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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的婚在暴风骤雨中

他对她说,我老早就看见你们了,我也看见了那个最漂亮的,就是孔雀你了。黄牛我没有低头,是仰着头拿着望远镜,站在高楼的天台,看你!

她们发觉往日大大咧咧的乐天派小妞标签,竟变得神经质起来,特征跟青春期狂躁症非常相似。正常的话她早该过了青春期,也很有可能她发育得慢吧。她们三个反反复复想了许多遍,觉得标签发育慢的可能性太小,以目前的科技,人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发育的快啊,提前啊,所有食物都添加了生长激素,吃了它们那有可能也不被催着长的道理啊,她们可都是典型哩。后来,她们三个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网恋,标签情陷网恋门了。

如何让标签尽快露出“庐山真面目”,趁她钻机房去的空当,她们在宿舍为此召开第N次会议。幸甚,第N次会议结束终有了几条还需要修改的决议。

标签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容,她们一见她这般神态立即犯晕,心中已经猜到八九分她这笑容背后的故事。

她对蛾蛾说,“把你那件裙子借我穿两天。”

“哪件裙子啊?”蛾蛾故作糊涂。

“须须刚送你的生日礼物呀。”

“那可不行,我都舍不得穿滴。”蛾蛾故意为难她。

“我跟你租吧——”

“给多少钱都不借,除非你能给我一个打动我的理由。”

“我要穿着它去见我的黄牛王子!”

黄牛王子!好家伙!不是白马王子、黑马王子、宝马王子!老天,猪的年代还没过去,这几时就变成牛的世界了。

何为黄牛王子?从没听说,怪有创意的,她们兴趣盎然,急于知道。

标签言语艰涩地说是在网络狂聊认识的,香港人,是个白领,工资高,出手那皆是一干面额的黄牛钞票,带着油墨香会呼呼响的,这就是黄牛王子的由来。天哪,真够俗喷!还以为是哪一个风流倜傥才华橫溢的浪子,如安在旭版吔。

够吓人的了,网上认识的,网络交友,见光死光,满眼皆毒蝎恐龙。也偶有凤凰麒麟之类吧,那样的概率跟沙中淘钻差不离几吧。毕竟还有钻石淘的希望啊,钻石的光芒谁抵挡得住啦,标签就是这一点点希望之光的孟浪女。

蛾蛾答应将宝贝裙子借给她,但有个条件,她们要悄悄跟随着她一睹黄牛王子的“欢颜丽色”。牛也好,狗也好,哪怕是恐龙也无忧,别是毒蝎就行。

看着标签美滋滋地试穿蛾蛾的裙子,野马突然发声:“怪了,香港的时装也算是大名鼎鼎的,既然他是黄牛,价钱该不在计较之列,为何不让他给你买,还用得着跟蛾蛾借吗?”

大眼镜和蛾蛾也如梦方醒,一个劲地,是啊是啊——

标签:“他还是很大方的,每天送999朵玫瑰花,钻石项链和戒指就不在话下了,前两天还送了座豪宅给我!”

听的三女生一下子把嘴张得非常非常的不雅。晕死晕死!那些物事在哪儿?我们要瞧瞧!

标签扯了扯太小的嘴巴,带着羞涩的笑,“电子礼物,你们不会认为是实物吧?你们可真够搞笑啦!”

哼!还不知到底是谁搞笑?

“你们约好在哪里见面?”

“水榭花都的魔幻喷泉!”

“哇——”

“有什么暗号和标志吗?”

“当然有了,我才不告诉你们,别让你们捷足先登。”

靠你的吧!姐妹愤恨不已,看看到底谁是反面人物,真是……

为了跟黄牛见面,标签绞尽脑汁包装自己武装自己,就算武装到牙齿也是意犹未尽惶诚惶恐的。姐妹一面恨铁不成钢,一面理解她,纷纷贡献自己的护肤用品、化妆品,穿的戴的通通借给了她。

标签经过煞费苦心的打扮,已非常人,上升到卡通美少女的“高度”。

临出门三个局外人还在忧心忡忡,万一碰到恐龙也就算了,若是毒蝎可就惨绝人寰了,叫上须须他们可就保险多了,说不定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标签一听简直是暴跳如雷,万一吓走了她的黄牛王子,她们拿什么赔,干脆她们都别跟,是死是活她一个人担待着。“为爱痴狂……”她哼着歌。姐妹连忙告饶,罢了罢了,一切唯她之命是从。

她们做梦都想不到水榭花都是这么的美轮美奂,美到每一块石头,美到每棵树的每一片树叶。标签还没见到黄牛王子已是醉醺醺,他多么会选地方,他多么有品位有情调。看来她是在劫难逃,神仙都救不了,何况还未上道的她们哟。

标签下达指令:“你们躲远一点,给我乖乖地藏在花丛后,千万别让他看到才好!否则,嘿嘿……”姐妹哈着腰领命而去,不明她几时学会了大热天都能让人打冷战的奸笑。姐妹冰雪聪明,即赋打油诗一首: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女人一网恋,上帝也发呆。

