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的赵四,使劲咽下了一口唾沫。
“你……你刚才说什么?”
赵莺儿这才回神,无措的赶紧捂住嘴巴。
“赵莺儿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我可是听见了,怪不得总瞧你和茉莉神神叨叨的,时常欲言又止的,原来真是有猫腻,那茉莉就是南川千里的千金?”
“自然是了。”
“那茉莉如今可是朝廷钦犯?”
“当然是,可哥……这后头,还有更让人惊讶的事儿呢,你可得先有个准备……”莺儿招呼他凑前,见赵四亟不可待这才耳语道:“当时揭发她爹爹的,可是我公公。”
赵四一听,那瞪大的眼珠,外人瞧着生怕要掉了出来,“这可真是罕事,你这是不是都是道听途说的?”
“我可是有那个闲工夫造这种谣?再说,我连那什么丞相全名我都记不全,哪里会?我这话本打算烂在肚子里,可那秋若风可是不知足,若是知道了她茉莉的心思,他早就的屁滚尿流了吓跑了,觉不像现在,还记挂在心里。”
赵莺儿终于将这事儿说了出来,虽心里觉得有些内疚,可更觉的痛快,这憋屈的日子,她可是过得难受。
“你可千万别外头胡说”
赵四倒是转念一个嘱咐。
“你还向着她?”
“这不干向着与否,你若说了,那茉莉关进大牢,你有何甜头?你说这些,那茉莉是谁送进宫里的?还不如你那好婆婆,这出了事,牵连的是谁?这里头说不清楚的事儿一大堆呢,你可别想得如此简单。”
赵莺儿不答应了,“那到时候若是茉莉成了皇后,报复王府,那咱们不是一样吃苦吗?”
啧啧……赵四怪道:“那能一样吗?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跟茉莉的交情,她可做不出,所以让你嘴巴闭紧了,别到处瞎说,这茉莉不也是有她的难处,这谁要敢要了莺儿你的命,那我不非要抽死他,那茉莉可不也是如此想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说来说去,横竖都是天命,你呀,安稳的做你的少奶奶,对了,再给我五十两银子……”
“哥,你怎么”
……
鹿曼芝可是歇息好久了,今儿这日子极好,便好生打扮着由玉玉抱着“烁儿”出来走走。
没想闲逛着,就瞧见拿了银子又要出门的赵四。
“瞧,你的心上人,如今可是变了。倒还不如以前中看,以往虽是个做粗活的,可是心里老实,如今虽然这衣裳收拾起来了,可外头乱的很,花天酒地不中用。”
“如何变了,我瞧着极好,好歹也外头经营着一间铺子,如何就不中用了。”
玉玉瞪眼瞧他走远,道。
鹿曼芝拂袖哼笑,“还惦记着呢,往日那茉莉在,你不得,如今你眼前也是没有绊子,稀罕就抢过来呀!别等人家寻了人,你再这处朝思暮想,可不是自己找事。”
“以往他是个忙杂活儿的都瞧不上我,如今他也是被人尊称“四爷”之人。那人家更瞧不上我了。”
玉玉实在没放下赵四,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人家早早的就成了家,她如何能不急?再说,外人觉得赵四不好又如何?她倒觉得男子混迹酒场也实在正常,好歹跟了赵四自己也是正室,不用受做妾室的气。
鹿曼芝逗趣着“烁儿”悄声道:“烁儿,娘亲可得帮帮你这个思春的姨娘了。”
……
秋月仙这几日正在忙活成亲之事。
秋海棠孩子只给了奶娘看着,自己这处帮衬,陈秋雨和董丹青也来坐瞧,说来陈秋雨可甚是得意自己这位乘龙快婿,家里虽不为官,可说起京城有名的专供御缎的“绣金织”,谁人不知,那里头的锦缎,就是王府的夫人也不是都买的起的,外人都传,那里头的衣裳都是金丝,金箔做成。
这可让陈秋雨实在大为满意,虽不故意比较,可比起秋海棠,月仙寻得这位贤婿,徐偶晨个头身高,相貌英俊贵气,怎是那土里土气的刘金可以相提并论的。说起话来都掩饰不住她那乐呵的都要飞起来的心绪。
董丹青摸着徐家送来的缎子,稀罕的欢颜道:“这缎子我可只有过两三身,其中一身还是以往皇上赏赐的”摸着碎语“看这花色,配上描绘细致的宝玉图,过些年岁都是好物。海棠若是能听我的话,定要能寻个好夫婿,如今可好,瞧瞧,刘金那小子没出息的德行。”
