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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回信

翻来这尘封多年的书,抽出这封暗藏已久的信,她的心,是平静而且淡然的。

指尖划过信上清隽飘逸的字迹,听禹附上一笑,薄薄的双唇微微一动,吐出一句话:“丰言柒,我本欲与你和解,但杀我母妃,我定与你,势不两立。”

那日来往军中,一路略过一干人的恭谨,径直到了自己的王帐。

一把拍开帐帘,听禹大步进去,甩开手中的书,落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来人!”听禹沉声唤道。

话音一落,帐外进来一人。那人拱手道:“王,有何吩咐?”

“明日整军,与青军一决。”

“是。”那将士欣然应到。多日才等来这么一句话,他们终于可以松松筋骨,练练手了。

“下去罢。”

“是”小兵领命退下。

不等帐帘翻下,帐外又急匆匆进来一个身影,是越听风,他手中握着一封书信,行色很急的样子,似乎是很重要的事。

“王。”越听风一拜,双手递上手中书信交予听禹。

听禹接过,本还是合缓的眸色一见着信封上的几个字立刻变得冷寒甚至有些嗜血。

只见她素手一挥,随即啪的一声脆响,一封信竟是轻而易举的击翻了一只茶壶。

越听风吓了一跳,遂抬起头看向听禹。但他抬头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一番戾气丝毫不剩的全部收了回去。

抬起指尖,听禹轻轻揉了揉眉心,她浅浅叹息着道:“以后这样的书信不要让本王看到。”

越听风面色一顿,心中也一蒙,实在想不透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可是七世子说这信务必交到王手里务必要有回信。”

大概是怕听禹中途打断他的话,他的语速极快极快,风还未至耳边,他的话就已经说完了。

听禹眼锋扫他一眼,淡淡的收回目光,她轻飘飘的问:“务必要有回信是吗?”

“这……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越听风还是不自觉的吐了实话。

听禹低低一笑,走到案前,摊开一张纸,提了笔,行云流水般在微黄的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笔尖提起,放下手中毛笔,待墨迹干了,两手并用将信对折,塞进信封,听禹将信封递给了越听风。

“送予七世子,就说是本王对世子全数心意感恩戴德。”

“是。”

越听风接过信封时还没多大的心虚,一听听禹加上的这一句话,心底的冷汗一顿外溢,任凭他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

手中把这这么一封烫手的书信,越听风行在军中的脚步也变得彳亍不前。左转完了右转,右转完了左转,走了半个时辰也没能走出军营这么个小小的圈子。

他的脚步似乎跟他的心境一样,转来转去。一个声音叫他不要送信,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回去劝他的王,又有一个声音叫他冒充他的王重新写一封。三个声音各占三成,总之是没有哪个声音叫他去送信。

正当越听风犹豫不前时,裴墨的出现突然点亮了他心中一点明灯。

“裴墨!”

正打算会营帐休息的裴墨听到唤声停下了脚步,见来人是越听风,咧嘴一笑。

“小墨要回去休息了?”

裴墨点头。而后看到越听风手中书信,他问道:“将军要去送信啊?”

“是啊。”越听风耸肩,一副甚是苦恼的表情。

裴墨暗自揣摩着越听风的心思,指了指王帐,他很笃定的问:“七世子求和,王应该会拒绝吧?”

“必须要拒绝啊……哎……”越听风无奈的叹息,甩了几下手中的信,“我都不敢猜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哎……本来是挺好的两个人,怎么闹成这样?”

“这个我怎么知道。”裴墨无语,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信上。他摸着下巴,“将军,你是不是也不想这信落到七世子手里?”

“当然。可有什么办法?”

“拆了看呀!”裴墨一听顿时就有些孺子不可教的怒气,一时间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后知后觉的,他捂住了嘴,半响也不敢再发出一个声音。四下打量够了,裴墨方松开了手,还好是虚惊一场。

“你说的倒是容易,你能拆?”越听风晃了晃信封,将上面世子亲启四个字亮到了裴墨眼前,“你说,怎么拆,拆了就是死罪。”

“死罪啊?这么严重?!”

越听风顿时扶额,还以为这小子的头脑有多机灵,有多不按套路出牌,这下看来,也就如此吗。是谁经常夸他古灵精怪、思维活跃来着,他真该好好批评一下那人的眼光。

“既然是死罪,那就让雍州的人来做呗。”

越听风再次汗颜,他问道:“小子,你现在玩的是人命,你知道吗?”