姐妹被指定藏在喷泉旁边的花丛里,每人手里都拿了报纸,这也是标签MM指定的,让她们看看报“静待其变”,万一出丑还可遮丑的。

标签坐在喷泉边手捧书本作水边专心读书之娴静淑女状,这可是姐妹经过周详策划出来的形象设计哦,她们认为黄牛王子一定会提前至少一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恭候“乱”驾的。鉴于标签橫看竖看都不像个淑女,鉴于目前毫无动静的场面,姐妹干脆只好干起臆想的活儿解解闷。

当标签听到脚步声,她的身子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在抬头的瞬间她看见向前移动的是灰白的头发,脑瓜便在轰的一声中空白了。

她身不由己地向那一头灰白的头发,喃喃道出暗号,“黄牛低头,孔雀开屏。”那人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瞧了她一眼,并没停下脚步。标签看着那人远去,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回想他一头灰白的头发和浑浊的眼神,忍不住打了若干冷战。

这一幕何止她打冷战,她的那三位姐妹也抹下一额头的冷汗。

标签再也无法维持她那虚假的娴静了,她转着头焦渴地四处张望。两个背着书包的中学生走过来了,神情是那样的冷漠,从她旁边经过,正眼都没瞧她一下,他们像背山似的背着书包慢慢地走着走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让书包压倒在地。一对情侣走过去了,他们说话眼睛都瞟着对方,走着走着不由自主手指就交缠在一起了。她眼望的地方开始变得空空荡荡起来,接着,四周陷入纸一般脆弱的静寂。热切的等待却像火一般灼烤着她,灼烤着纸一般脆弱的静寂。

她看着秒针飞快地转过他们约定的见面时间,一圈、两圈、三圈……突然脚步声响,在这响亮的脚步声进行曲中,出现一位年轻的帅哥,标签的新飘出一声清脆的口哨——来了,眼里彩霞漫天,鲜花盛开。

“黄牛低头,孔雀开屏。”她大声地说。

“你认识我吗?”来者惊奇地问。

“黄牛低头,孔雀开屏。”她又说了一遍。

来者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快步离去。以为她是个正处于剧烈发病期的花痴。

姐妹看见标签发疯一般跑了,忙不迭从花丛窜出,追赶她。她们边追边喊,再等等,再等等吧!标签哪里能听,她都气爆了,世界只剩耳边,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心中在狂呼,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闪电啊雷鸣啊朝我头上炸吧。

她们都跑不动了,抱着路边的树一个劲地喘气。听标签对着天空来一阵长啸,那种荡气回肠真是空前绝后。昨天她们刚上了文学课,刚学了魏晋风度,名士风度是魏晋风度的核心,名士能长啸是名士风范的核心。原来她们还不明如何具体操作长啸,不期然听了表演系在天台练声才了然成竹于胸。没想到标签真能学以致用,就此派上用场,效果又是如此的妙。以后她们都要学着点了。

标签长啸之后,竟说出如此堪称“睿智”的话,黄牛那个人失约,必定发生了什么不幸的大事!

姐妹陪着她一头撞进校门,她心急火燎地往机房冲,要去网海打捞她的黄牛王子。

那黄牛王子已经在荧屏的另一角等着了。他对她说,我老早就看见你们了,我也看见了那个最漂亮的,就是孔雀你了,黄牛我没有低头,是仰着头拿着望远镜,站在高楼的天台,看你!我非常非常自卑,我没有勇气出去见你。请原谅!跟你相比,我是丑男系列中最丑的一个,跟残废也就差不多。我不敢见你,生怕你见了就不再理我了。其实我是多么的想念你,你是知道的,感觉得到的……

这样的理由,这样的解释,标签不能不喜极而泣。她喜完泣完,坦然相告姐妹,所谓大喜大悲也不外如此!

大眼镜:“看来这人有自知之明,尤其擅长甜言蜜语的传播。”

蛾蛾:“看他说的,真是够丑的,谁愿意把自己说得那么差劲,标签你就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野马:“是啊,天天对着一只癞蛤蟆,你受得了?标签,放弃吧。”

标签:“反正我也不是白天鹅——”

黄牛的丑故事,也传进兄弟耳中,对娘娘腔刺激最大。自认跟黄牛相比他英俊多了,有风度多了,可以说有才多了,标签居然舍熊掌而取鱼,且不是一般的喜欢,简直是“丧心病狂”的爱。是黄牛有钱吗?钱真的能使人疯狂吗?标签可不是那种人,莫非娘娘腔看走眼了。兄弟也冰雪聪明,也赋打油诗一首刊在了他们的围墙上:女人呵女人,你的心真浅啊,用钱就能填满;女人哦女人,你的心真灰哪,只有钱一种颜色。

下午有两节公共课,事先标签也没说不上的,突然便从蛾蛾她们的视线消失。直达晚餐时间她仍然没有出现,可见她是故意甩掉“尾巴”跟黄牛幽会去了。这么一认定之后,坐立不安的人就是她们了。姐妹立即制定应急措施,如果她十点钟没回就告诉男生去,如果十二点钟还没回,赶紧向学校保卫处报警吧。

散步的时候她们的话题依旧停留在标签和黄牛身上,经她们嘴巴的演绎标签和黄牛的网恋俨然已是现代版的癞蛤蟆与白天鹅的爱情悲剧了。

“你说他们在哪里约会?不会又是水榭花都吧。”

“这一次黄牛有可能请个好看点的替身,他有的是钱。”

“切!不能太帅,否则露馅。”

“不过丑有丑的好处,因为他丑没有太大的感官刺激,标签不至于一下子情陷上床门。”

“不一定吧,没听说我很丑但我很温柔吗!”

