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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陶器国风波

经过一夜的休息,稻草人、铁樵夫和胆小狮都显得精神十足,他们和多萝茜整理好了随身所带的物品,就登程上路了。

打开宫殿的大门,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大街的两旁挤满了奥兹国的公民。原来,人们听说新国王稻草人要出远门到南方的卡德琳国去,不论男女老幼,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天不亮就来到大街上,准备为新国王送行。等到稻草人在宫殿大门口一出现,人们立刻欢呼起来:

“国王陛下,祝你一路顺风!”

“奥兹大王,我们等着你早日回来!”

稻草人一面向大家挥手致意,一面向大街两旁的人呼喊着说:

“放心吧,我不久就会回来的!”

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拦在多萝茜一行的前面,对他们说道:

“你们想去卡德琳国,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卡德琳国王甘霖达虽说是个不错的国王,但她在一片大森林的那边。那片大森林十分可怕,过去想穿越它的人不是逃了回来,就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你们路上可得小心!”

多萝茜听了老人的话,心里有些害怕,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狮子见了,对她说:

“多萝茜姑娘,别怕有我呢!”

铁樵夫也安慰多萝茜说:

“东方魔女和西方魔女都败在你的手下,区区一片森林又怎么能吓退你呢!甘霖达女王又美丽又善良,她能帮上你的忙才是最重要的。”

多萝茜见两位伙伴这么说,心里踏实了不少,便满怀向往地说道:

“要是现在就在亨利叔叔和艾姆婶婶的怀抱里那该多好啊!但愿甘霖达女王能让我的愿望成真。”

“放心吧!我们此行一定心想事成,我听人说,天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就看你肯不肯努力去做!”稻草人鼓励多萝茜说,那语气就像自己是个哲学家。

稻草人的话让大家倍受鼓舞,多萝茜更是信心倍增。大家告别送行的人们,出了翡翠城,沿着广阔的原野一直向南出发。

太阳慢慢升高了,原野上的薄雾也渐渐散尽。明朗的天底下,草色更绿,花儿更鲜,小鸟从林子里飞出来,鸣叫着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各色的蝴蝶也漫天飞舞。

下午过后,多萝茜一行来到一片森林前。

森林里的树木枝叶繁茂,一片葱笼,花红草绿,生机勃勃。远近的鸟儿你唱我和,宛转悠扬,使整个森林变得热闹非凡,引人入胜。

“我们也许已经到了人们所说的恐怖森林了!”稻草人提醒大家说。

“不会吧,”铁樵夫说,“这片森林真是太迷人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森林,像这样美丽的森林,怎么会有恐怖的事发生呢?”

“美丽的地方并不能说明它就很安全啊,就像一个人长得很漂亮不等于他就心地善良一样,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多萝茜说道。

进入森林,只见树木一棵挨着一棵,道路早就消失了,大家只好拨开枝叶往前走。

“真有意思,这些树木的枝条怎么这么长呢?就像是许多长藤似的。”狮子突然指着前面说。

大家往前一看,果然看见一棵棵大树的枝条从上面垂落下来,每一根枝条都像长长的触手,仿佛要把什么卷走似的。

“这就是榕树吧?我听说榕树的枝条就特别长,可以一直长到地下呢。”多萝茜说。

“这不是榕树,”铁樵夫说,“我见过榕树,它身上长得长长的不是枝条,而是它的根,那上面一片叶子也没有,可是这些枝条上长着许多小叶片呢。”

大家仔细看那些枝条,见上面果真长着许多圆叶片。

“我们虽然一直生活在森林里,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树。”铁铁樵夫和狮子都这么说。

“好了,我们不要管它是什么树,现在穿过森林,找甘霖达魔女才是最重要的。”稻草人说着,拨开树枝就往前走。

“哎哟!”

大家突然听到稻草人一声惊叫,抬头一望,只见稻草人被一根枝条缠住了腰,悬在半空中。大家正惊慌失措,枝条突然又松开了,把稻草人摔在地上。幸好他是用稻草做的,既未被摔痛,也没有受伤。

稻草人很快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稳身体,另一根枝条又向他伸过来,把他牢牢缠住,并扔了出去。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稻草人高声叫嚷着。

多萝茜和铁樵夫、狮子都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他们都吓呆了,做梦也不会想到树枝竟会把人摔倒。

“真奇怪,世上哪有这种奇事?”多萝茜说。

“不要怕!让我用我的利斧来对付它。”

铁樵夫手提利斧,走上前去,对着那些长枝的怪树大声喝道:

“你们都过来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些怪树好像都听明白了铁樵夫的话,一齐向他伸出了长枝,仿佛要把铁樵夫一下缠死。

“咔嚓!咔嚓!咔嚓!”

