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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日子平淡的过了好些时了,落叶开始无声地飘落着,秋天到了。这样的日子,平淡得如那池被风抚动的池水般透明,可是却又如池水般不能平静。杨栀站在旋梯的窗前,自从栀子花园没有了以后,她站在这个位子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她的脸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可是空洞的眼里,却有藏不住的忧伤。

自那天晚上后的第二天,在美国的阿姨打电话给她,问她为什么,总是因为她的事波及到他们,是不是自己在国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两次都是因为她而危机到叔叔的公司。虽然是在责备自己,可是声音里却有着担心和心疼。杨栀听着阿姨的话,脸上和口气上虽是平静的,可是心里却难受得很,从小就是阿姨一家将自己带大,现在自己的这些烂事,却要伤害到他们。

杨栀轻轻的低下头去,她万万没有想到,杨娃的动作会快到这个地步。才一夜的时间,她就可以连远在美国的阿姨一家控制到。

在别人和曹放面前,杨娃永远是个柔弱的小女人,可是在面对自己,她总是像个美丽的女巫,不管是一个笑还是一句话,都能让她感到可怕。从见杨娃到现在,杨栀总觉得她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认识过她。

窗外阳光高高的照着地面,风不停的吹着,树叶无力的飞着。

坐在沙发中的杨娃,看着站在窗前的杨栀已经很久了,她一直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泳池,从她的侧面,杨娃怎么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杨娃轻轻的动了动窝在沙发中的身子,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杨栀的背影,她一双眼睛开始变冷,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丝看上去完全没有温度的笑,左手轻轻放到右手上,用手轻柔的抚摸着几个月前,被自己咬伤的手,现在它留下了一个很难看的疤。不记得曾经是谁在她的耳边说:“姐姐,永远都要用右手紧紧的把妹妹牵着,不可以走丢。”杨娃的眼睛向杨栀身上下划,笑更是大了。

“栀子!”

一声轻柔的叫声,将站在窗前的人拉回到现实中。她微微的向厅中侧过头。杨娃,温柔的笑对着她,看上去美好,舒适。可是谁又会知道,在她美丽的容颜下藏的到底是什么呢?站在窗前的杨栀对她的笑一点也不被感染。她平静的看着她。她知道,她下一句一定是叫自己到她那儿里。

“过来,陪姐姐坐会儿吧。”杨栀扯了扯嘴角的笑,将头低了低,看上去耀眼,却冰冷。和她想的一点也没错,因为这是坐在沙发中人的习惯。

杨栀慢慢的;转过身,移动步伐向她走去。

“坐我身边好吗?”

走近她的杨栀顺从的坐在了她脚的那头。

“栀子,你知道吗?”

杨栀转头,静静的看着她。杨娃的表情像穿透时光般的让人抓不住。

“姐姐在很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孩子。”

“……”

“他像王子一样,可是他永远都是背对着姐姐,站在另一个人的身边。”

说着话的杨娃将空洞的眼睛,看向她。

“他高贵,姐姐平庸。”“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而姐姐就像一个毫无价值的凡人,只能将头高高的抬起,才可以看到他,如王子般尊贵的容颜。”

“……”杨栀静静的看着,此刻不再像之前每一次对自己的那样对待自己,她的话音轻轻地,如同羽毛般轻得感觉不到,像不存在般的不真实。

“姐姐当时很小,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喜欢他,不想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站在他的身前。”“可是,他却喜欢姐姐的妹妹。”

说着话的杨娃突然,皱了下眉。

“他喜欢一个姐姐不喜欢的妹妹。”

“那个小男孩子是曹放?”