“outlet了,现在流行我很丑但我很有钱!”

“反正都是丑人多作怪!”

“什么事都不成问题吧,就怕那个人是个骗子、人贩子。”

“爱情啊,你的样子怎么样——”

“爱情啊,你是上帝也是魔鬼!”

……

她们回到宿舍见标签坐在那儿,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把她们急得抓狂。看她们急的,她越是不说个所以然,故意吊她们的胃口。过了“许久”,她再保持沉默,她们的忍耐就到极限了,可就要把她当作父仇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标签才笑嘻嘻地:“他没有想象中那么丑,客观一点地描述,他矮矮胖胖的像个冬瓜,非常卡通,满Q版滴。”

她们几乎异口同声的:“你跟他那个床了吔——”

标签高高举起了手臂:“看吧,手表,他送我的。我要郑重声明一下,我们这次还没有上床,但,这并不代表下次不会。”

她们一眼只盯着那手表,管它上不上床的,梦呓般的话:“卡迪亚的手表,爽!”

“你们至少牵手了吧,接吻了吧?”

“你们都到哪种程度了?能不能透露一下!”

“共享恋爱经验,这是咱们象牙塔宣言之一。”

“你逃不掉的,坦白免烦。”

标签:“你们好不要脸,净往那些东西上面瞄!明天我让他来,让你们见识一下那个他。不过,他嘴有些笨,我担心他招架不住,你们每人跟他说话不准超过三句。”

姐妹很不服气很不屑,骂她重色轻友,然而无可奈何花落别人处了,只好将就将就。

姐妹在图书馆碰到兄弟他们,说起丑王子就要上门见“娘家人”的重大新闻。他们嘻嘻哈哈的,叫嚣着,我们也要见一份的,我们也是“娘家”的人。标签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说,你不同意也是白搭。接着见志同走过来,跟他一块的我的心仪却扭头往另一边去了,像是怕了他们似的。

“你们和好如初了?”须须同志同。

“和好了,但不是如初。我请她看了一场摩天轮的演唱会,她能抗拒吗?”

“你出手比黄牛还阔,摩天轮演唱会的门票呀!”野马咋舌。

志同无意中渲染请女朋友看摩天轮演唱会,在女生“纯洁”的心灵撒下潘多拉之盒的种子了,突然认为生活是那样的索然寡味,唯有摩天轮演唱会是美味佳肴,那样的牵肠挂肚思念摩天轮的演唱会过把瘾,发泄某种无厘头的悲伤热情。

解决昂贵的入场券是燃眉之急,有的人表示有积蓄可用的,比如存了定期的压岁钱。女生们都有积蓄,为一张演唱会的门票烧烧钱是没问题的。可是她们隐藏着一颗非常强烈的虚荣心,渴望有男生像志同一般大方,爽然送她演唱会的门票一张。摩天轮演唱会的门票无疑是志同撒下的罪恶种子。

女生们私下里交流着试探着心里的秘密,她们最为关注的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的“蛾须配”,须须对蛾蛾的“责任”。蛾蛾很自豪地直言相告,他们俩的门票须须已经落实到实处。姐妹马上羡慕蛾蛾恋爱的幸福,哀叹自己没人爱的悲凉,如霜打的茄子,午后的太阳花哗啦倒了。

后来在姐妹的追击之下,蛾蛾才曝出实情。“可是,”蛾蛾道,“他的恋爱基金是有限公司,那些钱只够买一张门票,他说自己的那一张他会另想办法,本该如此,我也懒得理。”姐妹十分叹服须须的牺牲精神,不愧是她们暗恋的精神情人!

