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去英吉利湖区是在两年前的6月份，那时可爱的杜鹃花开满了湖区。在旅行中，我还阅读了高尔顿·库明小姐的著作。深深让我着迷的是她笔下宁波附近的杜鹃花。我当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有一天要专程去中国看杜鹃花，但从没想过这一天真的会降临。一天晚上，我们乘一艘豪华舒适的嘉定号船从上海出发去宁波。到宁波时已到了吃早饭的时间。次日，我们乘朋友的船出发到溪口。船上装备一应俱全，有家一样的温暖，所以旅途十分惬意。到了溪口，我们要转程去雪窦山的雪窦寺，这次要换乘抬椅前往。宁波同乡会馆宁波的船很棒，两名船夫站在船尾负责摇橹，像鳗鱼一样的船在河道中轻快地穿行。沿途虽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但旅途很愉快。宁波的景致在我们上船之前，已尽收眼底了。宁波有一种很出名的木雕，许多铺子里出售，宁波同乡会馆高大雄伟——其昔日的奢华，我们可以从它精美的雕龙石柱上领略到。笔直的跑道修建在外国人的居住区里，但这里似乎从未进行过任何比赛。教堂的窗户精雕细琢，那是为纪念罗素大主教建造的。我们最后光顾的地方是新建的河堤，在那里收获颇丰。
清新的席子和令人爱不释手的竹编，这些在宁波的铺子里到处都是。宁波水手的衣服更令我惊奇：下摆有褶皱。这种服装英国赶车的小伙子已经穿了几个世纪，现在我们都喜欢这种带褶皱的衣服，这不仅仅是褶皱对衣服起了一定装饰性，还具备装饰性以外的某些东西，这种服装的便利之处，中国的水手和英国人都发现了。
到溪口后，20～30个男人一下涌上来，为了不错过为我们运送行李的机会，等上一两个小时，他们都是有耐心的。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打发掉，再看时间已是上午九点钟。我们到达雪窦寺已是下午五点钟。路上行人较少，使人感到压抑和沉闷的是炎热的天气。松树丛下粉红的杜鹃，第一眼望去就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惊喜。远远望去，红艳艳的杜鹃花把附近一两个山坡都占满了。我们在转过一个山坡的时候，跳下去采杜鹃花，玫瑰红的，粉红的，还有紫红的，它们争相斗艳地开着，与英国家中花园里的一样可爱。成熟的油菜像波浪一样在田野里翻滚着，花香弥漫在空气中。杜鹃花只有在野外，在这些油菜陪衬下，才彰显得如此美丽可爱。午餐时间到了，我们在一条湍急的小河旁坐下来开始吃饭。像紫罗兰一样的花朵开满了小河两岸，但叶子与紫罗兰花叶相比又存在区别。许多竹排漂在河里，像军舰一样往上翘起的是竹排的两端，竹排由5根或7根毛竹松散地扎在一起，水可以在毛竹之间流过。几个发型别致的妇女有时会坐在竹排上，假发髻大大的，却不紧贴在脑后，而是往后伸出老远，把面容装扮的如梦如诗，在中国很少见到这种妆容。各种赶集的东西堆放在竹排上，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很快我们就要乘坐竹排顺流而行了，坐在上面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我开始想象起来。
吃完午饭，景色愈发显得瑰丽别致了，不禁让人联想起意大利北部的风光。路边的一丛灌木忽然闯入我的视线，我开始目不转睛地观察它们，对这种不起眼的灌木，我确信还是有些了解的。它们像一种山茶花，是很稀有的东西，和冬青树差不多，但没有刺。第二天，我的直觉得到证实，的确是山茶花。我们还路过一些卖茶和卖茶油的茶馆。这些茶馆看上去很少有人光顾。
