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余氏榻上歇息。
清嬷嬷口语:“娘娘,王府来报,唐将军已入我阵,请太后放心,只是还有一事……王爷说,那婵妃,便是南川千里之女,南川锦金。”
“南川……锦金?”半躺的余氏,缓缓坐起,恍然的神情,握着念珠道:“怪不得……竟然对我的骏儿下手,这疯丫头定是认了先皇是她的杀父仇人,如今进了皇宫来报仇了”
余氏自己揣测。如今可是更加为婵妃为何杀鲁骏王找到了更适合的理由。
“太后,如此瞧来,这王爷并无他心,只是婵妃一事,他定未得手,可是有差?自称是先前不知婵妃之身,可是真话?”
余氏起身思量。
“那婵妃小时定是曲丞相见过,听先皇说起当时南川谋反一案,便是王爷,曲丞相,唐将军鼎力查办所成,如此想来,不免的酒宴之上,曲丞相认出了尚且活着的婵妃,而告知了唐百安,这唐百安如今归在了王爷身旁,自然无话不说,要提及婵妃小心于她。”
……
“可老奴倒是不明,为何曲丞相不当年揭穿婵妃,如此一来,不是顺其自然的将婵妃拿下,又可立功?”
“还不是心中有亏,那南川千里本跟曲丞相交好,朝中众人信服丞相。倒是王爷多少跟南川有些言语不和,只是总听皇上为他两人之事焦愁,可时日过多,南川千里是过错也好,他们诬陷也好,朝中孙文成跟几位官员群奏皇上,告这南川千里私下结党,密谋造反,先皇魂乱之时,还是下了死令。”
“随那丫头便要替父报仇”
“定是如此。”
……
这朝中政事,何来对与错,全是皇上的一句话。
即便那余氏也明那南川千里之死怕是王爷等的欺诈之做。可她心里眼里却不觉婵妃半点可 怜,只觉她不死也定要死才行。
只是余氏还是静心安排了起来,王府中的赵莺儿而锦金自然不知道这一切。
……
秋若风不解娘亲何意,怎将赵莺儿关了起来。
外头的家丁也不许他靠近半步。
“娘亲,你这是?作何?莺儿可是做错了事情?那她也是月子之中,怎能如此对她?”
“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问了,定非小事。”
董丹青闭口不再多言。
而屋内,赵莺儿跪在地上,平儿顺儿更觉害怕,守在一边,等董丹青来。
“快些说了,不然即便是你的婆婆,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说着董丹青将那针板取出,赵莺儿瞧那针板,想起茉莉当时针扎入骨惨痛的样子,快些慌乱的喊道:“婆婆,莺儿说的都是实话,实在再无他人知道这事情了,而且莺儿也不是她的什么手下,只是在妓院里送煤之时认识了她,当时她被老板娘关在了房间里,然后……那里头的一个姑娘因差点被人凌辱,茉莉出手相救,不想那人竟死了。那姑娘便求我们带着茉莉走,便就来了京城。”
“杀人?竟然杀了人?这丫头,可真是能人,果然让我抓住了把柄。”
“不是茉莉故意为之,是为了救那姑娘。”
可董丹青可不在意这是为何杀人,她只在乎杀人此事。
……
书叹手下回报,见秋宗册多与唐百安来往,更听闻有人在河南悄声招兵买马,此时有这种动静,定是有事。
甚觉此事不对,密观那曲江,不见他出门半步。
……
这曲江早就觉此事不对,那唐沉然突然被烧死宫中,是何人干的?
而那唐百安竟然将自己拒之门外,绝非悲痛引此,定有他事在中,不想两日就瞧传来秋宗册与唐百安密会之事。
“这个唐百安,竟然投靠了那老贼。”
自觉无计可施的曲江,拿着酒盅来回把玩,不待滴酒进肚,却觉以似梦不醒。
“丞相,那您可有何计策应对?”
“真是失策,失策,只平日觉这唐百安是个粗鲁之人,不想他是愚笨之人,定是那唐沉然之死,他中计了。”
“既然愚钝,何不再将计就计,叫他不信王爷便是”王都安出计道。
“你可不知,这世上那唐百安那般牵肠挂肚之人已经没有了。”
曲江闭眼想去,自己千算万算,倒是忘记了他们本就血肉之躯,何能永留及用。
这曲江整整几日想来,如此不知哪一天被他们害死,不如拿命一搏。
……
正殿之上,文武百官照例上朝。
就在众人只觉无事可奏之时,曲丞相迈步上前,“奏,皇上,微尘有大事奏来。”
众人突然就想心走中淋了倾盆大雨一般,各个惊醒,瞪眼伸着脖子,竖起耳朵去听这曲丞相打 算说出什么惊天大事。
只见那曲江突然跪地。
“皇上,微尘有罪,微尘有罪呀!”