标签也打出橫幅:“黄牛早买了票,不过我要让他改期,我要跟你们一块享受摩天轮的诗意。”

大眼镜和野马实在克制不住那股仿佛被世人“遗弃的悲哀”,大唱“咏叹”调。从“breaking-heart”到“流浪”、“孤独地去死”,最后以京剧的哭腔推向高潮。蛾蛾和标签四目交透——救救她们俩吧,救救我们吧。

突然尚书和朱九造访,说是来传达喜讯的。说是须须同志嘀咕嘀咕的建议,他们深以为然,立即作出人生的重大牺牲,请她们俩去看那场不能错过的演唱会。大眼镜和野马一听马上眉开眼笑,一张苦瓜脸马上转成向日葵。接下来就是昏天黑地的高兴,瞧他们俩的高兴劲比小孩还幼稚,不过总算实现了“有福同享”,蛾蛾和标签总算松了一口气。在皆大欢喜的同时,她们觉察到男生脸上有股惨淡的诡异的乌云在飘啊飘的。

朱九遭到尚书和须须的抨击,姐妹才知晓那天他们脸上的惨淡乌云。先是朱九因为生活费的透支,给家里发电报说是生病了要用钱。电报的底稿在宿舍里不巧给的须看到,须须干脆将它贴在门上,朱九的电报就成了大家炮轰的对象。朱九很不以为然他们的“假正经”,除了这样他们还能有办法弄到钱填补虚空,他也就服了他们,俯首称臣。

须须道:“亏你还是学经济的,缺钱花只会想着向家里伸手,跟个娘儿们似的。我早有打算,已经跟演出公司联系上了,他们正好招领票员,会讲英语的,我的英语虽半调子还是能应付的。”

朱九:“这么大的好事,为什么不早说,你还能当咱们的老大?赶紧退位让贤。”

尚书:“嘿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使什么法宝都行,只要能过海。告诉你们我也有招了,我让我当娱记的老乡带我进场……”

最高兴的人是娘娘腔,他不能不幸灾乐祸,因为他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没有自寻烦恼之忧。其实他心底不痛快,因为他也希望对标签“献殷勤”,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会领情,其实是他连机会都没有。表面的“快乐”很无厘头,很虚假,有憋不住的危险,以为这非常酷,其实有是得抑郁症的前兆。

兄弟早就知道娘娘腔对标签的暧昧三昧真火,装快乐,兄弟看在眼里,看你能挨多久!

娘娘腔爆发的时刻到来了:“你们说说,钱能够主宰一切吗!他X的,让我确定标签是因为钱看上黄牛的,我从此不择手段赚钱、赚钱!赚他X的钱!”他们深感“欣慰”,兄弟已经够冷静的了,只是恨钱而已。

兄弟将得来不易的门票让给她们,兄弟想出妙计混进场去也只能站着,野马和蛾蛾异常感动,这样的男人属于珍稀动物哟……她们俩贪婪地啜饮着幸福。既然都幸福成这样了,人可不能自私到盲目的地步,摩天轮的演唱会算什么,不看了,女朋友不能总知道加压,也要懂得减压,让兄弟也好好品味幸福的感觉。

标签的黄牛王子如期光临象牙塔,众姐妹互相递着眼色,务必摆出不亢不卑威而不刚的风度,虽然标签的眼光够“客观”,他是矮了些,胖了些,看上去还算顺眼,总算没让人跌破眼镜。标签事先严令姐妹每人讲话不准超过三句,她们原本决定索性不出声装聋扮哑,碍于有失风度,只好选用点头不哈腰微笑,然后圈在自个儿的床上作苦读状,圈外的事“置若罔闻”吧。

标签的“Q版冬瓜”脸上荡着微笑,神态自若,她们在心里骂他装得还挺有谱的。

Q版冬瓜的心上人可耐不住了,大声吆喝起来,“喂!喂——你们给我正常、正常,扮什么酷嘛!”

Q版冬瓜趁机开口说话,“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给你们带了礼物。”他立即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叠纸,起初她们以为那是黄牛钞票,他要用钞票来博取她们的“同情”。

当他“热情洋溢”地将纸片放到她们的手上,她们才睁大着眼睛,还道是沾满血汗的铜臭,却原来是她们正为之寝食难安无与伦比的摩天轮演唱会门票,且是前五排的呀!她们一下子就把千锤百炼的“风度”给扔出窗外了。

皇宫的男生得知大家都有票了,这“意外的惊喜”让兄弟阳光灿烂的心头一下子阴云密布。非身处此景者能体会个中滋味,反正怎一个愁字了得。

黄牛挺能侃的,自言是“咸书”的门下走卒,以此打开话匣子跟兄弟谈得融洽,彼此大有相见恨晚的端倪。标签看在眼里只顾在一旁嘿嘿傻笑,都甜软得瘫掉了。

大家等着须须,他一早借了志同的自行车,去了演出公司交办工作证的相片。须须一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姐妹无比自豪告诉黄牛,这就是我们的校草,多么的耀眼。

黄牛:“你好,校草须须,果然帅得特别,我的自卑都是因为你啊。难怪啊,钻石的光芒刺眼。”

须须也不客套,将他那张演唱会的门票塞进黄牛的上衣口袋。

“谢了!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已经在演出公司找到临时工作,可以不用买票想看就看,想听就听,我喜欢。”

黄牛的反应也挺快的:“行啊,我陪你。咱们的两张票拿去卖了,还能挣一笔,作为我们以后的活动经费。”

娘娘腔:“免了吧,你是资本家。可我们也不是慈善机构,不接受捐赠。”