鸟儿的鸣叫声伴我们一路前行。布谷鸟在不停地欢唱，还有不时鸣叫的野鸡——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尽情享受着。两个农妇边走边说着什么，很高兴的样子，她们的衣着从正面看雅致端庄，上衣一直垂到长长的围裙下面，但被截掉了下半边，里面穿的长裤就露出来了——这实际上是中国古典旗袍的变形，她们把另外一半拿掉是为了行动更加方便。她们同我们打招呼，也和其他偶遇的路人聊上几句。每个人的双手捧满了杜鹃花，花瓣被他们不经意地撒落在路上，满地的红红白白，煞是好看。爬上高高的山顶，著名的雪窦寺就近在眼前了，它位于谷顶的一片空地上。据说这是在宋代朱熹时期（9世纪末）建成的。一个抬滑竿的小伙子因为最后一座山峰很陡，实在走不动了，我只好步行。这样闷湿的天气，无疑为我们爬山增加了难度。心情不佳的我望着山上的旅馆，开始变得沮丧。幸而这令人扫兴的感觉没多久就被我抛于脑后。眼前闪现出了秀丽的瀑布和它冲刷成的巨大石潭，盛开的杜鹃花像一袭迎风而立的紫衣仙女，俏皮地把她的粉脸从峭壁上露了出来。一种常绿的灌木上开满了白花，清香扑鼻，像是长春花。此行最吸引我的是庙里的祭祀活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此前任何宗教活动的痕迹，我在中国还没有见过，所以在庙里转了很久。跪在祭坛前的是六个笔直的和尚，肮脏不堪的袍子松散地套在身上，披在肩上黄色的袈裟用金属环系着。他们重复做起立、跪下的动作，连续做了三次。其中一个和尚下跪时，把手放在了膝下的蒲团上，谦卑的头低到几乎可以碰到手。他看起来似乎是主祭的法师，或是这些和尚的首领。他们目光低垂，打着锣，摇着铃铛，敲着鼓，然后绕庙堂列队而行，一圈圈地边走边诵经。做这些时他们都全身心投入。不经意间你还能听到“佛祖在上，佛祖在上”这样虔诚的话从他们嘴里冒出来，欧洲天主教教堂的赞美诗显然与这完全一样，只是后者没有听众。但中国祭师们举手投足中所展现的神态更虔诚。他们与欧洲教堂里的牧师们相比，唯一的不同之处，在我看来就是是否有听众。千百年来他们一成不变地用这种方式向天父祈祷。据说这个庙一度也曾欣欣向荣，有上千名和尚在这里供事。人们愿意接受他们的活动吗？不管祈祷的方式好坏，只要虔诚，那就是真心的。
也许这些和尚愚昧无知，他们倾心投入的不是宗教而是迷信，在欧洲也有很多类似的情形。他们的祭拜方式深究起来很没意思，但毋庸置疑的是，在来源上，这种方式与现在罗马天主教廷所采用的方式是一致的。对于中国和尚们的活动方式，欧洲人只是将其加以演绎和变化罢了。
一位老人透过窗户盯着我们，手里却不停地数他的念珠。妇女衣着华丽地来到庙里，每人都带着一串念珠，看来我们已经踏入了中国的宗教胜地。
庙里的和尚
与传教士们在中国发现人力车一样，塔郎山是他们的另一发现。塔郎山是一条峡谷上的高地，这里气候怡人，让人想起英格兰约克郡荒原的春天。清晨，世间万物都被一层淡淡的水雾笼罩；夕阳西下，浓重的雾气与夜幕一起降临，远处的山尖最先被笼罩，相继山下的乡村和田野也被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雾中闪烁着阳光和阴影，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天地万物都似乎被罩住了。塔郎山地势较高，你可以原地不动连续站上数小时，群山的风采尽收眼底。苍劲的松树覆盖了四周的山，可爱的杜鹃花刚刚发芽，有白色的也有紫色的，还有茶林。山间的空地上种着水稻。唯一遗憾的是，冬季还没有完全逝去，毛竹还没有穿上翠绿的夏日盛装。但是只需要三个星期的时间，这里一定风景怡人。我们甚至开始嫉妒起山上那些洋房的主人了，在此消夏胜过神仙，让人如何不羡慕。
