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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理危机干预(5)

校长:当事人平时性情就比较孤僻,不怎么合群,进入中学后,喜欢看漫画、言情小说之类的书籍。一次,她正在看时,被班主任发现其中有些画面带有不健康的内容,就把她的书没收了,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但她却趁着班主任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又把没收的书给拿回来。班主任回来发现后,十分生气,又把她叫到办公室进行批评,见她没把批评当回事,一时气急抬手就打到了她的脸。张小兰回家后,觉得想不通,就在家里的墙上写下了“遗书”,说自己在家里也没人疼爱,现在在学校又被老师打耳光,活着没什么意思。于是,趁家里人不注意,从四楼的窗台跳下,还好被楼下的电线杆挡了一下,只摔伤了腿骨,在医院治疗几个月后出院了。

采访者:当时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跟张小兰起冲突的呢?

班主任:她平时在班级里就经常小事不断,一般我们老师都不去管她的。那次我看到她上课时在看漫画书,而且里面有些画面实在有点不堪入目,我就很生气了,当场就把她的书没收了。下课后她说书是她借来的,希望我还给她,当时我没答应,没想到她居然趁我不在办公室把书拿回去了,我当时真的是火冒三丈,心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于是又把她叫到办公室来了,没想到她还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一时气急,手就挥过去了……后来我觉得自己动手的确是不对的,不过当时太生气了就失去了理智。从以上访谈来看,学校校长和当时班主任基本上是承认当时的确打了张小兰,这与报刊上所报道的事实基本一致,但我们还需要搞清楚的一个问题就是打耳光事件是不是导致张小兰跳楼事件的唯一原因?从报刊的报道上来看,似乎张小兰被打耳光是她跳楼的直接也是主要原因,但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就这个问题我们同样访谈了校长和班主任。采访者:你认为张小兰跳楼,除了被老师打了耳光觉得没脸活在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校长:我们不否认老师打了张小兰耳光是她跳楼的一个重要原因,可以说是这件事件的一个导火索。但要说这个是唯一的原因,好像也不太客观。她的家庭情况非常特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父亲过,她父亲没什么文化,又有点残疾,平时经常要打骂她,所以她在家里没人什么关心她。她母亲倒是对她不错的,但那段时间她母亲认识一个个体老板,可能有改嫁的意思,不大有时间管她,她就觉得没什么人关心她了。可以说,那段时间她心里是很苦闷的。

采访者:这些事情你们事发之前了解吗?

校长:应该不了解,这个你等下可以问她当时班主任。因为我是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才调过来的,所以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认为,我们老师打耳光的事情只能算是一个直接原因了,她可能在此之前就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采访者:你觉得张小兰跳楼,除了被你打了一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班主任:应该说,这个事情的确是导致她跳楼的一个原因,但不应该是唯一的原因吧。她这人平时性格就比较孤僻,不大跟人合得来,在班里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而且,后来我们通过她的日记了解到,那段时间她家里也出了一点事,本来她就是单亲家庭的跟着父亲过,父亲又经常要打骂她,唯一关心她的母亲那段时间跟别的男人好上了,好像有改嫁的意思,她就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关心她了。她在日记里也写着活着没意思之类的话,好像有悲观厌世的倾向,甚至在日记中说到自己有时心里太难受了会拿针刺自己,有自虐倾向吧。从以上访谈资料可以看出,除了被打耳光这一事件之外,张小兰家庭的矛盾也是导致她跳楼的一个重要原因。从学校提供的一些张小兰的日记复印片断我们发现,她在这一事件发生前的确心情十分苦闷,情绪也很不稳定,多次提到“活着没意思”,对母亲要改嫁一事心里十分反感,但认为不是母亲的错,都是“那个男人不好,我好恨她”。因此,我们认为,打耳光事件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小兰家庭的矛盾才是隐藏在后面最大的原因。这也符合心理危机形成的一般规律,正是由于小兰觉得这一系列事情加起来使她再也无法承受,也不知道如何来解决,她才在家里的墙壁上写完遗书后毫不犹豫地跳下楼去。

