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那曲浮云更是颇为心动,这不几天就忍不住约了秋若风同去,想着这么好的姑娘落入旁人之手,岂不可惜。
……
“菡萏”。
“菡萏,那两位公子来了,如你所想,这才不过五日,果真又来了。”
红婆婆甚为得意,想着又会有那白哗哗的银子,真是想着心都痒了。
“早就说过了,对付那两个公子最好的法子就是如此,婆婆您就等着我嫁入豪门,您也等着我赎身的一千两银子吧!”
“一千两,一千两,对……真是没有白疼你,说来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也有个三四百两了,你可得再用点心呀!”
说过红婆婆抿嘴含笑走了。
菡萏低眉,取过身后丫头递上的面纱,收拾好,去了外头。
……
还不等咱人闻茶,帘后一阵笛声。
白衣飘然,长发落肩,依旧白纱遮面,悠悠笛声,并不为道忧愁只有一股清闲心境,这是何等的才气镇身。
秋若风嘴角一乐,“闲安曲,有趣……”
“多谢秋公子夸奖,曲公子觉得如何?”
“在下不懂音律,只觉得姑娘才情横溢,佩服。”
曲浮云眉头一抬,红了脸,他最爱书画,音律一窍不通,私下想着早知便少时多学些就好了。”
“不懂,那菡萏日后便教于公子便是,听说曲公子作画甚佳,日后,还请公子给菡萏画上一幅才是。”
“我……”
曲浮云未想到这菡萏竟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不觉得飘然几分看向秋若风。
秋若风只端茶听着,再不语,曲浮云与她绕在绕去只不过是想请她出来。
“与菡萏姑娘交谈甚欢,可总只闻你声,不见你人,让我甚是寂寥呀!我可是急性子,不如我这秋大公子沉得住气,若是姑娘愿意,这是……是二百两银子,姑娘可否出帘一会。”
曲浮云自是再有兴致,也觉到了时候,掏出钱袋,放在了桌上。
可那帘子后却再无声音。
秋若风明了,低头笑道:“银子姑娘收着,今儿跟姑娘聊了不少,曲大少爷咱们也改回了,改日再叙便是。”
帘后菡萏淡定轻语:“送两位公子,下次,菡萏亲自泡茶诚谢两位。”
……
难懂,难懂。
曲浮云出了“菡萏”门,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菡萏姑娘如此难见。
“若风,你说这菡萏姑娘,可是故意为之?便是他们常说的欲擒故纵?可这青楼女子玩这些把戏倒是为了拿捏我们?”
酒桌常去,总摸着了些女子的心思,便以此推测起来。
秋若风不回应,刚才那菡萏跟曲浮云有说有笑,你来我往的,常人乍听,觉得菡萏是在喜欢那曲浮云,实则秋若风明白,她是在让帘外的秋若风心起涟漪,心有嫉妒,那些说给曲浮云的音律之话,字字句句却好似都是在说给他听得,也让秋若风不得不佩服起这个不简单的女子,他在一点点的了解她,一点点的。
……
灵香去徐凤屋里闲说了半日,不好不坏的些话,更让徐凤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
“娇儿,你说我倒是也拉不下脸去求她,可她倒是这些日子都不来,如何是好?”
“要不然,夫人您就选上一把折扇送去,合了吴夫人的心意自然心气就顺了。”
徐凤便听了话,外头选了把折扇,让灵香捎回去了。
……
青竹瞧着那扇子,只扔了一句。
“夫人,瞧着扇子选的就是随意,您看您柜子里头那一把不比这个要强些,春天夫人都要换丝扇了,却又送这布的,这字画青竹不懂,可是只觉得丝扇跟夫人更配。”
说着,时不时拿白眼珠子瞟着灵香,一幅嫌弃之意。
刚才还拿着折扇仔细端瞧的王小花仔细看看那题词作画,确实不是名人所为,颇有失望之色,又任青竹这一道,干脆扔了地上。
青竹砸吧着嘴巴,“夫人,您看您,何来如此大气,青竹好生跟您拍拍经络,跟您说了,以后可得珍重这身子,过会儿再给您泡上一壶花茶,菊花败火,玫瑰养颜,再添上小把莲子,保证您再想生点气焰,都难了。”
两人说的亲如母子,灵香默默捡了扇子,知趣的回去报了徐凤。
……
秋宗册最近早出晚归忙于国事,可是秋胜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这不这日回来的早些,便带着清水,去了秋胜屋里。