铁樵夫不断挥舞着铁斧,所到之处,那些伸向他的长枝条纷纷断落在地。多萝茜、稻草人和狮子都跟在铁樵夫身后,随着树枝的断落,他们似乎还听到了大树轻微的惨叫声。

铁樵夫一路狠劈猛砍,不一会儿,他感到那些怪树都瑟瑟地响了起来,好像吓得发了抖,长长的枝条一动不动地垂在那里,再也不敢伸向多萝茜和其他的同伴。

“哈!它们发抖啦!”稻草人高兴地说。

“幸亏有铁樵夫,要不,让它们缠住了我和胆小狮,不被摔死,也会摔成重伤。”

多萝茜夸奖铁樵夫说,并和大家一起穿过怪树林。这些怪树都被铁樵夫吓住了,全都规规矩矩,一点也不敢作怪。

出了怪树林不远,一堵很高很高用陶土筑成的墙挡在多萝茜一行面前,这堵墙又坚硬又光滑,人根本就爬不过去。他们望了望两边,只见陶土墙一直往东西方向延伸,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我们的去路被这堵墙挡住了。”多萝茜说。

“我们能不能爬过去?”稻草人建议道。

“爬?你看它又高又滑,谁爬得过去?”狮子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铁樵夫望了望墙头,对大家说:

“最好的办法是做一架梯子,这样过去就很方便了。”

大家立刻表示赞同,并和铁樵夫一起到森林中砍伐树木。他们分工合作,拉的拉,扛的扛,不久,一架梯子便做成了。

有了梯子,大家很顺利地翻越了陶土墙,落地一看,他们全惊呆了。在陶土墙的另一边,原来有一个小小的国家。

这个国家十分奇特,它们的房子尽管五颜六色,但都是用陶器造成的:红色的屋瓦,绿色的砖墙,蓝色的窗户,黄色的烟囱。房子很多,重重叠叠,大小交错。许多建筑中间,有一条平坦的大街,街面也是用陶土铺成的,光滑的几乎可以溜冰。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梭。

集市上更是热闹,叫卖声、马嘶声、车轮声……响成一片,令人吃惊的是,这些行人、车马都是陶器制品,甚至连他们采购的蔬菜、衣服、玩具也都是陶器的。

城外是一片绿色的田野,还有一些陶器村庄。田野里,有一些陶器人正在耕种,乡间小道上,还有一些陶器牧童正赶着一群陶器羊去放牧。

大家边走边瞧,虽然走在陶器人中间,他们显得那么高大,但这些陶器人却似乎没有发现他们,各干各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受到惊扰。

“汪!汪!”托托突然吠叫起来。

多萝茜一看,差点笑出来。原来,托托发现了一只陶器狗,正对着它的“同类”示威呢!

“快来看,这里有一只陶器鸡,正在啄地上的陶米粒呢!”稻草人惊叫道。

“前面跑过一只陶器猫,嘴里还叼着一条陶器鱼呢!”铁樵夫也大叫道。

“快瞧,那块地里有一头陶器牛正在犁地呢!”狮子也发现了一个奇迹。

“真奇怪,这些陶器人都没有我的膝盖高,他们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奇特的人,要是回到堪萨斯,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他们一定以为我在说梦话。”多萝茜感慨万千地说。

大家边走,边看着眼前奇怪的情景,开心地笑着、谈论着。他们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生怕吓着了陶器人,破坏了他们宁静的生活。

但是,不幸还是发生了。

多萝茜一行不久来到了一个奶牛场,奶牛场里有个陶器姑娘正在为一头陶器奶牛挤奶,她的身旁放着一只陶器桶。多萝茜从陶器奶牛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奶牛抬起头来,它从来没有见过像多萝茜这么高大的人,吓得魂都飞了,撒腿就跑,结果一下撞在陶器奶桶上,把一只前腿撞断了。

“哞——哞——”

陶器奶牛痛苦地叫了起来。

陶器姑娘这时也发现了多萝茜他们,但她并不害怕,连忙赶到受惊的陶器奶牛身边,仔细察看伤势,见陶器奶牛断了一只前腿,她有些生气地对多萝茜说:

“你们是谁?怎么乱走乱闯?看看我的奶牛,前腿撞断了,今天我喝不到牛奶了。”

“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多萝茜抱歉地说,语气十分诚恳。

陶器姑娘见多萝茜态度谦恭,神情尴尬,对她渐渐和气起来,说道:

“算了吧,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该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呢?”多萝茜说,“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吩咐好了。”

“不用了,”陶器姑娘说道,“我用强力胶把它的腿粘上就好了,要不,我可真的喝不上牛奶啦!”

