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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看见了谁 02

还在埋头演算数学题的女孩子被头顶一个严肃的声音吓到,“范年同学,你哥给你写的信。”

“……啊?”停下手中的笔,疑惑的睁大双眼,什么时候跑出一个哥哥来了?“……老师,没搞错吧?”

数学老师把一个白色的信封往桌上一搁,范年看到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有关她的一切信息,而且一个错误都没有,这让范年大惊失色。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范年才慌慌张张的撕开信封紧张的读起来。

知道有人喜欢自己后,总是惴惴不安的,就跟对方是隐形人一样,可以无孔不入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看。注意力由平时的直视前方变成了东张西望,连偶尔会有的一些小情绪都变成了一整天都在淡淡微笑里度过。

因为男生在信里有署名也说是一个学校的,所以找起来也不是一件费尽心思的事。猜想应该是一个像夏天里的可乐冬天里的奶茶一样的男生,心思细腻,虽然没见过,从清秀的钢笔字和用哥哥的署名来化解尴尬的事情就毫无疑问了。

慢慢的打听到对方所在的班级,正如信里所写的:是想缩短彼此间的距离才从男校转过来的。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莽莽撞撞的见面,这样有点尴尬有点暧昧的事就会轮到平时跟自己形影不离的姐妹淘去打探虚实。

开始有陌生女孩子来班级把男生叫出去,那些听风起浪的人都按捺不住的吹起口哨。一见面顾西里直截了当的问:“你就是那个写情书的安北平吧?”

从头到脚都没有过分出奇的地方,头发中规中矩的剪成小平头,眼睛大而有神,身高也正好是接吻的黄金比例。穿着统一的白衬衣黑裤子校服,因为偏瘦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一个痞里痞气的人,初步的感觉不好不坏,算是过了初审,最加分的是那张会给人眼前为之一亮的脸。所有的好看男生都应该会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吧,他们的共同点是好看。

并不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而是从现实里走进漫画中的少年。

等男生认真的点完头后,顾西里眯着眼睛,手里拿着刚在小卖部买的冰红茶,“小子算你有点眼光,看你长得低眉顺眼的,就答应你请我们吃饭了。记住了,我叫顾西里,跟范年关系最好了!贿赂懂吧?”

为了以示友好连着说了好几声好,绕明白过来后才知道自己是难以脱身,今天还该他值日,因为就他一个人迟到,所以整个班级就该他一个人打扫。

约好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碰面,顾西里早早的在校门口候着了,阳光已经渐渐淡下去,陆陆续续的有人往骑着单车往回家的方向驶过去,范年眼睛都看得发酸了还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个安北平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顾西里真想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走掉,留给他一个望尘莫及的背影。

朝着马路对面的站牌勾着眼望了望,几乎都是陌生的脸孔,那么现在范年应该已经挤进摇摇晃晃的公车了吧,手紧抓着扶把,因为平衡感很差,所以把“对不起”随时都挂在嘴边,想到这里顾西里的嘴角浮起了甜腻的笑容,其实有时候静下来想想她也想做一个跟范年一样的女孩子,虽然总是头脑简单做事情颠三倒四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可是却招人喜欢。

回过头又望眼欲穿了一次,还是顾西里插着腰,脸气鼓鼓的仿佛皮肤里灌了好几层风,这人到底来不来了?这算哪门子的诚意嘛?!她实在烦躁得受不了了,跑去小卖部买雪碧,安北平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旁边,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老板,再来一罐,我们一起的。”

他倒是还笑得出来,顾西里拿过雪碧拉开盖子一连喝了好几口,然后就是一阵漫长的喘息。

“喂——你就不能早点来么?”

“对不起了,刚……真有事。”

“……算了算了,”看到他额头上微微溢出的汗水,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帕,“喏,我倒是无所谓,以后只要别让我们的范大小姐等就行了。”

“啊?!谢谢。”擦了擦汗,握在手里,回答后半句:“以后,一定,不会的。”

吃饭是小事情,关键就是想借此机会了解这个人,这也是范年的意思。两个人刚坐稳,顾西里就看到了从后面跟着自己一块进来的关系还不错的女生,彼此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了,乔乔是范年前排的同学,每次去找范年,她都热情地把她位置让给她坐。顾西里扫视了一遍整间餐馆——好像,没位置了。

“嗯……一起吧!”顾西里在夹杂着饭菜香的空气里叫了一声。

“……啊?不了,我还有同学的。”乔乔局促看了看门帘,“应该……马上就来了。”

顾西里不再多说什么,看向安北平,“你倒不像愁女朋友的男生。”顾西里打趣道,得先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才行。

