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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八、航天员的心理问题

(一)适应寂寞

航天员的挑选是非常严格的,除了要具备必要的专业技能外,还要拥有健康的体魄和过硬的心理素质。可以想象,要在太空中狭小拥挤的舱内生活那么长时间,每天面对的都是同一面孔的同事和冰冷的仪器仪表,心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航天心理学家认为,对航天员的选拔和训练都应很严格,要求有强壮的身体,能耐受各种恶劣的环境;此外,还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以掌握复杂的操作技能和应付各种意外情况。

航天心理学家介绍,飞船进入宇宙空间后,远离人群,除和地面联系外,与世隔绝,长期的寂寞生活对人的心理、生理都会产生不良影响。为了让航天员能够适应这种特殊的生活,要对航天员进行隔离训练。隔离室几乎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听不到任何声响,为的是让他们适应那种寂寞、孤独的生活。

性格是否合得来是不是选定机组人员时要考虑的因素?航天心理学家说,不是,许多人听到都会感到吃惊,因为毕竟航天员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起生活工作,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共处,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弄不好连工作都要受到影响。但是,航天员都是职业素养很高的人,他们不会让个人的心情影响到任务的执行。再说,一次航天时间最多也不过一两个星期,对大多数航天员来说,在这样短暂的期间里,哪怕是与魔鬼同眠都不是问题。

但是,如果是去空间站或火星,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几年,性格合不来的人长期相处难免产生矛盾冲突。为了避免影响到大家的合作。对航天员心理素质的要求就显得更加重要。

精神病学专家尼克·卡耐斯说:“以前,我曾经对申请加入航天员行列的申请者进行心理测评,我让他们说出一些容易给人的心理带来压力的例子出来。”有一位申请者,曾经是一位飞机的试飞飞行员。他在试飞一种新型飞机的时候飞机失去了控制,他沉着应对,终于使螺旋下降的飞机安全着陆。

通常,航天员都要面对超过常人许多倍的精神压力,因为在太空中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冒险和挑战。比如宇宙射线、失重、空间碎片等,都会给航天员的生命造成威胁。

(二)消除紧张

太空中的航天员都远离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每天都和同伴们在一起生活和工作,所以有时候他们既会感到孤独紧张,又感觉到拥挤、心烦意乱。

如果经常处于精神紧张状态,可能会影响航天员们的健康。所以地面监控人员要和他们保持紧密联系,倾听他们的诉说,排解压力与孤独情绪,给他们以各种可能的帮助。

从1990年开始,卡耐斯对恶劣环境下航天员行为和心理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每一个到达太空的航天员都会抑制自己的情感、情绪,不管该航天员在太空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般而言,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处理紧急事件时保持冷静,都是航天员上天前的必修课。只有这样,在太空才能承受更大的压力。

在天上呆得久了,航天员之间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他们甚至懒得去倾听别人的聊天。

“如果发现航天员们压力比较大,地面控制中心应该对他们提供更多的支持。”卡耐斯说。

现在我们可以尽可能地缩短航天员们在太空里的时间,但以后要进行星际航行,比如说去火星,航天员至少要在太空里历经3年的行程,那就得靠他们自己解决所要面对的问题。这时,如何消除航天员的寂寞、孤独、无助的紧张心理,如何处理宇航间的矛盾将是非常重要的。

(三)排解无聊

实验模拟发现,航天员在长期的太空生活中,心态会发生一系列变化。就拿一个南极远征队来说,当任务完成了一半的时候有人就会产生一种沮丧的情绪。比如当团队的某个成员按照自己的思路完成了一半任务的时候,另一半的任务他可能就不想去做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在去火星的漫长征途中,在宇宙飞船狭小的空间里,日复一日地重复同样的事情,肯定是很无聊。

所以,不管是来自地面指挥中心的还是太空船上团队的领导,随时都应给航天员以热情的支持和帮助,而且方式应该随着事情的发展而有所变化。比如,在地球上,一个地质远征队的队长,在出发的前期,一般是指导整个队伍的前进方向,但是到了任务的中后期,鼓舞士气就变成了领导者所首先要做的事情了。因此,对团队领导者的训练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任何外部环境的变化都足以影响人的心情,到了太空,这种影响会变得更加强烈和复杂。因为航天员们会更加孤独,面临的压力更大。”卡耐斯说。看来,在太空里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尽管科技的日新月异让人类越来越无所不能,让遥远而传奇般的火星看似近在咫尺,但是撇开载人火星之旅的技术问题不谈,最使人担忧的,恐怕要数在漫长的旅途中,航天员必须面对难以想象的心理问题。

(四)火星之旅的心理问题

我们也许曾为航天员们完成一次次太空之旅并创造历史而兴奋欢呼,但很少有人会想到,在这些辉煌和荣耀的背后,航天员们需要面对多少紧急情况,有时甚至是致命的危险。

一位俄罗斯航天员曾经说过:“如果把两个人关在同一舱内两个月,就能满足所有谋杀的必要条件。”两个月尚且如此,试想谁能忍受这样的煎熬呢——整个行程可能长达3年(往返途中各9个月,在火星表面停留一年半)。火星之旅不仅时间更长,更令人担忧的还是途中所承受的比太空站等短期太空旅行大得多的心理压力。