兄弟将黄牛所赠的门票都退还了。黄牛原本想邀请一块看戏的是姐妹,可不是兄弟。是姐妹会错意,自作聪明。这下可尴尬了。

标签希望黄牛能多呆一会,他却坚持要赶回香港工作,一刻都不能多留,一切都是为了她,他才这么拼命。标签虽感觉遗憾,觉得跟黄牛的爱恋缺乏那种触手可摸的牵肠挂肚的缠绵。可怎么说呢,当他那样说的时候,她仍然愉快,也有幸福的感觉,她毫无怀疑。

送走黄牛,标签往回走,脸上流泻着幸福的红晕。她还沉浸在刚刚与黄牛分离的不舍和幸福当中。手机响了,黄牛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爱你,我们的婚吧。标签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自个儿转了一圈,两圈……娘娘腔兄弟在她回来的路上等着。

“我还以为你跟着他走了,不回来了,没想这么快。”

“怎么了,有事吗?你在这等我,真是稀奇,莫非真应了那句话,失去的才知道珍贵。”

她还笑,落落大方,真让兄弟受不了:“确实,看你堕入爱河,我心都碎了。”标签怔住了,眼里的他好酷,可惜以前他从不流露这呆模样。他的话把她钉在那里,怔怔地久久说不出话来。是否心也碎了?

演唱会可不是听的,那是看的,看表演的那个人,这就是他们去赴会的真正目的。女生们都盛装出发,美得让男生嫉妒,因为她们不是美给他们看的,“女为悦己者容”,应该改为“女为悦他者容”才符合潮流。经典不敌流行再次发出一记令人心裂的痛击。

黄牛和标签的位子最好了,他们俩在第五排啊。标签表示要跟姐妹同甘共苦,不可一人独自在“高处”享受。黄牛便跟姐妹旁边的俩人换位,可把这俩人乐得差点昏厥。黄牛挨着标签坐,朱九挨着大眼镜。娘娘腔却坐在他们的后面监视着。尚书和须须正在为了工作到处游荡着呢。

说实在话,在娘娘腔看来,这样的演唱会一点都不好玩,在璀璨灯光之下是一个群魔乱舞的地方。等一下子剩舞台灯光的时刻,那就是观看魔鬼表演挑逗、煽情的时刻。也只有傻瓜才这般的如痴似醉,连须须这样的叛逆者也走上歧路,看他放下高傲的架子正在“学雷锋”,真是好笑,真是惨不忍睹的。看看前面的姐妹那样的兴高采烈,那样的乐不可支,只会叫人深感这世界的快乐萎缩了单调了和空虚了。连天仙一般的蛾蛾都庸俗到这样的地步,这世界真是没救了,这世界已经没有他爱恋的女孩了。

尚书差点被演出公司的职员清出场去,幸亏他的记者老乡够机灵才“转危为安”。他惊魂未定走到娘娘腔身边:“哥们,你往洗手间待会儿,让我在你的领地歇口气。”娘娘腔站了起来,“这位子让给你吧,我退场!”尚书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兄弟,你恼我吗?我这就走吧,位子还给你啦!”他连忙把娘娘腔拉住,疑是眼前正在耳鬓厮磨的标签黄牛刺激了娘娘腔。于是,尚书拍了一下标签:“喂!别自个儿乐,请兼顾一下咱们后面的兄弟。”

此时标签正在十分感动地听着黄牛讲“历史”。黄牛:“你看不出来吧,我年纪比你们大好多,已经坐三奔四的人了。我的学生时代经常穿插打杂的日子,因为家里穷。那阵子我还特追星,为他们狂,追星是烧钱的精神食粮,我买不起昂贵的门票,想跟偶像近距离接触,只有打杂的途径。这还不算,我长得丑,只有干别人不愿意干的活,我在后台帮忙,演唱会没开始,我就忙,一直忙到结束,我连一口气都喘不过来,我最忙,我跟偶像的距离最近,从眼角瞧一眼,激动好几天。现在想想,这一切真是傻的可笑,傻子的幸福。”

黄牛的故事跟须须现在的景况很像吧!黄牛讲着他的故事,标签不停地点头,没匍匐在地是地方太小。受尚书兄弟一拍之惊后,她回眸望了一眼娘娘腔,眼角的余光闪烁着不屑呢。

须须在走廊就碰到娘娘腔,摩天轮已在后台换衣服了,他不在座位候着,为的哪个!“我走了。”他说着向门口走去,弄得须须半天回不过神来。不一会,娘娘腔又转回来,“真够倒霉,他们不让我退场,说摩天轮的演唱会从来没有中途退场的,此例绝不能开,想博出位找别的明星博去。”

须须:“看见她们了吗?”

娘娘腔:“没看见!”

须须:“你……”

诱惑的一段音乐响起来了,舞台的灯光亮了,梦一般的光,它像那个沉睡干年的妖精绽放的微笑,偶像从半空飘然而下,观众啊粉丝啊在疯狂的尖叫声中,哦,我的神!演唱会就开始了……

须须和娘娘腔就地坐在台阶上,听着摩天轮唱一首忧伤的情歌,娘娘腔热泪盈眶,哦,我的神!