“啊?这倒没有。”男生腼腆的笑,“我之前都是在念男校。”

“唉……真悲惨啊,每天都面对一帮雌性动物。”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还是有女老师存在的,都很漂亮。”

“要是我,我肯定去追女老师,不然多无聊啊。”顾西里眼睛一亮,“干脆,我去你们那里得了,打扮成男生的模样,去体验生活。”

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气氛刚刚好。男生由一开始的拘谨变的健谈,“那下次我带你潜入里面去。”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啊。”顾西里看了看站在走道里的乔乔,“虽然是在献殷勤,可别寻我开心哟。”

是说的马上没错,可是这个马上真的也太没效率了吧,乔乔来回的一连换了好几个位置,在这种人口混杂的地方如果没有一个固定的点是很难为情的,顾西里豁出去了,不管安北平乐意不乐意,她走过去拉着正在东张西望的乔乔往桌前走,是很紧张的吧,不然也不会脸颊绯红了。

“这样不太好吧?”乔乔埋着头,不敢看眼前的男生,“……你还有同学在呢。”

顾西里哈哈大笑,摆摆手,“唔……人家是让我撮合他跟范年的啦。你可别想太多喔!”

乔乔倒是不吃惊,“你又做媒婆啦?”

“没办法。反正我是骗吃骗喝。也没什么不好。”

刚坐稳乔乔的同学就来了,穿着粉红色的卫衣,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披散着黑色的头发,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孩。刚好四个座位一人一个地。

“成绩好真是一件好事。”乔乔望着顾西里感叹道。

“那当然,”顾西里托着腮,笑着说:“就好比女生会喜欢王子不喜欢乞丐。”

安北平笑了笑,“也许那个乞丐是苏乞儿也说不定呢!”

这样的笑点来的快冷的也快,很快又陷入了别人的喧闹你进不去你的安静别人打不破的情况,连乔乔跟另一个女生都变得格外的淑女起来。

中间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像是故意为化解这场尴尬而设定的一样。邻桌女生一惊一乍的跟男朋友嚷着:你干嘛点这个嘛都说了你要陪我不吃油腻的东西。顾西里转过头去,然后就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了,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妈呀,瘦的跟猴似的还减肥?!还要不要我活了。”

乔乔挑了挑眉,“可是……范年也是这样的啊!”

顾西里白了一眼乔乔,“哪一样了?”又看了看安北平,“明明就……不一样。”

明明就不一样跟明明就一样,中间只多了一个“不”,可是这个字只要在顾西里嘴里说出就特别有分量,就像是铁证如山的事实。

“好啦,你要说是就是咯,谁叫你们关系好!”乔乔虽然嘴上唯唯诺诺的认同了,可是一副“你就包庇她的样子吧”的表情让顾西里看着还是心里不舒服。

范年并不是柔弱似水的女孩子,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喜欢太大也不发脾气,对任何人也都是喜笑颜开,这样一个在男生心目中完美的女生一不小心就会被误解为女生眼里的矫揉造作,如果连平时跟她有说有笑的女生都这么认为,那可想而知,她的生活要遭受多少莫名其妙的打击,顾西里这么想的时候内心狠狠的难受了一把,她知道范年其实很敏感很多愁善感。她突然很后悔一开始的好心让乔乔坐在这里。

还好上了菜,大家各顾各的吃起来,乔乔看到场面有点冷,呼哧呼哧的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隔着水杯,看到顾西里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笑容,最后只能变成一丝苦笑,“今天应该让范年一块来的。”

安北平收回停留在乔乔身上的视线,经过乔乔的提醒,开始琢磨着自己的事情,既然这个叫顾西里的女孩子是范年最好的朋友,那么范年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她一定统统都知道。所以眼神落定到她的身上。

“范年没有男朋友对吧?”他小心翼翼的问,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但愿是这样但愿是这样。

“终于脑袋开窍啦”,她在心里偷笑,安北平被盯的脸渐渐有点红,她也就不再逗下去,“目前还没有,我只是说目前喔。”

安北平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顾西里忍不住感叹:“男校的男生就是天真啊。”

这样一来乔乔跟跟另外一个女生都看向安北平,他倒成了围观的动物。顾西里替他解围道:“哎呀!这个没什么好奇怪的啊。”

“我听说男校的男生做梦都会流口水呐,还会那个——”乔乔的朋友越说越激动,在说到重要部分的时候不好意思在说下去。

“那个是哪个?”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顾西里和安北平。

“非要说出来么?真是难为情啊。”可是脸上一点难为情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听说很多都是同性恋唷。”

“……啊?原来我们学校的名声这难听。”遗憾的叹了口气,“不过真的没有这回事啦,至少我一次都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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