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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3.1 圣光照耀之城

雄鹰长唳,惊空遏云,展翅间遥遥冲向一轮烈日,消失在金光里。

漫漫的官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一名少年停下脚步,透过斗篷的边缘看向天空,似乎是想追踪雄鹰的翱翔的尾迹,却被正午的日头晃花了眼。

白化病少年杜宇。

……

时间,距离杜宇在小木屋被秋雪薇控制输血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当时他被秋雪薇爆炸的冲击**到墙角晕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被滚滚浓烟熏醒,被秋雪薇体内喷发出来的高温点燃的木质小屋,根本不是失血虚弱的他所能扑灭的,在几次徒劳的尝试之后,他不得已冲出了小屋,还没跑多远便又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小木屋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秋雪薇更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在灰烬前静静的坐了一天一夜,杜宇变得更加沉默,但生活总得继续,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他踏上了去往圣城加诺的路。

……

此时节正值仲春,路边开满了桃花,一路走来,花香萦鼻,蜂舞蝶绕,但路上的行人却少有驻足流连的,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只顾低头前行。杜宇知道他们是朝圣者,为了显示虔诚,早在距离加诺城还有一天行程时就下马落车开始步行。

轻轻揉了揉被太阳晃花了的双眼,杜宇又把目光投向远处,那里隐隐可以看到一处白光耀眼的城廓,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远,纵使他努力眺望,也不能让那片城郭变得更清晰些,微微叹了口气,他再次迈步跟随着众人前行。

一路上沉默无言,直到太阳渐渐西沉,身边的人群中才终于爆发出一阵惊呼,许多人一边高呼着“恒神保佑”,一边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顺着他们叩首的方向望去,那座白色的城郭更近了些,已经可以看清城市中央矗立着的巨大雕像。

那是恒神像,自七千四百多年前恒神教创立之初,就矗立在此,历经七千年岁月磨洗,依旧保持着清矍伟岸的身姿,修长的手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显示出贯彻天地意志的无上伟力。

……

磕头跪拜的信徒大大的拖慢了赶路的进程,直到傍晚时分,朝圣的队伍才终于来到城下,作为世间唯一获得“圣”之封号的城市,这座巨大的城廓竟是看不出方圆有多少里,站在城墙外,向左望去没有看到尽头,向右望去也没有看到尽头,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整洁素白的城墙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辉。

圣城加诺,就这样煌煌然沉默无言立于天地之间……

就在杜宇瞪大了眼睛借着西沉的斜阳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座雄城之时,城门口正在排队进城的朝圣者突然一阵骚动,人群开始飞快的往城门口涌去,紧接着,城门之上鼓响三声,一名守城的武士高声叫道:“夕晖尽敛,城门关闭!”话音刚落,“轰隆隆”巨响声中,硕大的城门缓缓关闭。

这是加诺城的规矩,清晨日出开门,傍晚日落闭门,七千年以降,皆是如此。

刚刚涌上前去的朝圣者慢慢退了回来,他们是知道规矩的,况且对他们来说,能在圣城加诺城门口露宿一夜,也更能显示出他们的虔诚。许多人干脆就地打起了地铺,准备休息,有些会做生意的小贩也开始叫卖晚饭,更有那些过于虔诚的信徒直接跪在城门口开始念经祷告,似乎要跪上一整夜……

看着眼前所有人都像是训练过似的各自找地方休息,杜宇也就无奈接受了加诺城的这个规矩,找到一棵没有人的桃树,倚靠着树干坐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

就在众人都相安无事,静待第二天太阳升起开城门的时候,“得儿得儿”一阵马蹄乱响,一队武士打扮的人骑着马从远处飞快赶来,为首的那名壮汉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贲张,将玄色的武士袍撑得几乎快要炸开。

这队人马打老远一看见关闭着的城门,顿时就放缓了马蹄,只有那名壮汉一人单骑打马直冲到城门口,猛地一扯缰绳,将马拉得人立而起,大声叫道:“安宜城主驾临!速开城门!”

“懂不懂规矩?!”城墙之上,守城的武士探出头来,看了看城墙下的壮汉,扭头就走,只留下声音远远飘来:“别说是安宜城主,就是圣耀联邦所有的国王大公们都来了,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日出,才能开门进城!”

“焉敢拿那些贵族王公与我家城主相比?!”闻听得守城武士如此怠慢轻佻的语调,壮汉顿时大怒,一踩马镫直接腾空而起三丈高,眼看着就要落下,他的背后却陡然张开一双斗气翅膀,缓缓挥动间,悬停在半空,看样子,这位壮汉至少是一位七星斗者!

