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夏晴深和景之皓相恋了,反而觉得爸爸妈妈忙的顾不上她才好,她才有时间和景之皓一起出去玩儿。
也正是因为景之皓,她才忽略了爸爸妈妈之间的异常。
爸爸以前再晚都会回家的,可是后来,慢慢地开始夜不归宿了。
妈妈的神情,也不知何时变得突然沉郁了,有时候,还会恍恍惚惚的,叫她都听不到。
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那个时候,妈妈肯定已经察觉到爸爸的不正常了吧?
直到妈妈车祸身亡,直到从妈妈的手机上,看到自己最亲爱的爸爸,和一个陌生女人翻滚在床上的恶心画面……
那个时候,她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夏展鹏,可是如今,看着眼前夏展鹏的遗像,夏晴深却突然有些可怜他。
当他突然知道,曾经与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妻子,是被他如今宠在手心里的新欢设计害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如果不是恨到了极致,他又怎会如此极端地带着景之脉一起自杀,来向妈妈忏悔呢?
可是他以为这么做,就能得到妈妈的原谅吗?
明知道那样做会伤害妈妈,却还是那样去做了,只能说他是一个完全没有道德和责任感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不配得到原谅。
她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因为她原谅了父亲,而是因为舅舅说得很对,他毕竟是生她养她的亲生父亲。
如今人死灯灭,一切恩怨,就让它随风消散吧……
正自思量着,忽听何伯的声音传来,“大小姐,晚饭已经备好了,就在旁边的休息室里,你和姑爷一起去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下,老爷这里有我守着。”
“谢谢何伯。”夏晴深朝何伯点了点头,然后对梁忍冬道:“梁忍冬,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梁忍冬站起身,牵着夏晴深站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去了休息室。
两个人刚吃完晚饭,正坐在休息室里休息,梁忍冬突然接到了钟华的电话。
“喂,冬哥,我们晚了一步,画像中的那个女人,就在刚刚,在XX娱乐城里遇害身亡了。”
梁忍冬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了吗?”
“女人名叫杨卉儿,二十六岁,在XX娱乐城做小姐,据说是半年前才从Y国回到C市。”
闻言,梁忍冬不由得看了一眼夏晴深,沉声道:“死亡原因呢?”
“一刀割喉。”
听了钟华的这句话,梁忍冬的眼底顿时寒芒一闪,“景之皓有没有什么异动?”
“景之皓一直和夏景轩在一起,并没有离开过殡仪馆,所以可以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梁忍冬冷哼,“他当然不用亲自动手,那么好的一个杀人工具,他又何必亲自冒险呢?”
“冬哥,你也怀疑是他?”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让人画像,全城缉捕。”
看着梁忍冬收起手机,夏晴深急忙问道:“是不是画像中的女人出事了?”
梁忍冬蹙眉道:“嗯,刚刚遇害了,被人一刀割喉。”
夏晴深的脸色顿时变了变,迟疑道:“那个女人,真的是杨卉儿。”
梁忍冬点点头,“就是她,据说她是半年前从Y国回来的,看来,那几年她突然消失,是去了国外。”
夏晴深沉默了片刻,缓缓地道:“是景之皓杀了她吗?是因为她告诉了我爸爸车祸的真相,所以景之皓才会杀了她,是吗?”
“确切地说,应该是景之皓派人杀死了她。”
就在这时,夏晴深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慢悠悠地道:“不错,是我派人杀了杨卉儿。”
夏晴深和梁忍冬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慢慢推开,景之皓穿着黑色的西服,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门口。
夏晴深不由得想要站起来,却被梁忍冬飞快地伸手按住了肩膀。
梁忍冬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盯着景之皓,缓缓勾起嘴角,“景之皓,你是准备自首吗?认罪态度不错,到时候可能会给你宽大的,只是,你好像走错地方了吧?”
景之皓也同样冷冷地盯着梁忍冬,往前走了两步,关上房门,然后才道:“梁上校请放心,我知道公安局的大门在哪儿,只是,我有话想跟夏夏单独说,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决不会碰她一根汗毛,等我把话说完,我会立刻去公安局自首的。”
梁忍冬忍不住嗤笑,“景之皓,你拿什么向我保证?我又凭什么可以相信你?如果你有话说,那就当着我的面说,如果不想当着我的面说,那就立刻滚,或者,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亲自送你去公安局说。”
景之皓忽然淡淡一笑,“梁上校,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要明白,如今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不复存在,只要我不说,你们永远也别想查到真相,所以,你不相信,也得相信,因为,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我只要和夏夏说几句话,然后就去投案自首,你们既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又能了解到八年前的车祸真相,何乐而不为呢?”
梁忍冬冷笑,正要开口辩驳,忽听夏晴深对他道:“梁忍冬,你到门外等着我,我想听听他究竟要跟我说什么。”
梁忍冬看着她断然道:“不行!我不会同意的!”
夏晴深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回头对景之皓冷冷道:“景之皓,你如果有诚意的话,就让梁忍冬点住你的穴道,你如果不同意,那就请你走吧。”
景之皓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可以。”
夏晴深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你先坐到那里。”
景之皓立刻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夏晴深看向梁忍冬,笑眯眯地道:“老公,你不相信他,总该相信你自己的功夫吧?”
梁忍冬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就在门外,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情就喊我。”
夏晴深用力地点头,“放心,我知道了。”
梁忍冬这才走了过去,伸指点了景之皓的穴道,景之皓只觉得浑身顿时一僵,丝毫动弹不得了。
梁忍冬又对夏晴深使了个眼色,这才大步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房门。
朝昏暗的走廊里看了看,梁忍冬修长的身躯斜倚在门框上,仔细地倾听着门里的动静。
笑话,以为他在外面就听不到了吗?
那只是他想不想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