忽然,台上的摩天轮气喘吁吁地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台下鸦雀无声。他接着说台下有位观众跟我长得很像,我请他上台让大家看看。观众席上一阵鼎沸如钱塘江潮涨。

台上的聚光灯移向观众席,投射在那个像摩天轮的人身上。

她们终于看清楚,被摩天轮搭着肩站在台上的那个人居然是须须。四女生马上激动得如遭了电击,接着热泪盈眶,泪如雨下。

摩天轮给了须须一支麦,让他说两句。须须说起曾经模仿他,结果歌唱得太烂差点被扁的往事。观众送了他一席热烈的掌声。摩天轮笑着说,你砸我的招牌,我要送你礼物。立即脱下身上的T恤给他。

姐妹万分自豪,她们发现被万人迷摩天轮心血来潮戏称为“弟弟”的须须同学,比“哥哥”帅多了酷多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观众的反应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野马突然觉察身旁的蛾蛾毫无动静,侧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蛾蛾的头侧歪在椅背,由于过分激动已经昏过去了,还好,熟睡一般并不难看的。

这晚象牙塔的“火”烧了一宿。摩天轮效应被称为摩天轮“弟弟”的“电击”所覆盖,接下来“弟弟”电击余波又被标签的“的婚”所覆盖。这一晚姐妹经历了几次心灵大地震。

就要“的婚”了,标签理所当然地爽快地接受黄牛的邀请,去香港见未来公婆。动身之前,姐妹约好每天必须短信联系,若是有一天收不到她的信息,她们可要报警了。姐妹一直将她送出校门,分手时大家居然泪花闪闪的,好像她从此就不再回来,女孩儿家,真是的……

傍晚时分姐妹收到标签的第一号信息:我正在黄牛家,刚刚接受了他妈妈的“审问”,鬼知道合不合格。他家比我想象中富有。可是我现在不开心,唉——怎么说呢,再聊吧。

姐妹回信:嘿嘿,侯门深似海,担心掉进去找不着“我”!

晚自修时跟兄弟碰面,姐妹忍不住透露了标签的第一条信息。兄弟们几乎是咆哮着,香港的有钱人有几个是纯情的?谁不是拿泡妞当消夜吃!娱乐版和八卦新闻没有他们撑着,早就消了。娘娘腔兄弟却阴沉着脸,一直保持着花岗岩脸色。姐妹叮嘱兄弟无论如何可要对娘娘腔兄弟看紧点哦。

晚自修休息的空当,姐妹念叨标签今晚将宿何方。当然是睡在黄牛的房间可能性最大,是否就跟黄牛睡在同一张床,当然不可能俩人牵着手情话绵绵到天亮吧,或者像戏里演的梁祝床上划界,界上放一碗水以示清白,以当今时代的逻辑与识见,这简直是疯了,赶紧看男性不育专科去也。这时,标签的信息又到了。

标签的第二条信息:原来黄牛另有住处,他不跟父母住,我还很高兴的,心里的压抑感马上就消失了。可是我一进入他的“我的世界”,我的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

姐妹非常紧张,来不及给标签回信。纷纷猜測标签是不是在黄牛的“我的世界”里遭受肆意的性虐。最后,她们以不容怀疑的决断给标签回话:要不要我们替你打“0”?

标签的第三条信息:什么!你们还有心思跟我开这种玩笑,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烦,我对自己彻底没信心了。救命啊,我的好姐妹!

姐妹回信:可怜可怜我们,把我们急的,到底什么事?

标签的第四条信息:好恐怖啊,他的卧室贴蛮性感艳星的裸照……这就是他心目中的女人。我怎么比嘛,拿哪个部位跟她们比嘛。还有,如果他跟我在一起,心里却幻想着她们,我实在受不了。我觉得好悲怆,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可恨的是我们网聊了那么久,他从来没提起他的“色好”。

姐妹很为标签担心,默默祈祷黄牛不是性变态妖。

标签的第五条信息:我决定住宾馆。黄牛很是惊讶,问我是否担心那种事。他说,除非是我主动,否则他绝对不会怎样。他说,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急色很正常。他对我想入非非,这说明我有魅力,有什么不好。他还说,就因为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希望的婚,以示对我的重视和负责。

姐妹马上回信:黄牛是色狼,远离他。

标签的第六条信息:男人都是色狼变的。我住宾馆了。维多利亚港的夜景艳丽异常,黄牛陪着我。夜深了,你们放心睡吧。明天再聊。

天亮了,姐妹一睁眼即互相打招呼:可不知昨晚标签是怎么过的……

标签的第七条信息:黄牛说要工作不能陪我逛街,接了我去他家开始适应他妈妈。顺便告知,昨晚我一宿都不曾合眼。跟黄牛说了,他笑孤枕难眠,活该。姐妹回信:跌眼镜!

标签的第八条信息:今天香港的阳光是那样的灿烂明媚,可我的心如同跌进冰窟啊。

姐妹回信:我们可怜的标签,莫非受婆婆虐待?

