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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进军营

人生能有当兵的经历是值得自豪的,能在一支英雄部队服役更是值得骄傲的。1976年12月,和千千万万个热血青年一样,怀着对军营的美好憧憬,我应征入伍来到福建前线,被分配到了全军英雄部队“济南第二团”。

说起来,我的入伍纯粹是戏剧性的。1976年,我已在福建省邵武县(当时还未改为市)城关公社下放插队了两年半,因公社买了一辆军队退役的美式吉普车,要我送到邵武汽车保修厂找关系维修。车修好后,我开车回到公社,正值前来接兵的两名军官,他见我从吉普车上下来,招呼我说:“小伙子,你有没有报名当兵?”我愣了下,说:“没有。我不认识人,怕人家不要我。”他说:“你不试一下,怎知要不要你。”我说:“好的。”第二天,我去报了名,接下来的体检也还顺利。等到复检时,我一进去看到了两名军官(后来,我在我所在团的卫生队看见了他,才知他就是我的卫生队军医张文富,后来当了卫生队副队长,这是后话),他也看到了我,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了名字后,他找到了我的体检表,看了下,就放在一边说,好了,你先回去等通知。说真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为何对我那样好,根本素不相识就直接帮我搞定了。确实,人的一生中,在关键时刻,有人帮你一把,就能让你的人生轨迹发生质的变化。可以说,他是我一生中最应该感谢的第一人。

很快,几列长长的闷罐车把我们送到了军营,我们这批邵武来的新兵全部安排在团部灯光球场。说来也奇怪,时任“济南二团”一营营长的宋福兴来挑兵,第一个就把我叫出来,我当时很紧张,不知为何叫我出来,后来他又叫了几个兵出来,包括时任福建省军区司令员丛德滋的儿子从培珊等。我一看我明显在身高上是劣势,就悄悄溜回到了方队中,但宋营长第二次又发现了我,训斥说:“叫你出来,你又乱跑啥!”硬把我揪回队列外面,就这样,我们五个人跟着他走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一连挑兵,一连是全军区闻名的一等功臣连,每个到一连的新兵都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可我还差点逃离,要是成功的话,我自己日后还不知要多么懊恼。

来到一连新兵排后,当晚,我们就被集合在一起,新兵排长叫敖福忠,他是个富有激情也很有带兵方法的老班长,他向我们介绍:你们所在的一连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全军最有名的连队,一等功臣连,我的连是在攻占济南时荣立的一等功,济南战役,老前辈英勇顽强,死打硬拼,涌现了一个人打退敌人三个半旅反冲击的独臂英雄曲光喜等战斗英雄,还有在解放战争中屡立奇功的登城第一班,也就是本排长担任班长的那个班,还有青年战斗模范班八班。能到我们连当兵,是你们的祖坟埋得好,那是几千个新兵都想来的,可他们来不了。不过,光荣意味着要吃苦,我和你们说明白,服兵役和服苦役是相同的,甚至服兵役比服苦役更受苦,只是服兵役是尽义务光荣,服苦役是惩罚,是耻辱。对一连的兵来说从现在起,你们没有自由,没有节假日,更没有星期天,你们有的只是训练,训练,直到会操中拿到第一。大家有没有决心。

从没有被如此煽情的我们,用群情激昂的口号回答了排长的提问。敖排长显然很有成就感。

还有,敖排长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很多知青和干部子弟,不管是谁,在我眼中,就都只是一个新兵蛋子,你们别不服气,是龙你给我卧着,是虎你给我趴着。只要你能吃苦,能学会当兵的十八般武艺,有你出头的日子,尽管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在你当元帅前,你先当好一个兵,你先学会服从命令。

可能当时真有好多人对他的权威不以为然,但在接下来的经历让我们都领教了军队的钢铁纪律,正如后来有人在网上总结的,在新兵训练因为迟到半分钟而被罚围训练场跑三圈时,你就懂得了什么是纪律。