杨娃静静的看着杨栀,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似乎穿透了她的身边,看到了什么。

杨栀被自己说出的话吓到了,她本能的将手捂住嘴。真是奇怪,自己的自制不是很好的吗?为什么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杨栀看着杨娃平静的脸,她的脸上有痛,有恨,有说不尽的复杂因素在里面。突然一下,杨栀将捂住嘴的手放下,她不后悔问了这句话。

“是!”杨娃说得坚定,简洁。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素。

“杨娃!”一个名字轻轻的从杨娃的嘴里吐出。

杨栀惊震的看着杨娃,心里不停的向外冒着怕和激动。

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杨栀的心里不停的问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可是突然的一下,杨栀的眼神变得古怪。

“怎么?想起来了吗?”杨娃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慢慢的变成了狂笑。

在楼上整理的陈妈和小玲心里有丝害怕的向楼下看着。她们都害怕发生像前几次那样的事。她们都知道杨娃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总是尽量的不去做一些对她有刺激性的事。陈妈也不再敢,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表现出讨厌她的表情。

“杨娃,想到了吗?”杨娃从笑声中说出的话,听上去恨意浓浓。

突然一下子,杨娃不再笑了。

“你是表姐?”杨栀皱着眉说。

“哈哈……”杨娃又是抬起头来大声的笑了,泪水顺着空洞的眼角划落。笑声在厅里怎么也散不去,显得凄凉,忧伤。也让人心颤抖得痛。她的样子,就像是被囚在万年地狱的妖,妖邪的美从她此刻的周身散开。让看着她的杨栀眯着眼睛心痛却难过。

将抬高的头转过来,用眼角看着一脸都是痛的杨栀,她的嘴角笑一丝也没有隐去。只是不再有声音。

“没错!我是佳佳姐姐。”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坐在沙发上的杨栀一下子就弹站了起来,也许是动作太大,她的肚子被震得有丝丝疼痛。她本能的将手放在肚子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

“姐姐!”杨栀不能自知的轻摇着头,一下比一下要用力,她一点也不相信“你是姐姐?”“不,不可能的。”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一直紧紧的盯着面前人的样子,让那句‘佳佳姐姐’证实得太彻底。她的泪水无声的下划着,满脸都是挣扎。

杨娃也站起了身。她一下子不再笑了,一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杨栀。没有人能读懂她眼里跳动的光,也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牙齿似乎紧紧的咬在一起,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将手慢慢的伸到领口中,不知握到了什么,紧紧的,她的骨节都白白的突出。

杨栀惊愕的看着她,她不敢相信,她的表姐是现在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是杨栀的表姐,可是她为什么要作一些让杨栀不能接受的事来威胁杨栀。

杨栀突然一下子,紧紧的把眉皱到了一起。

她看着杨娃慢慢的用力将挂在脖子上,看上去似乎是项链的东西,向下拉。一定很用力,因为,她的后颈都有血丝顺着耀眼的白金项链下划着,杨栀看到一滴两滴血,静静的划落,最后滴到那张被洗干净的纯白地毯上。

映在白色地毯上的血,红得好刺眼。

杨栀正要说什么,一声很细的声音,响透了她的心,断了!杨娃不知痛的扬起嘴角的笑,很美。一个物体顺着她的手,慢慢的向下划,最后跌落在白色的地毯上。

杨栀眼睛顺着耀眼下坠的物体落在白色的地毯上。

厅里一下子,静静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杨栀惊慌失措的看着地毯上的项链。一脸不知是喜还是痛,交错的情感不停的在脸上闪着。眼睛里的泪也闪着耀眼的光下划着。

扯着嘴角微笑的杨娃。不!应该是刘佳,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这个被她导演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

杨栀慢慢的抬起头来。皱着眉看着笑得似乎于她毫无关系的刘佳。

“记得吗?”刘佳的声音轻轻的。

“……”当然,怎么可能会忘了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枚栀子花型项链,而且她还清晰的记得,它的背面还有一个字。一字她怎么也忘不了的人的名字,一个她做梦都不能忘的人的名字。

杨栀突然的抬头看着刘佳。

“放哥哥!”

刘佳再次大声的笑了。

厅里不停的荡着她的笑声,很恐怖。

窗外的阳光很美,秋叶漫飞着,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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