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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乡思如烟

◇陈英

年幼时,没有读懂乡思,就连从新疆启程来古城求学时,踏上火车与亲人道别的那一刻,也还是那么兴高采烈甚至义无反顾;而今,当半年的时光已从指缝间轻轻滑过时,一种淡淡的而又难以名状的乡思却已逐渐成形,并最终沉淀于心灵的深处。

乡思如烟,时淡时浓:淡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到它,却又触摸不到它;浓的时候,则呛人口鼻,直想让你跳进一汪清池,濯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时淡时浓的乡烟,我终于无以抗拒,只能每日伴烟入眠,又随烟乘风回疆……

新疆占了祖国的大半个西北,她广袤又多姿,任由我这大漠的女儿在她怀里策马纵横驰骋,而身后阵阵风沙调皮地扬起。累了,就寻一块绿洲,仰卧在草地上,随手拔起一根青草,一边咬着草根一边尽情地欣赏头顶之上的蓝天与白云:天是那么的蓝,那么的深邃而又明亮;云是如此的白,如此的妩媚而又多姿。看着它们,有时会禁不住起身纵声歌唱,尽情舞蹈,与蓝天白云共享这天地奇美。

来古城许久,偶尔在大街上,看见熟悉的“新疆大盘鸡”、维吾尔族小帽,心中就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激动。总想再走近仔细瞧个清楚,有时还会煞有介事地告诉旁人我所知道的新疆轶事,中间还夹上一两句维吾尔语,也全然不顾他人能否明白,然后自己就多半先笑开了。

我现在愈发地喜欢夜晚了。因为在夜里,我可以让明月为我捎去一份乡思;夜里,我可以枕着家书入眠;……

我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回新疆时那一路空旷带给我的奇感异觉,永远不会忘记到达坂城时众人所吟唱的歌谣,永远不会忘记火车到达乌鲁木齐站时车厢中人群响起的一片欢呼。

今夜无风,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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