火星之旅可能由7位40~50岁的科学家和飞船驾驶员组成。飞船的大部分舱位将用来装载燃料和补给品。航天员经过9个月的长途旅行(2.49亿英里),直到登陆火星后才能活动一下腿脚;不过,那里没有美味佳肴,也没有新鲜空气,且任何航天员都不得单独行动。

对于火星之旅的成员来说,他们没有在空间站上可以享受的消遣——观赏地球变化无穷的美丽面孔。太空在他们眼中是漆黑一片,地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斑点。此外,他们还必须忍受与地球通讯长达10分钟的时间延迟。他们无法跟地球上的任何人通电话,只能通过电子邮件和声音邮件与家人联系。而且,他们的思乡情绪可能充满恐惧,因为太空站上的航天员几个小时就可以回一趟家,而他们却连想都不敢想。

火星之旅的另一大心理压力是对死亡的恐惧。当你想到你和真空的外界仅有一层薄壁之隔,当你担心陨石撞击飞船、氧气罐爆炸、太阳能板突然失灵、一位做太空行走的航天员需要营救,还有突发性心脏病等,这些都会使航天员产生可怕的恐惧心理。

熬过火星之旅的一个关键因素可能是旅行成员之间应存在一些差异。对极地探险队和俄美太空旅行的研究表明,在同类人群组成的队伍之间,出现的问题要比不同类人群组成的队伍多。因为来自不同国家、民族、宗教、文化背景的人可以教彼此很多新鲜东西,而不至于让漫长的旅行变得过于无聊。男女搭配并不重要。1985年在南极考察站,一组全部由德国女性组成的研究队伍就相处得非常融洽。

一项对4个南极考察站进行的问卷调查建议,完美的火星之旅应为7人一组,其中应有1名且只有1名擅长处理危机和控制局势的人;还应有一名天生的心理顾问,负责照料其他人的精神需求。此外,7人小组中的每个人都应有幽默感,因为整个旅途将充满惊险。

要解决航天员的心理问题,请一位医师登上火星飞船恐怕也无济于事,因为这位医师也将面临同样可怕的一切。也许,完成一次“心理健康”的火星之旅的最终解决办法得靠太空高科技的一种新形式——“硅片心理医生”。最近,NASA在请人设计一个将来能监测航天员心理健康、提出治疗建议并进行治疗的计算机软件原型。这种装置必须能做出灵敏反应,因为在太空中,哪怕是很小的心理问题都有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如果火星飞船着陆时队长情绪低落,结果就有可能使9个月的艰苦旅行前功尽弃,甚至船毁人亡。

作为火星之旅重要角色的这位“硅片心理医生”,必须能够反映心理状况的细微变化。该项研究正在加紧进行。目前计算机已经能够监测诸如血压、心率、呼吸和汗腺活动等的瞬间变化。研究人员正努力让电脑通过体内激素、蛋白质甚至表情的细微变化监测人的喜怒哀乐。NASA的精神病学家弗莱因增加了一项电脑监测的指标,即航天员的表现。他开发出了一种由一系列智力题组成的电脑软件,用来测试国际空间站上的航天员是否在正常工作。如果被测试者反应不够快,电脑就会发出警告,建议他去休息一下。弗莱因相信,“硅片心理医生”将来能监测航天员每天的工作情况,探测出哪怕是很微弱的反应迟钝。他对“硅片心理医生”协助开出不同的心理疗法持乐观态度。

让电脑能够像人一样进行谈话治疗有两个挑战。首先,即使电脑根本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它也必须让人觉得它能够听懂。一系列条件指令(if-then)似乎能够赋予电脑以一定的智能,但当人问一个毫无逻辑的问题时,电脑就无能为力了。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其次,要赋予“硅片心理医生”以足够的“感情”,让它值得信赖。研究显示,人们愿意接受电脑释放的“感情”,即使他们知道这种“感情”是虚假的。麻省理工学院的一个计算机实验室设计了一种名为“电脑辅助个人感情调节(CASPER)”的软件,它在跟人玩一种设置得有点混乱的游戏过程中,会询问他们有多失望。当失望达到一定程度时,CASPER就会道歉。试验表明,与普通电脑游戏相比,跟CASPER玩的人更愿意把游戏继续下去。

尽管现在还无法让很多人信服电脑的感情疗法会对航天员奏效,但至少这是有可能的。正像人们为了消遣去看电影一样,看电影并不是真正的药方,而且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像药物一样,电脑疗法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它值得一试。很多研究人员都希望“硅片心理医生”能为航天员提供这样的选择:方法一,听一段录音带,集中精力想好的事情来改善心情;方法二,来一点儿轻度“兴奋剂”;方法三,放下工作,休息1小时。

尽管载人火星之旅将面临巨大的心理挑战,但NASA长期以来都在忽视这个严重问题。NASA停止了很多有价值的心理研究,毁掉了很多研究成果,削减了心理研究预算,甚至不让记者报道航天员的心理问题。但当航天员和越来越多的专家意识到在火星之旅中心理问题的重要性时,恐怕NASA也不得不三思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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