曲江的大呼有罪实在让秋世博一阵错愕,“曲丞相何来有罪?上次水灾之事,你虽办事不利,可朕已经在百官前责罚过你,此事丞相就莫要再提,日后定做事多为百姓着想便是。”
曲江连连摇头。
“并非此事,微尘要说的是往逝的南川丞相之事。微尘自来跟南川丞相交好,实在不想王爷和唐将军竟然找来微尘,说了诸多挑拨我与南川亲近的话,微尘犯傻,也是信了。而后万事替那两人卖命,可微尘实在不成想,那两人竟然与孙文成等人污蔑南川,竟然要了他的性命。微尘知道之时已经大事已去,不得不随波逐流,做了这愧心的丞相。微尘可是日日垂泪,实在夜夜不得入眠。”
众人可纷纷侧耳瞧语起来。
秋世博凝眉起身质问:“丞相说的可是真话?”
“微尘不敢欺蒙皇上。”
秋宗册和唐百安可是在一旁站不住了,一步上前,瞅着地上满嘴胡言的曲江,又拱手奏道:“冤枉呢皇上,这陈年旧事了,怎这时又旧事重提,老臣倒是想这曲丞相可是另有他谋”
“对呀,皇上,这南川之事已过,他此时提起这事,怕是因封后之事。”
唐百安身后一句,倒是言对了些许。
朝中百官一时乱起,不敢搀言。
只这倒是合了秋世博的心意,本就心中对此事还有念想,又苦于无凭无证,此时丞相竟出此言,实在是有了对策。
众人下朝,三人留于殿中。
……
余氏很快得知此事。
“这曲江果然走投无路,已然出此下策”
“太后,那他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对,他定有其他动向。可是他要做什么呢?”
……
殿中,秋世博瞧着三人,道:“你三人如此推说,让朕如何评断?”
“皇上,微尘还有要事说来,就是您枕边的皇后,南川锦金……”
最后四字仿佛是曲江的杀手锏,一旦用出,自然惊吓周遭之人。
秋世博仿佛觉得自己有了错觉一般,不信道:“南川锦金?丞相你说的是南川锦金?南川千里之女南川锦金?她不是已经死在了火海当中?”
“并未如此,虽说先皇确实是下了诛杀九族之令,可是确实追丢了南川锦金,王爷苦命微尘去寻。可微尘实在不舍那丫头,便虽嘴上答应着要寻那锦金,可是私底下并未去寻,只想放她一条生路。”
边说,那曲江老泪纵横,懊悔大哭:“如今锦金能成皇后,实在是天意所为呀!都怪微尘错信小人呀,可是微尘不能看着锦金被王爷迷惑,更怕皇上危险呀!”
秋宗册听他意在污蔑,赶紧跪地道:“皇上皇上,您可觉不能听这小人的一派胡言。暂且不说那南川冤屈与否,倒是说如今的皇后,本就是丫头出身,只是内人觉她相貌端庄,人善解人意,待人有度。便就送来宫中想着为如此佳人伺候太后和皇上极好,并无他想。”
“可笑……皇上,微尘在恭请塔丘王子的酒宴之上认出了锦金,尤其是唐将军……他对此事更是清楚,因派遣兵力取画像追查锦金,当日我们两人便就认出锦金。皇上大可问来。”
唐百安随想抵赖,可秋世博步到跟前,唐百安不自觉的跪下道:“微尘虽瞧着皇后觉得眼熟,可微尘确实不知皇后就是南川锦金。”
曲江将两人无言以对,更是急迫的拍地呼喊道:“皇上,皇上您该担忧的是皇后娘娘。当年下令的是先皇,若小人从中作祟,皇后娘娘将这皇宫中作为报复之处,那太后,皇上,各位娘娘的安康都令人担忧。”
……
这日秋世博并未强留三人,而是平常的让他们退下。
而他恍惚走进“凤宁宫”,打发众人退下。
“皇上,瞧您神情似不轻松,可朝中又出了何事?婵儿可否为您解忧?”
锦金这几日只觉梦中混乱,觉有事发生,今见秋世博神情如此凝重,可是从未见过的,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便小心翼翼的靠前问候道。
“今日婵儿这般温柔,可不同往常”
秋世博将凑近前的锦金一手揽入怀中,四目相对。
“皇上?”
“不要动,让朕好好看看我的爱妃,让朕……这次看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