裴墨顿时暗生鄙夷,“怎么可能。将军尽管去吧。这信要是交到世子手里,瑾雍大战,那玩的就是天下人的命了。”

一听这话,越听风心生窃喜,抬手拍拍裴墨的发顶,他笑道:“还是我们小墨聪明。”

“多谢夸奖。”

越听风越发笑的奸佞。很好,这下他总算有个垫背的了。到时候有人追问,他就可以说主谋是裴墨了。

不过,越听风这个将军做的不是坏的。他之所以找上裴墨,也是心中有个小算盘。他深知瑾王绝对不会动裴墨,甚至还会护他周全。于这件棘手的事来看,裴墨无疑是最佳人选。一方面,瑾王这里没事,另一方面,七世子一旦知道裴墨是瑾王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必然也不会追究。到时候,说不定那两人能通过这件事化开些矛盾。

而事实上,越听风一番逻辑对了大半。到最后的矛盾化解,并不如他所愿。

拿着一封沉甸甸的信走在雍州军营外面,他并没有直接去找七世子,而是在等人。

不出一刻钟,军营闸门打开,身穿一身玄色铠甲的苻遗踱着四方步,悠哉悠哉的来到越听风面前。

“越将军,好久不见。”苻遗不疾不徐的施上一礼,语气也是悠闲自在。

相比较苻遗的散漫,越听风则是一副置身于水火的紧迫感。

眼看着手中的信越来越热,热的能生出一团火来,他是实在握不住了,大手一甩,将信拍到苻遗怀里。

苻遗有些疑惑,抖着手中的信,他问:“怎么?信有问题?”

“嗯!”

“什么问题?”

“你自己看!”

苻遗挑眉看他一眼,随后用自己的两根手指了当的拆开了信封。

啊?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发生的这么突然,越听风当时就愣了。这雍州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做事之前都不先考虑一下后果的吗?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是你让我自己看的。”

飘飘呼呼递上这么一句话,得之所愿的,苻遗看见了越听风写满了兢惧的脸色。

抖开折的整齐的信,看见信中几个偌大的字,苻遗的脸色由最初的懒散逐渐变成了灰暗。

他摸着下巴,似是在思考。偶尔会抬眼看向越听风,然后继续思考。

两人沉默,良久,苻遗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起头。

越听风心中一喜,正要问他想出了什么,就听苻遗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放心啦,越将军,一旦出事,我是绝对不会为你扛责任的,不用担心你会欠我什么。”

“你……”

不等越听风说完,苻遗一甩手中的信与信封,带着愉悦的大笑声扬长而去。

虽然是有些不放心,但苻遗的办事水平总是能让人信得过的。在这里,越听风也不得不承认,相比较他只有打仗的脑子,苻遗的头脑算是十分活跃了,虽然偶尔会有一点小小的迟钝。

“哎……”叹了口气,越听风最后望了一眼擎龙骑,遂转身离去。

另一方的苻遗,自从进了军营的闸门之后,眉心就一直没有松开过。手中握着一只烫手的山芋,他能真正笑起来才叫奇怪。

回到自己的营帐,苻遗将信封摆好,放在桌上,自己也坐在桌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信封上四个大字:世子亲启。

“哎……”

苻遗叹息,最终还是决定,要把信交到世子手里。死就死吧,死有泰山有鸿毛,他不介意做那支鸿毛。

掀开帐帘,他脚步却停了下来,方才那点决心慢慢的也缩了回去。

不行!他岂是做鸿毛的材料,这信要是真的给了他家世子,怕是他连一粒沙子都做不了。

哎……

正当愁苦之际,突然苻遗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苻遗!”

听着声音好像来自帐顶。

苻遗抬头看去……

哗啦!这是一阵巨大的水声。水花落到地上,画成一地杂乱无章的画,却不失美感。

载看帐顶的柘青,手里提着一只木桶,脑袋倒挂在帐顶边缘,倒看着苻遗。

苻遗呢?

那木桶中的水的去向,自然是苻遗身上。而此时的苻遗,已经是活脱脱的一只落汤鸡了,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是湿的。

最重要的不是他,是他手里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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