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宵然慌忙扶住郑彦朔,可他倔强的脾气促使他甩开了宵然抚着他的手。
“刚才听那个女孩说他爸爸心脏病发,难道他也……”宵然的双肩渐渐变得无力,看着眼前喘着粗气的郑彦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似乎变得飘渺透明,像一缕抓不住的清烟,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宵然猛然地抽动了一下,冲向前抱住了郑彦朔。眼角有星星点点的水光。“会没事的,放心,一定会没事的……”她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有温热的泪水自头顶延蕴开来。
郑彦朔愣了一下,反抱宵然“傻瓜,不用这样伤心,你一哭我就急。知道吗,你的泪像刀一样,不断地宛着我的心脏,好痛好痛,你忍心让我如此的难受吗?”郑彦朔轻拍着宵然的背部。“我很快会回来的,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他指着宵然脖子上的双心项链,强挤出一丝笑容。
“好了,我的好宵然,别哭了,我送你回去吧!”郑彦朔扶着宵然的肩膀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宵然仍旧抽噎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是个爱哭的女孩,不管理由是什么,她知道拥有他的日子她很幸福,此时此刻,她不想失去他。
“知道吗?宵然,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一个禁闭的四角空间里,若大的房间里,冷冰冰地墙壁,犹如死尸般的家具和雇佣。我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整天像个游魂似的。唯独在埋头攻读研究时,才能让自己充实,否则,我将空虚得无法活下去,整个身子就像是托着尸体行走的躯壳,麻木无知觉……你……和我很像。遇到你,或许是上天安排的完美邂逅。我……想要保护你,安慰你,让你整天都开心地笑。虽然我能给你的并不多,可我想努力争取……”郑彦朔靠在那扇不知跩了多少脚的门边,抬头出神地望着满院盛开的白芨花。
他身边的宵然早已泣不成声,她哽噎着抬头看向郑彦朔,两个肩膀不住地抖动。“郑彦朔,为什么,为什么老是把我惹哭,难道你不知道我很在乎你,甚至是你一个微小的动作和眼神,你……看你难受我好恨自己,恨自己不能帮你承受,分担你的痛。你内心深处黑暗之地,我无法温暖它。我好笨,我真的好笨……是不是?”宵然闭上眼睛,任泪水漫流。
郑彦朔转过头,苦楚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他疾步走向前,将她揽入怀中。“天哪!你不要哭了,要怎样你才能够明白。如果想让我开心,那就努力照顾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伤心……你这个样子,要我怎么能安心离开呢……”
“我……我只要……你一个答案,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宵然断断续续的话语,眼神中有种坚定。
“傻瓜,当然能。我不会放弃的,因为你是我一生追求的希望。”郑彦朔刮了一下宵然的鼻子。
“那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失约,我们……必须……永远。”
郑彦朔轻轻拭去宵然眼角的泪水,淡然一笑。“嗯,我答应你。”
当他转身离去时,他的眼神变得暗谈,他不知道这一回去是不是还有机会来到这里。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怕再次面对那双受伤的眼睛,他怕他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那双美丽的眼睛,透露着渴望与冷漠的眼睛……
一个下午了,越是时间长,越是不舍得,可最终仍旧是要离开的……汪叔又已在不远处等他。他利索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毫不迟疑。“去医院。”郑彦朔目光冷冽。他不知道此时宵然多希望他能再看她一眼,哪怕是回头一个简单的微笑……
“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宵然瘫坐在地面上呆呆地望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满院子紫红色的白芨花盛开着……一簇一簇。
医院
“少爷,老爷在里边。”汪叔指了指407病房门。
郑彦朔轻轻推开房门。
点滴缓缓地输进郑千的血管里,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估计已经过了危险期。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诗岚趴在床边睡着了。或许是郑彦朔的开门声惊醒了她。她打了个哈欠睁开惺松的睡眼。刚一回头,就看到了郑彦朔。
郑彦朔忙收回视线。四下张望着。“你……”
“嘘……”诗岚走到郑彦朔跟前,尽量压低声音。“伯父刚睡着,我们到外边说吧!”诗岚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谢谢你照顾我爸。”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那个……在医院,公司又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而你却无动于忠,我是担心……今天上午……真的很对不起。我是因为着急才会大吵大闹,眼看伯父病情发作。”
“我知道,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商谈和亚美合作的企划方案,现在不得不中途停止,你也知道,和亚美合作是我们好不容易争取到的……”
“我明天就去公司,现在我回去整理一下资料,爸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他。”
“你放心,我会的。”
诗岚望着这个她已经喜欢了多年的男孩儿,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他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说过对她的感觉,更别说是承诺,在外界人看来他们两个有注定的姻缘,无论如何最终都会在一起的,诗岚耸耸肩,自嘲地勾起嘴角,垂头丧气地走回病房。
“伯父,我知道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可正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对你讲。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彦朔,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也知道他不会给我任何答案,可我还是喜欢他,没有理由的。我不在乎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只希望能等到他注意到我的存在的那刻,在他内心深处只要留一点点位置给我,我就很高兴了……”诗岚望着病床上仍然熟睡的郑千,无耐地抬起头,起身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