标签的第九条信息:黄牛妈和黄牛妹在指点我,她们说的是粤语,我还能听一点的。我是她们口中的“北姑”,话说凭黄牛的条件上大陆找媳妇抓个高挑漂亮的绝对没问题,怎么是我这样的,跟她家黄牛差不离几,只怕以后生下来的小孩也就是一群小毛鸡……

姐妹回信:亲爱的标签,恭喜你“面试”过关。你应该高兴吧,我们还在为毕业不知往哪儿奔愁皱了肌肤,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归宿的终极问题。放声歌唱明天吧。

标签的第十条信息:亲爱的朋友,我正在厨房跟黄牛他妈家的保姆学着……我已经打翻了三次东西,打烂了一个碗和两个盘子。在家里,我妈从来不让我干家务。功课那么重,我也没时间干。你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们能理解是不!快点安慰安慰我!

姐妹回信:那些劳什事都有保姆代劳了,还要你做干吗!哦,忘了安慰你了。你那么聪明,那点儿家务活算什么。慢慢来,多打烂几个,黄牛买得起,别心疼!别紧张——干脆把碗全打烂吧,以后就不会打烂了。

标签的第十一条信息:忘了告诉你们,黄牛他妈家的保姆就是传说中的菲佣,讲英语的。我在厨房跟她用英语交流,感觉轻松和亲切。这时他妈进来,用英语跟菲佣下达指令。我一乐也跟她侃英语,她瞪我一眼,说你干吗!多么露骨的歧视,我连菲佣都不如了。

姐妹来不及回信,标签的第十二条信息紧跟而来:我想了好久,觉得这真的是歧视,中国人歧视中国人,这是哪门子观念!思前想后,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现实和理想的反差真大。我努力回忆我和黄牛网聊的美妙岁月,那种激荡心灵的感觉去了哪里?归来哟天边的浮云。郁闷的心情成功代替黄牛占据了我的心。

标签的第十三条信息:我走进黄牛的房间想上网跟他聊一下,重温往日的浪漫和激动。找不到电源的开关,向黄牛妹请教。她说,我哥的东西你别乱动,他会骂人的。我望着窗外的阳光,视野是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的片片段段,我怀念校园的树阴绿草鸟鸣……

姐妹回信:可怜的标签,你怎么像在坐牢呀。归来吧,流落天际的燕子。河的此岸才是你的追求和梦!

标签的第十四条信息:我心里一激灵,想着猛然拉开黄牛家的大门,夺门而出。这未免有失风度和教养。于是,我忍住了,真是奇迹。接着,黄牛来电话,说他想我,要来接我一块在外面吃午饭。

姐妹回信:尽挑最贵的地方吃去!我们这就帮你上网查去。

标签的第十五条信息:嘿嘿,哪里用得着我费心,他已经挑好地方了。在我住的宾馆。他说要节约时间……

标签的第十六条信息:原来他所说的节约时间是想着跟我完成床的使命……他说反正明天就去登记结婚,巴不得越快越好,弄得他工作都没法专心,怎么行。

姐妹回信:聪明的标签,你千万要坚持最后的“胜利”,从旁观者清的角度,我们是你坚强的后盾,你的黄牛是“狼外婆”。当然,他是男人嘛,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是上半身动物!明白了吧。

标签的第十六条信息:亲爱的朋友,我的心彻底碎成末了……

就在姐妹紧张地浮思联翩标签和“狼外婆”的“午餐”,紧接着标签的第十七条信息到达:其实一开始,我和黄牛的爱情一在空气中现身,就氧化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跟网聊时的感觉对号入座,我不甘心,我爱面子所以希望这段感情有个结果。我相信黄牛的真诚。可是,我们在现实有太多的格格不入。这些格格不入的碎片已经将我割得遍体鳞伤。

标签的第十八条信息:亲爱的姐妹,我咬咬牙,准备为我曾经摧心动腑的爱献祭。黄牛帮我宽衣解带,我很温顺地问,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安排。他说,你不用工作,乖乖在家待着替我生一窝小猪猪……我一阵反胃,猛然将他推开,将他推出门去,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关紧了门。他在门外拍门,我没理。他一定气急败坏,刚才他抱着我时,我已经感觉他那根东西迅猛的膨胀顶得我肚子生疼。这下,我觉得好痛快。感觉报了仇,报了在他家受气的仇。

姐妹回信:哈哈……亲爱的朋友,你做得太好了!这才是我们所认识的标签啊。我们为你鼓掌为你自豪哈,老天!你太伟大了!是我们伟大的导师!