有人告诉我们，就在六周前，山上还存有积雪，足有6英尺厚。霜打的痕迹还残留在茶树上，我们从茶树主人那里得知，我们看到的这些茶树已经有70～80岁了，另外有些在世上也存活了30年了。我禁不住想：对这些茶树，意大利的种茶人会持怎样的态度？有些地方，一排排的油菜被一排排像篱笆一样的茶树隔开，更常见的茶树长在了大麦田间。主人告诉我们，今年雪大，茶叶一定会有好收成。我相信上天是不会降雪帮助阿萨姆的茶树的。可能在品质上，这两种茶树有天壤之别。
山下的村里没有和尚，自然也就找不到一串念珠了。村里一位族长的儿子没等我们张口询问，就主动告诉我们，这里的人民善良本分，不需要任何宗教来教化。有个传教士在这里传教，在这位青年看来，他们的活动是无知和错误的。我们听他人讲该传教士是这里唯一的一位传教士，也有人说这里从来就没有闪现过传教士的身影。但是在6年前，就有传教士们在这里盖了房子，他们经常到这里度假，玩牌，我们应该记住这里。
从雪谷去塔郎山要穿过一条山谷，这条山谷秀美绝伦，山峰之间有清澈的小河在奔流，茂密的矮竹林和郁郁的树木长满了两岸，它就像圣约翰斯各特城堡，非常迷人。山谷间，许多年轻人都穿一种较为奇特的马靴，称其为长筒袜可能更合适——它是由人的头发编制而成的，长度盖过膝盖，在膝部翻下去。怎样称呼这乱糟糟的靴子一样的东西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有像熊一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佩戴它。这些新奇的东西是他们用自己的头发还是用的情人的头发编的，我们无从知晓。浙江的男人们外出经常背一个很灵便的竹篓，它用草绳系着挂在身后，竹篓里面一般放烟斗或刀。野餐时，把采集到的姹紫嫣红的野花放在这样一个篓子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一个茶商队首领送给我这样一个篓子，我很愉快地接受了。此外，我们还有幸参观了这位首领的家。他家客厅的一面墙上全雕着出于奉化工匠之手的图案。经奉化人之手雕刻的木雕都是上乘之作，这在宁波传为佳话，有五个奉化工在这个商队首领手下干活。许多精致有趣的图案被雕刻在梁上，看到这我不得不再次感到遗憾，这样一所堪称中国艺术杰作的住房，没有一个欧洲人在上海建造，他们的房子建造的和家乡房子一模一样。与所谓的古董装饰起来的欧式房屋相比，这样一条雕梁走廊给人带来的乐趣是难以形容的。这些看似很简单的图案，却与它们的装饰对象搭配得恰到好处。也许灰尘太大蒙蔽了中国人的眼睛，人们对这些中国图案视而不见。能引起人的极大兴趣的是这位商人家里屋顶椽子上的燕子窝。我们做客的时候，燕子对周围的人没有丝毫畏惧感，它们进进出出自得其乐。燕子在自己家里筑巢，中国人毫不介意，与把它们放在鸟笼里相比，他们更希望这些长翅膀的动物能自已找到安乐窝。
外国人在通商口岸获得居住权是较为困难的。这个困难在这里被很圆满地解决了。只要外国人自己出钱给拥有土地的人造房子，然后再向地主交纳房租费，地价以房租的方式逐渐付清，期间房子损坏的维修费由地主负责。这里外国人的居住的房子共有四所，相距很远，但环境怡人。宁波传教士占用了其中的三所，另外一所被海关总监占用。不光是空气清新，有益健康，对游客更有吸引力的是雪谷众多的景观，有悬崖、峭壁、瀑布，还有五颜六色的鲜花和欢唱的小鸟。在雪窦寺留宿，和尚们提供住宿服务的特色之一是一本“书”，每个旅游者似乎都试着在上面写一些人生感悟，供后人品读。这和我们常见的旅游指南有所区别。