“真是为你添麻烦了,”多萝茜不好意思地说,“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一切东西都是陶制的呢?”

“这里是陶器国,”陶器姑娘说,“听我的先辈们讲,我们本来是不能活动的,是南国的甘霖达魔女在我们身上施了魔法,这里才变成这样的。”

“这真是一个奇异的故事。小姑娘,你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稻草人在一旁插话说。

“事情是这样的……”陶器姑娘侃侃而谈起来。

“多少年前,这里还是森林的一部分。那时,我们还是陶土,一直静静地沉睡在森林里。”

“一天,森林里突然来了几个寻找宝藏的外地客商,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又饿又累,就停下来歇息。”

“太累了,我们就在这里砌个临时的灶,煮点东西吃吧!一个长八字胡的人建议说。”

“其他几个人立刻赞同,便一起挖土砌灶,不久,灶就砌好了。他们从森林中找来些干柴,生起火来,做了一顿丰盛的野味,等吃饱喝足,天已经黑了。他们于是就在这里过夜。”

“夜晚的森林,寒气逼人,他们都冷得直发抖。”

“我们不如生堆火来取暖吧又是那位长八字胡的人提议说。”

“这一提议又得到其他人赞同,很快,他们又找来不少树枝,为了方便,他们把树枝都扔在还燃着微火的土灶里。”

“火越烧越旺,四周的空气都热乎乎的,他们都在火的四周呼呼大睡。”

“第二天,他们醒来后准备烧点热早餐吃了继续赶路,来到土灶前大家都惊呆了。只见垒灶的泥土十分坚硬,而且变成了褐红色。”

“好奇怪的泥土!我也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商人们议论开了。”

“他们当中有一位艺术家,他仔细看了看这些泥土,突然欣喜地叫起来:

哈,我们找到发财的机会了!如果把这些泥土做成艺术品,到外面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艺术家立刻动手挖土,用水拌和后捏成各种人和动物,然后放到火上烧。结果,他真的成功了。”

“商人们高兴得发了狂,带着这些东西走出森林。外面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都把它们当作宝贝,并争相抢购。”

“在利益的驱使下,大量的商人涌进了这片森林,纷纷划定地盘烧制陶器,森林里日夜烟火不断,大量树木被砍伐下来烧制陶器。为了防止野兽的攻击和外人的偷窃,他们又在这四周烧了高高的陶墙。”

“因为烧陶的规模越来越大,森林上空整天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连鸟雀都被熏得不敢靠近。”

“这一天,卡德琳国王甘霖达魔女从森林边经过,远远看见森林的上空黑烟冲天,感到很奇怪,就到森林中看个究竟。她一见许多人砍伐了大量树木来烧制陶器,心中生气极了,就责备他们说:

你们只顾为了自己发财,把这片风景优美的森林糟踏成什么样子了!”

“那些被金钱迷住双眼的商人那里能听进劝告,继续砍伐,继续烧制,甘霖达魔女愤怒到了极点,就施起魔法,变成一头勇猛的怪兽,把烧陶器的人全部吓出了森林。她为了防止那些投机商人重新回来,便又施出魔法,让树木长出长长的枝条,要是谁敢进入森林,一定会被那些枝条卷起来,摔出去。”

“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我们刚进森林的时候,被那些怪树枝卷起来摔出去很远呢!”稻草人恍然大悟似地叫起来。

“真的?你们没被摔死,真是幸运!”陶器姑娘非常吃惊,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甘霖达魔女吓走那些商人后,就回到这里来观察一番。她见这些陶器做得又逼真又可爱,不忍心打碎,于是念了一通咒语,转眼间,这些陶器的人和动物就都变成活的了。甘霖达魔女又赋予我们繁衍生育的能力,从此我们就可世代相传了。

“甘霖达魔女很满意自己所做的一切。离开的时候,她为了防止这些陶器落入他人之手,于是又施了一道魔法,让我们只能在这里生存,一旦离开,便会立刻破碎。”

“真遗憾,要是你能走出这里,我倒很想让你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多萝茜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们对今天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不想到外面去成为别人的玩偶。

在这一点上,我们陶器国的所有人都很感激甘霖达魔女。”陶器姑娘心满意足地说。

“这么说,你们一定认识甘霖达魔女了?”多萝茜问。

“不认识,”陶器姑娘回答道,“甘霖达魔女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我们又从来不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谁也不认识她,但她的美名却在我们中间代代相传。”

多萝茜一行和陶器姑娘聊了一会,便继续上路,一直往南行走。沿途看到陶器国的人都安居乐业、自由快乐,他们心中油然生起对甘霖达魔女的敬意,对此行也充满了信心,恨不得一下子见到善良的甘霖达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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