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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水族端节

水族主要聚居在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水族端节又称为“瓜节”,水历的九月为岁首,端节也便定于九月初九,也称为“水年”,就像汉族的春节一样。端节来自水语的“借端”,“借”在水语中是吃的意思,而“端”指的是“岁首”或“新年”,所以端节也可称为“吃年”,即“过年”的意思。

与汉族的春节一样,水族的端节也源自一个古老的传说。

古时候,水族人背着铜鼓,扛着锄头犁耙成群结队地去逃荒,但是,广东、广西没有办法安定的生活,他们搬到哪儿心里都不痛快。正当大家为水族的命运发愁时,天上飞来了一群诺仙术(诺仙术是水语中的一种鸟名,估计是凤凰)。

水族人确信,诺仙术肯定是来给大家带路的,所以便跟着它走了。诺仙术沿着大河继续向上游飞,水族人也就随着它的影子往大河上游搬家,眼前突然出现了岔河口,诺仙术在这紧要关头竟然不见了。

人们停在岔河口前面,不知道该如何走,这时,人们又看见左边一条河里有条巨龙在游,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象征着吉祥,所以人们便朝着左边河谷的方向搬家。大队人马走了,有些落在后面的人来到岔河口,看见两条河的沿岸都是山青坝子平,就沿右边的河谷往上搬了。

大队的人马,不知道走了多久,过了胆住(广西的南丹一带),来到三洞一带。人们看到这里有好坝子,虽然没人住,地盘又小,但人们还是住了下来。为了预防万一,有人去了方圆三四百里的地方去察看,这些人突然发现那里也不错,于是便在那里安了家。

落叶归根,人某些时候会感到分外怀念,于是,三洞拱登(祖公)的地方,得出三年后的水历年底,到三洞团聚的结论。

三年过去了,人们信守诺言,带着各种各样丰收的果实来到三洞团聚,这时候,却突然开来了一队穿着古怪的人马,他们拿着梭镖、弓箭、砍刀等,声称水族人占了他们的地,甚至说这片土地上埋有金银财宝,所以要求水族离开。

水族人很不同意,他们表示谁想要挖宝贝就挖吧,争来抢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双方仍各执一词,最后动起手来,甚至给水族下了瘟疫。通过战争,水族人保住了土地,他们把为家而战死的人安葬后,便从江中捞鱼,炖好鱼作为祭品,好让死去的灵魂尝到家乡的美味后,在新的土地上安息。

从那以后,大家会在发生战争的前一晚和当天早晨,摆上祭品,怀念死去的战死者,也会相互拉着到自家喝酒,庆祝战争胜利。

庆祝的时候,大人们喝酒吃菜,小孩子吃一块糯米饭就会饱了,这样小孩子很不高兴,于是大家就把祭品的糖、瓜果等发给小孩子,还把铜鼓、木鼓等吊起来让他们打着玩。吃完饭后,怕有人又来给下瘟疫,所有人便会到坡上去赛马,锻炼身体,躲避瘟疫,久而久之,水族端节便形成了。

但是,因为人们每年都要抬着祭品去三洞,觉得很不方便,有人提议分批来过端节,年年都聚拢在一个地方没新意,不如大家轮流到各地看看,因此端节便分批来过了。但是怎样分批呢?大家便商定以抓鱼称重来确定过节先后,最后,住在内河套地区的老大哥抓的鱼最重,就过第一批,拉佑、水东地方抓得鱼重量相似就过第二批,水婆、天星和水龙过第三批,三洞和中和过第四批。

顺序刚定完,水潘家族来了,今年他们受了旱灾,所以来得比较晚,大家都很同情他们。水气家族的寨老便提议说:“水潘受灾,我们无能为力,如果他们也愿意过端节,那么我们愿意卖给他们,只要拿十二条白水牛就可以。”

水潘家族当然很想过端节,于是马上派人悄悄凑了钱,买来十二条水牛。水气寨老见后,虽然不愿意,但既然话已经说了,也只能怏怏不乐地把端节卖给了水潘。但是,和水气家族过同一批的水婆家族不愿意了,他们觉得这样很不吉利,就强烈拒绝。没有办法,最后大家商议决定,原批次不变,另选祖太过世的午日让水潘过端节,所以第三、四批端节间,便增加了水潘的端节,因此,端节成了五批。

这只是一个传说,后世发现水历也将一年分为12个月,也有四季之分,但是,水历的岁首在农历九月,农历的八月则为岁末,他们以十二地支记日。那么,端节以亥日为主干推算日期,节日便被分成了七批。从第一个过端节到最后一个结束,前后相隔49天,因此,端节便是世界上延时最长的节日。

端节(水年)是水族人民祭祀祖先、辞旧迎新、庆贺丰收和预祝新的一年幸福美满的传统节日。像汉族的春节一样,在节日前夕,水族人民也做了很多准备:舂新米,酿新酒,缝新装,筹备各色果品、食物,为祭祖和待客做好充分准备。除夕夜(岁末),水族人会把铜鼓或者大皮鼓挂在院子中,尽情地敲打,寓意辞旧迎新。

水族传统中,岁末与岁首相连的两顿饭忌荤食(鱼虾除外,水族把鱼虾看作素食),所以初一(亥日)凌晨,人们会摆素宴,祭祀祖先,祭品的各类繁多,像鱼、青菜、豆腐、南瓜、花生、新糯粑、新米酒、水果等应有尽有。初一(亥日)早上,人们便可以开荤了,于是家家户户杀鸡宰羊,准备酒菜以便迎接登门拜年的客人。

节日期间,水族村寨中铜鼓声此起彼伏,歌声与芦笙调回荡在翠竹掩映的竹楼里,处处沉浸在一片喜庆氛围中。赛马则端节的最高潮,时间为亥日午后,赛马的场所称为“端坡”或“年坡”,人们吃过早上准备的酒席之后便会聚在这里。赛马前,寨老会在端坡设一个供席,摆好各种祭品,隆重地祭祀开辟端坡的祖先,并祈求保佑端坡赛马活动平安无事,来年风调雨顺、吉祥如意、五谷丰登。祭祀完毕后,寨老会先骑马在跑道上跑一圈,宣告赛式开始。水族的赛马形式很独特,称为“挤马”,顾名思义,当比赛号令吹响时,骑手会策马从山谷中互相冲闯、拥挤出来,由山谷冲向坡顶,最快到达者便是赛马的胜利者。

这种登高赛马活动是南方民族年节中特有的现象,除此外,水族斗牛舞、铜鼓舞、芦笙舞、对歌等诸多民间艺术,舞火龙、耍水龙、抢鸭子等民间表演也会在端节中得以展现。端节堪称是历时最长、批次最多的具有民族特色的年节,对民间艺术起源、传承等提供了重要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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