有人对当地历史做了简单介绍，威尔特·梅特赫斯特爵士曾在一本书中对这里的游览路径和游览顺序提出了一些详细的建议，周围的一切都如此可爱，这些反而显得并不重要了。一连串的鸟名也被人写在了书里面，但有关花卉的记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杀人狂魔的传奇故事来自欧内斯特·梅杰先生的手笔，书上写道，一个和尚被一个狂魔追杀，但这个和尚只是把手指头动了动，狂魔的剑就砍不动了。狂魔忽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忏悔，于是入寺修行去了。弗莱尔医生记录的主要是他对此地的观感，庙门口两棵树的品种很特别，引起了他较大的关注。所有的记述中最有趣的当数下面这段文字：
上述所有建议的要点记录如下：
如果您执意要攀登这座路途很险的山，我们建议您穿橡皮胶鞋（并不是为了肃静）；这里虽然不会下雾，但淡淡的水气经常存在。在雪窦寺，走路时经常会碰到绊脚石，一不小心就会摔倒，这可不是耸人听闻。在这里，石阶、下山谷、上峭壁，到处都是——他们只修一条石阶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乘坐过很多种奇特的交通工具，但从雪谷出发的时候，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缩在衣筐里，一整天都在一根竹杠上晃悠。这种交通工具好像相当于这种多山地区的轿子。旅途所花费的时间比预想的长——我估计大概花费了10个小时，仅在中途吃午餐时休息了半个小时，而抬我们的人却丝毫不见疲惫。
漫步在塔郎山的路上，心情由衷地感到愉悦。穿行在杉树和杜鹃花中，你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山谷间的高地，万物在你脚下，周围的一切生机盎然。由于时间紧迫，泽林路上的美景被我错过了，好在这种遗憾在去往雪谷到塔郎山的路上及时得到了补偿。岩石和矮矮的山崖为这里的景观增添了很多亮点，这些迷人景色只有艺术家才能再现。在去往泽林的坡道上，各种植物郁郁葱葱，长势良好，如果这些植物不是野生而是由技艺高超的园艺师种植的，那么与繁华城市公园相比，这坡道应该是佼佼者吧。松树覆盖了整个山崖顶，五颜六色的鲜花在壁上盛开着，崖下是金黄色的矮竹林，还有中国的榕树（一种绿色落叶植物）。刚发出新叶的蕨类植物在竹林里健康地生长着。有水流穿过泽林平整而美丽的农田，所有的一切显出这里的风光无限，丝毫不比岭南风光逊色。
塔郎山周围的当地人热情且友好，让人倍感亲切。行路时热了，好客的人们会让你在农舍凉爽的堂屋中休息，并用一杯味道很好的热茶来招待你。我们随身带着鸡蛋和盐，但没有带面包。他们用酒和烟款待我们，并把一块布浸在一盆刚端上的热水中，让我们擦脸和脖子。比这里更好、更有人情味的民风我们很难再找到了。但如何使用那块布却让人头痛——尽管浸在热水里，那布看起来也像是被很多中国人使用过。
别致的发簪插在妇女们的头上伸出老远。她们迈着扭曲的脚晃晃悠悠地走，我担心她们头上的发簪会把小伙子的眼睛挑出来。
天气越来越热，在塔郎山我们出乎意料地遇上了两次小雷雨。下山时，升腾飘荡的白雾充满了整个山涧，凉爽之极。穿过五陵谷直到大桥，沿途美景交替出现，美不胜收，这是我所见过的最美的山谷，我在心里这样想。遐想时远在麦得罗的维尔佩拉索谷又在眼前浮现，那里浅红色的孤挺花正懒洋洋地垂着头，栗子树枝繁叶茂，一派生机盎然。与之相比，五陵谷要长些，其间景观色彩纷呈变化也更多。去过日本的人说这里像日本，只是比起日本来，这里小巧了些，但不失壮观。谷里有一种像月桂一样开着白花的树，也为这山谷增色不少。幽幽山谷充满了浪漫情调，使人想把整个上海都搬过来，享受一段清爽的日子再搬回去。我们一直沿河走，到了大桥就可以行船了。在那里我们换乘一种轻便的小船。沿途风景越来越迷人。河边的小道都修着石阶，很整洁，有许多农夫正在赶路，凉亭和高大的祠堂到处可以看见。
