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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孟昶(919年——965年),五代后蜀末代皇帝。934年,孟昶即位。他虽然是少年皇帝,但在母亲李氏的督导之下,继位之初,倒也勤于政事,生活节俭,以至于那时出现了比唐太宗贞观年间“斗米不过三四钱”还便宜的米价“斗米三钱”的富裕局面。

孟昶从小就未经患难,又长于富贵帝王家,国家政局刚一稳定下来,富贵之家养成的贪图玩乐与享乐受个性就开始显现出来。孟昶虽贵为帝王,但却少有帝王的霸气,反倒更多文人的浪漫情怀。而在他的浪漫里,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绝色而又能解语的佳人。为此,他开始在蜀地广征美女以点缀他的后宫。而花蕊夫人就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

花蕊夫人,姓费(一说姓徐),青城(今四川都江堰市)人,她不仅生得“花不足以拟其色”,更为难得的是她还工诗词、通音律,擅歌舞。她被选入后宫后,从此孟昶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女子,后宫三千粉黛,花蕊夫人却独独成为了他的最爱。因为她的花容月貌,让孟昶想到了前蜀王建号为花蕊夫人的小徐妃,于是,他也袭其名称,封费氏为花蕊夫人。

在没有战火硝烟的蜀地,在繁华富丽的后蜀后宫,孟昶和花蕊夫人在生活的美好里尽享着浪漫的爱情。

花蕊夫人酷爱牡丹和芙蓉。于是孟昶派人前往各地选购优良品种带回种植,并说:洛阳牡丹甲天下,今后必使成都牡丹甲洛阳。不仅如此,他还命都城(今成都)的官家百姓遍植芙蓉,每当芙蓉盛开,成都沿城四十里相望如锦绣,今日成都“芙蓉城”与“锦城”也即由此而来。而后来孟昶被尊称为十月芙蓉花花神,原因也在此。

所有的一切,只为了博得美人的欢心与轻笑。而花蕊夫人,让孟昶着迷的不仅仅是她的美貌,还有她的才思,她的性情。花蕊夫人是活泼而欢快的,所以在她的笔下才会有当 “三月樱桃乍熟时,内人相引看红枝。回头索取黄金弹,绕树藏身打雀儿”的诗句;花蕊夫人也是聪敏灵秀的,所以当孟昶吃腻了山珍海味时,她发明并亲自下厨为孟昶制作出了“绯羊首”和“月一盘”的菜肴。而孟昶也用最美好的东西回报美人的多才多情。他在摩诃池上建筑以沉香为柱,以碧玉为窗,以玉石为门的水晶宫殿,每逢蜀地闷热的夏季来临,他带着花蕊夫人就移居在此消夏避暑。为了增添情趣,聪明的孟昶让人用水车将摩诃池里的水抽到宫殿的顶上,清爽晶亮的水珠如碎玉般分泻而下,如此清凉浪漫的水殿,足以胜过世间的所有玉宇琼楼。在某一个月朗星疏的夜晚,孟昶与花蕊夫人携手而立,水殿风来,暗香流动。这样的美景在眼,这样的佳人在侧,于是孟昶写下了“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句子。如此美丽的情景,如此美丽的佳人,足以让还是小男孩的苏轼着迷,老尼的话也就如同印记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于是,在他知道了老尼故事里两个人的结局后,在他经历了人世的沧桑与悲凉后,他写下了这首《冻仙歌》: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敧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如花美眷,我们惟愿流年不度,斯夜长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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