里头好歹娇儿早上整理过了,虽桌上又有些纸墨乱摆着,可倒是乱中有序。
屋里刚刚浇过水的兰花,顺着嫩绿的叶尖滴落的水滴,滴答在另一片另一层的叶上,含苞待放的花苞,不等绽放,就香味四溢。
埋头看书的秋胜却未曾觉察到有人进屋,只等秋宗册咳嗽几声,这才肯抬头招呼。
“爹爹……您来了。”
好不舍的放下书册,走到跟前行礼。
两目通红,脸颊憔悴,那几日好不容易外出养出来的好气色,都全都打回了原型。
秋宗册心里是疼的,可更是为他整日漫无目的的活死人的模样着急。
“听说你要开个私塾?这事本来想找你娘亲问问,可觉你也有些岁数了,自己的事也该自己做主了,就与你商议商议”
“秋胜这几日反复思量,并不是不把娘亲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觉得如今秋朝稳固,百姓安康,可是却还有无数的孩子虽有报效秋朝之心,却无报效之法,若让这些只能在田为农的孩子读写诗书,文采于身,教于礼仪道德,那即便是耕地为生,也便是礼全待人,四处祥和。”
秋胜说话之时,似有光环在顶,话语不似平时慢慢吞吞,含糊不清,字字句句回答的倒是精准明白,清水胡须一紧,赞叹:“三少爷可是大为长进了。”
“难得听你说的如此明白,我便放心了,你有爱朝护政之心爹爹甚为自豪,虽说爹爹整日忙于朝政,但也有老去无权之时,来日,说不定便有你教出的国家栋梁为国效力,哈哈……”秋宗册舒心的说着,清水一边掏出钱袋,放于桌上,“这是五百两,开上几年私塾便是足够了,比起那些整日拿着银子四处吃喝玩乐的,爹爹对你的想法很是赞同。”
多少年了,秋胜第一次肯对秋宗册如此畅心说话,临走之时,秋胜便如大人般出门相送,令秋宗册甚觉宽慰。
走远处,清水也跟着长舒一气,“老爷您该放心了。”
“是呀,虽说有若风在前头比着,可是秋胜也是饱读诗书,只是性情不如若风那么讨喜而已,说说曲丞相之子,整日烟花柳巷的谁人不知?最近跟若风走的亲近,近墨者黑,不知是不是我这岁数有了,开始操心这些了。”
清水点头深思,“倒不是,为人父母怎能不为儿女担忧,可清水瞧着大少爷长大,做事谨慎,礼仪周全,铺中虽非日进斗金,可生意也为不错,端其友人,各色公子皆有,各种酒席尝尽,可依旧为人和善,谈吐文雅未有丝毫变化,若为此事担心,老爷您大可不必。”
“是呀,是呀……”
瞧秋宗册终于脸露舒颜,清水也闲情散步,不再多语。
……
这几日跟着娘亲一直诵经的秋月仙,可是怎么也呆不住了,听九儿说有个形色陌生的书生随意进入“海棠阁”,很是好奇,早就想着去瞧瞧,可是娘亲这里一直说是心情欠佳,总要她陪着,今儿个倒是好了,大夫人喊她去了,便前脚后脚的来了“海棠阁”。
春日阳光正好,屋外赏花正时。
一进院里,秋月仙就瞧着说笑的两人,院中清闲。
穿着米白绣花长裙的秋海棠身旁坐着清秀书生,瞧两人目光流转之际,那书生摘下身旁一簇玉兰花团,边说着什么边戴在了秋海棠的发髻上,屋里端茶出来的润玉一眼瞧见了秋月仙,紧张的支支吾吾不知道是要喊还是如何了。
“妹妹……”
秋月仙可瞧明白了,含笑步前。
正你侬我侬的秋海棠着实吓了一跳,快些起身,那刘金慌忙的拿开手。
“姐姐来了,坐,润玉奉茶,刘公子也该回屋忙了。”
刘金一边瞧着秋月仙怔愣了半天,才肯回了屋。
“这就是妹妹日思夜想之人?”
秋月仙落座,小声贴耳道。
“可是别你看见了,你可千万别外出说去,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才造了个谎儿,也就如此着,等他考取功名,便备礼提亲。”
“虽说知道妹妹你胆子比我大些,可未曾想到,大到如此,令月仙我咋舌之,那会儿听说有个白净书生在这里我便猜着有些不对,这一瞧可是果真没错,可是妹妹你倒是半分不怕,如此私定终生,万一……万一他不得功名,落魄街头,难不成,妹妹你要跟他如何?”
秋月仙刚才从那刘金的眼神中分明瞧见了一丝贪婪,总之是非常令人不安的心思,可这事并不好明说。
秋海棠叹气低眉,“润玉,你跟九儿屋里头歇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