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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外在的,内在的

从记事起,父母就不怎么喜欢我,姐妹们共同闯了祸,挨骂的总是我;上学后,男孩子常常欺负我,更不用说轮到我做值日,会偷偷帮助我;小时候我喜欢唱歌,同学们也都说我嗓音圆润动听,但学校排演节目,从来不让我登台演出;在街上走过,异性对我不屑一顾,身后的人品头论足……这一切为什么?因为我是个丑女孩。

毕业后,我和刘娟一起分到苗山中心小学报到那天,所有的同事纷纷和刘娟攀谈,而我却被冷在一边。低头看着脚尖和地上的小蚂蚁,我几乎落下泪来。走进教室,男孩子交头接耳做鬼脸,女孩子惊讶得好久才闭上嘴巴……为什么,因为我是个丑老师。月底我第一次去粮所购粮。营业室里是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我小心翼翼地递上粮本,他却一转身离开了窗口。我耐心地等待着,他却哗啦哗啦收拾了桌子,“咔巴”一声锁了门。我鼓起勇气说:“我很远,你给我批条子吧。”他扭头对电线杆说:“下班了。”我看看表,那时才11点多!但我没有抗议,收拾提兜挂上车把就要走。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过,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给我批条子吧。”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娟。她向我和营业员笑笑。营业员转身打开门,哗啦哗啦摆出算盘什么的,给刘娟批了条,还和气地告诉她去几号仓领面粉。我又把粮本递上去,他夺过去扔到桌上,批了条子连看也不看地扔过来。到了仓库,刘娟的面粉已被仓库的小伙子搬到自行车后座上。我递上条子,小伙子打哑谜似的指一指山样的面堆。我拽下一袋,费了好大劲才弄下来,想请小伙子帮我抬到车子的后座上,他早把头扭到一边。一气之下,我抱起50斤的面粉袋放到车座上,弄得一胸两腿全是白花花的面粉。我歪歪倒倒地把面粉推回学校放进伙房,一头扎进宿舍默默地流泪。我照照镜子,好恨自己,干脆把镜子摔在地上。有好几天我不想说不想笑不想出门,甚至怀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有一天早晨,我默默凝视那折断了却依然盛开的菊花时,恍然大悟:我不必憎恨自己,丑陋不是我的错,我应该快乐地生活。我不必弄懂为什么比别人丑,不必把时间花在如何伪装上,我所关心的应该是自己还能做什么。像这株菊花虽然折断了,却依然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朵。于是,我微笑着面对生活,努力使自己无忧无虑,忘记自己是个丑女孩。我翻出所有的藏书,把生动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重整歌喉,把甜美的歌声献给孩子们;发挥自己的特长,精心指导孩子们写作,雪后的早晨,我和孩子们一起扫院子的雪,围绕一棵棵树堆起一个个雪人,夜深人静,我便读书写作……不记得是谁说过:痛苦,是因为总是去想的缘故。这话很有道理,我终日忙忙碌碌,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丑,真的就从忧郁中解脱了出来。

我的课堂教学被评为市级一等优质课,我的文章开始在报刊上发表。同事们接到报社寄给我的稿酬通知,惊讶地望着我,纷纷向我祝贺,逼我请客。孩子们在日记中写道:“老师,你是我们最好的老师。”“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她是那样丑,不知为什么,越来越觉得她是那么美丽……”

我终于明白了:现实中每个人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人人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不必花太多的精力刻意追求自己无力拥有的,而应该去发掘自己的长处,并充分地去施展。醒悟归醒悟,我毕竟是个女孩,在许多许多时候,我仍然无法抑制心底的自卑。5月10日,我去市教委会议室参加授奖大会。在市里组织的作文指导竞赛中,我获得了一等奖。当我走上领奖台时,胜利的激情使我完全忘记了自己容颜的不美丽。我大大方方地走上台,大大方方地鞠躬,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下台来。然而,当那个也捧着一等奖证书、颇为英俊的年轻男教师目不转睛地看我时,我灵魂深处的自卑又涌上心头。在那一瞬间,我险些落下泪来。

这一次心灵潮汐对我的打击很大,几天来我一直不能振作。正当我苦苦挣扎时,我收到了一封信,是邻近乡镇中心小学发来的,拆开一看,竟是我人生的第一封情书。他就是授奖会上目不转睛地看我的年轻教师。他说读过我的文章,很佩服那份灵气、那份执着,没想到我就在邻近的小镇……

我冷静地给他回信,一再说明我的容貌并不配他,让他千万不要冲动。我还附上一首小诗:

我丑,但并不伪装美丽

羡慕别人,可绝不憎恨自己

努力向阳光舒展

我每一片翠绿的叶子

把信投进邮筒,我心中有一份难言的酸涩。不想,他的第二封信又来了,信上说:我羡慕的是你顽强不屈的心灵世界。爱情不是两张脸的拼凑,而是两颗心灵的撞击。他也附诗一首:

如果我爱你

便不在意你是否美丽

人生最珍贵的

是不老的真诚和不枯的志气

只有这一切

才能抵御人生的风风雨雨……

读完他长长的信,我哭了,为着生活的公正,为着生命依然美好……

“真情感悟”

这是一篇送给所有弱势群体的励志美文。它向我们展示了一位“丑女孩”的奋斗历程,事实上它也是一段精彩的、不向困难低头的真情追求和奋斗。因为她告诉我们:人生的辉煌和快乐与美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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