三、事件处理的过程与当事人状况

小兰跳楼自杀未遂后,被送到当地医院急救,万幸的是,除了其腿部摔成较为严重的骨折外,其他内脏器官并无大碍。事发后,学校与当事人家长经过协商,给予了当事人适当的经济补偿,并负担了其住院期间全部的医疗费用。小兰在医院住院治疗一个多月后,继续回家修养,学校为其办理为期一年的修学手续。

一年后,小兰重新回到了学校上学。为了帮助小兰尽快走出往昔的阴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学校老师煞费苦心,采取一系列的措施。首先考虑到小兰继续跟随原先的班级升初二会比较吃力,同时也尊重小兰自己想换个环境的想法,安排她到低年级与初一新生一起就读,并特地把她安排到一位刚从别的学校调来、工作经验丰富、和蔼可亲的班主任老师那里。那么,小兰后来过得如何,有没有从以往的阴影中走出来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们访问了小兰现在的班主任张老师。采访者:你对小兰同学的印象怎么样?

张老师:小兰同学看上去是那种文静、乖巧的女孩子,但内心比较敏感。

采访者:你觉得小兰刚进来时候跟现在比较有哪些变化?

张老师:她刚到我们班级的时候,心理上可能有点不适应,老是为一些小事找我告状,比如说有次班级里一个男生把她的伞柄弄坏了,她马上来找我告状,后来我找那个男生,让她赔偿小兰,她又说不要赔的新伞,后来那男生把她的伞修好了还给她,她才满意。跟同桌相处得也不大好,特别敏感,总觉得别人故意跟她过意不去。我给她不动痕迹地换了四次座位。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她妈妈来找我,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事情,后来我也经常去她家家访,跟她妈妈已经很熟了,她妈妈会经常和我交流一些她对小兰的看法。后来她妈妈也承认,当初小兰出事,她要再婚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采访者:那小兰现在跟她妈妈的关系怎么样?

张老师:现在她跟她妈妈的关系很好。她妈妈给她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平时她是住校的,周末就回家住,她妈妈现在对她十分关心,一个星期要过来看她好几次,没时间来看她的话,也会经常给她打电话。她妈妈在老家那边开了一个小店,她的学费、生活费什么的基本由她妈妈负担的。

采访者:小兰现在跟老师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张老师:初三以来,她跟其他同学的关系还是比较不错的,跟老师相处的也不错,老师偶尔也会指出她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基本上也能坦然接受。比如说她上课有时会不专心,拿本小说出来看看,老师批评她,她还是会改的。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批评她的话,她虽然嘴上不说,但脸色会挂下来,现在就好多了。老师经常会让她做一些小事,她每次都高高兴兴地去做。跟同学相处得也比较融洽,很少听到她跟同学有什么矛盾。应该说,她在班级里还是很开心的,舍不得离开大家。她的成绩一般,但比以前有进步了,我们也及时表扬了她,现在已经在考虑让她入团,她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开心。从我们对小兰现任班主任的采访可知,小兰现在的状况还是不错的,基本上已经走出了以往的阴影。究其原因,同学的接纳和老师的爱护应该是最主要的,处于青春期的孩子渴望得到同龄人的接纳和承认,也期盼长辈的关心和爱护,小兰的母亲和老师对其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小兰重新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同学们乐意与她平等相处,也使她品尝到了友谊的甜美和芬芳,学校和家庭启动了心理支持系统,通过家人、朋友和师生的爱心和帮助,小兰重新产生了对社会、家庭的责任感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增强了生存的信心。

四、对事件处理的反思

对于小兰跳楼这一事件学校具体的处理措施到底有哪些?我们对校长及负责该校心理健康教育的王老师进行了访谈。采访者:请问事发后,你们学校采取了哪些措施来处理这个事情?

校长:这个事情发生后,我们立即成立了一个领导小组,着手来处理这个事情。首先,我们学校领导赶去医院看望了张小兰同学,详细询问了她的伤势,并由学校垫付了大部分的医疗费。对于小兰的班主任,给予了教育行政记过处分,并且让他拿出一部分罚款来补偿小兰的损失。因为这位老师平时工作十分认真,教学能力也很强,同事对他的评价也很不错,我们没有开除这位老师的公职,而是让他去一个乡镇中学支教了。

采访者:小兰跳楼后,她家长对此有什么反应?