标签的第十九条信息:我真是痛苦莫名,那么甜蜜的爱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很想痛哭一场,可是眼里一点泪水都没有。我打开窗,看看下面是不是蔚蓝的大海,如果是蔚蓝的,我肯定纵身一跃而下。

标签的第二十条信息:我刚才的话一定把你们给吓坏了。我的游技很好,你们知道的。我已经收拾好行李了,门外很安静,我开门,走廊空无一人,也不打算跟他道别了,我和黄牛的爱恋结束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别把我的情况告诉兄弟们,留点面子哦。我的心又酸又痛哪里都不舒服啊,我的心情非笔墨所能形容,八级地震加海啸的劫后家园。唉……

姐妹回信:亲爱的标签,我们将与你同甘共苦“重建家园”!还有对你一往情深的娘娘腔兄弟在等着你呢。快点回来吧,迷途的羔羊。我们在门口翘首相望。

标签的第二十一条信息:从此我不会再恋爱。以后请别在我面前提爱情两字。

姐妹回信:啊哈……

标签和黄牛从网络下凡走进人间,并在人间一共吃了三次烟火,即见了三次面,到决定去香港的婚不过一个星期的时段,实在还不能叫严格意义上的“的婚”。人家实至名归的的婚是一碰面对上暗号三言两语下来就入登记结婚了的,那才叫“闪”哪。然而,标签夭折的的婚已够惊涛骇浪。经历了网恋到闪婚的标签算不算长成“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了呢?姐妹合上手机,意犹未尽地想,还不知有没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就这么收尾?

标签是半夜潜回来的,遗憾的是谁都没有感应。当她们发现她完好无缺地躺在床上时,她俨然是一头烂睡如泥的猪。接下来的日子标签的情况只能用恶化来形容,她不吃不喝暴睡了整整三夜两天。

标签终于清醒过来。她懒腰一伸,能开口说话了,“我什么都忘了,拜托请别提那个什么的。”

姐妹:“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拿千斤顶来顶!”

标签那么一愣,忽直了眼:“你说好好的感情为什么要跟空气混在一起?”

姐妹:“……”

标签:“我实在想不明白,所以选择一睡了之,希望入梦问周公。”

姐妹决定从此不再提网恋的事情,跟兄弟也约法三章,好让标签彻底忘记黄牛。标签衣食住行倒是一如从前,说话一向个性鲜明的她却懒得说话了。姐妹以为她仍沉浸在“入梦问周公”之中,所以轻易不扰梦。

姐妹体贴地不打扰标签,但外面世界的侵略马上就来突袭她了。

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士突然造访象牙塔,来者长的让人望一眼就忘记,一开口说话却是让人不敢分心的女人。这女人非常自信,自信得过了头。姐妹听她说是来找标签的,立即往黄牛身上联想。

果然,她自我介绍是黄牛的前女友,来自国际大都市和购物天堂香港,姓孔。加上她的身份陈辞,在姐妹眼里顺理成章“恐龙”是了。她既然是前女友,那是过去式了,自然不配找标签麻烦的,姐妹放心地想。

姐妹让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大家都站着,都说话不腰疼了。

标签:“黄牛叫你来的吗?”

恐龙:“是我自己想来见你的。我好奇,我想了解自己的实力。”

“你的实力关我什么事?”

“他告诉我,你们马上要结婚。我还知道,你们见面还不到几天——”

“我觉得已经够多了。”

姐妹静静地听着看着,感觉像在欣赏一场闷闷的话剧。

“我们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恋爱了五年……”

标签简直要暴怒了,虽然她有显摆的嫌疑,可是黄牛对她的种种好,五颜六色的甜蜜,标签却一次都没品尝过。黄牛从来没陪过标签逛街,他推脱要工作,不给她血拼信用卡的机会,花前月下的时光,烂漫咖啡厅的时光,小径漫步的时光,这些恐龙享受过无数次的东西,标签却是一张白纸。她所拥有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是用键盘毫不费劲敲出来的,跟海市蜃楼一样吧,跟肥皂泡一样吧。黄牛却要她什么都别干,乖乖留在家里替他生一窝小猪就行,他什么都不关心她,最想干的就是占有标签的身体。当恐龙从LV的手袋里拿出一包“摧残”夺目的珠宝,说都是黄牛所赠,标签有限度的忍耐终于决堤……

姐妹目睹标签五颜六色的变脸,猛然脖子一紧,听见她喷薄而出的吼叫:“你滚吧,我已经不爱黄牛了,你滚回香港去捡你的垃圾吧——”姐妹见恐龙的手扬起,然后落在标签的脸上,她们想救都来不及,陡然发怒,外来的侵略者太嚣张放肆了,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标签冷不丁挨了恐龙一记耳光,她不反击就不是标签了,她立即让自己变成一头被激怒的牛扑了上去。姐妹见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不假思索加入战争的行列。

战果可想而知,四对一,恐龙头发乱了,衣服破了,鞋子掉了,连鞋跟都不见了。她扔下一句:“我会登报揭露你们的丑行!”趁援兵未到之时落荒而逃。

兄弟听说她们打架,只微笑着说,哪里用得着你们出手,这种粗重活只要交代我们一声就行了嘛。

这场战争意外治好了标签的伤。恐龙战败而逃不久,黄牛驾临象牙塔。他带着一对“摧残”夺目的钻戒正式向标签求婚。

“嫁给我,我是认真的!我们一定要的婚!”

“不,我拒绝!我和你的恋爱关系到此结束!我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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