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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未雨绸缪(6)

不料,张国焘率左路军到达阿坝以后,反对北上抗日的方针,却提出要“南下”,向边远地方退却。在右路军担任政委的陈昌浩原是张国焘的部下、,也支持张国焘,不愿执行中央的决定。这样,一场危机就发生了。有一天,右路军前敌指挥部开会,忽然报务人员送来一份电报,说是张国焘发给陈昌浩的。陈昌浩正在讲话,电文由参谋长叶剑英接过来。他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张国焘竟背着中央,命令陈昌浩把右路军带走,和他会合,还提出要“彻底开展党内斗争”,挑起内战!叶剑英心想:

“如果张国焘的企图得逞,中央的处境就危险了,北上的方针就落空了,革命事业就会毁灭。不行,我得马上报告中央!”

他马上借故离开会场,向毛泽东的住处跑去。毛泽东见了电文,决定立即采取紧急措施。叶剑英又迅速跑回会场,不动声色地继续开会。

毛泽东等领导人决定立即转移,自行北上。并让叶剑英也赶快离开。叶剑英为了保全军委纵队干部,冒着危险留下来,经过周密安排,终于在一天半夜把大家带了出来。同志们知道内情之后,对叶剑英深深敬佩,都开玩笑说:

“我们是开小差跑出来了!”

“不!”叶剑英说,“不是开小差,是开大差,是执行中央的北上方针!”

后来,党中央严肃批判了张国焘的分裂活动。叶剑英在这次斗争中,又一次起了关键作用。毛泽东后来多次提到这件事,有一次,他摸着自己的头说:

“叶剑英在关键时刻立了大功。没有他,就没有这个了。他救了党,救了红军,救了我们这些人!”

毛泽东还借用古人的故事称赞叶剑英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确实,叶剑英一向谦虚平和,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但是在革命事业的紧急关头,他冷静多谋,大智大勇。这一点,在他的晚年又一次发射出灿烂的光辉。

G.舌战的高手

叶剑英不但是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领,还善于搞政治斗争,是个谈判的能手。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以后,和张学良领导的东北军接触很多。东北军官兵经常看到一位身穿便装或国民党军服的人,风度翩翩,出入东北军营地,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有名的红军将领叶剑英。叶剑英为争取东北军抗日救国做了许多具体工作,后来又协助周恩来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多次和国民党代表谈判,促成了抗日统一战线的建立。

1937年7月,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叶剑英出任八路军参谋长。他又担任起和国民党当局打交道的工作,参与许多重要谈判,代表共产党和八路军发表谈话,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40年3月,蒋介石召开全国参谋长会议,叶剑英和新四军一名代表出席了。当时,国民党顽固派掀起了反共高潮,袭击八路军、新四军,专搞摩擦。蒋介石在会议一开始,反而指责共产党、八路军破坏抗战,还声言要追查严办。随后,各军参谋长都一个个发言,学着蒋介石的腔调,攻击八路军、新四军。

叶剑英不动声色地听着。直到第三天才轮到他发言。他先用大量事实说明八路军在前方艰苦奋战,取得伟大战果,然后针对国民党方面的攻击,一一驳斥。与会人员鸦雀无声,不能不承认叶剑英说的有理有据。当他说到有些国民党军勾结日伪军进攻八路军的时候,蒋介石沉不住气,假装不知道地问:

“有这回事吗?”

“我有证据。”叶剑英从容地说着,拿出了那些国民党军首领的军令照片,给蒋介石看。蒋介石看了,哑口无言。叶剑英讲了半个小时的时候,有人打断说:

“按会议规定,每人发言半小时,时间已到。”

叶剑英机智地望着蒋介石说:

“我还没讲完,您看怎么办?”

因为攻击八路军的话已经讲了两天,蒋介石也觉得如果只让叶剑英讲半个小时,不合道理,只好说:

“那,请讲下去吧!”

叶剑英讲了一个半小时,既驳斥了顽固派,又维护了统一战线,表现了卓越的才能。后来,人们把这次会议叫“叶剑公舌战群儒”。

抗日战争胜利后,叶剑英又作为国、共、美三方的军事调处执行部的中共方面委员,和国美两方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表现了高超的斗争艺术,有一位记者写了一篇《叶剑英将军访问记》,说他“充塞着蓬勃的英气”,还说:

“他是具备着我们理想中一个青年革命将领应有的农民般的诚朴,书生般的冷静和英雄般的勇敢。他的确还是一个具有天才的演说家。”

H.中央后委书记

在解放战争中,为了对付蒋介石的进攻,中共中央决定把中央分成三个部分: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在陕北,主持中央工作;刘少奇、朱德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叶剑英则担任中央后方委员会书记,率领党中央和军委的大部分机关,到晋西北临县三交镇主持后方工作。

叶剑英不但管军事,还要主管情报、通讯宣传、外事、征兵等许多工作,为中央指挥全国战争提供了有效的保障。他以实事求是和周密细致的工作作风,受到大家的尊敬。

在土地改革中,后委所在地临县的工作出现了偏差,一向“左”得出奇的康生,在那里提出“群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的口号,结果一些地方出现了乱打乱杀乱整人的现象,死了好多人。地方干部找到叶剑英,请他出面纠正。叶剑英有些为难地说:

“我是军队干部,不便过问地方上的事啊!”

“我们都希望您出来纠正啊!”地方干部一再请求。

“好吧,我向中央请示一下。”

中央同意叶剑英的意见。他立刻请来临县各方面干部群众座谈,还实地调查,摸清存在的问题,然后召开纠偏会议,提出土改中存在的问题,要求坚决纠正,还建议组织专门机构,查处冤假错案,为受害的同志平反。临县的干部们后来都说:

“康生大搞‘左’的一套,令人愤慨;要不是叶参谋长主持纠偏,我们这些人哪能活到今天啊!”