听话的秋海棠整理着嫁衣,凤冠倒是心绪极好,“娘亲可是不知足,这月仙可是嫁到外头去了,海棠可是跟刘金在您身边伺候您呢,二娘,您瞧瞧,我娘亲可是红了眼。可说来,月仙也是有福气,幸好没跟那曲家小子在一起,听说,他那位公主,可是极其难伺候,好几个先去伺候的奶娘可都要发疯了。”
实情也真的如秋海棠所说。
这雪玉公主外人面前自然端庄大方,毫无可挑剔之处。却谁能料到,自当有孕在身之后,便性情大变,性情暴躁不说,气来就摔些名贵的物件儿。
尤其是听说曲浮云先前钟情秋月仙之事,记在心里,时不时便拿出说叨。最近听说月仙嫁到徐家,更是心气不顺,加之这曲浮云最近铺子里头忙些,那日稍晚些回了屋里,便被丫头拦在了外头。
“少爷,少爷,少夫人吩咐了,今晚……您去书房”
堵门的丫头也是胆怯说的声儿极小,怕怒了曲浮云,又怕惹了雪玉公主。
“你先退下吧,我单独跟少夫人有话说”
曲浮云这些日子可不同往日了,吊儿郎当的性情变了不少,可即便如此,那雪玉公主倒是变本加厉起来。
推门进了屋,那雪玉在里头一个瓷瓶就扔了出来。
“咔嚓……”就扔在了曲浮云的脚下。
曲浮云沉了一气,将门关了起来,自顾倒了白水。
雪玉的杨柳细腰自然变成了大肚子,晃悠出来,没了平日的恬静,倒一脸的怒气,怒目圆睁,白眼瞅着曲浮云,“如此晚归,还回房作何?定是寻了烟花之处,真是脏了我的屋子。”
“这一整日铺子里头生意极好,晚了些。”
曲浮云神情疲倦,丝毫没有想要对雪玉的胡言乱语做出回应。自顾自的脱了外衣,去了榻上。
雪玉见他不回应,直接胡想猜测道:“难不成,你去寻了那秋月仙?”
“月仙?该她何事?她与我只是曾经的一往情深,何必再提扰乱彼心?”这段日子秋若风可并未去找他,自然月仙的事儿他还并未听说。也生怕再听到雪玉恶语中伤月仙,毕竟在他内心,月仙就如同天上明月,美轮美奂虽不得,却时常抬头望之,念之。
“一往情深?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一往情深?那秋月仙不就是王爷的妾室所生的小贱人嘛,我秋雪玉,可是正统的皇室公主,那小贱人最后不也只嫁个卖布料的,可笑。”
雪玉说着自己倒是乐了,榻上一坐,又一番娇嗔道:“日后不许再如此晚归,不然,休想我在皇哥面前说你家的好话。”
曲浮云无言以对,身子辗转过去,只得快闭目睡去。
……
第二日,“风和古玩堂”里,便有了他的动静。
秋若风照旧沏上一壶新茶,瞪眼瞧着那茶叶缱绻迂回,又纵然舒展,心境淡然。
“听闻你铺子生意越发的见好,可不似往日了。只是这时候不守在铺子,怎寻来这里,难不成又犯了久病?”
“秋大少可是笑话我了,彼此彼此,听闻你也整日守在铺中,想之,定是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才是。”
取茶饮下,曲浮云便滔滔不绝,近日的烦事终可以对人倾诉,不必窝在心中,“可……倒是还有难以启齿之事,就是……月仙,听说她亲事将近,可有此事?”
“月仙,那丫头运气尚可,“绣金织”你应知道,便是那徐家的大公子,对月仙甚好,你也可放心了。”
曲浮云只觉一种恍惚的醉意,黯然神伤,从身旁取出一卷画轴。
“这个……也别无可作礼的物件儿,便念着月仙的样子画了一幅”
秋若风会意浅笑。
……
回了府上,秋若风正要回书房,赵莺儿笑脸相迎,喊住了他。
“大少爷回了,莺儿备了饭菜,您疲累了一日,用饭过再歇可好?”
身后跟的小白和小郝也跟着呆愣。
秋若风便顿然过,进了正屋。
随手将那画卷一放,道:“四哥可是又在你这处拿了银子?”
“啊……未有之事,未有……他这几日铺子的生意稍有起色,我那几日多说了几句瞧着应是关了些用处。这几日学了女红,改日绣条帕子与你,可好?”
赵莺儿面色柔和,略施脂粉,加之今日言语和善,秋若风倒是也爱说几句,“女红倒是极好,总比闲时无所事事来的强些。”
“是了是了……”说着赵莺儿瞧着那边的画轴。
“大少爷那又寻了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