群山,教中弟子享受着他人无法企及的资源,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股自豪感。

“上好雪灵晶石是打造极品冰系武器的材料,就像逍遥堂鹤芸生堂主所用的‘雪焰寒泉剑’,就是用大量极品雪灵晶石打造。”说道一半,接引弟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次负责训练新弟子的人中就有鹤芸生堂主的得意弟子,宋和。”

“宋和?”齐君城反问,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隐隐有些不爽,总是能想起在天河源,宋和盯着乙梦时候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

“你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齐君城简单的回答,心里却想:“要不是他,自己或许也不会这么爽快的和柳真说出要加入长生教的想法。”

接引弟子也没感觉意外,一个是长生教教尊的“弟子”,一个是四大堂主之一的得意弟子,两人有所交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一路跟着接引弟子,齐君城了解到不少信息。

原本,樊城中生活着三千多名本部弟子,但经过前段时间与正道交战,本部弟子仅剩不到八百人,天河群山外围的长生教分堂亦尽数被毁。眼下正是长生教重振旗鼓的时候,于是又有不少各地幼年少年或拐或抢被带入樊城。不像正道光明正大收弟子的方式,长生教这种强行拉人入教的方法,使得教众庞大。虽然接引弟子还没告诉齐君城,长生教是如何将这些鱼龙混杂的新人归拢到一起,将他们变成对长生教忠心耿耿的,但他也没在意,因为他马上就将正式成为长生教弟子,会明白其中的原因。

“到了。”樊城比齐君城看到感觉的还要大,两人穿梭在城中,在城西尽头一处巨大的石砌正方形建筑前停了下来。面前是沾满早已干涸血迹的寒铁栅栏,一根长达十米左右的木杆立在一旁,顶端飘扬着残破的黑布。

寒铁栅栏慢慢打开,从里面缓缓走来四名少年,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人到来。齐君城第一眼便看到了四人中一身白衣的宋和,此时宋和也是一脸邪笑的看着齐君城。

“哈哈,师弟,你可终于来了。”走到跟前宋和大笑着热情的拥抱了一下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齐君城,像一个大哥哥遇到好久不见的弟弟一般。不知道的人或许还真的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过齐君城知道,上次在天河源宋和就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没有在乙梦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宋和把齐君城松开后看着他问东问西,拐着弯打探有关乙梦的消息,这些齐君城都感觉得出,便简单的敷衍宋和,宋和也没计较。一旁的接引弟子见自己无事,于是告礼道别。

齐君城在宋和以及其他三个少年的拥护下,缓缓走向寒铁栅栏后的石砌正方形建筑中。

经宋和介绍齐君城才知道与宋和一起出现的三个人,也是负责训练新弟子的人。加上宋和,这四个人皆出自长生教四大堂:炼妖堂、炼尸堂、逍遥堂、自在堂。长生教的所有弟子都统归四大堂管辖,教主和两位教尊之下便是四大堂堂主,可见地位超然。而能代表四大堂训练新弟子的人,在各大堂中都属强者,在普通弟子生活的樊城中也有着非凡的地位。

除了一身白衣出自逍遥堂的宋和,还有炼妖堂的长夕,炼尸堂的武威,和自在堂的杜坤。长夕和武威二人外形虽然大有不同,给人的感觉却一样阴森,血腥。二人脸色都隐隐发黑,双眼没有什么神采。相比之下,体态臃肿,看起来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五十斤的胖子杜坤,就显得神采奕奕,憨笑不断。

当走到石砌正方形建筑前面,齐君城看到入口上方被利器凿出的两个大字“本性”。心中不解,这样的字眼居然会出现在魔教当中。

“齐师弟,你应该从接引弟子那里了解到有关樊城的情况了吧。长生教很多的弟子都是从各地用不同方法‘带来’,也不怕你惊讶,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柳教尊带到长生教,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来到这里的人,包括你我都会有一种力量会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宋和走到齐君城面前,背对齐君城抬手向上方“本性”两个大字指去。

“本性?”齐君城被搞得一头雾水。

“我们管这里叫坐‘本性场’,慢慢你会明白,我知道那些狗屁的伪道士称呼我们为魔教,你大可不必在意,我们只不过是把人的本性发挥到极致从而得到了那些人小心翼翼苦苦修炼了一生的力量。”宋和转过身盯着齐君城脸上露出稍有的肃容。

半响,看着齐君城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样子,宋和又勾起略带邪气的笑容:“齐师弟,现在不用想太多,进去后你就明白。我说过会好好关照你,这次入门考核就有我和这三位师兄亲自为你把关,看在乙梦的面子也可以给你放水。”表面上这么说,在心里宋和却在疯狂的喊着:“该死的小子,居然和乙梦住在同一个房间,我要亲眼看着你被折磨,哈哈!”

“谢谢师兄,不必了,我要堂堂正正通过考核。”齐君城干脆的回答,他可真不认为宋和会真的对他好。

宋和满意的点点头,表面上露出些许赞许之色。心中却狠狠的说道:“就等你这句话,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好好蹂躏你。”

“那么,我们进去吧。”说着宋和、齐君城五人便准备踏入本性场入口。

“宋和。”就在这时从几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几人闻声转身看去,看见面无表情,一身劲装的彼岸,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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