下连后当第一次投弹时,看见连长班长根本不用卧倒,径直冲击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勇敢。

当深夜想起家乡的明月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思念。

当看到超期服役的老兵年年放弃假期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奉献。

当战友倒在执行任务的岗位上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牺牲。

当在军营外的餐厅吃饭。邻桌的小混混发表污蔑军人的言论时,老兵挥拳教训他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尊严。

当老兵离队,兄弟们抱头痛哭时,你就会明白了什么是真情。

当胸口终于别上一枚军功章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荣誉。

当看到“听党指挥,是我军永远不变的军魂”时,你就会懂得了什么是忠诚。

敖排长动员完后就让我们学唱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就是军歌,这是我们大家都最熟的旋律,小时候每次看到八一电影制片厂的片头,大家就会欢呼,但今天才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是1939年秋,由公木、郑律成在延安合作创作《八路军大合唱》组歌变化来的,由公木作词,郑律成作曲的《八路军进行曲》是组歌中的8首歌曲之一。同年冬,由郑律成指挥,在延安中央大礼堂举行首场演出。1940年夏,《八路军进行曲》在《八路军军政杂志》刊载后,便在各抗日根据地军民中传唱。1941年8月,该歌曲获延安“五四青年节”奖金委员会音乐类甲等奖。解放战争时期,《八路军进行曲》更名为《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歌词略有改动。1951年2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颁发试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草案)》,将《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改名为《人民解放军军歌》。1953年5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重新颁布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内务条令(草案)》,又将其改为《人民解放军进行曲》。1965年更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1988年7月25日,中央军事委员会决定,将《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歌。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歌词是:“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的歌词内容,反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性质、任务、革命精神和战斗作风。曲调气势磅礴,坚毅豪迈,热情奔放。词曲浑然一体,表现了人民军队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革命精神,塑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肩负历史重托,为中华民族的解放英勇奋战的英雄形象。了解了军歌历史,加上我们已经成为人民军队中光荣一员,唱起军歌来倍感自豪。

在军营学唱的第一首歌和以年学唱的好多军旅歌曲伴着我们度过了难以忘怀的军旅岁月,多年以后,很多往事已经随风远去,但只要听到军旅歌曲,刹那间,所有的记忆都在苏醒,军营往事就会穿越岁月的断层扑面而来,每个当过兵的人都会体验到,当年学唱的军旅歌曲,最终沉淀成了时光永远打不败的声音和格式!那种特殊的旋律将永远伴随你度过一生。

第二天是1977年元旦,别的连队都在放假,我们就开始了队列训练。说起来,我们这批兵中有很多是部队大院中长大的,可开始训练后,我们才知道过去看到的军人,都是很风光,让人羡慕,用我们的牢骚话说,是光看到了贼请客,没看到贼挨打。队列训练的艰苦一开始就让我们受不了了,每次一小时的军姿站立训练,十二小时轮番不停,一天下来,全身酸疼,更要命的是,伙食太差,每餐只有一小勺的豆酱或酸菜,尽管这样,我还是保持了每餐吃三大碗米饭的记录,早上有馒头,二两一个的,我基本上要吃十五个左右,现在想起来,真不知是怎么样把十五个馒头装进肚子。

还有整理内务,最让人佩服的老兵的被子,叠的方正平整,简直可当艺术品。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学会了。

济南,是津浦、胶济两铁路的交会点和连结华东、华北地区的战略要地,也是当时国民党山东省政府、第二绥靖区所在地,人口70万。济南守敌有3个整编师12个旅计10万人。华东野战军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采取“攻济打援”的作战方法,以14万人组成攻城兵团,以18万人组成阻援、打援兵团,分别配置在兖州、邹县及金乡、巨野、嘉祥地区。

1948年9月16日午夜,我军攻城集团向济南发起进攻。经过激战,终于在24日全歼守敌,俘获敌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解放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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