我曾读过一些关于温州附近快船的记载。我想，乘快船一定非常刺激，宁波的这些快船，也会让人的神经激动紧张一下吧。不过，这些船给人的印象总是愉快的，小伙子们的驾船技术也高超，船体设计得更让人钦佩。
在宁公桥，有朋友的船等着我们，我们沿运河回到了宁波。沿岸的风景要比半小时前看到的亮丽许多。色彩斑斓的杜鹃花像一位淑女，比往日平添了一份寂静。船在前行，两岸的景物也随着变得乏味了。数百只寒鸦一样的鸟栖息在一两棵树上，胸挺得很高，嘴又细又长。翠鸟在前面飞，有布谷鸟的叫声不时传进耳边。“噢呵——噢呵”，一只鸟悲伤地叫着。中国人认为这种鸟是不吉利的象征。我们在第二天清晨抵达宁波，吃过早饭在那里逛了一天，购买刺绣和点心，晚饭后才回到船上。再醒来时我们正驶向著名的天童寺，美丽的乡村逐渐远离了我们的视线。
凉亭和祠堂似乎是浙江（特别友好的省）的特点。不过，浙江人都很腼腆，这是另外一个特点。在中国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的人腼腆得令人发笑，几次我都笑出声来，为此我深感内疚。花上一块大洋雇用一顶轿子，你就可以到五六英里外的寺庙去观光，之后再由佣工抬回来。沿途路不好走，却有如画般的风景欣赏。在庙堂宽敞的大殿中，和尚们的服务小费收得很少。你可以在竹林中闲庭信步，也可在庙里品读佛学。五月来临时，黄色、粉红色和紫色的杜鹃花就会遍布满山。不巧的是，我们去的时候正值四月，只有黄色的杜鹃花，蝴蝶花还没有盛开。
山路两旁都有高高的松树矗立，其间有几个凉亭。路的尽头有两个水潭，犹如湖水，潭中倒映着绿影，像仙子一样美丽。人很多，大多是正往回走的妇女。男性亲属都在这些盛装的妇女身边照顾着，看起来像是妻妾跟着自己的丈夫出游，也可能是他们的姐妹、表姐妹，及姑姑、姨妈等。
路边的凉亭里由于季节的原因，还没有摆上大茶罐。附近那些富有的乡绅每天都会行善，在罐中灌满茶供他人饮用。有时，为了让那些疲乏的行路人放行李或货物，亭中还会放置一块大石头。中国人很实在，由于担着的货物沉重，许多挑夫的肩膀都磨破了，一旦歇下来，再也无法把担子挑上肩，也没有旁人上来帮忙。没有这些大石头，他们一刻也歇不了。
我希望英国的慈善机构也能实际一点。火车站在六月份，为什么不提供免费牛奶和茶水呢？水也可以呀！在约克郡的荒原上，为什么不修建一些小屋，并在小屋里面放些生火的器具呢？在一个传教士被允许花大笔钱去内地旅行之前，是否先要验证一下他的能力——劝说至少一个和尚入教呢？天童寺有200多个和尚，他们非常友善，不过不信教，身穿灰色棉布大褂，斜披在肩上的袈裟都是由长方形的红绸仔细拼在一起的，绸块间镶着白边。他们缝制这样一件袈裟要付出很大的劳动量，他们太穷了。天童寺里供奉着玉皇大帝，一个大肚子神像供在观里，神像眯着双眼垂着两颊，笑呵呵的，另外还有一个庙里供着三座释迦牟尼像，庙里的法师称释迦牟尼后面的佛像为释迦牟尼的母亲。许多信徒在庙里磕头烧香。和尚们在为一个大官最近的晋升诵经做法事。
船从大桥去宁公桥的租金是600文钱，我们付给每个轿夫500文钱，抬行李的雇工相对少些，每人付300文钱（1块大洋合1000文钱或2先令）。全程的费用很是低廉，即便再加上从上海去宁波船票（15块大洋）也不多，且只需要10天的行程就足够了。有人想去日本，我想不如去宁波附近浏览一番，欣赏一下美丽的山谷和铺满鲜花的山坡。如果你对中国的传统习俗感兴趣，建议你去游览天童寺，一定会不枉此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