校长:她家长一开始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了!她父亲当时每天都来学校纠缠,狮子大开口要我们赔多少多少。虽然我们老师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这样无理取闹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毕竟,她家里的事才是导致她想自杀的根本原因嘛。还有她奶奶,也多次在学校门口破口大骂,后来通过大家沟通协商,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我们学校承担小兰全部的医疗费,给她办理一年的休学手续,承诺让她一年后再降级跟班就读。今年她在上初三,马上就要参加中考,据她现在班主任老师的反映,她恢复得很不错,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人也开朗了一些。

采访者:除了行政上的一些措施外,你们还有没有从心理辅导的角度给小兰一些帮助?

王老师:小兰这个事情发生后,我们学校主要采取了一些措施给予物质上的赔偿,对她本人好像没有采取特别的辅导。这个一方面是由于小兰当时在医院养伤,我们也不大方便对她实施心理辅导;另一方面,当时大家把焦点集中在商讨赔偿金额上,疏忽了这方面的工作。不过,小兰这个事情解决后,我们还是召开了一次班主任工作会议,要求各位班主任加强对班级里学生的了解,注意学生的动向,发现苗头,及时与我们联系。

小兰的事情给我们学校的心理健康教育也敲响了一记警钟。从小兰的事情可以看出,我们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还不够深入细致。我们是1996年就开始在初一年级上心理辅导。开课以来,每星期收到学生来信都有几十封,我们都尽量给予答复。可以说,开设心理辅导课的效果是非常显著的。但我们疏忽了那些没有自我求助意识的学生,他们平时都比较内向,对自己遇到的一些生活或学习上的烦恼常常觉得难以启齿,最终心里的烦恼越积越多,一旦爆发,就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从以上校长和该校心理健康老师的回答来看,学校对这一危机事件的处理主要是从行政手段上开展的,对危机中当事人的辅导则仍然十分欠缺。在这一危机事件中,可以说小兰本人、小兰的班主任和小兰所在班级的同学,都应该是危机干预的对象,但我们却遗憾地发现,该校除了从物质赔偿的角度来处理这一事件外,其他方面的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充分,仍有待改进。当然,学校在小兰复学后想了许多办法,采取了许多措施,小兰目前总体状况较好,如果学校和家长在事情发生后立即对小兰的心理有更多的干预,效果可能会更理想。我们希望以后在类似小兰这样的事件发生后,能有更系统化、更专业化的心理危机干预处理。

思考题

1.心理危机的定义是什么?

2.心理危机的主要理论是什么?

3.心理危机的干预模式有哪几种?

4.心理危机干预的方法是什么?

5.列举自杀干预的几种策略?

非言语信号插曲八:手臂的肢体语言

1.双臂交叉放于胸前

消极、否定或者是防御,让别人难以靠近的防御性动作,给人以距离感。有时候也表达一种出自己内心的焦虑和不安。

双臂交叉放于胸前

(1)握拳式的双臂交叉姿势:表示除了具有相当强烈的防御意识之外,还有十分明显的敌意。

(2)抓握式的双臂交叉姿势:双臂环抱的同时,两手紧紧抓住另一只手的上臂,表示安抚、宽慰自己。

(3)竖拇指式双臂交叉姿势:双臂交叉,双手拇指露在外面,在说话的过程中还不时地用两个拇指强调说话的重点,表示自我感觉良好,很棒,一切尽在掌握。

2.单手臂动作

★单臂弯曲放于胸前作出一种环抱自己的姿势

★距离感

★表示紧张不安的手臂动作(拥抱自己)

—怀抱的感觉

—男士、女士

女士的自我抱臂男士低位握臂

3.女性的细微动作

女性利用手臂掩饰内心情绪的动作更加隐晦,因为女性通常更容易意识到自己仪表或行为的不妥,她们往往做一些更不明显的动作。女性最常见的动作往往是紧紧抓住自己的钱包,或者是手中拎一个包或者握一束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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