“舍利加尔,休得无礼!”就在壮汉振翅想要飞上城墙好好教训教训那名守城武士的时候,身后队伍中的一名老者说话了:“当年恒神立下的规则,加诺城中唯有圣阶强者才能飞行。”

“是,城主。”被称为舍利加尔的壮汉闻言,直接在半空中收拢翅膀,嘭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哼!就算你是七星强者又怎样?在加圣城加诺门口还敢放肆?你们啊,还是乖乖等到明早城门开吧!”城墙之上,听到动静的守城武士刚好跑回来查看,见到对方已经落到地上,不由得冷笑一声,继续出言嘲讽道。

“……”

守城武士一次次嘲讽轻慢,舍利加尔怎么能忍,额角上的青筋剧烈的狰了狰,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城门下,上半身缓缓下沉,两脚扎起固若磐石的马步,双手五指握拳,收到腰际,斗气在他的血脉里奔腾、凝聚,最终汇聚在拳头上,散发出耀眼的青色流光。

“大胆!你要干什么?”被城墙挡住,上面的武士看不到发生的事情,但忽明忽暗的斗气光芒预示着下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喝啊!——”舍利加尔口中陡然爆发出一声断喝,突然左拳击出,狠狠轰击在城门之上,“哐!”的巨响声中,城门晃了晃回到了原位,城门楼上“扑簌扑簌”也被震落了好些石块。

“呵!”晃了晃拳头,舍利加尔发出不屑的冷笑,指着城门上被震得站都站不稳的守城武士狂言道:“不是不肯开门嘛?那就用这敲门声让城里的人都知道知道!安宜城来人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圣城加诺门口也敢放肆!?就不怕恒神降罪!”一名正跪在门口祈祷的信徒老大爷被巨响震得直接扑倒在了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被震得生疼的耳朵直冲到舍利加尔面前,大声怒斥。

“渎神者!这个人是渎神者!”“渎神者怎么敢来圣城?就不怕被教廷打落魔狱吗!”这时候其他信徒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围拢上前用肉身将舍利加尔围在中间,一人一口吐沫星子直喷到舍利加尔脸上。

“别挡路!”哪知道舍利加尔根本不想跟这些人纠缠,直接用比他们腰还粗的手臂左右一推,直接将他们推翻在地,扬长而去。

“好大的胆子!有种你别走!我们已经有人去通报城里,很快就有教廷高手过来收拾你!”城门上的守卫反倒不像下面的信徒这般无畏,一个个趴在箭垛口冲着下面大声嚷嚷着。

——城下的这帮信徒不知道什么,他们却是每天和城门打交道,心里都无比清楚,这两道城门完全是由精钢打造,厚达一米,每天光是开门关门就需要四十名四星以上的斗者同时用力,下面那个壮汉能只用一拳就把城门打得晃动起来,绝不是等闲之辈!

“我才不走!今夜我就要进城!十分钟之内再不开门,我直接将门打烂!”舍利加尔才不惧怕守卫的威胁,翻身上马,抱着膀子睥睨整座雄城。

“恒神啊!请您降罪给这个渎神者吧!”“狂妄至极!竟敢在圣城叫嚣!”“不能让他们逃了,要把他们送到宗裁司审判!”门口这些朝圣的人哪一个不是虔诚的信徒,面对胆敢践踏心中圣城的狂徒,立即有人冲上去重新将舍利加尔团团围住,连同他身后的安宜城队伍,也都被挤不上去的信徒们围了起来。

策了策马,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群围得死死的,又不忍心直接用马蹄践踏众人,舍利加尔大为光火,被他们戳着鼻子骂作渎神者,更是让他的忍耐力达到了极致,狠狠一扯缰绳,冲着马下的人群斥道:“什么渎神者?!我们是安宜城的人!恒神就是在安宜城出生长大,你们只不过是恒神的崇拜信奉者罢了,是依附强者的弱者,而我们,才是恒神学习者,沿着恒神的强者道路不断追寻奋斗!”

“你你你!放……胡扯什么!”似乎是怕污言秽语玷污了圣城,信徒们主动将骂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换了一个稍微文明点的……

就在舍利加尔快要忍不住众人的聒噪,而且十分钟不开门就要打碎城门的时间也快要到了的时候,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城门竟然缓缓开启,一位头戴冕冠,手持法杖的老者走了出来。

“教皇大人!”

这身熟悉的打扮,整个恒神教廷中只有大教皇圣·锡单诺才有。立刻,所有人匍匐在地上,跪地迎接。就连安宜城的队伍中也有人从马上跳下以示尊敬。

唯有舍利加尔还不服气,坐在马上梗着脖子嚷嚷着:“大教皇是吧?我今天倒要问问:这般城墙高耸,城门紧闭,恒神教又怎么能广纳教徒,普度众生呢?!”

这般直斥颜面的话语,当时就有几个信徒就要站起来跟舍利加尔拼了,大教皇圣·锡单诺却点了点头,道:“善,理当如此。”随即,他微微一笑,浑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圣光之中,两侧的城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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