I.二月正流

叶剑英是新中国开国元勋。建国后,他在1955年被授予元帅军衔,是深受人们尊敬的老帅之一。他先后主持北京、中南等地的军政工作,又领导全军的训练和军事科研工作,取得了很大成绩。

到了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内乱开始了。林彪、江青一伙坏人,不但把地方搞乱,还千方百计地要搞乱军队,毁我长城。叶剑英十分气愤,他多次发表讲话,批评错误做法。他说:

“真理是真理,跨过真理一步,就是错误。”

“有些人把国防部当成敌人的堡垒冲,把解放军战士当成敌人来打,还有哪一种错误比这更错误的啊!”

但是,林彪和“中央文革”一伙继续胡作非为。叶剑英和他们不断发生争论,终于一场正气与邪气的斗争爆发了。在一次京西宾馆的军委碰头会上,江青等人点名攻击总政治部主任肖华,还明知故问:

“总政主任失踪了,到哪儿去了?”

叶剑英厉声说道:

“他在我那里!我把他留下来了!如有窝藏之罪,我来承当!”

说完,他气愤地猛拍桌案,以致右手小指发生了骨折。江青等人不敢再言语。

1967年2月,在怀仁堂的中央会议上,叶剑英和其他老一辈革命家和林彪江青一伙进行了尖锐的斗争。叶剑英首先发言,指着陈伯达、康生等人说:

“你们把党搞乱了,把政府搞乱了,把工厂搞乱了,还嫌不够,还一定要把军队搞乱!这样搞,你们想干什么?”

“中央文革”一伙人受到批评,怀恨在心,后来就诬告叶剑英等人“大闹怀仁堂”,把他们称为“二月逆流”,还说他们是“反党”。叶剑英的家也被抄了。但是他没有屈服。后来林彪阴谋发动政变失败,摔死在蒙古沙漠。叶剑英在危难中,主持军委日常工作。所谓“二月逆流”也得到平反。实际证明,叶剑英等人掀起的是“二月正流”。

J.以快打慢粉碎四人帮

林彪一伙虽然垮台了,可江青为首的“四人帮”还在继续兴风作浪,阴谋篡党夺权。他们把矛头指向周恩来、叶剑英和邓小平,利用手里的宣传工具,大肆攻击。到了1976年,形势变得非常严重。周恩来逝世,主持工作的邓小平受到公开“批判”,叶剑英也被宣布“生病”,停止了工作。这时候,毛泽东病重,四人帮猖狂至极,以为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在这种形势下,叶剑英成了一个关键人物,四人帮千方百计要整倒他,好夺取军权,而全党全军全国人民,把拯救中国的希望寄托在这位年近八十的老元帅身上。叶剑英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他对看望他的同志说:

“他们不要我干,我偏干!谁也不能剥夺我工作的权力!”

“有人要逼我走,谁也休想赶我走!”

一些老革命家纷纷来找叶剑英,表达了对局势的忧虑。有一次,王震来见老帅,说:

“干部和群众恨死那几个人了,他们丧尽人心,不可救药!”

叶剑英点点头,却不作声。

“为什么让他们这么猖狂?把他们弄起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叶剑英还是不说话,而是把右手握成拳头,竖起拇指,向上晃两晃,又倒过来按了按。什么意思?王震想了想,明白了,叶帅是在说:毛主席还在,不宜轻举妄动,要等待时机。也就从这时候起,叶剑英广泛地团结党政军各界人士,为打倒四人帮做准备。

这年9月9日,毛泽东去世了。四人帮加紧了篡党夺权的步伐,照标准相,发社论,散布说10月7、8、9日有“特大喜讯”。叶剑英当机立断,决定采取非常措施。他亲自找到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华国锋,对他说:

“事态的发展,不许我们再等待了。我们要先发制人,以快打慢!”

华国锋同意了,叶剑英又不顾年迈,亲自去找汪东兴等人,周密细致地部署行动计划,对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和江青,以及几个死党分子都做出了处理方案。

10月6日晚七时,叶剑英来到中南海怀仁堂,端坐在沙发椅上,和华国锋一起,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时刻的到来。八点钟,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先后到了,立刻被宣布隔离审查;十时,另一个行动小组也到江青住处,把她抓了起来。叶剑英得到报告,高兴地说:

“好!没有放一枪,实在太好了!”

在历史的紧急关头,叶剑英按照党和人民的意愿,在粉碎四人帮的斗争中起了决定性作用。他再一次立下了历史性的功勋。

K.儒将和诗人

叶剑英和刘伯承一样,被人们称作“儒将”。刘伯承的才学和智谋主要表现在作战上,叶剑英的则更多地表现在斗争策略和文学上。他能文能武,智勇双全,同时还是一位有成就的元帅诗人。毛泽东就特别喜欢他写的诗。

无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在建国之后,叶剑英经常吟诵诗词或即兴作诗。他的诗词,感情热烈,文词优雅,深受人们的喜爱。如在抗日战争时期写的:

将军莫唱大刀头,沦陷山河寸寸收。

勒马太行烟雾外,伊淮与我赋同仇。

粉碎四人帮以后的1978年春天,叶剑英迎来了自己的八十寿辰。他作了一首《八十书怀》:

八十毋劳论废兴,长征接力有来人。

导师创业垂千古,侪辈跟随愧望尘。

亿万愚公齐破立,五洲权霸共沉沦。

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

叶剑英是我国近现代史上有重大影响的人物。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他的伟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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